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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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卡梅莉亚是卢平的女儿。这个事实令哈利吃惊到颇有些不知所措，但又觉得以往一些疑问得到了合理解释。
譬如卢平和卡梅莉亚之间微妙的融洽和相似，譬如卢平对卡梅莉亚特别关注……
紧接着，哈利迟疑于是否该继续在这里听下去，这些秘密显然是大人们并不愿意让卡梅莉亚知道的。但听着伊文语气激烈的说话声，哈利又觉得难保不会发生一时话不投机拳脚相加的事情，他压下心里出于偷听别人秘密产生的羞耻感，继续小心地听伊文的声音。
伊文正说着卡梅莉亚小时候的事情，哈利都能从他的话里想象到他们以前是怎么辛苦走过来的。
“……当年我在圣芒戈等姐姐脱离危险一直到回家，除了魔法部来人取证用来控诉食死徒以外，居然没有谁关心过她会不会醒不过来！莉亚永远没有妈妈，更不该知道她有一个亲生父亲在她母亲怀着她的时候抛下她们！”伊文这些话应该埋在心底很多年，说起往事的时候依然激愤，这时候已经不只是出于对卢平的愤怒，更有对魔法界的不满。
尽管伊文说话显得冲动了些，但他所说的却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哈利只听见在伊文说完话后，卢平的呼吸却乱了，在寂静的路上显得清晰。
“别说了，我是一个罪人，一个不幸的罪人……我对不起艾丽，更对不起莉亚……”卢平颤抖着声音说，那是哈利并不能去体会的心情，但他能听出卢平终于崩溃的声音。
哈利感到难受，几乎就忍不住想冲出去喊不要说了，但也只是他想，所以伊文的声音在继续。
“罪人！”伊文冷笑了一声，又好像在哭，听得哈利心酸，尽管伊文的话对卢平来说是字字戮心，可那也是伊文无法释怀的地方，“现在承认你是罪人就能让艾瑞斯复生吗？现在承认你是罪人能给莉亚一个完整的童年吗？我不知道魔法界有什么事能让人忙得不顾妻女——就这被一反社会变态搅得天翻地覆的圈子有什么可值得奋不顾身？”
伊文不无讽刺地说，微妙的让哈利颇有些赞同，虽然刺耳了一点。
哈利不觉得伏地魔多可怕，尽管他是一个残忍的黑巫师，但仅仅这一个人就能让魔法界人心惶惶、在他消失的这些年依然令人谈及色变，实在是让哈利无法忍受——他始终认为父母是为了保护他而死，而不是为了魔法界。
那是源自于父母的爱。
如果有可能，他宁愿变成达力或马尔福——只要父母健在。
但显然卢平和他不一样，并不赞同伊文对魔法界的讽刺。
卢平似乎是想用平静的语气说话，可却还是极为苦涩，就算是试图为魔法界说些什么，也尤为无力：“或许你不以为然，但事实上……伏地魔确实在魔法界影响很大，他带来的恐惧在十几年里也没有消退……如果他再次出现，就算是艾瑞斯还在……也一定会再次站在伏地魔的面前宣战……”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为了这么一个懦弱的魔法界去战斗太不值！就这么软弱无能的一群人，歌颂失去双亲沦为孤儿的孩子为救世主，在战乱时畏首畏尾，甚至在所谓的黑魔王消失十几年后还连名字都不敢提！这样一群人真的值得别人去用生命维护？”
卢平沉默了一下：“也许正是因为太多人不敢战斗，才必须站出来吧……我现在不能回答你。在你眼里魔法界或许懦弱，但对我们来说，再怎么样也想让它得到安宁。”
“一个社会要么在一成不变中腐朽，要么在改革中新生——正是魔法界歧视的麻瓜，一步步发展、改革、创新到现在能探索太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纳粹主义侵犯世界时，是无数人献出生命对抗黑暗统治，他们前赴后继地站起来，将全世界团结起来最后结束了战争！而魔法界只不过出现一个思想激进的反社会分子，就被践踏到一蹶不振，惶恐地匍匐在罪犯脚下，甚至于连这个已经不存在的人的名字也不敢提起！魔法界若是有你们嘴里麻瓜界的精神，也不会这样让人耻笑。魔法界有什么好自得的？不过一群思想僵化、不肯进取、毫不团结的胆小鬼！”
哈利差点就大喊一声说得好，他连忙捂住嘴，生怕听得热血沸腾跳出去。勉强冷静下来，哈利才发现话题已经被伊文自个儿转移了，没想到伊文偏题的能力挺强……
正觉得伊文估计都忘了本身是在斥责卢平，就听伊文很自然的拉回了话题。
“还差一个：不负责任。造成伤亡只知道消除受害人的记忆，因为战争而牺牲的人只得到救治或者勉强有一枚所谓的勋章，然后就弃之不顾，丝毫没有歉疚和罪恶感，一点担当也没有，真是懦夫！”
不知是不是哈利的错觉，总觉得伊文说到不负责任这个词时语气过重。
伊文的话让人无可反驳，的确是这样一个没有变化、各自为营、胆小软弱又不负责任的魔法界。
伊文说的不错，哈利忽然就觉得愤怒，忍不住心里一酸。
