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火山爆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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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个稚嫩的棕发孩子往前踏出一步，朗声道，“因为我是彭格列的第十代，所以，我也要保护大家。”
纲吉事后想起，简直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这么大义凛然地说出这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不过在当时，自己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甚至还认为其十分合情合理。
所以那时的纲吉并没有回身看见那一众大汉一脸“原来这孩子是傻子”的无奈表情。可能让众人相信这孩子是Ｇｉｏｔｔｏ的私生子还更有可信度些。
乍闻此言，金也不禁目瞪口呆。身为资深流浪汉（误），什么人没有见过，就是没有见过有人比他年轻就有曾曾……孙子的。这么想着，金便笑得一脸殷勤地望向一边的Ｇｉｏｔｔｏ。
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也没有轻视与鄙夷。金看见Ｇｉｏｔｔｏ仿佛早就明白纲吉一样，一直看着他，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也就在军装男人大呼污言秽语的时候，Ｇｉｏｔｔｏ也只是淡淡地对纲吉点了点头，擦身而过时，直视前方，用轻轻的声音对纲吉说，“我期待你的解释。彭格列十代。”
纲吉被初代如此镇定的反应反而弄得愣神了一会儿，但在这种紧要关头，他也很快回复了冷静——“让我来吧。初代。”
让我来将他们打倒吧。
Ｇｉｏｔｔｏ听懂了纲吉的潜藏意思，也明白纲吉此时眼中所绽放的光芒。但他只是对纲吉挥了挥手，随即向前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纲吉面向军装男人的视线。
——你可以帮忙，但这绝不是意味着让我退缩。
“纲吉，我现在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么？”Ｇｉｏｔｔｏ站在所有人的身前，面对着军装男人。双方都压抑着一触即发的气氛，只有初代的声音在两军的队伍中轻轻回响。
“什么？”纲吉抬起自己的脑袋，仰望着这个彭格列家族最伟大的头领。
“帮我将家族里的伙伴带到安全的地方，越远越好。火山即使爆发得不激烈，但也会死伤惨重。”纲吉发现初代的眼里没有对军方的厌恶，只有一些类似于担心与困扰的神色。
他是初代。是纲吉在最初的战斗里引以为骄傲与虔诚的存在。
对此，纲吉实在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他自然地回身，面对着一众大汉。即使身材娇小，但橙色的眼眸中泛出的坚毅色彩却似乎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这不禁让之前仍待鄙夷的几位仁兄有些汗颜。他们紧了紧手掌，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窘迫。
金看着这样浑然天成却如此对众人具有压迫力的纲吉，似乎更加确信，这样的孩子如果真的是彭格列的继承人那该有多好。他想着想着就笑了，转过眼角，看向Ｇ与Ｄ。
只见Ｇｉｏｔｔｏ的那两位守护者一个不知何时摔掉了自己手中的香烟却浑然不觉，一个只顾保持着捂脸的呵呵怪笑，情绪似乎有些失控。
“现在的小鬼……简直是疯了……喂！谁带枪了！要最快最狠的！我要崩了这臭小子，让他知道认亲戚也是要踩子弹的！”Ｇ抓狂了似的冲一众大汉叫嚣着，可惜，众人看了一眼Ｇ，再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纲吉，一致选择了对Ｇ的沉默。
Ｇ的难堪让Ｄ回过了神来。他看了一眼蓄势待发的两方人，连扯带拖地拽走了Ｇ后，带了几个手下便向Ｇｉｏｔｔｏ的方向聚集过去。
金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Ｇｉｏｔｔｏ，再瞧了瞧镇定自若的纲吉与身后的一干人等，挠了挠头，抱怨着麻烦却是走向了纲吉的方向。
夜空似乎有些明亮。但这种明亮的错觉是包裹在更巨大的黑暗下而呻吟而出的最后璀璨。像是回光返照般点亮了空旷土地上的每个人的脸。没有言语，脸色苍白，像是黑夜中潜伏的幽灵，更像是黎明到来前最盛大的狂欢族。
纲吉最后看了一眼初代单薄却淡定的背影，决绝地转身。众人只屏息瞧着这个娇小的人儿无畏地一步步走到众人的最前面，然后张口道，“跟着我走吧！相信彭格列，也相信Ｇｉｏｔｔｏ！”
金还是愣住了。为着这平淡却震撼人心的话语，更为着众人此刻跟随着纲吉的一致步伐。他深深地觉得，这孩子似乎是注定来到这个世界，改变自己，也改变着他人。
“不去帮初代么？”纲吉边奔跑着探寻前头的路，边问着身旁的金。
此时，纲吉和金在前头开路，带领着一众大汉在黑夜中聚集起地下的成员，将巷子里的居民尽力带往东去，远离火山。
金闻言，笑了笑，“你是说Ｇｉｏｔｔｏ？嗯……那个家伙有Ｇ他们就够了，他们的默契很好，何况，好手也都在那里，Ｇｉｏｔｔｏ才不会那么乖乖挨打呢。倒是你，这么小，被人踩在地上了都没有人看见。”
