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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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家算家吗？算吧！家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可以让你安然宁静的感觉。它可以像一阵春风，也可以像一场细雨，甚至它什么都不像，只是当你倦了累了之后，可以供你休憩的角落——回家
于紫桐呆呆地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身旁飞驰而过的车辆，没有一辆车有想要停泊在她身旁的迹象。在第N声叹息后，她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奶奶的，她被耍了，在她回国的第一天，就被自己的死党兼损友，给狠狠地耍了一顿。
她蹭地站起身来，对着天空大吼三声，“成猿，你个猴崽子，我咒你再生一群猴崽子！”
于是乎，她大义凛然地站到马路中间，双手插腰，双目圆睁，并且在心里给自己鼓劲。我就不信我今儿个拦不住一辆顺路车。
就见前面飞快地驶来一辆枣红色雷克萨斯，像一条迎风飞舞的红丝带一样，轻盈地自远处飘来。然后再于紫桐还没反映之时，“嘎”地一声，停在距她双膝四分之三米处。
于紫桐觉得自己的双腿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脸上也顺下了汗水，用手一摸，全是冷的。
“于紫桐，你真行，我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你这么不怕死的！”略带嘲讽的声音，微微缓解了于紫桐刚刚受到的惊吓。
她寻声望去，只见车门边立着一位西装笔挺的、高大英俊的、卓尔不凡的、气质出众的、聪慧绝伦的、玩世不恭的、招风引蝶的、浪子不回头的男子——成人（程仁），成猿她哥。
记得小时候每次去成猿家里都能见到她这位威风凛凛的成人大哥，每次见到他，自己都会甜甜地唤一声，成人哥！可是他总是冷冷地回一声“嗯，一边玩去，没看我正忙着吗？”于是乎，此后每次看到他，自己总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不，刚刚还艳阳四射的天空，这会儿竟然阴起天来，颇有不下暴雨不回还的气势。
“成，成人哥！”于紫桐怯怯地打招呼道。
“这么多年不见，我早成人了，还是叫我仁哥吧！”
“人哥！”刚叫完于紫桐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兄妹俩的名字起得真有个性，一个成猿，一个成人，都是近亲混不了。
“傻笑什么呢？还不快点上车，等着挨浇吗？”
“噢！”听成人这样一说，于紫桐赶紧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原来成猿说的‘司机’就是他啊？活该，让他不学无术，怎么样，沦落到给妹妹当司机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一边在车里YY着，一边哼着卡伦.卡朋特的经典名曲《Yesterday Once More》。
“咳！咳！”程仁轻咳了两声，于紫桐侧目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哼歌。程仁没有办法，只好打开车里的DVD，播放的正好是这首曲子。
于紫桐乖乖闭上了嘴巴，刚刚全跑调了，难怪会让他难以忍受。尴尬地绕着自己的衣角。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什么没变？”于紫桐诧异地问道。
“一心虚就绕衣角，我都替你可怜这衣服。”
呃，敢情是在损自己啊，于紫桐也不服软的回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没变！”
“哪儿没变呢？”程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不思进取，不务正业，不解人意，不解风情，不尊老爱幼，不多管闲事，不爱理不理，不麻木不仁……呃！”怎么说着说着变成夸奖了？
“呵呵，呵呵……”程仁被她弄得心情极好的大笑了起来。“我都不知道我有那么多优点。”
“有什么优点啊，最后还不是沦落为开车的司机！”于紫桐小声嘀咕着，不想还是被耳尖程仁听到了。
“是啊，我就是一司机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被我接送呢？”
“那一定不是看上了你，而是看上了车！”
“是吗？”程仁换上一副色眯眯的眼神看着于紫桐，于紫桐连忙乖乖闭上了嘴。
“桐妹妹这趟美国真没白去，口齿伶俐了许多嘛！”那声桐妹妹叫得于紫桐浑身爬满了蚂蚁。用十二分可怜的语气道：“大哥，我想下车！”
“你确定？”程仁故意看了下车窗外。于紫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外面一片水的世界，白茫茫的分不清天地。
奶奶的，连老天都跟她作对，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回国第一天就这么背，早知道就不回来了。（呸呸呸，YY而已，大家别骂我卖国贼啊！）
“你怕我吗？”程仁则目看着一脸戒备的于紫桐问道。
“嗯！”于紫桐很诚实地回答。
“为什么呢？”
“因为你很讨厌我！”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那是因为你反应比较迟钝。”
程仁颇为无奈地笑看着她，“这就是你回国第一天所带给我的礼物吗？”
