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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花镜幽冥谈之柳魅
      早春时节,鸢飞草长,城外三三两两郊外踏青的游人不断,俊男少女粉面含笑,袖挽微风,伴着初生嫩草,馨香野花,自有一番旖旎风情。
      一位身着白衣的清俊男子,手持一把苏州油纸伞,随着和润清风,缓缓而来。他望着白堤上碧绿随风的柳树,不禁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口说道:“当年白公修筑十里长堤,并不知会有如此胜景,他自己也曾作诗曰:"谁开湖寺西南路,草绿裙腰一道斜。"如今看来,此景更胜当年。”
      他本就俊秀潇洒,一身白衣持伞立在白堤之上,更是显得风流俊雅,引得出来踏青的年轻女子不时注目,娇声窃语的偷偷议论着。而他却全然自若,只顾观赏着白堤春柳。
      暖风盈盈,春意舒舒,亭台楼榭掩映于碧波绿树之中,妙美若诗,将西湖衬托得仿若人间仙境,然而他却目光有所惊异,不知道是何物引得他奇怪如此。
      原来,绿柳桃花之中,有着一株柳树全无春意,萧索干枯的枝条无力迎风,仿若一具全无生命力的枯躯,在绿意盎然的柳树丛中显得格外扎眼。
      他轻轻叹息一声,向那株柳树走去,走到树下,他抚着干枯的枝干,轻声道:“春之将来,万物复苏,为何你仍在沉睡?人常道柳之碧绿,犹如碧玉之灵气,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这一块佩玉了,我送它予你,望你早复。”说罢,当即解下身上佩玉,以手拨土,将玉佩埋到柳树根部,再将土掩上,接着,又走到西子湖边,以手盛水,浇了三捧,对着柳树做了一辑,转身离去。
      第二日,柳树吐绿含芽,可惜那个白衣男子再没有来。

      时隔一年,又是早春,仍是那年春草时节,游春的人们热闹非凡,一如春风般热闹和煦。白堤上远远传来马蹄之声,人们侧目看去,只见一人骑着一匹黑色骏马飞驰而来,毛色油亮,四蹄矫健,一看便知是一匹难得良驹。再看马上之人是一个白衣男子,那男子俯身而骑,让人看不清面容,双手紧紧拽着缰绳,骑着似乎颇为勉强。黑马冲到白堤的柳树道,一声响鸣,停了下来。马上之人,颤了颤,松了手中的缰绳,直直地从马上坠落下来。那匹马儿低低的鸣叫几声,俯下头去看摔落在地上的主人。
      就在这时,西子湖上一只绣舫小船悠悠荡波而来,船首船尾都无人掌驾,但是小船却稳稳当当的自湖面滑行。本来精美的唱曲小舟却四周垂下黑色的纱幕,虽然轻薄却沉不透光,自有一种肃穆之感。渐近岸边,小船中传来一声尖锐的笛声,仿佛剑气划破长空,利铁划钝满月,让所有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周围远远看着的人看着不觉诡异,都远观而不敢近视,纷纷不知觉的远离,不多时,原本热闹的春堤竟然就这样安静下来。
      那匹黑马,已蹄刨地,不安的晃了晃脑袋,踱了两步,挡在了主人身前。
      那个男子听到了笛声,原本低垂的头也微微抬了抬,露出了清俊却苍白的侧脸。“微风,他已经来了么?”他吃力的笑笑,眼睛望了望碧波面上飞驰而来的小船,不由露出一丝疲惫。
      就在小船就要靠岸之时,从柳树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公子,跟我走!”
