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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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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早上,晏家。
“董事长,有位姓韩律师来拜访您。”白江从外面回来汇报,在晏修远威严的注视下恭恭敬敬地补了句:“他说是江遇的朋友。”
晏修远略一沉吟:“让他进来。”
这是江遇从疗养院回来后的第二天,也是韩文青第二次来到晏家。
“晏董事长,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韩文青进来后没有任何啰嗦,直接进入正题,“四年前您在这里见过我,我是替江明凯要那笔钱的人。”
“是你。”晏修远似乎看到他之后才想起那天的事。
四年前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在晏家门口徘徊,他就让白江把人请了进来,问他想要干什么。
当时对方说:他来替江明凯要钱。
晏修远让他继续说。
“这件事江遇一直不知道,而且两年前那笔钱就已经连本带利地还给了晏家,我想以晏家这样的家族,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为难江遇。”
韩文青说完,十分隐晦地看了眼一旁的白江。
看样子,就是这个人一直在给晏董事长办事,那一定也是他去找的江遇。
“为难?”晏修远冷哼一声,“让他知道事实而已。”
白江汇报说江遇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想要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完全划清界限。他们父子关系恶劣,所以江遇狠心。
如果光是冲这点,晏修远反倒觉得江遇这样果断决绝的脾气很适合生存在晏家这样的家族里。
商场如战场,如果不狠,就会被其他豺狼虎豹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江遇这样的人如果能收到晏家来一定是个人才,但可惜啊,他非要和明浔牵扯不清。
“晏董事长,您不过是不希望江遇再和晏眀浔有牵扯而已。”韩文青不知想到什么,眸光变暗,“我和您一样不希望,我可以帮您。”
“是吗?”晏修远饮了口茶,“说说看。”
“我知道晏家的实力,你们能查到我,江遇和晏眀浔之间的所有事,但是你们不了解江遇。他不说话,你们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韩文青看着晏修远,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沉声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
晏修远转了下手里的佛珠,眼下他确实需要一个了解江遇的人,便开口道:“说说你的条件。”
“关于那笔钱,如果江遇问到了这里,我希望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韩文青说。
韩文青要的是晏家能一口咬死江明凯。反正江明凯现在瘫痪在床,和死无对证没有区别。
晏修远手里的佛珠一顿,看向白江,“他说的话,都记住了?”
“是。”白江答。
晏修远点头,“现在告诉我你能做什么?”
“让江遇主动远离晏明浔。”韩文青说。
……
韩文青和江遇成为邻居的时候,江遇六岁,韩文清十一岁。
那一年,江明凯做生意失败,债主追上门,奶奶卖了房子,带着江遇和江遇妈妈搬到了石安巷。
他们这样的外地人搬来这种小破地方,难免要被揣度议论是家里人犯了什么事逃难来的。
江遇那时候还是个小结巴,在最初的流言蜚语里,受巷子里其他小孩的嘲笑和欺负。
韩文青是唯一一个没说过他坏话的人,因为受了韩阿姨的教导。
他也是第一个,在江遇跟人打架后受了一身伤,被韩文青手拉手牵到家里,让韩阿姨给他上药的大哥哥。
相识二十年,所以哪怕在江遇孑然一身,要去伦敦的时候,他无形中信任韩文青,只告诉了韩文青。
四年的时间都没有断了联系,哪怕江遇变化再大,韩文青也能了解江遇。
韩文青知道江遇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知道江遇放不下晏眀浔,更知道什么样的话能真正刺痛他。
所以他才会质问江遇“伦敦四年有人找过你吗?”,才会告诉江遇“晏眀浔根本没有找过他。”
哪怕他知道这是江遇一直下意识回避的问题,哪怕他也知道是晏家私下阻拦了所有晏眀浔找江遇的举动,哪怕他知道这样说会让江遇难过。
韩文青还是狠心说了。
不仅是因为他和晏家谈了条件,更是因为他不想让江遇和晏眀浔在一起,他对江遇始终存有私心。
车里,江遇听完韩文青的话后沉默下来。
有这么一瞬间,江遇在想:是啊,晏眀浔为什么这四年来没有找过他。
当初他的离开,晏眀浔真的在乎吗?
如果在乎,为什么不按照信上说的机场来找他?他也曾经抱有期待,在机场枯坐着等了一夜。
可如果晏眀浔不在乎,第一次重逢的时候,他为什么会那样激动?
真的仅仅只是因为怨恨和不甘心吗?
晏眀浔对他那样激烈的质问,就是为了一个答案吗?这其中一点别的感情都没有吗?
