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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危机四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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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今天已经喝了很多酒,他的身上当然会有很浓重的酒气。那么无论他有没有醉,店家都应该会害怕他发酒疯,而委婉地劝他不要喝。
青楼这种地方,当然也会很害怕客人发酒疯。所以他们更希望客人烂醉如泥,这样,他们的银袋子就会一贫如洗。
只可惜陆小凤的身上没有银袋子,有的只是一块小小的金牌。
在冰糖睡着的时候,他把它塞进了怀里。
这块金牌虽然不是银袋子,却比银袋子要管用得多。
至少当贺喜看见它的时候,语气更和善,态度也更恭敬。
陆小凤知道,金雀楼并不是隶属于关绣心的。
乐家一向以正道中人自居,关绣心身为乐家的媳妇,绝不敢明目张胆地开办这种生意。
所以,乐家的店铺虽然多,却绝没有赌坊和妓院。
陆小凤若是做了乐家的女婿,也就表示,他今后的日子,会很寂寞。
男人之间,总是能互相体谅这种寂寞。
特别是面对背景特殊的客人,巴结和逢迎当然更要贴心。
今天晚上的事,贺喜绝不会去告诉乐家的大小姐,乐冰糖。
而这大概,也是陆小凤所希望的。
身为绣心山庄未来的姑爷,怎么能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难怪平日风流多情,这时也要狠下心来。
贺喜心照不宣地敛低了眉,唇边一抹微笑也隐去,转而看向门口。
已换过衣服和装扮的唐钉,端着酒菜走了进来。
她穿着黑色的纱裙,曲线玲珑,更添诱惑。
她的样子更沉静到不可思议,面对将她推入火坑的“仇人”,居然也能忍住不和他拼命。
非但如此,她居然还能笑意盈盈地仰面相对,身软如绵地往陆小凤怀中倒去。
看来金雀楼的效率,真是非同一般。
陆小凤让她坐在膝上,接过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入口如火,却是苦涩无比。
陆小凤知道,这是唐钉给他配的解药。
而他既然已经喝了这杯解药,唐钉的忙他就要一帮到底。
现在有了冰糖的金牌,很多事情要便利得多。
关绣心虽然不是金雀楼的主人,却是这玉翠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能够和她平分秋色的,几乎只有玉翠城主秦峰,这城中的产业八成以上都是由这两家平分。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金雀楼,恰恰是属于秦峰的。
那里面的一只只“鸟儿”,当然也都算是他的人。
每当有“新货”到时,贺喜都会先将她们交给秦峰过目,倘若他中意,那个女人就会留下成为他的。
虽然大多数春风一度之后就此丢弃。但是,这总算是个巴结的机会。
难道唐钉想要以此入手,向他求助?
若是如此,那要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秦峰当然不会去碰那些来历不明的女人,唐钉一旦暴露,下场也许会很惨。但这是她的选择,陆小凤作为帮手,也只有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既然秦乐两家互为友邻,贺喜对陆小凤自然更加谦卑。
如此这般,贺喜似乎更应该将唐钉留给他,而不是把她献上去,交给秦峰。反正,主人什么都还不知道。
这样,也许更能讨得陆小凤的欢心,促进秦乐之间的和睦。
贺喜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这样做。
任何事情都不能背主,否则会招至极惨的下场。并且,他很肯定,这回一定要将唐钉献上去,主人也一定会将她留下。
因为秦峰有着不可理喻的怪癖,他很喜欢收藏和染指别人的女人,特别是名人的。
倘若让他知道唐钉曾经是属于陆小凤的,就算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一定会留下她的命。
博得他的宠爱虽然不容易,但只要唐钉有了这样的机会,也就等于有了希望。
留在秦峰身边,也许很危险,但是同时也最安全。
世上竟会有这种人,听上去很像天方夜谭,可是贺喜却完全心知肚明,那是怎么一回事。
只因,他的妻子,也是其中的一个。
想到这儿,贺喜的笑,未免有些僵硬。
再麻木的属下,碰上这样的事,就算不敢愤愤不平,心里也会很想哭一哭的。
可是,他的主人,恰恰以此来考验忠心。
如果秦峰没有足够相信一个人,他一定不会去碰他的女人。而他这样做的时候,反倒是一种信任的标志。
所以,也许贺喜应该看开些,并且为此高兴。
因为他的妻子,一直很得主人的宠爱,最近这些天来,更是连着几天几夜,都不曾回家。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逼迫下属造反,可是投靠秦峰的人,却没有一个敢这样做。
他们非但不敢生气,甚至被驯养出一种变态的心理。
如果妻子没有得到主人的宠爱,他们反倒会觉得沮丧和惶恐。因为那往往是将被罢免丢弃,甚至处死的预兆。
对一个人的羞辱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是令人发指,除此之外,还能把他们洗脑得逆来顺受,以辱为荣,这是什么人?
