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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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落下，天地失色。
四面八方涌来层层黑雾朝舜华铺天盖地扑来，她的七窍如打开的阀门将所有黑雾吸收进体内。
狂风袭来将县衙里里外外吹得七零八落，门上牌匾落下砸趴一位衙役。翠娘等人受黑雾影响情绪高涨地见人便咬。血滴滴答答顺着墙柱缓缓流淌，又从中分化出血雾，飘摇着无差别朝周围百姓攻击而去。只是还没飘出多远，被一股强大力量给吸到舜华身体里。
一支冷箭从身后射来，寒气从箭心中央散开将四周一切冰冻，冰层蔓延开来逐渐逼近舜华脚边，将她连同黑雾一起冰冻起来。只是此举并未有什么效果，黑雾不断撞击着冰层从丝丝裂缝中钻进去。
“...娘子。”眼前这一幕景象让碧萝震撼，她下意识将舜华抱得更紧嘴中不断喊着，“娘子你别吓碧萝。”寒气朝她扑面袭来，惹得她头上眉毛上结了一层霜，然而她不跑不走只抱着对方双腿，想以此唤回舜华。
隔着厚厚的冰层，舜华朝后瞄去，见白影伫立化自身灵气为江宁镇建造一道光幕，将大批百姓护在其中。
此景十分熟悉，只是双方如今成了对立面。
舜华抬手一挥将冰层震碎，右手手心中冒出一团火焰将碧萝身上寒冰融化，她缓缓看向白影嘲讽道：“我只杀该杀之人，绝不碰好人一寸。”
“不可！”白影从高往下注视着舜华，看她体内怨念纵横还没被其引导成魔，它不禁松了口气劝诫道：“舜华莫要误入歧途！”
“歧途？什么歧途？”舜华转头看向躲在周围一脸惊恐的百姓，昂头笑道：“他们心中有恶，就该死！”
“她已是承载全镇怨念的容器，只有看遍所有苦厄，才会明白此世间善良仁慈永远成不了事。”一缕黑雾从舜华手腕上飘出，挑衅地看向白影，乐呵呵道：“云无，祖神让世间充满光明，却也一手创造了黑暗。怎么？这世间就只能纵容光明，却不能容纳这无尽晦暗？”
“纯狐，千万年来你一点都没变。”云无神色严肃，手中再次满弓拉箭瞄准舜华，巨大的蝴蝶翅膀从它身后闪现出来，扑扇间陆续有星尘散落到地上，修缮被舜华破坏的建筑，“善者会作恶，恶者亦会从善，祖神千万年引导人族找寻光明认清黑暗，本意是想人找到本我，从世俗中脱离得道成仙。舜华莫听纯狐强词夺理，成为它之傀儡！”
“并无得道成仙想法，”不愿再听云无废话，舜华昂首抬脚往前走。
然而碧萝牢牢抱住她双脚，让她动弹不能，“娘子不要！杀人要偿命，娘子别一步错步步错。”
“碧萝，如果他不死，死的是我们！”舜华伸出手将碧萝扶起来，“我死情有可原，可你们，你们什么都没做！只因护着我就要被这狗官一棒子打死，凭什么。”
“娘子，可是...”见舜华如此说，碧萝稍有犹豫。
她转头看向四周被狂风摧残得东倒西歪的房屋，触目之处是被衙役打晕在地的姜莹，阿春阿喜围在她身边哭喊着。躲在桌椅背后的县丞吩咐衙役找机会擒住舜华。钟离望护住倒在街头的李郎君，看向舜华的目光满是揪心。这一切种种，已经不是几句就能挽回的了。
“舜华，你身负万千怨力再造杀戮会引起天罚，届时连我都救不了你。”云无的箭一直瞄准着对方，只等对方有下一步举动就先发制人将其冻住来净化。
“她有凌驾于天神之上的力量，怕什么天罚！”纯狐在一旁大吼着。
“怎么都会死，先杀了这狗官你再同我说道！”话音刚落，舜华身形从碧萝怀中消失，她一步窜到县丞身边伸出手掐住对方脖颈。
“你胆敢杀朝廷命官！”县丞一声惊呼哑在喉中，整个人被舜华举在高空，对方眼中的轻蔑让他气急，然窒息感让他想挣扎都挣扎不了。
他开始害怕，伸出手攀扯着舜华双臂不断求饶，“放过我，放，”下一秒从对方身后钻出几颗熟悉头颅，扑到他面前大喊着,"还我命来"。县丞睁大眼睛，这几颗头颅千疮百孔散发着恶臭，但化成灰他都认得是谁。
几个衙役想救县丞举着杀威棒打过来，还没走几步就被舜华身后迸出的几条黑雾尾巴给勒断脖子。
见县丞认出自己是谁，几颗头颅转瞬化为黑气钻入县丞口鼻中撕扯着他的魂魄，吓得县丞屎尿失禁让他直到咽气都陷在恐惧中。
