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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有人先李靖澜一步出手,制住了那个大汉。而这仗义之人她曾见过,是安居宴上为她和李瑾柔吵架的那位兵部侍郎的千金卢疏言。

      “我管教自己的闺女碍着你什么事了?”虽被人压制着,那大汉仍闭不上他那张嘴。

      “自己的闺女你这么打她?被我撞见了就要管!这小姑娘怕不是你拐来的吧?老实交代!”卢疏言加重了力道。

      大汉痛呼一声:“什么拐来的!死丫头你就在那看着你爹被人打?还不滚起来!”

      小姑娘捂着胸口,跪着向前挪了几步,怯生生地开口:“这位小姐,他是我爹爹,不是拐来的。”

      卢疏言并未松手:“亲生的他更不该如此待你,你别害怕,本姑娘今日替你做主,你若想与他脱开关系,我帮你。”

      小姑娘面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盈着水雾的眼睛望着卢疏言似在探究她话里的可信性。

      自卢疏言身后走出了一位青衣公子,面若冠玉身姿如松。他半蹲下身子,与小姑娘说话:“你莫害怕,你若继续跟着他,或许还要受些苦难。但血浓于水,你若不愿离开也是人之常情。他虽然你亲爹,但有律法在上头,你要为自己主张一个公道。”他的嗓音温柔如水,令人如沐春风。

      “我……我,”小姑娘眸中的光亮一闪而过,重归黯淡,“我不敢。”

      “你若继续跟着他,不是被挨打就是被发卖!”卢疏言怒其不争。

      “小妹。”青衣公子唤了一声,卢疏言不再言语,忿忿地松开了小姑娘的爹爹。

      “多管闲事!”那大汉碍于卢疏言的武力威慑,气势弱了几分,但对待小姑娘却毫不留情,他拎起小姑娘的衣领拖着她便要离开,“要你有什么用!赔钱货!”

      卢疏言向前一步,欲再行制止,却被青衣公子扯住了手臂。

      李靖澜便是在这时站在了大汉面前。

      “别挡老子的路!”大汉向李靖澜猛地推了一把,却见她向后踉跄了半步,倒在了地上。

      “公主!”玉婵赶忙上前扶她,朱管事也立时制住了那个大汉。

      “放开老子!”

      卢疏言听到玉婵的呼喊便认出了李靖澜,稍愣片刻,她扯了扯青衣公子的袖子向李靖澜行礼:“臣女参见云仙公主。”

      李靖澜坐在地上并未起身,声音清冷:“卢小姐不必多礼。朱管事,将此人扭送到京兆尹府,罪名是殴打公主。”

      “是,公主。”

      那大汉似是吓破了胆,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贵人饶命。”

      朱管事拿出汗巾塞住了他的嘴,与侍卫压着他的双臂。大汉呜咽挣扎着,却拗不过朱管事,被拖着出了悦客楼。

      李靖澜这才从地上站起身,她缓步走到小姑娘面前,嗓音温和:“他不能再伤害你了,但你若是顾念着父女之情,仍想与他一同生活,我便把我的护卫召回来,只当此事未曾发生。”

      小姑娘紧紧攥着衣襟,迟疑片刻骤然向李靖澜跪下:“多谢贵人救命之恩。”

      “好。”李靖澜眸中浮上欣慰之色,她转身对卢疏言说道:“卢小姐,本宫想求你帮个忙。”

      “我?”卢疏言受宠若惊:“公主有事直言便是,臣女一定全力而为。”

      “麻烦卢小姐帮我把这个小姑娘带回府去,给她一个安身之处,再请个先生好生教养,所花费的金银都由公主府负担。”李靖澜取下头上的金钗递给卢疏言:“这个便先算作定金,待回了府本宫会差人将一应花费送到府上。本宫身子不好,自己尚且顾不过来,更何况他人,今日见卢小姐仗义,便只能麻烦卢小姐了。”公主府人多眼杂,她将小姑娘带回府中并非上策,两次与卢疏言接触之下,她觉得卢疏言是个可信任之人。

      卢疏言正欲接过金钗,却被青衣公子拉住。

      “公主殿下,在下卢思安,是疏言的兄长。能得公主青眼是小妹的福气,岂有向公主索要钱财之理?还望公主收回,这位姑娘我们府上定会尽心照顾。”

      李靖澜轻笑:“本宫管的闲事却让你们侍郎府出钱又受累,是何道理?卢公子不必推辞,本宫托付之人乃是令妹,前次卢小姐替本宫仗义执言,还未谢过。卢小姐性情中人,颇具侠女风范,本宫很是羡慕。”

      卢疏言拿过李靖澜手中的金钗:“公主不必与我客气,公主人美心善,疏言很是喜欢。”

      “小妹!”