江遇一时之间陷入矛盾,他回想起这一周自己和晏眀浔在灼阳不冷不热的互动,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还抱有着过于美好的幻想和期待。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看向韩文青,没什么表情地表示:知道了。
韩文青内心松了口气,以为江遇相信了自己的话,轻声唤他:“阿遇。”
江遇抬手:我自己冷静。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下了车,韩文青想追出去,但看到江遇冷冷地朝他看了一眼,反而迟疑下来。
内心的愧疚让他此时不敢在江遇面前,于是韩文青没有下车。
江遇一个人在路边走,没有管韩文青有没有减缓车速跟着他,哪怕他听到了其他车辆不耐烦的鸣笛声,江遇始终没有回头。
他算是和韩文青不欢而散,自己拐进了一条街里。
这里有个街头乐队,主场是个染着雾霾蓝的年轻男孩子,唱着一首情歌,周围是簇拥的音乐爱好者。
江遇停下脚步,将自己藏进了人群里,看着他们,感受他们的热烈和勇敢。
旁边有一对热恋的情侣不遮不掩地接吻,在周围人的起哄和祝福里,光明正大的相爱。
江遇眼里的灯光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忽然想起来,晏眀浔以前也会在石安巷的角落拥吻他,晏眀浔曾经也那样爱他。
他一直都相信韩文青,因为韩文青一直是成熟理智的人,从小到大一直以来都不留余力地帮助他,所以江遇信他。
可是这一次,江遇却不想信了。
他抬手抹了下有些发红的眼睛,捻掉指腹的湿润,抬了抬眼看向远处,神情冷淡。之后转身离开热闹的人群,身影远去,逐渐消失在灯光下的树木阴影里。
胡思乱想是最没有价值的事。
晏眀浔对他到底怎么样,江遇不要听别人的,他要自己去问,要听晏明浔亲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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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吃饭是第二天上午,江遇记得晏眀浔说十一点来酒店接他。
江遇给晏眀浔发了条微信,一直到十一点,对方也没有回复。
他皱了皱眉。
微信里,写着‘晏眀浔’的对话框里只有江遇发的一条:十一点,准时。
对面一潭死水,江遇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11:12了,他紧抿着唇,不太高兴。
晏眀浔始终不回消息,江遇就把熨烫平整的衣服重新挂了回去,划掉晏眀浔,点开和韩文青的聊天记录。
对方昨晚发来了几条消息,问他有没有事。
当时江遇回:没事。
韩文青:我妈给你拿的东西还在我车上,明天上午给你送过去?
江遇:晚上,谢谢。
韩文青:好,那我先放冰箱了。阿遇,不要想太多,注意身体。
这条之后江遇就没再回。
他昨晚让韩文青晚上再来送东西,就是因为上午约了晏眀浔。
江遇想的是,等自己和晏眀浔说清楚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会发生一些变化,至于朝什么方向变化,江遇还不确定。
但不管好坏,江遇都为自己预留了一下午的时间,因为他的病或许会需要静缓。
最近两天江遇只忙工作,其他的一切都被他抛之脑后,反而心情稳定很多,所以一直没有靠吃药维持。
利昂之前打了视频电话来问候,江遇也只是简单说明了情况,通话时长不过五分钟,从来不浪费时间。
可已经十一点半了,江遇等了半小时,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尽,冷着脸又给晏眀浔发了一条:在哪?
等了五分钟,对方还是没有回。江遇就把手机收了起来,开免打扰,然后到对面的房间喊上宋敛一起出去吃饭。
宋敛昨天熬夜玩游戏,江遇敲门的时候他刚睡醒,打着哈欠问:“怎么了江遇?”
江遇:你通宵了?
“哎呀,工作了一周,放松一下嘛。”宋敛嘿嘿一笑,问:“今天不是休息吗,找我什么事呀?”
江遇:下楼吃饭。
“好啊好啊……哎?你不是和晏眀浔约好一起吃午饭吗?”宋敛记得昨天江遇给他发微信提过这事,让他不用管午餐了,所以宋敛昨晚才肆无忌惮地熬夜玩手机。
江遇没答,只让宋敛快去洗漱收拾。
宋敛“哦”了一声,可爱的娃娃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感觉江遇心情似乎不太好,就挠挠头没多问,转身进卫生间了。
他门开着,江遇就靠在门口等,等宋敛出来,两人一起下楼。
朔风对面新开了一家意大利餐厅,宋敛想吃,江遇没有意见。他给宋敛的工资是一次性直接发一年的,平时吃穿用度会有单独的银行卡,也在宋敛手里。
毫不夸张地说,宋敛就是江遇的专属财务和小外交官。
江遇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似乎都很冷漠,哪怕有时候不是江遇的本意,但就是会给人那样的感觉。
所以基本上宋敛有什么需求,江遇都会尽量满足。
餐厅里,宋敛吃得很爽,一抬头发现江遇基本没怎么动,疑惑道:“怎么啦,是不是晏眀浔放你鸽子了?”
