《[剧版忘羡]求学组观《是我出来的方式不对吗？》》绯缺落

4、第 4 章

　　虽然听学这段时间，江厌离的性子变了不少，可还是缺乏经验。看到聂怀桑目光炯炯的朝自己看了过来，即使中间隔着不少人，她还是有些发憟。

　　最后还是魏无羡看不过去，解释道：“我师姐最是温柔可亲的人物，别说像聂宗主那般大吼大叫了，连着稍提着嗓子说话的时候我都不曾见过。”

　　“那影像中的江姑娘是……”聂情桑其实又不是傻子，江厌离在云深听学已经有九个月了，眼见着就快结业了，不可能一丝端倪都不曾露出。若她真是像他大哥那般的性子，不可能每一个与她接触过的同修们都说江厌离是个温柔可亲的好姑娘。

　　是的，温柔可亲。

　　即使这九个月来，江厌离努力的充实着自己的知识和实力，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不似以往那般单薄得如同一张纸，实力的增长让她的存在感也随之变强，可是待人接物，仍是一般无二。

　　那么，影像中的形象又是为何？

　　难道是另一个世界中的江厌离就是这个性子？但魏无羡的表现从头都尾都是一脸茫然，显然对于这样的江厌离也有着说不出的陌生。

　　所以，这真的是没成功离开乱葬岗，而是误入了幻境？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即使知道魏无羡肯定能顺利离开，毕竟他若是真的没能成功出去的话，就不会有日后的射日之征的大捷。

　　只是知道归知道，该担心的时候还是会担心。

　　【眼见着江厌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魏无羡连忙坐直了身子，开始盘腿打坐。
　　不管此处是真实也好，幻境也罢，魏无羡知道自己要想报仇，或者破除幻境，实力的增长是必要的。
　　而且如果这里仍处于乱葬岗的范围，那么他打坐增长实力就是事半功倍，实力的强大也能相助他极快破解幻境。如果这里是真实的世界，怨气不如在乱葬岗时浓厚，那么要汲取于空气中比之灵气少之又少的怨气，就更需要他每日的勤勉。
　　魏无羡在乱葬岗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创下诡道，怨气流转全身，虽说诡道初创，尚需花时间圆满，但魏无羡却凭着他本身的天份悟性自然有所成就。
　　只是随着他将怨气运转了一周天后，魏无羡就察觉到了不对，让他下意识的停止了运转怨气的举动。幸而怨气于他早已是如臂指使，运用自如，所以虽是强行停止，却于他身体无丝毫损伤。
　　魏无羡的手颤颤巍巍的摸向了自己的腹部，那是他原先金丹所在的位置，然而当初他求着温情剖换给江澄的金丹，如今却好端端的回到了他的丹田，仍像以前那些散发着幽幽的金光，存放着他修炼出来的灵力。
　　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又是狂喜，但想起他原先为什么会没了金丹的缘故之后，脸色又突然变得苍白。这下子，魏无羡哪里还有心情打坐修炼，甚至顾不上去思考自己的金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更顾不上这里有可能是迷惑他心境的幻境，连忙穿上鞋子，整理好衣物，匆匆的出门去找江澄。
　　莲花坞与之前一般无二，可因为心绪混乱，魏无羡暂时也无法去感慨一番物是人非，想到如今江澄已是江氏宗主，又逢射日之征需要战功招揽修士的关键时刻，却无金丹伴身，魏无羡真是焦心得很。
　　因此，连莲花坞中的平静祥和，仿佛什么战乱都不曾发生……都没有察觉到。
　　但很快，转角处的议论声入了耳，因为这声音实在熟悉，而且内容又有些离奇，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细细倾听。
　　江家弟子唉声叹气：“这小公子又被宗主胖揍了，听说现在还在跪祠堂。”
　　“该！”另一名弟子颇为恨铁不成钢：“叫公子不好好练剑，成天想着游山玩水，话本寻仙，还把大师兄差点带坏了。”
　　虽然没看到闲话的两个弟子的容貌，但魏无羡这些时日虽然夜夜不得安眠，可但凡入睡，总会想起莲花坞被血洗时，每一个亲传弟子、外门弟子、乃至门生的容貌和声音，再被他们血肉模糊的样子给吓醒。
　　可声音的相似有时候并不能代表什么，因为容貌相似却无血缘关系的人，魏无羡也并不是没见过，所以心中激起了一片涟漪，他还是站在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静静的聆听，默默的思考。
　　回到云梦之后遇到的人事物都让魏无羡满腹的疑问，却苦于无人能为他解答，所以他只能自己思考。幸而他往日里都是自己思考居多，收集资料、收集口供、收集线索，然后得到答案，再去思考对策。
　　除了跟蓝忘机一起的那段时日，有个和自己一样聪明的人可以有商有量之外，魏无羡早就习惯了挑大梁。
　　弟子们提及的宗主，魏无羡下意识就认为是江澄，但很快他就从接下来的对话中意识到莲花坞中越来越多的不对劲。
　　“说来咱们宗主年少继位，因为是女子，可是受了许多苦啊。”随着两人边聊边走，离得魏无羡越来越近，声音也越发清晰，魏无羡就算想怀疑自己听错了也是个困难的事。
　　另一名弟子点头附和：“可不是嘛！还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弟弟……”
　　两名弟子见到魏无羡，连忙住口停脚，毕恭毕敬的拱手作礼：“大师兄。”
　　一时间，魏无羡不知道该欢喜看到本该死去的两位外门的师弟好，还是吃惊所谓的女宗主可能是自己的师姐好……可是，江澄的修为比师姐高，又是被江叔叔和虞夫人寄予厚望的，怎么可能宗主就突然成了师姐了？
　　魏无羡心事重重的与两位师弟点了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幸而两位师弟还有事要忙，倒先请罪离去了。】