      “那便托付给卢小姐了。”李靖澜理了理小姑娘额边的垂发:“你叫什么名字?本宫让你没了爹爹,便还你一个安身之处,你可满意?”

      小姑娘连连磕头:“招弟多谢贵人,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招弟?”李靖澜拧眉,“这个名字不好,本宫为你改个新名字,叫云曦如何?破云而出的曦光,望你以后坚强自由,不必受困于任何人,只需遵照自己的本心,做照亮自己的光。”

      “谢贵人赐名!”

      “好了,不必磕头了,快些起来吧。”玉婵帮着李靖澜将云曦扶起。

      李靖澜抬眼望去,卢思安的双眼紧盯在她身上:“卢公子有疑?”

      卢思安回神:“是思安失态,公主见谅。”

      “无事。本宫身子不适,便先行离开了。多谢卢小姐、卢公子。”

      “公主客气。”

      李靖澜再未与他们客套,也无意再留下做众人的焦点,便带着人离开了。

      等李靖澜的身影消失在茶楼里,卢疏言松了口气,转脸却见卢思安望着门口出神。

      她抬手在卢思安眼前晃了几下:“哥,人都走了,你看什么呢?”

      “这位云仙公主似乎与传言之中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哦,是不一样,她比传言中美多了,让人见着就心生欢喜。夸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好一位绝代佳人!”

      “你啊……”卢思安摇了摇头,对妹妹的独到之词已习以为常。

      李靖澜回到公主府,朱管事也已归来。她命朱管事取了银票送到兵部侍郎卢乃非府上,此事便搁下了。

      借着悦客楼中被推的那一掌,李靖澜第二日便生了病,云秋水的药极是有用,太医把脉试不出任何异常,当真是体弱亏损之症。这一病从春到夏,由秋入了冬,她再未出得府去。她不出府,外面的人也渐渐将她遗忘,偶尔有人提及,便是说她在府中养病。一来二去,京中竟传出了她命不久矣的言论。

      虽足不出户,但外面的消息却是每日都递到了密室的桌案之上。诸如:云柔公主对平昭侯有意,时常出宫入侯府找他;严御史家的孙女上香路上遇上贼匪,被礼部尚书家的庶子所救,两家定下了婚约;户部尚书钱玉泽又置了一套大宅子,房契上署的却是他夫人亲侄的名字……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那人”甘愿为她所用,新身份已安排妥当,只待启用之时。

      李靖澜心中有了底,只是现下还不是用她的时候。借这一年多的养病之机,她的轻功和剑术已见成果,但还未经实战。萧鹤年将京中各重要官员府中的布局图拿给了她,供她不时之需。

      一年的缠绵病榻,竟真的让有些人信了她“命不久矣”,动起了别的心思。

      这日她与玉婵入了寝殿正欲歇息,却突然发现枕下压着一封信。她心中一惊,展信一观,信上只写着一句话:

      入口之物慎重,小心身边之人。

      李靖澜握着信纸的手不住地颤抖,并非害怕,而是震惊。

      这封信,前世她也收到过。内容一样,笔迹也一样。而她一直不知给她传信之人是谁。

      前世收到这封信时,她果真发现了郑皇后派人给她下毒,而她也因此逃过了一劫。只是这给她通风报信之人却一直未得头绪,她只当是宫中仍念着李衡旧情之人,但几番思索都未得结果。

      而同样的这封信就在眼前,莫非郑皇后又要对她下手了吗?要如何下手?

      这封信又是谁传来的?

      此人既能知晓郑皇后的动作,又能将人安插到公主府、把信神不知鬼不觉送到她的枕下,可谓神通广大,到底是谁?

      虽想不出传信之人的身份,但他应是友非敌。既知敌人要下手,她便要做好应对的准备。她将府中名册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厨房的厨娘是郑皇后的人,嫌疑最大。她笃定郑皇后不敢对她下烈性毒药,若下毒只能是无形无色的慢性毒药。只要不是一击必死之毒,她便不必在意,还能借着此事做些文章。

      此后每日,她都将饭食与药汤悄悄留下一些,带入密室之中让云秋水验毒。果然在厨房做的她平素最爱吃的荷花酥中验出了毒药,若长期服用,不出半年便会毒入腑脏形成身子亏损之状,最终殒命。

      郑皇后给她下毒,李靖澜喜不自胜。她正愁不知该如何换掉府中之人,如今这绝佳的机会就在眼前。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如猜猜传信的人是谁?
    公主要很久之后才会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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