所有人都记得他是所谓战胜伏地魔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在那些视他为不可思议存在的人里面，没有任何人想到他的父母才是牺牲的人，也没有人记得和他一样幸存于伏地魔袭击下的教母，更没有人想过落魄潦倒的狼人曾为了他们现在的和平而出生入死——没有任何人提起。
这个有着和他母亲一样的绿眼睛的男孩，就这样忽然平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伊文的话，满脑子都是这些年来的经历，满脑子都是父母在照片上的笑容。他心里分外的乱，有什么堵在心里却不知从哪里宣泄，他习惯性地试图把那些不知名的思绪埋到心底，但发现毫无效果，他觉得自己就好像变成一只被封口的气球，胀得他难受极了。
哈利觉得对不起他的教父，但他实在不能再呆下去，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闯出去问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冷漠的现实……
悄悄从原路返回弗兰克家，哈利有些没精神，但面对布莱克时，他笑了笑试图掩饰内心的难过。哈利一边把隐形衣折起来，一边低着头说：“卢平教授和弗兰克先生只是散散步，说了会儿话，现在大概要回来了，我就先回来了。西里斯，我去睡觉了，晚安。”
布莱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卡梅莉亚正好从楼上下来，于是布莱克只回了声晚安。
卡梅莉亚似乎困了，但看到伊文和卢平不在，就皱了眉：“晚安哈利；布莱克先生，我爸爸和卢平教授呢？”
“卡梅莉亚晚安，明天见。”哈利不敢看卡梅莉亚的眼睛，匆匆打完招呼后，就去楼上洗漱。他不知道布莱克会怎么哄卡梅莉亚，但也提不起心情去关心这件事，洗漱完就到给他准备的房间睡了。
哈利睡不着，只觉得胸腹间就好像内脏在翻涌，难受、恶心。
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特别反感别人对他的伤疤感兴趣，反感别人起哄叫他大难不死的男孩，反感别人把他当做不可思议的生物，反感年纪大一些的巫师们向他致敬……在伊文那番话出口后，哈利才忽然发现，不仅仅是因为他不喜欢被指指点点，更重要的是因为——
他们的围观建立在他的爸爸和妈妈的死亡之上。
怎么就这么恶心呢？
即将十四岁的哈利并不是心胸豁达、富有智慧的圣人，他只是觉得很难过，可是也明白他无法做什么。
叫别人不要指指点点？叫他们去为牺牲的人扫墓？叫他们不要忘记为了和平而失去生命的人？
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哈利想到这就觉得更闷了。
哈利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等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天亮。
他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窗外灰蒙蒙的，让他还刚刚因为起床而消淡的坏心情又沉闷起来。
这一天是周四，周六正好是艾瑞斯的忌日，卡梅莉亚就带哈利一起去打扫艾瑞斯的房间。
哈利总觉得心里亏欠似的，不能直视卡梅莉亚，他心情复杂，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卡梅莉亚扫完书架把书架下方的矮柜打开了。
只见卡梅莉亚摸出一件石质盆子，她似乎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递给了哈利：“哈利，你看这是什么？”
石盆边沿粗糙，却雕刻着哈利不认识的文字和符号，纹样相当繁复。哈利仔细观察了一遍，最后把注意力放在石盆里漾着银色光纹的物质，但那银色的东西就好像无温度的火焰，他观察不出什么来。
哈利的确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看看卡梅莉亚，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正用求知的眼神望着他，这让他不由得清了清嗓子：“嗯……对不起，我不知道，卡梅莉亚。”
“……”卡梅莉亚眨了眨眼。
哈利实在很想为自己的无知而捂脸。
等打扫完房间，卡梅莉亚就捧着那个盆子冲下楼，一副发现新奇玩意急需求解的模样，她冲卢平叫道：“卢平教授，你看这是什么？我和哈利刚刚在妈妈房间里找到的！”
看到卡梅莉亚手上的石盆，卢平的表情顿时不淡定了。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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