　　“我的金丹回来了？！”魏无羡一脸诧异的惊呼出声：“这怎么可能？”

　　魏无羡下意识间就要转过头去看一眼旁边‘失去金丹’的江澄，但手突然被蓝忘机握得一痛，让他的不禁转过身看向了蓝忘机，然后就被向来无甚表情的蓝忘机的欲哭又喜的复杂表情给震住了。

　　魏无羡没有真正的剖换金丹，但他知道，自己会做出这个选择，定然不会后悔，即使看到未来的蓝忘机总为此事而耿耿于怀，他也顶多在心里发誓要保护好江澄的金丹，不让自己有剖换金丹、让蓝忘机伤心的机会。

　　而且他也真切的认为，只要自己没有失去金丹，蓝忘机就不会有机会伤心了。

　　但此刻看着蓝忘机眼角划过的喜极而泣的泪珠，魏无羡突然明白过来，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蓝忘机喜欢自己，不愿意自己受一丁点的苦，可人生在世，又怎么真的一丁点都不受。但，若自己的苦是自己强行要受的呢？那么眼看着自己受苦的爱着自己的人，心又该多痛？

　　魏无羡将心比心，想着若有一天，蓝忘机要剖了自己的金丹给自己，就像薄暮归途时的场景……魏无羡觉得自己的心疼得都快碎开了。

　　之前看的时候，魏无羡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可是相处了九个月，他跟蓝忘机的感情越来越好，所以至今才明白，所谓的心如刀割，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魏无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蓝忘机即使只是为了不可能再发生的未来的自己身上的伤痛都要担忧伤心，如今得知了未来的自己不必再经历磨难都归能重新拥有金丹，自然也会欣喜若狂的。

　　这样的表现，反倒让魏无羡心中有愧。

　　明明是他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却让蓝忘机为了他而伤心欲绝，真是、真是……若不是怕蓝忘机担心，魏无羡当场就想给自己一巴掌，把丝毫没察觉到蓝忘机对自己有多上心的自己给打醒。

　　当然，魏无羡没自罚前就已经很清醒了，只是心里那个坎有点过不去罢了。他的手被蓝忘机抓得很痛，可是他一句抱怨都没有，只是把自己的另一只手覆在蓝忘机的那只手上，轻轻的坚定的在他身边说：“放心吧，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我向你发誓，就算未来不会改变，江澄依然会失去金丹，我也不会再把自己的金丹给他了。”

　　一旁的江澄满脑门子问号，不明白魏无羡哄蓝忘机，却要诅咒自己失去金丹。

　　江厌离强忍着笑意，手捂着嘴巴，身子直发抖。

　　云梦江氏的‘恩怨情仇’最不上心的人当属聂怀桑了，他原本就觉得影像中江厌离的性子跟自己的大哥十分想象，如今听了江氏弟子的议论，想得更多了。

　　江澄的性子，九个月的相处下来，聂怀桑不敢说了如指掌，可也有七八分的确切，他最是个性子偏执，视自己的修为如命的，断不可能喜欢游山玩水，更不会话本寻仙。

　　反而这种闲话，聂怀桑常常在他们聂氏的子弟门生中听了不少，而且正是说他自己的。不过虽然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但聂怀桑却丝毫不在意，在他看来，有大哥在头上顶着，自己完全可以做个逍遥自在的二公子，日后大哥娶妻生子，等小侄子做了宗主，他就能做个逍遥自在的长老，那样的生活，才是聂怀桑毕生所愿。

　　可惜……

　　聂怀桑眼神黯淡了下来。

　　即使影像中总是告之众人，甚至告之自己他的脑子有多聪明，可是这到底关乎着自己最敬最爱的大哥的性命，聂怀桑还是心中惴惴，生怕日后出了疏漏，让人钻了空子。

　　不过，聂怀桑终究还是想明白了过来。金光瑶如何能算计得了大哥？可不就是凭着大哥对他的信任嘛，加上泽芜君明明什么内情都不清楚就在一边和稀泥，以至于让兄长着了他的道，中了乱魄抄。

　　可若是兄长的刀灵之祸能不借助蓝氏便消弥呢？

　　聂怀桑想到聂氏的刀灵戾气其实与乱葬岗的怨气有异曲同工之处，如果魏无羡能化怨气为已用，创下诡道，便借着机缘之地将它修炼至完臻的话，那是不是也能以助兄长一臂之力，让清河聂氏从此不受刀灵之苦呢？

　　如此，自己从此又会是逍遥自在的聂二公子，未来更是逍遥自在的聂长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