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求学组观《是我出来的方式不对吗？》》绯缺落

25、第 25 章

　　【——温宁救回了江澄，还带着魏无羡和江家姐弟藏到了姐姐温情所在的夷陵监察寮中。本以为暂且躲过了温氏的追捕，只要等江澄一醒就万事大吉。可终究世事无常，等到江澄真的醒了，带给他们的并非是苦尽甘来，而是魏无羡又一轮恶梦的开始。
　　江澄的金丹被化丹手温逐流所化，而逃出生天的江澄非但不曾感恩温氏姐弟的救治，反而怨天尤人，将为其收敛父母尸骨的温氏姐弟视为仇寇，更怪怨魏无羡救下他这个无法为父母报仇，无法重振江氏的废人。以至于魏无羡听后也十分悔恨，悔当初竟然没能守在江澄的身边，使其被温氏追兵捉走，更恨自己力有不逮，未能及时救出江澄，才使他被化丹手化去金丹。
　　于是，魏无羡厚颜请求温情让他在书阁中查阅医书，寻找能够恢复金丹的良药。都说黄天不负有心人，魏无羡果然就找到了法了。只是此法骇人，因为金丹并非靠着自身去恢复，而是替换，虽请医修择一甘愿之人的金丹剖出，换到失丹之人身上，以断旁人之仙途换来失丹之人的仙途。
　　江澄身边唯有江厌离和魏无羡而已，江厌离资质太差，本身又对修行无甚兴致，只对如何做一个贤妻良母感兴趣，所以根本没有修出金丹。那么甘愿为其剖丹之人，舍魏无羡其谁。
　　这法是温情眼见许多修士被温逐流化丹后心有不忍而想出来的，当初与其他医修交流心得时一提，多被斥责异想天开，况且世间谁能为了救治旁人而甘愿剖去仙丹，这岂不是相当于变成一个一辈子都登不了顶、不上不下的废人了吗？更何况温情琢磨过此法成功的几率并不高，便是她亲自出手，也不过才五成的把握。所以温情思虑良久后最终选择将记载此法的书籍束之高阁。
　　然而普天之天竟真有这样舍己为人的大傻子！面对魏无羡的苦苦哀求，温情心生不忍，百般推脱，还坦然告知五成的把握意味着江澄可能无法顺利接收金丹外，还有可能是魏无羡横死当场。结果魏无羡依然不改初衷，反是温情被其劝服，流着泪应承了下来……
　　——魏无羡以抱山散人会修复金丹之名谎骗江澄，以此掩去自己将金丹赠予之事。魏无羡心知自己失了金丹，不可能瞒上一辈子，但他还保持着一丝乐观，若是顺利活下来那失丹之事能瞒一时是一时。于是教导着江澄见到‘抱山散人’之时必要借藏色散人之子的名头，好求得师祖出手。临行前更殷殷叮嘱，让他日后不可冲动行事……
　　——温情果然是医中圣手，江澄得了金丹，魏无羡也顺利活了下来。只是换丹的过程中江澄因迷药而一直昏睡不醒，也免去了剖腹之痛，魏无羡则不然。
　　温情本是做了很多麻醉的药物，想减轻剖丹的痛苦。可动手之后她才发现那些药物根本不能用，因为如果将金丹剖出、分享体内的时候，这个是若是昏迷不醒的话，那这颗金丹也会受到影响，难保会不会消散。什么时候消散。所以，剖丹的人一定要清醒着才行。
　　一定要清醒着，看到与灵脉相连的金丹从身体中被剥离，感受到汹涌的灵力渐渐的平息、平静、平庸，直到变成一潭死水，再也兴不起波澜。于是，魏无羡受了两夜一天的凌迟之痛。
　　待到亲眼见到金丹入了江澄腹中，温情又将伤口缝合好后，魏无羡生怕麻药劲儿过去会被醒过来的江澄发现，进而曝露金丹修复的真相，忙不迭告辞了温情姐弟，匆匆下山，赶往与江澄约好相见的夷陵小镇。只此一去，却是入了虎口，被温氏追兵发现了行踪……
　　——温晁令手下门生好生欺辱了魏无羡一番，魏无羡亦担心江澄随时会下山来，到时候来寻自己时正好被温晁捉住。是以言语间时有挑衅，甚至还言之凿凿，死后必会化作厉鬼，日日夜夜纠缠岐山温氏。温晁虽说嚣张了些，胆子却不大，一时惊惧倒是果真被唬住了。
　　可性子使然，温晁当然不会轻易退却，索性便将魏无羡丢入夷陵乱葬岗中，使其再无活下去的余地，死了纵使变成厉鬼也照样出不了这座被茫茫死气萦绕的黑山……１
　　——乱葬岗原是仙山，如今却成了尸山，山上随便找个地方，一铲子挖下去都能挖到一具尸体。而且有什么无名尸也都卷个席子就扔到这里。此处戾气重、怨气浓，连温家都拿它没办法，只能以咒墙围住它禁止人出入。活人进到这里，连人带魂，有去无回。温晁将魏无羡扔进乱葬岗，为的就是让他永远都别想出来。
　　可魏无羡就是不肯认命。他心中还有牵挂，牵挂着师门的血仇，牵挂着被温氏追捕的师姐和江澄，牵挂着那个虽然才认识一年有余，却与他志同道合的蓝忘机，是以在这尸山中自救求生，终于悟得诡道。
　　三个月后，魏无羡与诡道上小有所成，便要离开。只是临行前忽然想起当初在伏魔殿歇脚时见到的残阵，心中一动，便将其补全。
　　最后阵法是补全了，结果却引来了一场爆炸，魏无羡捂着口鼻夺门而出，咳得脸红脖子粗。见阵法再次残破，魏无羡也是无法，只悻悻然离开了乱葬岗……