纲吉明白，让他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来带领一众人逃往安全地带，先不说其间可能发生的意外，就纲吉本身的地位而言，简直和一般民众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没有金的坐镇，不知有多少人对他的存在不屑一顾。
纲吉微微低了脸颊，对着金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到了喷水池那里的广场，纲吉发现那儿已经有很多居民聚集在一起了，似乎是云之守护者的手下早早地对众人做出了一些暗示与提醒。
看着无星无月的夜空，纲吉觉得，这必定是个不眠夜。
至此，需要保护的人数猛然又增加了许多，还有些老弱妇孺也在其内。虽然这里被彭格列的地下组织保护得很好，但依然说不上有多么的安全，所以……还要远离！
“金，这里的地形你比较熟悉吧。你在前带头继续向东走，我在垫后。”纲吉想了下，还是决定如此。
“啊……我是没问题啦，不过，你可小心点。”金说着瞥了一眼周围有几个情绪躁动的大汉，对纲吉说着。
“没事的。事不宜迟，出发吧！”握紧了拳，纲吉向金点了点头。
在进行的过程中仍是有些阻碍，每个人的前进速度都不一样，很难找到同一个起点。尽管有高大的年轻人自告奋勇地背起小孩和老人，但在闷湿的黑夜中，不安的因素还是在不断蔓延着。
似乎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对了！奇犽！奇犽上哪里去了？！纲吉正有些分神，却见身旁有几个大汉渐渐地离队伍远了。从刚才到现在，纲吉一直保持着死气模式，他见有人离队，便随即扬起为微弱的火焰拦截上去。
“滚开！我们要去帮Ｇｉｏｔｔｏ！逃跑是你这种小娃娃才应该干的事！”见行动被暴露了，大汉有些恼羞成怒。
纲吉看了一眼他们，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却听西边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它划破西西科嘉岛的夜空，直刺入人们的耳膜中。前进的队伍明显一滞。
“听到了吧？！Ｇｉｏｔｔｏ有危险！”大汉对着纲吉愤怒地叫嚣着，扒开他细小的胳膊就要往前奔去。
“我听到了。”纲吉自然地垂下手，淡淡地说。
众人不禁为着这孩子的淡定态度愣了一下。
“我知道。”纲吉微微低着头，说，“所以，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其他人。我去西面。”
“小鬼，你知道你在说……”大汉嗤笑了一声，刚想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孩子，却在半途中被纲吉抬起的眼给震慑到了。
那是一种愧疚、坚定与宽容并存的眼神。像Ｇｉｏｔｔｏ给人的感觉一样。
“对不起。可我决定了！”这句话像是对眼前的大汉说的，更像是对队伍最前头的金说的。
纲吉转身而过的瞬间，金也只是淡淡叹了口气，便继续招呼着身后的人，“从现在开始一个都不许掉！都跟紧了！”
纲吉直到现在也说不出自己对于背叛初代命令的这件事究竟是不是感到后悔。他只是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不是默默地等待，而是冲到前头见证战争的爆发。
想要变强便必须要付出代价。
等纲吉赶到的时候，他以矮小的身子蹲在树丛里，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初代的白衬衫后一片刺目的血红。它在深夜里尤为显得冶艳。
枯草遍地的泥土地上，此时躺着许多或死亡或挣扎呻吟的躯体。在那周围，Ｇ和Ｄ仍带领着几个大汉在与苟延残喘的军队士兵进行肉搏战。
他们已然枪尽弹绝，并且筋疲力尽，只能靠着最原始的力气进行最后的战斗。
军装的带头男人此时正与Ｇｉｏｔｔｏ面对面，他的脸上全是血污，不知是谁的。
周围的空气的温度在逐渐升高，脚下的土地也开始有些灼热与浮动。纲吉大口呼吸着，看见军装男人忽然笑了，露出了黄色的牙与狰狞的唇舌。
只听他对着Ｇｉｏｔｔｏ道，“同归于尽吧！Ｇｉｏｔｔｏ！”
纲吉简直觉得自己的耳朵大约出了些毛病，这么说着的时候，那军装男人便疯了一般上前抓住Ｇｉｏｔｔｏ的身子。
那时的Ｇｉｏｔｔｏ也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动作一滞，便被军装男人扣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手里的枪有最后一枚子弹。他高高地举起，枪支黑色的外壳在亮如白昼的夜里像是一簇鬼火，紧紧追着大家不放。它越来越接近Ｇｉｏｔｔｏ了……
随着一滴汗的落下，纲吉立马起身。或许是长时间蹲着的关系，刚起身一瞬间的天旋地转。纲吉的眼前也仿佛出现了幻觉。他看见一个与自己拥有相同发色的青年站在不远处，穿着干净得体的西装，额发纷飞，面空俊朗，身形有些单薄却沉稳。
他的嘴角缓缓掀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纲吉想起来了……那似乎是梦中曾经出现过的……十年后的的自己！
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似乎静止一般。然后天光闪过，惊天动地的一声响爆炸在西西科嘉岛上空，远远地震开在海平面上。
飞石走砾卷起视野中的一切。眼角上方炸开一片浓烈的红，连天空都被浸染成血色。巨大的声响久久不散。
火山爆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火山爆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