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求学组观《是我出来的方式不对吗？》》绯缺落

28、第 28 章

　　江厌离捂着双唇，一脸诧异地看着影像中那个颇有威仪的自己。明明是比自己还小的年纪，却已经承继了一宗之主的重担，眉目间不见稚气，言谈间更显坚毅，是与她自己完全不同的模样。

　　江厌离自入机缘之地起，对自己就越发苛刻了，为的就是想尽快修出金丹，日后不必只在厨房中忙活，而是真正的助上弟弟们一臂之力。

　　可饶是如此，江厌离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担上江氏重担的一天。不只是因为在她眼中只有弟弟才配当云梦江氏的继承人，而是因为她固然是江氏嫡系，可她做为女子，父亲不好教养，母亲眼中只有独子，张口闭口就是教导幼弟少宗主的行事不与人同。

　　以至于江厌离自小便觉心中空落落的，唯有自己找些事情做来弥补这份空缺。而她小小年纪能做什么呢？不过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譬如烹饪吃食。

　　多年下来，江厌离倒是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可这份好厨艺显然并不能帮助面临绝境的魏无羡，和钻了牛角尖的江澄，这使得她终于发奋图强，开始修炼起灵力来了。索性她当年打根基时年岁尚小，所以不必顾忌男女大防，但是由父亲亲自教授过，所以现今再习来，有着这份根基便不是空中楼阁。

　　可想要保护弟弟的观念只能引导江厌离想要变强，但多年来的母亲对江澄的厚望与口头上对江厌离做一个贤妻良母的教导使得这位江氏大小姐从没想过自己还有另一种活法，可想而知她此刻看到另一个自己向江氏先祖发下誓言要做个好家主时，心情有多么震撼了。

　　诚然，江厌离依然不会想着去抢江氏家主的位子，可这并不防碍她为此心情激荡，同时意识到也许自己并不需要依靠嫁人，成为贤妻良母，以相夫教子来寻找自己人生的价值，即使是女子，她还是可以有别的活法的。

　　只是所谓的另一种活法对江厌离而言还是一种十分模糊的概念，更多的她暂时还没有更多的想法，她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慢慢的想清楚。或许是成为一名散修，或者是成为江氏的长老，总归不必把自己的人生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

　　【两个蓝忘机的记忆彻底相融，连着灵魂都成了一体，只是另一个做为正道楷模的蓝忘机的人生过于苍白空泛，以至于性格上还得是有着勃勃野心的蓝忘机成了主导。
　　有了两个世界的记忆之后，让本就因为魏无羡的记忆而茫然的蓝忘机越发迷茫。
　　心中的疑虑深重却无人可解，使得蓝忘机烦闷不已。蓝忘机确信魏无羡记忆里的是自己无异，而自己也确实是这个世界的蓝忘机。可是……为何会如此？这里与记忆里的世界完全颠倒，甚至蓝氏都改修了怨气……
　　——“先生，有些东西横竖是无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啊？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塞，岂非下策？”
　　——“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田，可以劈山填海加以利用，这怨气也可以！既如此，为何不能加以利用啊？”
　　当年蓝氏听学时，魏无羡的怨气论言犹在耳，叔父的震怒亦是历历在目，但换了个世界，换了个立场，方觉当日一席话，竟全部变成真的了，而且变得还正是姑苏蓝氏。
　　灵气，怨气……转换了立场正如变幻了心境，蓝忘机有所顿悟，终于明白灵气怨气从来不是衡量一个人是否处于正道的标准，正与邪的分界，从来在于一个人的心之所向。】

　　影像中魏无羡的记忆融合和蓝忘机的灵魂相融无一不在揭示一个真相——这个世界并非是另一个世界中的又一个世界，而是因为乱葬岗中那道阵法修补后的运行而造就的世界颠倒。

　　魏无羡还是那个魏无羡，蓝忘机也还是那个蓝忘机，刚才看似的灵魂交融不过是记忆交错时肉眼无法分辨的虚幻错觉。

　　毕竟蓝忘机跟魏无羡不同，他是确实没有世界颠倒前的那部分记忆。那么魏无羡夺舍这一猜测，自然也就不再成立，大家都顿时松了口气。

　　至于蓝二公子对于正邪之间的感悟，学子们有一个算一个早就在机缘之地所昭示的世界走向中思考过了，否则如今也不会催促着魏无羡去修习诡道，并且还背着魏无羡与蓝忘机商量着要在射日成功之后，推举他们其中一位成为仙督。

