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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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和江遇那么早就认识了啊。”乔辰听完晏眀浔的讲述，有些意外。
十五岁和十八岁，晏眀浔甚至都未成年，就被江遇牵着鼻子走了。
晏眀浔嗓音低沉地“嗯”一声。
他是全靠死皮赖脸才一点一点地走进了江遇的生活，才慢慢知道那些街头巷尾的议论流言，原来从江遇出生开始就一刻没有停下来过。
如同一场永无止歇的风暴，江遇始终站在风暴中心，从挣扎反抗到无声沉默。
他不得不“习惯”，不得不“不在乎”，从更早的十八岁之前开始。
晏明浔心疼江遇，或许再隔几个四年都一样。
他控制不了。
“哦~所以你发微博就是因为江遇以前总被议论，你不愿意他再被那些黑子喷呗。”
虽然晏眀浔讲述的时候有意省略了一些江遇的私事，但乔辰仔细地品了一会儿，还是能领悟透彻，“那你还是很关心人家的嘛！”
“我就说你俩有事吧，你这几年一直等他的人是他？去芜城也是替他祭拜亲人的？你们是老相好啊。”
晏眀浔在沉默中有些僵硬地抬眼：“我说我等他了？”
“行行行。”乔辰听他没否认后面的，摆摆手道：“死鸭子嘴硬。”
晏眀浔不说话了，还是那样很颓废消极的状态。
四年了，他和江遇现在顶多是个旧情人加合作对象的关系，再多的记忆也都被时间埋葬，江遇看起来也完全不在意他这个前任。
何况现在江遇身边有那个韩文青，还和他还有什么关系？
“可是不对劲儿啊！”乔辰忽然一拍大腿，皱眉道：“你刚才形容江遇打架又疯又狠的，怎么感觉跟我见到的是两个人啊？他看着挺好说话的，工作也很配合啊。”
除了比手势的那一下，可那一下也是因为晏眀浔出言不逊，呛人是“哑巴”在先，是晏眀浔活该的。
不过江遇冷淡孤僻这点倒是还挺显而易见的。
晏眀浔也愣了片刻，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昨天在会客厅观察到的江遇现在冷漠而脆弱的模样。
他抿唇，沉吟一声：“过去这么多年，人有变化不是很正常么。”
“那不一样。”乔辰说：“你应该知道我看人的眼光，他身上就没有那股劲儿。如果江遇是你说的那样，连在你印象里都没有过太大的改变，那他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晏眀浔猛地愣住。
他发现自己居然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明明他也看到了江遇的变化很大，却被满腹怒火和质问支配，没想过其中的原因。
就连刚才，晏眀浔都下意识的把这些变化归结在岁月沉淀上面。
他甚至都没有问过江遇一句“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短暂的失神后，强烈的自责懊悔倾泻而来，晏明浔看起来十分痛苦地搓了把脸，垂下脑袋，闭上眼，手腕抵着眼皮用力摁压着。
旁边乔辰吓一跳：“突然又怎么了？头疼还是眼睛疼？我就说不让你喝那么多酒吧，要不你再睡会儿？”
晏眀浔沉默片刻，忽然坐起来翻手机。
电话……他有电话。
他要现在、立刻马上就给江遇打电话。
晏眀浔连手指都有些细微地颤抖。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听到冷漠机械的女人提示音，晏眀浔怔住，喉咙干涩吞咽，很快又再次拨过去。
一连打了好几次，每次听到的都是这样的提示音。
江遇把他拉黑了？
晏眀浔紧紧攥着手机，脸色阴郁，眉宇间隐隐浮现出一丝怒气。
上次他给江遇打电话还接通了，所以江遇是认出了他，才把他拉黑的吗？
“谁啊？”乔辰一愣一愣地看他半天了，“给谁的电话？”
晏眀浔哑声：“江遇。”
“你有他电话？”乔辰惊讶之后就是了然：“我就说你明明在意，怎么加个微信还不情不愿的，装得挺好啊你。”
晏眀浔冷着脸瞪乔辰一眼，只好从打电话改成发微信。
聊天记录的上一条还是江遇冷淡的「谢谢」。
晏眀浔重重地呼吸了两下。
不管怎么样，都是江遇抛弃他有错在先，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巴巴地上赶着，反而让江遇冷冰冰地高高在上。
他说过的，再来一次，谁栽谁是狗。
于是晏眀浔平复了一会儿，打字问：「口头感谢就完了？」
「这么久没见，不一起吃顿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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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有个习惯，忙起来不看电子设备。
明天一早《Secret》就要开始录制，根据宋敛的消息，其他模特和设计师今天在朔风见了面，已经开始接触了。
江遇觉得自己和晏眀浔之间……可能缺少正常接触的可能性。
他只能去看晏眀浔的照片，心态逐渐从看一眼照片上的脸就眼皮发酸，到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和晏眀浔的一些过去。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江遇内心就只剩下平静麻木。
照片实在太多了，他看得眼花。不过好在江遇有了灵感，拿出纸笔，打开电脑画图，木头匣子习惯性地放在左手边。
和昨晚一样，江遇再次趴在茶几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七点半多，木匣子在腿上抱着，脚麻透了。
江遇皱着眉缓了好一会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和后背，摘下钥匙去洗澡。
