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如你所愿》闻人未离

3、03

　　橙子卫视新策划的综艺叫《他们的生活》，是一档生活观察类的慢综。
　　明星们平时在荧幕上光鲜亮丽，私底下的他们如何，普通素人是很难有渠道窥视的。

　　华国老百姓喜欢吃瓜看热闹，这部综艺看中的就是这部分市场。
　　若是能请来有分量、口碑好、粉丝基数大的明星，不愁这综艺不火。

　　所以当阮明煦表示顾清寒有意加入的时候，节目总导演简直喜出望外。
　　恨不得马上就拿上合同杀到顾清寒家去，把人定下来再说。

　　但阮明煦表示，要看看他们最后定下的常驻MC名单再决定。
　　是了，顾清寒这样的咖位，如果邀请的其他MC太拉，就算顾清寒同意，他公司也不会同意。

　　但这不是问题。
　　只要顾清寒能来，这档节目其他嘉宾的档次，完全可以提一提。之前拟定的名单，都要重新筛选一遍。

　　总导演很快将这件事落实，最后定下了一份新的常驻MC名单。
　　阮明煦拿到名单后，先发给君无溟看过，最后给了总导演一个肯定的答复。
　　总导演乐疯了，立马加快了节目筹办进度，那架势，恨不得节目明天就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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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鸣涧位于帝都二环内，属于高规格的住宅区，安保和环境都属上佳。住户无一不是非富即贵。

　　得到业主的允许，被安保放行后，许无歌在小区内走了十分钟，才走到君无溟住的楼栋附近。远远的，目标楼栋入口处站着个人。他穿着居家服，套着松软的毛衣外套，脸埋在围巾下，头发在寒风吹拂下，有些凌乱。
　　许无歌小跑上前。

　　君无溟露出一个笑，说：“来了。”
　　许无歌有些局促，应了一声。又道：“天这么冷，您不必下来的，我拿上去就好。”

　　君无溟边走边说：“我不下来你上不去。”他走进电梯，扬扬手里的小磁卡片道：“需要钥匙。”

　　他在按键那一排刷了一下，七的数字亮了起来。
　　许无歌脸有点烧。

　　好在旁边的人没再说什么，两人上了七楼，七楼只有一户，这就是顾清寒的家了。
　　许无歌以为自己会看到一栋充满冷肃沉闷的房子，没想到一打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温馨暖懵了。

　　目光所及，窗帘是白色的，沙发是米色，厨房做成开放式，是春天刚来临时的嫩绿色，餐厅那边，餐桌桌布是静谧的奶咖，桌上花瓶里，插着几朵小雏菊。
　　跟顾清寒一贯高冷的风格，相去甚远。

　　“随便坐。”君无溟说。
　　许无歌将纸袋递给他，“这是您借给我的衣服，给您添麻烦了。”

　　君无溟接过放在茶几上，想到了什么，回房拎出一个纸袋，递给许无歌，“你的衣服，已经洗过了。”
　　许无歌接过，“谢谢。”
　　君无溟：“喝点什么？果汁？咖啡或者茶？”
　　许无歌：“都行。”
　　君无溟：“都行？”
　　许无歌：“嗯。”
　　君无溟看了他几秒，然后进了厨房，两分钟后，许无歌手里多了一杯牛奶。
　　许无歌：“......”

　　君无溟在他对面坐下来，神态轻松，双脚交叉缩进沙发里，看向许无歌，“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尽管开口，我捡着能答的答。”

　　大老远花一个多小时过来，就为了还衣服，也太折腾了些。昨晚的经历，小助理心里肯定憋了一肚子疑问。

　　许无歌抿了一口牛奶，斟酌着要如何开口。
　　想问，您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之前不是离开了吗？后来又回来？
　　回来后为什么刚好出现在那个房间？
　　又这么刚好，救下他？

　　一连串的疑问，哪一个似乎都很值得他去深思。但真对上眼前这个人，对上他那真诚的眼神，许无歌一个问题都问不出来，觉得一切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就结果而言，这个人的的确确救了他，免了他一场巨大的灾难。

　　许无歌终于开口，“很感谢您救了我，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您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推辞。”

　　君无溟有些讶异，“就这些？没别的想说、想问的了？”
　　“没了。”

　　君无溟突然笑出了声，声音清脆。
　　这个小助理，有意思。
　　君无溟此刻的心情，非常愉快。

　　他笑着说：“我还真需要你的帮忙。”
　　许无歌坐直。

　　“我的助理跑了，我现在急需一个助理，你有没有意向应聘这个岗位？”
　　许无歌愣住。

　　“助理？我吗？”他不确定道。
　　“对，你。”

　　许无歌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什么时候面试？”

　　君无溟嘴角噙笑，“现在。”
　　许无歌：“......我没带简历。”