      白衣的他不及抬头,就看到一只葱嫩似的纤手扶住了他的胳膊,“你是?”还不及问完,一股力道注入了他的身体,他竟然就被这样提了起来,“快走!”那个女子一身淡绿衣衫,犹如一道碧绿的柳痕,他没法反抗,就这样被那个女子一把扶上了马背,接着,那女子自己也一跃而上,坐在男子身后,双手一策马缰:“驾!”一声娇吒,骏马扬起四蹄,绝尘而去……
      他颠簸在马背上,不知何时,原本虚弱的他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是口中流淌了一股清凉甘甜的水,朦胧至清醒,看到的是那一抹清新的柳绿,轻轻低下眼,:“多谢。”一声轻笑,“公子,客气了。”他抬起了头,看清了那个救他的女子。清泠俏丽的面容,嘴角含笑,一看觉得好像从前在哪里见过面一般,细细一想,却无从想起。微风站立一边,打了几个响鼻,想是看到主人醒来,不由摇尾开心。
      他本来话就不多,女子话音落下,他一时也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而那女子,于他不再发问,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两人接都不言,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全是袅娜碧绿的柳树,正有一阵清风吹拂柳枝轻轻而动,“好美的柳林。”他不由说道,“是呀,柳树原本稀疏飘袅之感引人注目,不过,柳树密集成林也是别有一番风情,飘袅成碧,却也好看。”她笑着接言,“公子,”“什么?”他本是微笑看着随风拂动的柳树,闻言转过头,看着她。“是这样,我,我想知道公子的名子。”说完,竟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他听了也不由脸红,本来人家救他姓命,本就应该由他自报姓名去言谢,而他,却只说了一声多谢就不再说什么了,于情于理怎么都说不过去。他坐正双手相握做了一辑,言道:“我叫苏润之,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她听了脸烧得更红:“不是的,我不是想让公子答谢,我只是想知道公子的名字,仅此而已。”他看着她脸红解释的样子,不由莞尔。”“可是,我也没说你是那个意思啊。”他觉得那姑娘比他还要腼腆,急急的辩解之中很是娇憨可爱,连他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人不由心生几分顽皮之意,于是就接了一句话只为和她开个玩笑。但是她却当真了,听了他本是开玩笑的一句话,一张俏脸涨得更红,微低着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他也觉得尴尬,于是微微一笑问了一句。
      “我,你就叫我媚儿吧。”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头刚抬起来又垂了下去,眼神也有一些黯然。
      “那,你姓柳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一句,可能她一身淡绿衣衫吧,或者就是凭这直觉吧,他觉得她应该姓柳。
      “是,我是姓柳。”她抬起头,眼眸亮亮的,一如他初见她的那样。
      “柳,一个很美的姓。”他抬头看着随风轻轻拂动的柳枝,一只手伸出去,划过一枝嫩绿的柳枝。
      “你也这么觉得?”她有些急切的兴奋地问,眼里笑意浓浓。
      “是啊。”他转头看着她,看着不由在脸上也展露了一个灿烂的笑颜。让本已苍白的脸消却病态,更显俊秀清逸。
      他这么一笑,她也噗哧笑出声来。一时间,两人不再感到紧张陌生,倒是想久识的老友般熟捻。
      这么一来,他倒是自然的对她说什么:“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有人追杀我?”
      “为什么要问?”她自然而然的回答,没有半点矫情,让人不由看了也不由喜欢她的坦然。
      “只是我想说罢了。”他不想他她是这样回答,于是自嘲般的解释一句。“公子想说,媚儿就会认真听着。”她倒也认真,立即坐直了注视着他。
      他看着她认真专注的神情,淡淡笑了笑,玩弄手中的柳枝,轻声说道:“他们,不过想要一件物件罢了。”说罢又觉太过简单,又接着说:“他们说是一件收妖的法器,不过我觉得好笑,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妖孽精怪?”
      “公子,不信吗?”她轻轻地问了他一句,“即如此,那你为何不把那个物件交给他们呢?”
      “因为,这个……”

      舟上的人眼见本来就可擒拿的猎物转瞬之间消失不见,本来跟踪已久的人就要到手,竟然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绿衣女子活活抢走,不由大感气恼。
      只见本已就快到岸边的小船立刻停了下来。原本低垂不动的黑色帘子猛然掀开,一个身穿青衫,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猛地站出来,他立在船头,目光沉寂复杂的看着那空空的柳林。湖面碧波荡漾,粼粼的波光映着他英俊却过于冷峻的脸,他本也年纪轻轻,却有这样的沉寂的冷漠,让他给人感觉到那一种不同与别人的气势。
      这时,不远处的湖面也飘来一只精致的画舫小船,这只小船与垂着黑帘幕的小船不同,轻纱粉红,柔柔飘香,随着湖面轻扬给人一种别样的旖旎风情。
      随后而到的那只小船中飘出清凌凌的声音:“怎么,他怎么走了?你呀,还是慢了一步。”语带调笑,不似那个青衫男子般冷峻淡漠。
      “是啊,他跑了。本来就快到了的,他却莫名的一眨眼就被人带跑了。”青衫男子淡淡说,无怒无情,倒也不迁怒那个船中女子的调笑无礼。
      “他呀,就是一个倔强的呆子,”清泠带笑的声音脆脆的传来,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站出了小船的船头。她一身黑衫,艳丽的容颜如花绽放,衣衫颜色沉轻却掩不住她喜性快活的调皮心性。
      “你看你看,”她笑声盈盈,清泠地转头看着青衫男子,“我今天一身黑衫,和他是不是就像极了黑白双煞?”