贺喜突然很想告诉陆小凤唐钉即将面临的遭遇。
那种远不止是对待战利品的态度,更像是在戏耍一个玩具。
对这些,贺喜早已熟知。
秦峰会对她们很好,但是当她们真的动心了,他就会翻脸无情,用最惨烈的手段,予以折磨。
而他是这场游戏中唯一的主导,任何想要扳回局面,寄望于他的女人,都只是徒劳。
别人当草,他却当宝。别人越是当成垃圾,他就越是捧在手心里。
只因她们都曾经是别人的。
一旦归顺,他又会厌倦。
要他长久地善待一个人,除非她从不动心,也不给他任何积极的回应,叛逆,冷艳,决绝,这样才能引起他的兴趣和追求。
若是唐钉能够了解到这一点,那她的路会顺利得多。
身为城主,不应该有这样的任性。不过,对于权势庞大的人来说,这也许不算什么。
秦峰只会向越来越难的级别挑战。
打败一个男人,最特别最彻底的方式,是取得他的女人。
也许在某种层面来说,这只会是一种意淫,而这种意淫,对秦峰的意义,却无与伦比。
假使,陆小凤的女人落在他的手里,他当然会兴奋不已。
特别是陆小凤如此厌弃,以至于要将她卖至青楼的女人,他自然会将其装扮得明艳照人,奉若上宾,说不定还会纳为妾室,好好宠爱。
如此局面,没有人知道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
不过,贺喜却深深地知道,不可以再教唐钉和陆小凤纠缠不清。
于是他用眼神暗示她赶快从陆小凤的膝上滚开。
一个女人,越是表现得高贵,就越是能招惹更多的爱慕和怜惜,越是放荡,至多不过招惹一堆苍蝇。
唐钉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的内心依然会恋恋不舍。
不管怎么说,陆小凤是第一个愿意信任和帮助她的男人。
对他,唐钉自然是感激的,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今天,她并不是唯一的主角。贺喜才是来陪酒的人,而她,也许只不过是点缀而已。
唐钉迅速地站起来,侍立在旁,端端正正的,不敢再看陆小凤一眼。
她的样子,就像已经认命。
这种表现,贺喜还算满意。他端起酒杯,向陆小凤敬酒,又传了几道金雀楼的拿手好菜。
只是两个男人对坐实在很无趣,贺喜虽然没说什么,陆小凤却已有几分坐立不安。
过会儿,一个星眸半醉的少妇,手里抓着酒瓶,推开了门。
她的身材很好,黑宝石般的眼睛勾人心魄,肤白似雪,一身桃瓣色的衬得更加娇艳,像一只慵懒的猫儿,惹人怜惜。
可惜在这种环境下的女人,总是老得快的。虽然只有二十多岁,眼角的细纹已经隐约可见。
陆小凤在心底轻轻地叹息。
贺喜倒像是很怕她。见她来了,连忙起身让座。
她却绕过了贺喜,步履蹒跚地坐到陆小凤的怀里,勾住他的脖子。
酒瓶还抓在手里,泼了少许在陆小凤的前襟。
葡萄酒的香味,香飘四溢,阵阵送往鼻端。
酒虽好,可惜已残。
客人的衣服脏了,她却好像很高兴,如同猫儿伸出爪子轻轻地挠,边拍边道:“客官……”
这种明显的勾引贺喜早已司空见惯,这回却很紧张地想要上前。
陆小凤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他想在他的面前保有一点尊严。
只可惜,他的女人已经伸戳向了他的方向,嘻嘻笑着说:“陆大爷,那是奴家的丈夫,咯咯……”
她虽然没有见过陆小凤,却对他四条眉毛的传说如雷贯耳。
能坐在他的怀里勾引他,对她来说仿佛是件特别有趣的事,非做不可。
特别是表明了身份之后,她想看看,陆小凤会不会有和其他人一样的表情。
结果,陆小凤由她抱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做。即便是听到她说的话,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这个女人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她要继续勾引他,施展妖媚,将他的脖子拉低。
陆小凤目不转睛地看住她,仿佛不由自主地身向下倾,突然扣住她的腰,停道:“小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