　　比起蓝二公子的感想，甚至是给师兄下药的江澄，他们更感兴趣的还得是影像中那个哭唧唧的魏无羡。

　　多新鲜啊！一个怯懦到不敢反抗，害怕蓝二公子，遇到事涉自身之事不敢争取而选择逃跑，唯一能让他鼓起勇气的所谓反抗就是去找江厌离告状的魏无羡。光是想象就已经觉得有意思了，现在还能亲眼看到，也就难免引来学子们的啧啧称奇。

　　“真有意思。”魏无羡摸着下巴，也是看得目不转睛，过了好一会儿又突发其想，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蓝忘机：“蓝湛，我们下回来玩恶霸强抢民男怎么样？就照着这个来演。”

　　蓝忘机面上正经，耳根通红的点了点头，眼睛一点都不敢往魏无羡身上看。

　　真是个小古板。魏无羡乐滋滋的把脑袋歪到他的肩膀上去。

　　【堆积如山需要翻阅的书籍让魏无羡的脑袋发晕。他虽然因为平白多了一堆记忆而察觉到不对劲，但这些书该看的还是得看，毕竟魏无羡依然无法从这些记忆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接受到的记忆让他一时间无法集中精神，于是决定出去走走，醒醒神的同时或许还能搞清楚脑海中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魏无羡虽然在姑苏蓝氏的仙府族地里听学了一年，也曾夸下海口要将这云深不知处玩个通透，但他并不是目下无尘、我行我素的人，再怎么对将人管头管脚的蓝氏家规嗤之以鼻，可也知道有些规矩是不能造次的。所以对蓝氏明令禁止不许随意出入的地方，他也不会不管不顾的硬要闯进去。
　　所以，实际算起来，魏无羡对这里也谈不上有多了解。如今经历了家破人亡，再加上对此界的异常心存顾忌，魏无羡也不敢随意乱跑，便只在静室后山处随意走走。
　　这走着走着，就见到了一片郁郁青青的草地上聚集着几十团滚滚的白绒球。
　　魏无羡眼睛一亮，走上前去随手抓来一只兔子，看它粉红色的三瓣嘴一撮一撮的可爱模样，原先郁郁的心情都好了不少。直觉告诉他这些兔子肯定是当年自己跟蓝忘机从寒潭洞里带出来的，魏无羡老熟人一样跟它打起了招呼：“小兔子，我们又见面了。”
　　想不清楚的就先放一放，兔子那么可爱，当然是先跟它好好玩一玩，放松一下啦。
　　在这里魏无羡连个可以倾诉心声的人都没有，瞧着四下无人，魏无羡干脆蹲到地上，一边挠着它的肚子一边跟它谈心：“你说，这个蓝湛怎么那么黑？而且这里的我居然那么弱还那么蠢啊？”
　　魏无羡撇了撇嘴，要说这个世界让他最不满意的地方就两个。一个是明明光风雯月的小古板在世人眼里竟然成了温晁那样的存在，一个则是这里的自己竟然这么软弱又无能，与自己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而他其实还有一个隐蔽又朦胧的心事。如果蓝忘机一直喜欢的是那样的魏无羡，那他现在这样的又算什么呢？只是他自己也还没搞清楚自己对蓝忘机存的是什么心思，所以只觉得别扭得很，还有点想不通。
　　如果蓝忘机现在就出现在魏无羡面前的话，他很有可能当场表演个落荒而逃吧。】

　　新的影像从一开始就让人绞尽脑汁想搞清楚所谓的真相，到现在大家都觉得有些累了。

　　机缘之地里的时间是不会流逝的，可脑子还是自己的，动用得多了可不会一点影响力都没有。

　　如今随着影像中魏无羡的视角游览了一遍云深的后山，这让他们这些一直揪心于射日之征和围剿乱葬岗的人发现自己竟然错过了不少可供赏玩的美景。

　　只是时局动荡，乱象随时会出现，即便离开了机缘之地他们也不会松懈心神在云深不知处游玩，但也不防碍他们此时跟着影像中的魏无羡一同，放松一下自己。

　　毕竟放灯之后就要结业了，下一回入云深，也不知得是何年何月了。

　　也许，是蓝忘机和魏无羡结道之时吧。但那终归得在射日之征结束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