“你快一点点，今天不能迟到呀。”宋敛催得很急。
《Secret》没有要求着装，江遇换了身运动套装，钥匙重新贴在胸口戴着。
他的衣服背后有I&Fire的品牌标识。Logo融和了烈火和海洋的因素，形状像一尾跃起的白鲸，尾巴边缘是几簇火焰聚在一起的形状，这也是江遇亲手设计的。
“真帅啊你。”宋敛背着大包小包，看到江遇眼睛一亮：“我真是怎么看你都不腻。”
江遇笑了笑。
他的手机经过一晚上已经没电关机，江遇插上充电宝，也没看一眼就直接放进了斜挎包里，拿上u盘，和宋敛一起出发。
韩文青的车停在酒店楼下，他靠着车门等，看到他们后很温和自然地打招呼。
他对江遇说：“猜到你不会愿意让我来，所以我直接问的宋敛。走吧，送完你们我就回律所，可以吗？”
江遇只好点头同意。
他们彼此都对那晚的事闭口不谈，依旧维持着体面的朋友关系。
一路无话，朔风安排的录制地点在灼阳TV的基地。江遇和宋敛到的时候其他三位设计师已经在了，两男一女。
江遇来之前记过他们的照片和资料，金发戴眼镜的男人叫付忆安，设计倾向高级礼服类，和很多艺人合作过，国内外小有名气。
旁边的男人是姜浩然，主要打造运动潮牌，在年轻群体中很受欢迎。
另外还有一位优秀的女设计师，唐婷，人很漂亮，服装作品也很有灵气，参加过几次大秀。
《Secret》的导演还没来，模特也都没到，几个人寒暄地打完招呼就自然冷了场。
付忆安原本坐在距离江遇有些远的位置，几分钟后起身挪到了江遇旁边。
“江遇，很高兴认识你，我昨天在网上看到你的作品了，很有理念。”他推了下眼镜，笑着说：“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我叫Quinn。”
江遇看他一眼，疏离而客气地比了个手势：你好。
付忆安恍然大悟似的，“真抱歉，我忘了你…不会说话啊。”
“喂，你故意的吧！”宋敛站了起来，“江遇刚才都跟你们打过招呼了，你明明就看到了！”
付忆安神色不变，依旧在笑：“真不好意思，请你不要激动。”
“毕竟我生活中不是很经常能见到……哑巴？江遇，你应该不会介意我的疏忽吧？”
江遇按下愤愤不平的宋敛，没理这位笑面虎，唇边的弧度十分冷淡。
“昨天看到晏眀浔发的微博，我们都挺意外的，对吗Noah？”付忆安的目光暗了一些，问江遇：“他能帮你说话，你们应该很好吧？”
Noah就是那位潮牌设计师姜浩然，闻言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谁知道是哪种关系好。”
他们这个行业里的男设计师，十个里面有八个揪出来都是同性恋。
晏眀浔从来没有公开表示支持过谁，甚至因为这种桀骜的性格得罪过导演。他怎么就偏偏帮这个江遇说好话，还说什么“我很喜欢”、“期待合作”的。
要说这两人私底下没点儿什么，他不信。
他们两个男人一唱一和、阴阳怪气地针对江遇，给宋敛气得不轻。
但江遇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眼睛一闭，完全把两个人说的话当耳边风，靠在椅子上休息，身体语言透露着冷漠的拒绝。
姜浩然切一声，小声编排：“装什么清高。”
“差不多得了。”唐婷的高跟鞋在瓷砖地面上敲了一下，算作警告，语气有些嫌弃：“丢人。”
他们说话间，《Secret》请来的四个明星模特也一起到了。
别人那边都是设计师走向模特，毕竟对方都是有些知名度的明星，所以主动打招呼是应该的。
只有晏眀浔反过来，一个人走向刚站起身的江遇。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梳着多数人难以驾驭适配的背头，显露出恰到好处的成熟与傲气。
晏明浔神色如常，看向江遇的时候，眼里没有初次重逢时的那种激动与愤恨，变了个人似的平静沉稳许多。
在其他几个人的注视下，像是要证明自己确实欣赏江遇、但又确实和江遇不熟一样，晏眀浔主动伸出手，客气地笑着说：“江设计师，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网上的那些你别在意，一些头脑简单的乌合之众而已，相信《Secret》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对吧？”
晏明浔一番含沙射影指桑骂槐，顿时让几个刚说过闲话的人脸色僵硬，无地自容。
有这么一瞬间，江遇差点以为自己昨天没有和晏明浔见过面，也没有发生过那样激烈强硬的对峙。
晏明浔还在护着他。
江遇愣了愣，抬起手很轻地跟还在伸手等着的晏明浔握了一下：你好。
指尖相贴的时候，江遇手腕轻颤。
“嗯。”晏眀浔低应一声，没什么反应地收回手，站到江遇身边，不再言语。
当初矮江遇半个脑袋的少年，早在十八岁那阵儿就比江遇高出一截。现在四年过去，连身上的气场也变得起强大冷冽起来。
两个人久违地肩并肩站在一起，江遇有些恍惚。
《Secret》的总导演也紧随其后地赶到，客气地打完招呼就开始再次宣布录制流程。
流程都在之前发过的邮件里写明过，江遇没怎么听，注意力基本全在身侧的晏眀浔身上。
这人悍利挺拔的身材给人的存在感觉实在过于强烈，他还能听到晏眀浔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江遇忽然感觉到有人轻轻撞了下自己的手肘关节。
他转过头，看到了面不改色、依旧用侧脸对着自己的晏眀浔。
对方单手插在西装口袋里，手臂微动，看起来应该是刚从他胳膊上挪开。
江遇疑惑。
晏明浔干什么？不小心碰到的吗？
晏明浔身体站得板直，面容冷峻目不斜视，脑袋却下意识地往江遇的方向小幅度倾斜了一下，肩膀轻轻抵着江遇的，薄唇微动，低声问：“为什么不回微信？”
“…不想跟我吃饭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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