　　君无溟：“不用简历。我看人准，我觉得你挺不错的。”
　　许无歌：“......”挺不错的，然后呢？

　　“所以，我现在通知你，你面试通过了。”
　　许无歌瞠目结舌。

　　啊！这么随意的吗？

　　“你的面试我通过了，我这个老板，你可满意？”对面的人撑着脑袋笑问。
　　许无歌被他的随意结结实实噎住了，他带着审视的目光，最终确认，这个人是认真的。

　　许无歌实在看不透君无溟在想什么。
　　明明昨天之前，他们之间还毫无交集。

　　就算是现在，也只比陌生人强上那么一点点。
　　他该接受这份新工作吗？

　　张景澄那边，他肯定是不能待下去了。
　　失去那份工作，母亲的治疗费......

　　内心诸多念头，最终，许无歌小幅度点了一下头。
　　对面的人又笑了。

　　“等我一下。”新老板起身，从书房拿出笔记本电脑，推给他面前，“你拟份合同，早签早上岗。”
　　许无歌：“我来拟合同？”

　　君无溟盯着他，跟他讲道理，“我是你未来的老板。”
　　许无歌：“......”

　　是这样没错。但好像哪里错了。

　　但他终究还是乖乖地拟好了合同，用君无溟书房的打印机打印出一式两份，工资待遇那一项空着，他没等君无溟写上，就先在最后一页签下了大名。

　　君无溟接过来看，规规矩矩的合同条款，一点儿福利没给自己谋。
　　遭遇过那般不公，还仍保持赤子之心，该说他傻呢，还是傻呢？

　　君无溟在工资待遇那条横线上，填上数字。签好名后一份给许无歌，一份给自己。
　　许无歌接过合同放回背包里。

　　君无溟问：“不看一下吗？”
　　“不用了。”

　　君无溟重新缩回沙发，有点好奇，“你一向这么容易相信人吗？”
　　许无歌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不是，前车之鉴尚在，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说是，又显得他真的太蠢太傻太天真。

　　好在新老板也不是非要他回答，只是拿出手机，和他互加了微信，然后他就收到了新老板发来的几张照片。

　　他点开来看，眼睛瞬间瞪大。
　　“庆贺你入职，也祝你，离职顺利。”他的新老板朝他眨眨眼。

　　许无歌鼻头突然有些酸，他低下头，掩住眼里的潮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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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无歌三天没来上班了。
　　第一天旷工，张景澄还有些心虚，毕竟他给许无歌下了料......

　　第二天没来，可以理解为许无歌在跟他赌气，没事，他张景澄大度，勉强容忍他一下。
　　第三天，许无歌不仅人没来，连电话和信息都没有。张景澄那少的可怜的心虚，顿时变成了恼怒。

　　不就是让他陪人睡一觉，有什么大不了！若不是他给他工作，他妈怎么可能有钱做手术？早他娘的躺进骨灰盒了！现在还敢给他甩脸？能的他！

　　“许无歌！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你再不回来，以后求我都没用！我看你上哪找这么高工资的工作！”

　　张景澄很有自信。

　　许母的身体就是一个无底洞，每个月都需要不菲的治疗费和疗养费，为了许母，许无歌很快就会妥协，乖乖回到他身边，继续为他做牛做马。

　　然而，这次张景澄注定失望了。
　　许无歌是回来了，但他是来辞职的，还顺便给他送来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许无歌进去没多久，里面就传出张景澄的咆哮，紧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随后，许无歌打开门，平静地走出来，离开公司。

　　众人看到里面，张景澄败坏气急，地面一片狼藉。
　　众人瞠目结舌。
　　然后疯狂想吃瓜。

　　但没人敢在张景澄跟前凑，有个自以为的后辈，想拍张景澄马屁，放话要找许无歌麻烦为他出气，结果第二天就收到警告：别惹许无歌，否则滚。
　　于是众人熄了各种心思，老老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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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生活》常驻MC嘉宾名单出了点变故，其中一位已经定下的明星，因偷税漏税塌房了。
　　张景澄不知道从哪听说，顾清寒加盟了这档节目，邀请的其他嘉宾咖位也不低。

　　王总那边那个电影角色，因许无歌的“背叛”泡汤了。张景澄现在急需流量和曝光，这档综艺就成了他很好的跳板。

　　于是他背地里使了些手段，顶替那位塌房明星，成了《他们的生活》的常驻MC之一。
　　阮明煦知道后，跟君无溟提了一嘴这件事，他对张景澄倒没什么意见，只是对节目组有些微词。

　　公司有公司的立场，阮明煦别扭君无溟能理解，但是嘉宾都是些什么人对他并无影响，倒是张景澄，他还没找上他，他倒自己凑上来了。

　　他有点想看，当张景澄再看到许无歌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