一说到礼物，于紫桐像想到什么似的，立马双目放光，“你别说，我还真给你带了件礼物！”说完就在自己的皮包里翻找，终于她嬉笑着将一个银光闪闪的小盒子递到程仁跟前。
“什么东西？打火机吗？”程仁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接过她送的小盒子，打开一看，差点没将他气死。“我又不是女人，你送我化妆镜干嘛？”
于紫桐扮可爱地巧笑着，“因为你那时很臭美啊！动不动就爱照镜子，看自己发型乱没乱！”
程仁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好吧！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将这个精致的银色化妆镜翻转过来，后面一排清晰的英文印记，“Made in china！”。
“嗯，不错支持国货么！”
于紫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枉在美国留学三年，竟然被外国人给蒙了。“现~现在流行中国元素！”
“是啊，我也觉得国货比洋货好，欢迎你回来，我的中国娃娃！”
于紫桐始终没有明白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中国娃娃么？的确，一头漂亮的乌黑长发被她轻巧地斜绾在耳则，一朵真丝黄花别在上面，典雅、高贵，颇有民国时期上海滩大家闺秀的味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崇尚时尚、个性的国度里，会选择这么中国式的打扮。也许是潜意识里的民族自豪感，或者是骨子里所散发出来的中国式古朴。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很古典美的女孩，不太大的眼睛，眼尾上翘，又长又细的眉毛弯弯的画在眼框上，小巧的嘴，尖削的下巴，玲珑有志的身材，所有一切归集到一起后，便成了她这个名副其实的中国娃娃。只是她不明白为何程仁会将自己冠以“他的”，那么霸道、那么强势，好似带有一股不容别人抗拒的决绝。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走了三年，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就在她思绪飘渺的时候，程仁已驾着车驶入一座旧时二层合并式别墅，两户一幢，东西两家共享一个庭院。从别墅外墙壁的青苔上可以看出别墅已在尘世间矗立些年号。于紫桐记得每年的夏天青苔都会长到半幢楼高，还有绿色的爬墙虎，爬满整幢别墅，远远望去就是一片绿色的植物雕塑。庭院里还有两架秋千，以前每次她都会坐在上面或看书，或玩耍，更多的是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静静地发呆。楼外两棵梧桐开得正艳，一朵朵淡紫色的花朵串在一起花团锦簇、典雅美丽。一阵风吹来，花团颤抖了一下，一片片的花朵飘落下来，铺满了一地的馨香。而在这馨香的尽头，一位身着淡青色中式分体蚕丝衣，身披串珠披肩的中年女子，正在翘首以盼地张望着。
“妈妈！”见到那名女子后，于紫桐不待汽车停稳，就急急打开车门，向着她日思夜想的亲人飞扑而去。
“桐儿……！”那女子只这样轻唤一声，便已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于紫桐紧紧地拥抱着她，“妈妈，你瘦了！”
女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万分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也瘦了，是不是国外吃不好？”
“嗯！那里的东西跟妈妈做的手擀面比起来没一样是人吃的！”边说边亲昵地往母亲脸上蹭了蹭了。如同一只寻到母亲的小兽般，极力吸闻着母亲身上独有的香气。
“不是人吃得你怎么长这么高的？”程仁地笑声自身后传来。于紫桐回头，只见他正一手拎着一只皮箱立在梧桐树下。刚好树上落下几朵花，不偏不倚地砸在他身上。
“妈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程媛的大哥，程仁！”
“成人哥，这是我妈妈！”
“阿姨好！”程仁恭敬地轻唤了一声。
于妈妈立时笑靥如花，“真是辛苦你了，大老远跑去接桐儿！”
“阿姨不用太见外，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来来来，进屋坐！”于妈妈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程仁也不客气，拎起于紫桐那两只超重的皮箱就走了进去。
屋里是一片古朴的风格，红木家具、太师椅，墙上还挂着几幅年代久远的字画。
“妈妈陈叔叔呢？”坐到椅子上，于紫桐忍不住轻声问道。于紫桐小时候起父母就离异了，他们各自组建了家庭，而她则一直跟着祖母居住，在她出国前夕祖母便与世长辞。如今回国她却成了独身一人。只有这幢老房子是祖母留给她的唯一纪念。
“他生意忙，所以没来，让我转告你，等过几日再给你接风洗尘！”
“陈叔叔生意忙的话就不要刻意为我安排了。反正回来了，以后有很多时间见面。”
“是啊，伯母您就放心吧，以后我会照顾她的！”程仁当仁不让地接过话匣。
于紫桐搞不清状况地看着他，在她近乎于威逼的目光下，程仁微微一笑，连忙解释，“我就住在隔壁！”
听着他的话于紫桐更是一头雾水，他说他住在隔壁？那隔壁的李奶奶哪儿去了？难道也作古了吗？
三年，才走了三年而已，如今回来一切都变了。忽然生出一种沧桑的心境，觉得自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围在篝火边哼唱歌曲的孩子了，再也不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