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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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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门楼上的山贼跑出来一探究竟,四处密林鸦雀无声毫无踪影。
王婉儿和肖三郎被关进一间草屋,里面绑着二十几个年轻少女。
果然城内外失踪的人都在这里,她左顾右盼看到身旁半倒着的素衣女子,感觉有些面熟。
是那日石东村给虎子哥送谢礼的姐姐,她一脸疲惫,干裂的唇,衣着发丝凌乱,像是被关进来几天了。
“姐姐……”
王婉儿轻轻唤道。
女子将眼睁开些:“你是?”
“我们见过的,那天你和一位老伯来给虎子哥送谢礼。”
她看了王婉儿许久,惊诧问道:“你?是肖捕快家的?你这脸怎么回事?”
“此事先不提了,你知道山贼抓这么多女子要做什么吗?”
那女子环顾四周看了看窗外,贴近婉儿,小声说道:“听她们头几个抓来的讲,这山贼要抓三十名姑娘卖给一个西域走帮商人,其他就不知道了……”
闻言王婉儿试着挣脱绳子,但绑得太紧根本没用。
女子劝婉儿留点力气,她被关进来两日,水米未进。
王婉儿悄悄道:“你放心,一会儿就有人来救我们的。”
她小腿儿蹬了蹬前方的肖三郎,对女子说:“就这个,是肖捕快家三妹妹,虎子哥不会放下她不管的。”
肖三郎闻声无言以对,只是静静地坐着,等虎子来救人。
屋里的姑娘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坐起来。
“终于有人来救咱们!”
有城中熟悉肖家的人疑问道:“祠堂巷肖捕快家?他不是有个三弟么?哪来的三妹妹?”
……
一阵鸦雀无声,肖三郎羞怯的藏起头,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场面顿时炸开锅,虽然声儿都很小,但门外站岗的贼人已经听到动静。
推开门一排身强力壮的男子进来,目光扫视一遍在王婉儿身上停下。
为首的愣了下,叹道:“这个你们从哪抓来的?抓来干什么?吃白食啊?赶赶赶紧的给老子丢下山去,身材倒是不错,这脸……跟被揍了似的。长这么丑你们还拿来充数?十两银子一个,你们都给我用心点!”
丑?
十两银子一个?
要把她扔下去,那还不值十两……
在京城她每月的花销都不止十两!
王婉儿顿时觉得羞愤不已,双颊眼眶泛起微红,表情十分委屈。
眼看着婉儿就要被拖出去,肖三郎用腿绊倒贼人。
正当他害怕被打时,外面有人急呼:“寨主!有人闯寨子了!”
情急之下贼人将婉儿重扔回地上,到前方看看情况。
贼人走后,屋里七嘴八舌的,终于有人来救她们了。
王婉儿双手捆住摔倒在地,眼泪滚滚淌出,小声呜咽。
肖三郎见状挪着屁股凑过去:“没事吧婉妹妹?摔疼啦?你别哭,一会儿二哥来了揍他。”
一旁的素衣女子挣扎起身,背靠着扶起婉儿。
身上还挂着稻草,一边脸庞刚刚摔下来时蹭到地上,灰头土脸的。
几声呜咽后,接着是惊天动地的哭嚎,在场其他人都静了下来。
山寨百十个弟兄全围在前山,激斗中寨主看清了虎子,另外一个……怎好像也见过?
名人拿来一副画像,画中人正是卓昱。
寨主一副喜悦之色,搓着双手:“五百两……而且是黄金,这还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寨主!后方柴房无人看守,那群娘们儿要跑了!”
“跑了就跑了,有了这五百两金子老子还在乎那三百银子?来人呐!叫上所有的弟兄,拿下那小子人头,咱们去漳州提五百两黄金。”
“是!”
不多会儿卓昱被人重重围住,全面开攻。
虎子打着打着身边没人了,见一旁卓昱被淹没在人群中。
一片嘈杂中听到微弱的哭声,是婉儿——
他没管卓昱立马寻着哭声找去,不远处的柴房里人零零散散的跑得差不多了。
就剩婉儿、三郎和一位素衣女子。
王婉儿狼狈的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怎么了?”
虎子蹲下替小丫头捻掉衣裙和头发上的杂草。
婉儿抽噎道:“虎子哥,怎么就你一个人?昱哥哥呢?”
“他在外面。”
王婉儿哽咽了下吸吸鼻子,好像……有一股?
狗屎味儿?
还没等她问三郎先开口了:“二哥,你踩到屎了吗?这么臭……”
虎子一下抽回左手背到身后,一脸讪意岔开话题。
“婉儿怎么回事?他们动手了?”