县丞来江宁镇多年，草菅人命坏事做尽，这些徘徊在县衙久久不能散去的怨念在多年前也是一帮明媚夺目的少女们。如今大仇所报，纷纷恢复原先模样朝舜华道谢，随后消散在天地间。
见这几缕怨念消散，一时间其他怨念在舜华体内翻涌，冲撞着她的心肺想让她也为自己报仇。
见舜华继续朝周围百姓中走去，云无满弓拉箭企图阻拦住她脚步，“舜华，够了！”
她横眉伸手将箭拦在手中，不顾寒气将她手臂冰冻，“不，不够！”还有很多恶人要杀，怎么能够。
“真是一具优秀的容器，”此情此景纯狐十分赞赏，它眼角瞥向还在不断消耗自身想要净化怨念的云无，笑它天真，“看，光明始终有照射不到的地方，而黑暗无处不在。”
一声雷声响起，云间层光浮现似有身影，风起云涌天罚将至。
“娘子，他们已死，不要再往前走了！”碧萝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见舜华身上层层黑气涌动双臂被冰冻，她心中着急顶着狂风上前一步拉住舜华。
在这片刻时间内又是几支箭射来，寒冰裹挟着灵力把蜿蜒在地上的怨念不断净化，同时阻拦住舜华前方之路，将她困在冰墙之内。
“省省你的灵力用到别的地方去吧，”舜华抬头望向云无，手掌伸出将怨气打出冰层，“这些怨念曾受欺压残害有冤无处诉，致使怨气凝结与世久久不散，你以为这点灵气就能让他们散去吗？如今我既有这能力，冤有头债有主都得一一偿还了才行！”
“以杀止杀，这个我喜欢。”纯狐适时开口，狐狸身影变大挡在云无面前，笑嘻嘻地道：“那些人受压迫被残害时，可没见天罚降世。怎么？她不过是杀了几个恶人就引天罚，难不成她一辈子懦弱受人欺压才是正道？你们这些神可真是道貌岸然。”
“莫要强词夺理！”云无大喝，“你究竟要做什么！”
“呵呵，想杀我？”纯狐身上毛发竖起亮出尖利爪子，狐狸眼眯起，“那便先杀了她，否则你动不了我分毫。或者，你不敢杀她？”
听此，云无垂眸看向下界，见魑魅魍魉在黑暗中游走，驱使着镇中百姓自相残杀。再看舜华被怨念驱使，成为杀戮机器。他神色严肃昂首怒视纯狐：“你若执意要将黑暗降于人世，使人族脱离世间法则，如千万年前一样沦为弱肉强食互相杀戮。我愿散尽全部神力与你一战。若祖神降临，自也会同意我之做法。”说罢它散去手中长弓，蝴蝶翅膀分解成千万只小蝴蝶朝纯狐蜂拥而去。
“云无你说得轻巧，你那转世成人的肉身该如何，你贪恋凡间几十载已在人世间造下业债，你怎么还！”纯狐四处躲闪着袭击过来的灵气，眼角瞥见被钟离望护在身后的李韫生，化为一股黑气朝对方扑去。
“这不由你操心。”云无追着纯狐而去，将它从半空中击落。
被击落在地，纯狐快速从地面游走到李韫生身上，虽占据这具躯体，但从对方神识中搜刮到的记忆让纯狐笑得前仰后合。“云无，当人真可怜。若没有这一家人的条条框框，你可娶舜华为妻与她相伴此生，什么朱门竹门，什么男尊女卑，什么三教九流！孝道是什么道？爱又是什么？这烂透的人间，你还要守护？”
“闭嘴。”云无聚集全身之力朝纯狐冲去。
“怎么，恼羞成怒了？”纯狐根本不怕对方的打趣道。见到老友陷入情爱却被人族法则束缚，它看到便想笑，“不如我现在就去杀了他父母家人，好让你跟舜华温存这一世，下一世我再来求祖神现世？”
“闭嘴！”云无气急，伴随着这无端怒火，寒冰自天而降砸向纯狐。
与此同时冻住舜华的寒冰被怨力冲开，被阻拦无数次她心中怨念加深，不断冲撞着其心肺驱使她继续往前杀。
她咬牙想要稳住心神，然而眼前模糊一片，她逐渐认不得身旁碧萝，见她拉住自己只觉烦躁。
“杀！”她嘴里只呢喃着这一句，嘴唇逐渐青紫。
“娘子住手吧，坏人已经死去，没人敢欺负我们了！”碧萝见她这般，迅速将其抱在怀中不让她往前一步。
对方眼泪滴到脖颈处，让舜华既觉得烦躁又难过。怨念力量太大让她无法正常思考，她手掌一挥将碧萝击飞出去，还没走几步就被对方连滚带爬追上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几根藤蔓。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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