他完完全全是合理猜测,真中了。
江遇唇角紧抿,指尖在桌面的手机背壳上点了两下。现在他午饭都吃完了,晏眀浔还是没动静。
他十分恶劣地怀疑,晏眀浔大概是死了。
江遇本来也不饿,就是不开心。
昨天晏眀浔说十一点的时候信誓旦旦,一晚上过去人就没影了,还偏偏是在江遇想通了打算跟晏眀浔说清楚的这种关键时刻。
而且以前,晏眀浔从来都不会不回他的消息,这种曾经的特例现在却没有了,这让江遇感到很烦。
胸口越来越憋闷,他干脆打开手机,点开晏眀浔的微信头像,直接把人拉进了黑名单里。
然后江遇就感觉心里的那点烦闷瞬烟消云散。
甚至还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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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晏眀浔早上收到了钟雅君被送进医院的消息。
他当时在拍杂志外景,乔辰带话过来后他就匆忙赶了过去,衣服都没换,手机也在自己原来的衣服里。
钟雅君从几年前开始精神状态不稳定,发病的时候经常会幻想说有人要害她,精神高度紧张,会自残,会对身边靠近她的人无差别攻击,只相信自己儿子。
晏眀浔父亲早亡,他就算和晏家闹得再僵,也不会不管钟雅君。
他和晏家的人一起把人送到了医院,老爷子没露面,是白江在跟医生交涉。
一上午忙忙碌碌,晏明浔一直在配合医生缓解钟雅君惶恐不安的精神状态,一直到钟雅君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晏眀浔才松了口气。
这期间他相当配合,同时不停地看墙上的时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他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煎熬。
妈的,已经过十一点了,他还约了江遇一起吃饭。
江遇时间观念很强,以前就最讨厌迟到。而现在以江遇对他的态度,估计只会更讨厌。
晏眀浔忽然有点慌。
他让乔辰去帮他取个手机怎么他妈的取一上午,乔辰是挂路上了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乔辰刚到精神科门口看到晏眀浔的时候就先打了两个喷嚏。
他走近后把手机扔给晏眀浔,“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晏眀浔稳稳接住手机,迅速划开的锁屏的同时不忘拧眉道:“咒你呢。”
乔辰:“……你有病。”
“阿姨不是没事了吗?你还这么着急忙慌干什么?”
“嗯。”晏眀浔敷衍一句,看到了江遇给他发的微信。
第一条是:十一点,准时。
言简意赅冷冰冰的,符合江遇的性子。
第二条是半个小时后的:在哪
主要是第二条,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晏明浔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江遇的不爽与怒气。
回想当初自己迟到被江遇足足冷落了两天,晏明浔条件反射地心里一个哆嗦,喉结滚动,手指噼里啪啦地在屏幕上打字,在对话框里面三行五行地跟江遇说明情况。
内容编辑完之后,晏眀浔甚至还检查了一遍,感觉解释的用词没有显得自己太卑微,希望江遇不要生他的气。
可以。
他满意地点点头,拇指点击发送。
消息转了两圈,然后晏明浔收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晏眀浔:?
他眯着眼睛把手机屏幕凑近又看了一眼,反复确认,确实是红艳艳的一个感叹号。
晏眀浔:……
很明显,被拉黑了。
“你又怎么了?一脸吃瘪的表情。”乔辰忍不住问。一会儿回来
回来这么三五分钟,他看到的晏眀浔的表情变化精彩得比四川变脸还好看。
晏眀浔收起手机,看了眼病房里面躺着的身影,沉吟一声,对乔辰道:“哥,帮我在这看一会儿。”
这人喊哥就没好事,乔辰翻个白眼:“那你干什么?”
