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玉梦同人]》二月面包

2、第 2 章

　　从张允升的大门口往出走，大概五分钟后过街就是香取山田的日本货商店了。
　　一般的商店都开在这条街上，想要逛一逛倒很是方便。可惜了，顾晓梦此行是有正事。

　　她捏着茶叶盒外包装上的麻绳，走到柜台前问卖货小姐：“你们老板山田君可在？”
　　那卖货小姐先是甜甜一笑，随后摇头：“山田君现在不在店里呢，这位小姐可以留下口信，我会代为转达。”

　　顾晓梦想了一下，将手里价值不菲的茶叶盒放到柜台前，对着卖货小姐说道：“好，那就麻烦你了。你就说有一个人对他的货源很感兴趣，想要在上海与山田君合伙开一家新的日本货商店。若是山田君有兴趣的话，可以电话联系我。”说完了话，顾晓梦从自己的随身小册子上撕下了一页纸，“刷刷”的几下就写完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随后将纸条递给卖货小姐。

　　卖货小姐收了茶叶，将纸条细心的塞进茶叶盒盖与麻绳之间。
　　顾晓梦等亲自看着卖货小姐做完这一切后，才道了谢离开。

　　正事办完就漫无目的地往自己的宿舍走，走到一半，不知怎得忽然也想去码头凑凑热闹。
　　她脚尖登时换了个方向，顺着清河坊往下走，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就能看到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场景。

　　顾晓梦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表，七点整，三田少将的兵就已经开始疏散人群。
　　大概还有一个小时，这位两年前忽然横空出世的心理学天才，就要抵达杭州城了。

　　顾晓梦在码头对面的一家咖啡厅要了一杯咖啡，端着还泛着热气的咖啡踩着老旧的木楼梯上楼。在楼上的露台处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座位坐好，就开始慢条斯理地默背档案室的资料。

　　她没有李宁玉那样的照相机记忆力，就只能靠勤背，才不会将几周前的资料忘到脑后。
　　爸爸调侃她经常学李宁玉，是不是也要像李宁玉一样找三任丈夫。

　　顾晓梦听懂了，这是她爸爸催婚的另一种委婉方式。

　　背了一会儿，她有点儿饿，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七点五十了。
　　抻着脖子向楼下一望，三田少将已经带着人等在渡口。

　　这玉子大佐面子还真是够大的，让少将提前列好队等她一个人。
　　顾晓梦不禁又想了一下，能称得上天才的女人，让一个臭男人等上一会儿又怎么了。

　　她也跟着心态平和地坐了回去，只远眺那笨重的商船前前后后的挪位置，好让乘客以最佳的角度下船。
　　随着商船到达指定位置，三田身后的兵立刻站得笔直。

　　一分钟后，一个全身军装的日本女军官现身。她先是皱着眉头用手提了提自己的银边眼镜，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里的腕表。似是在八点之前抵达让她心情愉悦，紧皱的眉头松开后，向在地上等待自己的三田少将伸出了自己戴着白手套的手。

　　两方会晤明显很是顺利，三田客气地领着那女大佐走向了自己的车子。行李早已被身后的兵带上，玉子却忽然在上车之前转头直直地看向了码头对面的咖啡厅。

　　正在二楼看得津津有味的顾晓梦，冷不丁看到那女大佐透过来的犀利眼神，吓得她咖啡都没端稳，剩下的小半杯尽数倒在了自己的裤子上。

　　她一边抽出今天王莹给她的手帕擦裤子，一边暗自庆幸这咖啡早已凉掉，不然还要费劲去趟医院。

　　在顾晓梦低头的瞬间，玉子轻轻弯了下唇，猫腰坐进了三田少将的车子里。
　　三田很是激动地转头看向玉子：“玉子小姐，我最敬佩的女人就是聪明的女人。你和我的一位故人，眼睛里的光特别像，我很崇拜她。”

　　香取玉子挪了挪脚，即使旅途疲惫，也没有松懈自己摊在车里，依然身形挺拔地坐在三田身边。

　　“哦？是哪一位故人？”只微微偏了一下头，表示好奇。
　　“这，”三田想了一下，随后收回看玉子的视线，云淡风轻地望着前方的路接着开口：“是一名中国女人，不过她已经死了。”

　　香取玉子轻挑了下眉头，接着问了一句：“三田少将如此顺利的升迁路，可是因为那个中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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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田寿衣拍了拍自己的腿，依然目视前方的回答：“玉子小姐，果然是心理学上的天才。比您的兄长，香取直人博士还要厉害。”

　　香取玉子不置可否地换了个话题：“土肥圆大将命我给三田少将带一个口谕，大将说，”她顿了一下，看向紧张的看着自己的三田寿衣笑着接道：“做得不错。以后也请认真，争取光荣回到故国。”

　　三田寿衣松了一口气后，向香取玉子无奈的介绍了一下目前的状况。“土肥圆大将命你前来，可能是因为敌方间谍已经渗透进我们组织内部，是我无能抓不出来间谍，才劳玉子小姐辛苦的从故国前来替我收拾这趟烂摊子。实在抱歉。”

