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引子（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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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些案子其实是工藤新一借毛利小五郎之口破掉的。”北川千秋简单下了定论——虽然他们谁也没有证据，但是显然一个两个的都打算把这件事作为他们今天讨论的前提。
——“但这和你今天特地跑过来和我们说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她不懂。
毕竟降谷零作为一个卧底，每一次和他们的联系某种意义上都是带着极高的风险的。北川千秋不觉得这些诸伏景光一个人也能够推测得出来的“小事”，能够驱动他来“顶风作案”。
“你知道吗？组织的业务范围其实特别广。”
降谷零突然之间似乎是转移了话题，说的话有一些没头没尾。北川千秋下意识地就想要一个白眼翻上去，顺便再来一句“我又不是组织的人你们要是没说过那我知道啥呢”。
不过她觉得降谷零大概不会无缘无故地讲到这里，于是决定先听他把话给说完。
“在并非组织出于直接利己目的想要杀死、但又确实是组织导致死亡的人里面，又分成两种类别。”降谷零比了一个“耶”的手势，表示两种状态，“对于底层成员而言，会在组织应承下部分‘黑市’里的单子之后，负责去杀死目标。”
他一边用左手点着自己的食指，一边说道：“由于这一部分的计划大多是以‘年’为单位计算，所以底层成员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接近目标，借机在与目标的相处中寻找到合适的杀人动机，然后在某一次行动中，一击毙命。”
“如果能够全身而退的话那当然最好，但就算是被抓住，对组织而言的损害也是微乎其微。”降谷零耸了耸肩，“至于对那些出手的底层成员，他们本来就是吃这碗饭的，进去蹲几年牢也就出来了，还能够赚上一大笔钱——甚至在来钱快的方案里这已经算是很安全的做法了，何乐而不为呢？”
他大概是在组织里到底还是待了久了，偶尔说出来的话未免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虽然北川千秋也知道，他现在是在以杀人犯的角度来讲这件事情，但还是令她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至于第二种……”他摆了摆自己的手，“就是制定犯罪计划出售。”
“不过会参与制定的人基本上都是高级代号成员……我主要是负责情报的，偶尔才会碰一碰这种事情。”他解释道，“听说是有好几个代号成员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北川千秋这下子听明白了。
不知道是哪一个人，或者其实已经无意间接触到了好几个了，工藤新一的存在已经开始对组织这方面的活动造成了影响。若是前者也便罢，毕竟低层的成员就是一个为了牺牲的炮灰的存在。但是后者仅仅只是写出计划，那么前来索取计划的人，必定是不愿意让自己身陷牢狱之灾。可工藤新一却让他们未能够得偿所愿。
这种纯靠口碑的活动会导致组织计划书写者未来的成绩必然与现在的成功率挂钩。因此这份降低显然是致命的。
可能连工藤新一自己都想不到，他离他心心念念的组织可能只有一步之遥。
几乎是立刻就听懂了言外之意的北川千秋微微瞪大了双眼。
“所以我要去提醒他吗？”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组织可能比想象中离得更近的北川千秋有些语无伦次，“至少稍微的收敛锋芒，不要每一次看到案件都想着上去侦破真相——但是我觉得我做不到他那样天生正义的人，就算知道可能会对自己的生命造成威胁，应该也不会放弃前进吧。”
然而更加出乎北川千秋的预料的是，降谷零没有对他的话表现出任何的赞同，甚至连诸伏景光都沉默了。
而诸伏景光垂下来的眼眸，分明说明他是听懂了降谷零究竟想要做些什么的。
“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能会遇到一些很艰难的事情，aki。”降谷零说。他的眼神让北川千秋有些不舒服起来。
“因为你可能会被卷入一些案子，甚至可能会在无意间和组织碰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
北川千秋猛地站起身来。过度的惊愕让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手上有个杯子这件事，双手不自觉地松开，喝完了水的杯子滚到了沙发的角落，幸亏没有落到地上摔到粉碎。
“你不打算保护他？——你甚至都不打算告诉工藤新一他可能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你想放任他这样继续破案然后吸引组织的目光？！……你根本不会在乎他到底会是死是活是吗？”
她的声音原本越来越大，到最后又突然轻了下去，就好像是在害怕听到他给出的答案一样。
“不是。”然而降谷零给出的回答是这样的，“我只是知道江户川柯南绝对不会死掉而已。”
他的语气笃定到就好像早已看到了事情的结局。
北川千秋只觉得他的回答更加不可理喻了。
降谷零一直都有这样过于怪异的直觉，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准确的，他可以在这份直觉的帮助下及时从一些组织的事务中抽身、避免自己被失败的行动殃及池鱼且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他也可以因此而提前察觉到诸伏景光的即将暴露，保住了自己幼驯染的性命。
但是这份直觉不是没有出过错过。
就在降谷零抬眼看向她的瞬间，北川千秋只觉得时间呼啸，那一刻她好像回到了足够久远的十一年之前。那一天她在大学校园人烟稀少的车道上尝试单手握把骑自行车，没有扶稳，车身歪斜，最后的结果是就是这么巧合地差点撞到了降谷零。那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她唯一一次从他的脸上看见了意料之外。
那个时候他们有过对话，可是真正深深地印刻在了北川千秋的大脑里的，是降谷零当时的眼神——
那种完全的、深刻的笃定，仿佛一眼就看到了结局的那种坚信。和现在简直一模一样。
“这不是单纯的直觉，aki。”十一年后的降谷零依旧带着如此眼神说话，“我有我自己的情报来源，有我自己的推演方式，我知道工藤新一绝对不会因为牵扯到组织，而生命遭受到过多的威胁。”
“我知道你对现在如此奉行日本公安的部分理念的我有所意见，但我可以和你保证，我不会拿任何国民的生命随意开玩笑。”降谷零轻声说道，“我会用我的方式保证，他能够全须全尾地活下来，活到最后。组织里面的事务可以由我来处理，退一万步，如果真的发生意外，我也会努力让他重新变得安全。”
但是——
这么一长串的话语的最后，必然是有所转折的。北川千秋很清楚这一件事情。
“但是。”降谷零果然说了，“但是他将会是吸引组织注意力的‘引子’。”
“我不会让组织知道他是服用了aptx4869之后依旧活下来的工藤新一，我也会尽可能避免组织发现其实所有被侦破的案子的背后都有他的手笔，但是组织会注意到，东京的案件开始容易被聚焦，开始有可能被侦破。”
其实不只是有可能了。降谷零心里知道这一点，就连原本不是完全明晰被大众神话为所谓“当今年代下的福尔摩斯”的工藤新一的能力到底有多强的北川千秋都无比明白这个事实。
哪怕降谷零允诺下他会让江户川柯南全须全尾地变回工藤新一，他无疑都在默许江户川柯南一步、一步地走上那个焦点位。
原本的工藤新一未尝不是一个“引子”，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是被降谷零、或者被其余的任何人主动推上位子的而已。
“他会是组织开始再也无法按兵不动、意图作为后手的起始点。”降谷零说，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他会成为引诱组织出洞的‘引子’。”
他会竭尽自己所能保护每一个国民的安全，但是他从头到尾的目的，都一定是保护一整个国家。
现在他选择顺水推舟，在他眼里的双方一同获利，哪里有不实行的道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引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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