　　魏无羡的记忆到此为止，剩下的便是离开乱葬岗后被带回江家的事了。
　　蓝忘机内心煎熬得看完了最后一幕，心中的怒火却已无法自抑，指尖灵力失控的毁掉了数条琴弦，而他那张脸，已狰狞如恶鬼。
　　这是野兽无法自抑的露出了獠牙。
　　无论是岐山温氏还是江晚吟都上了蓝忘机的黑名单，只待他好生计划一番，到时候让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江澄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黑，难堪之余又被愤怒侵身。

　　他很想说他的阿娘并非无的放矢的泼妇，可是这话真要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烫嘴。

　　数次进入机缘之地，看了几回不同时空的影像，江澄有了几分明悟。此时的江澄并未经历过家破人亡的惨事，心性未曾大变。如今的他虽有偏颇，但尚存几分良善，也愿意以好意去待人接物。

　　众所周知魏无羡是云梦江氏宗主的首席大弟子，若一昧强调他是家仆之子，那其余弟子难道就是家仆了吗？

　　而且影像中魏无羡的记忆中虽未提及，可江澄却知晓，自己的母亲一直拿着早已过世的藏色散人的名声说嘴，而且损的不只是藏色散人名声，还拉了父亲下水……

　　江澄过去总认为母亲是为了他才口无遮拦，百无禁忌的。但当他愿意设身处地，将心比心的去思考一件事时，江澄终于了然，母亲造下口业固然有一部分是为了自己这个儿子，但更多的还是她心中有股郁气，想要对着所有人发泄出来。

　　什么父亲眼里只有魏无羡，视他这个亲儿子为无物一类的话，以前江澄听得多了，深以为然。可真要论起来的话魏无羡的开解之词才是真心实意的爱护之言。

　　江澄尤记得自己每每听了这种话心中便生出郁气时，魏无羡总会宽慰他，说：“你是江叔叔的亲生儿子，未来的江家家主，江叔叔对你自然是要更严厉的。可我就不一样，我是别人家的儿子，爹妈都是江叔叔的好朋友，他对我当然要客气一些。这世上哪有人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如今想来，父亲看重魏无羡，除了他是故人之子外，还因为他是父亲的得意门生。可徒弟再优秀，父亲又怎么可能不看重骨肉之情，正如他自己，敬爱父亲的同时难道就会不敬重母亲了？

　　过去江澄因钻牛角尖而想不通的事，在这见到未来的魏无羡为了他甘受两夜一天的剖丹之痛时心境一下子就升华了，整个人都豁然开朗。

　　他恨那个好胜心强的自己，竟然因为失丹就寻死觅活，浑然忘了自己身上还有着重振云梦江氏，为父母报仇，保护姐姐的责任。也羞愧于因为自己的不争气，才让魏无羡不得不为了让自己能好好的活下去，而不得不想尽办法让自己能重获金丹，因此而选择牺牲自己。

　　有这么一个爱护自己，拿着自己当亲兄弟对待的大师兄，江澄怎么还能让自己那点龌龊的嫉妒心毁了自己和魏无羡的情份呢。

　　带着这种心思，江澄再顾不上这是在机缘之地，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了。他壮着胆子，望着魏无羡的眼睛，张口欲言：“魏无羡，对……”

　　“我知道。”总是过于体贴江澄脆弱内心的魏无羡打断了他的歉意，深怕出了机缘之地后对方会为了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道歉而失了平常心。魏无羡抿唇笑着，两颊的酒窝深深：“我知道的江澄，我们以后都会好好的。与其为了还没发生的未来而愧疚，不如大家一起齐心协力，让未来得以皆大欢喜，对吧蓝湛。”

　　魏无羡的话说着说着，又拐到蓝忘机身上去了。

　　面对魏无羡的问询，蓝忘机只能将杀意收敛。蓝忘机知道魏无羡是不愿自己与江澄为了不会发生的未来而起冲突，所以心中恹恹，但还是为了让魏无羡宽心而轻轻点了点头。

　　蓝忘机想——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指的就是这个时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