晏眀浔已经大步迈开,留给乔辰的背影匆忙,大步走着变成跑起来,“有急事,电联。”
乔辰:“……”
没撒谎,晏明浔有十万火急的大事。他在车上想通过语音助手打电话,才想起来自己的电话在更早的时候就被拉黑了。
他感觉自己脸疼,咬咬牙一脚踩下油门。
到江遇的酒店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晏明浔提前十分钟就到了,步伐匆忙而潦倒,坐电梯上楼的时候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
江遇肯定生气了。
江遇以前生气得哄。
妈的,他现在怎么哄?既不能亲又不能抱的。
晏明浔以前哄江遇,小事靠送礼物,大事靠耍赖,再大一点的事就站着让江遇揍一顿,实在哄不住就上床。
现在一没身份,二没条件,这不是要他命么?
“叮”地一声,电梯到达二十二层,晏明浔的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抬起头,直奔江遇的房间,敲门。
几秒后,门打开,晏明浔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江遇的冷脸。
毫不夸张地说,他看到江遇的表情后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江遇也愣了一下,感到意外。
晏明浔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我来晚了。”晏明浔咳一声,有些僵硬地笑着说。
江遇神色淡淡:嗯。
他其实对晏明浔的到来有些意外之喜,起码江遇能猜到对方是有事才耽误时间,而不是故意爽约。
江遇浮躁的心自然就安稳了一些。
但也就是因为晏明浔来了,而且还是这种熟悉的在他面前做了错事的姿态,才让江遇有点控制不住地想得寸进尺。
他板着脸掰开晏明浔的手,露出腕表给对方看,然后冷眼看着他:你迟到了。
晏明浔抿唇:“我上午临时有事,没带手机……”
江遇抬手打断他:跟我道歉。
“哦。”晏明浔完全顺着他,半点反抗都没有,异常熟练而自然地低下头,低声道:“对不起。”
江遇点头,以手抵唇,无声笑了一下。
“…吃了吗?”晏明浔认错的时候大脑都没反应过来,身体行动和嘴都比脑子块。
现在反应过来才觉得难堪和尴尬。
而且那又是本能。
晏明浔明明三番五次下定决心自己在江遇面前必须做高高在上的那个人,结果一次都没成功过。
他忽然有点自暴自弃了,靠着酒店走廊的墙壁,目光幽幽地盯着江遇看。
江遇抿了下唇:正要去吃。
“想吃什么?”晏明浔说:“我请。”
江遇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开始提当年的事了,闻言抬手:你定。
晏明浔就掏出手机看了看软件,“有家新开的意大利餐厅,评价不错,去尝尝?”
江遇:“……”
他拒绝了。
晏明浔只是点头,边看下一个餐厅边问:“不喜欢么?”
江遇顿了下:嗯。
主要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他和宋敛刚从那回来不久,服务生都见过他。
如果服务生再看见他,一个中午和不同的人来吃两次饭,效果会不会和电影院门口的检票员看到一个男人带两个不同的女人来看同一部不同场次的电影差不多?
好像有点渣啊,江遇没再细想。
最后晏明寻订了一家川菜,他记得江遇也喜欢吃辣,以前经常打包麻小回家吃。
江遇没有意见,只是吃饭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
他有些事想问、想说,时隔多年的沉疴之事想要再度提及,一时之间很难找到切入口。
晏明浔看他没动几下筷子,皱眉问:“怎么?你有事?”
这算是主动递切入口了,江遇点点头,手抬起来:我想问你……
晏明浔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晏明浔有点烦地皱眉,看了一眼。
江遇的手就也停住。
电话是乔辰打来的,说钟雅君醒了,正在以死相逼要见晏明浔。
“知道了。”晏明浔神色严峻,挂断电话看着江遇,没立刻离开,而是先唇角紧抿地追问:“要问什么,你直接说。”
江遇不是不会说话,他们的每一次交流。晏明浔的内心都极度渴望江遇对他开口,就像以前一样,小哑巴只对自己说话,声音清凉凉的特别好听。
可江遇始终不愿意。
现在也是,江遇迟疑一秒,能看出来晏明浔确实有急事,抬手掐了下喉结,摇头。
他还是不愿意对晏明浔说话。
晏明浔心里又急又憋着火,“那等晚上,晚上我们再见一面,找个没人的地方说。”
江遇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表示:你先去忙。
他要说的话很难短时间理清楚,更别说用手语了,他不能耽误晏明浔的急事。
“我真得走了。”晏明浔是再不情愿也得先走,否则说不定钟雅君真的会闹出人命来。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烦过一个人,偏偏对方还是他亲妈。
真够耽误事的。
江遇:晚上。
“行。”晏明浔沉下一口气,点头。
他其实隐隐有种直觉,觉得江遇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开口呢?
这种感觉就像把他放在刀尖上磨,偏偏现在没有时间给他开刃。
晏明浔最后目光深沉看了江遇一眼,才在电话的催促下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