　　香取玉子规矩放在腿上戴着白手套的手，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将三田寿衣低下的头颅抬起，“三田少将不必妄自菲薄，我只是来协助少将工作的。”

　　突然对上那样熟悉的眼神，三田寿衣眨了眨眼，还是想不通他到底在哪里见过玉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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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咖啡厅上的顾晓梦，望着裤子上斑驳的咖啡渍，心头没来由的焦躁。只那女大佐突然看过来的一眼，就让自己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到达一定的境界。

　　她总是认为，即使王炳夏司令坐在她对面拿着鞭子问她谁是老鬼，她都会面不改色的。可惜，隔着那么多人，被那女大佐远远地看上一眼，她都惊得连咖啡杯都端不稳。

　　顾晓梦懊恼的伸出手捶了捶自己的头，不然去剿匪大队找李向阳给自己试试压力测试吧。

　　李向阳是司令部新来的剿匪大队长，他和吴志国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李向阳不喜欢李宁玉，除了这一点，他简直就是吴志国的孪生兄弟。一样的高大狠厉，只用拳头思考。
　　打定了主意，她将咖啡杯带下楼，将已空了的杯子交给服务生后，叫了黄包车回宿舍。

　　裤子被咖啡渍染了个乱七八糟，她实在是不好意思穿着这样不体面的裤子走在大街上。
　　刚抵达宿舍门口，顾晓梦立刻眼里放光，“李大队长？你现在有空吗？”

　　高大挺拔的男人看着顾晓梦对于自己不同于往日的态度，立刻欢喜地点头：“有空有空。”

　　顾晓梦匆忙留下一句：“你等我换下裤子，等我啊。”就一溜烟地往楼上走。
　　李向阳挠了挠自己的头，想抽根烟缓解下过于快速跳动的心脏，但是想到一会儿会见到顾晓梦，还是生生忍住了。

　　却没想到，他抓心挠肝的等了半天，人家在工作时间烟酒都不碰的顾处长，却是手指夹着点燃的烟下的楼。

　　李向阳不好意思地问顾晓梦：“顾处长，你，你还抽烟啊？”
　　顾晓梦跟着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烟，“嗯，想事情的时候，就会抽一根。”

　　她其实没有烟瘾，只不过听别人说，烟草会让人平静。所以当夜深人静她想李宁玉想的受不了的时候，就会点上一根，也确实有效果。

　　只是染了烟草，那酒精却是绝对不敢碰了。因为玉姐曾经说过，酒精会侵蚀人的大脑。她本来就不如玉姐聪明，更是不敢顶风作案。

　　抓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李向阳回到司令部后，她亲自坐上了剿匪大队用来审犯人的老虎凳。
　　这举动明显把李向阳吓得不行：“顾处长，你这是干什么？”

　　顾晓梦将燃尽的烟头看也不看地扔在脚下，又颇显俏皮地朝李向阳眨了下眼：“李大队长，你平时怎么审犯人的？让我也见识一下呗？”

　　“顾处长不要开玩笑了，这，我都是用刑的。您这细皮嫩肉，家大业大的，我哪儿敢啊。”

　　顾晓梦二话不说，离开老虎凳提起那还透着血腥味的鞭子，直接塞进了李向阳的手里。
　　“快点儿，这是命令。”

　　李向阳看了一眼手里的鞭子，皱着眉头无奈道：“行吧，那固定身体用的铁链子要不要系？”他只当顾晓梦是大小姐突然发了闲。

　　“系。”顾晓梦看都没看那粗粝的铁链，言简意赅地回答他。

　　在裘庄的时候，只有她自己没进过审讯室。等她真到了这潮湿透着血腥味儿的地方，才发现玉姐进了那么多次审讯室还能面不改色的设下那么多局是有着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每当她有新发现的时候，都是她重新认识玉姐的一次。

　　李宁玉这个人，平时高傲冷漠，不苟言笑。等她真的把目光放到你身上的时候，你就再也不想让她把目光从你身上移走了。
　　顾晓梦渴望变得更加强大，才配得上天才舍出的命。

　　三年来，她练习了记忆力，搞好了人际关系，给自己留好了后路，还依然抵达不了玉姐的高度让她有些些微的泄气。

　　她心情不顺了，连带着对李向阳的态度也变得糟糕：“李大队长还想什么呢？就你这么审犯人，犯人能听你的吗？”
　　李向阳提着鞭子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随后叼着烟，将顾晓梦凳子边的铁链子一一的系好。他眼看着顾晓梦的皮肤被那铁链子一绑，立刻跟着变红。
　　“审什么罪啊？顾处长。”心疼的松了几下后才退开一步开口问顾晓梦。

　　“间谍。”

　　吓得李向阳又快速蹭回去，他用手紧紧捂在了顾晓梦的嘴上，“你疯了吗？现在正是上头草木皆兵的时候，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顾晓梦挣开他的手，不屑一顾地斜了他一眼：“就按这个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