“他们推婉儿,就摔地上了……”
肖三郎起身拍干净身上的尘土,又蹲下对婉儿关切道:“是不是摔倒哪儿了?来三哥看看……”
检查一番后,婉儿只是右脚有些扭伤,虎子右手轻轻抬着婉儿的胳膊将她扶起。
“婉儿!”
前山肖大郎带人赶到,卓昱也找到草屋来。
王婉儿下意识抖抖灰一瘸一拐迎上去,虎子停在原地。
“脚伤了?”
“嗯……”
卓昱余光瞥一眼后面的虎子,将婉儿横抱起离去。
虎子呆呆望着远去的一双背影伫立许久,三郎蹑手蹑脚朝前山走。
忽而身后有人道:“肖捕快。”
素衣女子俯身道谢:“肖捕快多次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女子面容清丽略显憔悴,虎子想起来这是那天石东村救下的姑娘。
“姑娘言重了,为民除害是在下的本分。快回家吧,免得家里人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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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还是惊动了肖克岚,带着官兵前来营救,大半夜整座山灯火通明,满山遍野搜查有无余孽。
卓昱找了个清净地方,松手把婉儿放在一块大石面上。
正想起身却被婉儿环住脖子,他一声轻笑:“怎么?不愿意松开呀?”
沉默良久后,她委屈道:“我是不是真的很丑?”
……
这事那天不都说好了吗?开玩笑的,怎么又提了?
卓昱思虑时,婉儿声音渐颤。
“你怎么不说话?是真的对不对?”
卓昱急忙解释:“没有没有,都跟你讲了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问?”
“可是为什么他们也说我丑,十两银子都还要把我扔出去……母妃给我的月银都不止十两,唔啊啊啊……”
她是陈南王妃娇养长大的养女,与王府的弟弟妹妹们待遇都一视同仁的,怎受得了这般委屈?
从小听惯了丧门星克死爹娘的污言碎语,说她丑的,卓昱算第一个,这是第二次,还拿十两银子侮辱她。
卓昱轻轻安抚着小丫头:“谁说的?一会儿找他算账去,不过让我先看看你脚上的伤好吗?”
她缓缓松开手,卓昱蹲身低头查看她的脚伤。
“什么时候回京城?”
“等大哥哥婚事后吧。”
“你我都不在,二郎放不起风筝,估计又要找母亲闹了。”
他是想婉儿早些回去的,军粮已经备齐,明日就要回诏安,这地方他实在不放心。
不是对婉儿,是不放心肖二郎。
山寨贼首与二十余名同党全部押扣,山下清点人数,卓昱抱着王婉儿走近贼首。
他阴沉着脸:“这张脸,好看吗?”
贼首木然惊慌,被卓昱凌厉的眼神震慑住。
看了看那张五彩斑斓的花脸,战战兢兢道:“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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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祠堂巷已过四更,王婉儿在路上已经呼呼大睡。
送回房轻轻给她擦脸擦手,掖好衿被,她熟睡的样子真令人怜惜。
依依不舍间,看向诱人的樱唇,咽了下口水,心中涌起冲动。
“少将军,咱们该去集合了。”
门外有人喊,是父亲派来叫他的。
与画楼叮嘱几句,骑上马赶往城外。
翌日。
三郎一早过来给婉儿治脚伤,还好只是轻微扭伤,一路上卓昱照顾着也没在加重。
看着肿包都比昨日小些,除了感觉走路有些轻微疼其他并无大碍。
两人谈话间,婉儿这才知道卓昱已经走了。
他怎么都没说一声就走了?
画楼缓缓道:“见姑娘睡得好,卓公子不忍心叫你啊。”
到用早饭时,虎子见婉儿闷闷不乐心事重重,问道:“会骑马吗?”
“嗯?”
“他们押着粮车定走不快,附近有座山,到山顶上去,应该还能看到。”
“我会!”
骑马是陈眉教的,平日她都坐的马车,很少骑马。
她觉得坐马车里比骑马舒服多了,还能发呆打盹儿看窗外美景,骑马要看路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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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送军粮的队伍缓缓前行,卓昱走一段回一次头,眼里露着担忧。
卓天曜问:“怎么了?舍不得跟婉儿分开?”
“不是,我还没跟她说今天走。”
卓天曜试探道:“那,你回去?”
看儿子坚定摇头,他舒了一口气,微微点头:“行了,别丧了脸,咱们快去快回。”
卓昱嗯声说是。
卓天曜早年也是占山为寇,有灵敏的听觉。
听到一阵马蹄声,两匹马,巡视四方,看到后方山头的两个身影。
他让儿子往后方看,这小子愁眉丧脸一下子舒展开。
“去跟婉儿告个别吧。”
……
虎子带婉儿快马加鞭上山,总算看到了马队的影子。
虽然走得有些远,王婉儿还是很欣喜,踮着脚眺望,努力在人群中寻找少年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