      青衫男子听了,原本冷漠的脸上不由也掩不住淡淡的笑意:“你还,还真是胡闹。”
      “嗯,他怎么从洛阳赶来这会花费这么些时日?对于微风来说,也太慢了吧。”女子也望向寂寞疏疏的柳林,奇怪地问。
      “这我也奇怪。我来时看他坐在柳下,面容很是苍白,微风也奇怪,仿佛紧张着什么,样子就像护住他似的。”青衫男子微微思索道。
      “难道?”女子一下像想起了什么,有些紧张地说,“他遭到了魔邪辟灵的袭击?他身上还带着那个物件!”
      “这……他受伤了?那带走他的,又是谁?”男子蹙眉,面上笼了一层寒霜。
      “快走!”女子一旋身,如燕子一般的掠过水面,“那个呆子不会法术!”
      “好。”男子应道,小船瞬间驱动,调转了头向另一方向驶去……

      他微启的唇还有一丝的苍白,不过眼神却是温和明亮的,他想了想,才接着说道:“因为他们是邪道,这样的人,我怎么可以把随身的物件交给他们?草木本无情,魔邪妖孽之言虽然可笑,但是……”
      “不是的,”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柳媚儿柳眉轻轻一颤,不由打断他,“不是这样的,草木也有情……”
      “是么?”也是没等她把话说完,他接着问,“你是如何知道呢?”
      “公子……”她柳眉蹙得更深,朱唇微启,却似乎不知该怎么说,“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那公子我问你,去年今日为何将你随身的玉佩埋入柳下呢?”她猛地抬眼,清亮的眼神直直逼视着他。
      “这个?”他想了想,正要笑言,却有一股凌厉的箭风呼啸而来!“小心!”他一把将柳媚儿扑倒,躲开了射过的羽箭。

      “是他们!追我的人到了!”他眉头紧蹙,面容一下沉寂起来。“微风!”他吹了一个响哨,微风从柳树后踏蹄而来。
      就这时,又一阵箭雨射来,一阵清光如天网一般铺盖过去,“快走!”苏润之用尽全力挡下羽箭,一个反手将柳媚儿一把推上马背,“公子!”柳媚儿大喊,“快上马!”
      “不,你走!”苏润之因为力气虚脱,脸上,又是一阵苍白,不过眼里却坚定而温和。啪的一声,他往微风臀上打了一击,“跑啊,微风!”
      骏马嘶叫一声,张开四蹄奔腾起来……
      看着,他转身,箭雨瞬时停了下来,微乱的发丝在微风中丝丝拂动,周围静得不见一丝。“你们,还是追来了。”
      “不错,”一个半男半女既尖又沉的声音想起,“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语音未毕,不远处的微风传来一阵嘶鸣,“微风!”他讶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很简单,只是对他们施了法界而已。”苏润之举剑,剑光寒碧,闪烁迫人寒光。“你到底要怎么样,不要伤害他们!”
      “很简单,只要你把碧寒珠交出来。”
      “你到底是谁?”苏润之声音沉寂,面容一寒,将剑直指前方的柳林,“你是谁?究竟如何追来的?为什么,你怎么会那么奇异的法术?”
      “哈哈……”又一阵尖锐刺耳的怪异的笑声,“我是谁?你不是在几日前就说对了么?‘你这妖人?!’你既知我是妖人,又何必装痴买傻呢?”
      “什么?”他微微一惊,“你说什么?”
      “怎么,你这小子,现到如今,还在装傻么?”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却半个人影也不见。
      虽不见妖影,却看见地上突起了一个沟形!就在这时,微风再者柳媚儿却突然返回!柳媚儿一下微风,就快快拍了微风一下,“跑!”然后转将过身,拉过他就跑。“公子,走,他那是循地术!
      “可是微风!那个妖怪不会伤它的,他来追的只是碧寒珠!”
      “你怎么会……”话还未完,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符,喃喃按符念咒,顿时从地上长出一从柳枝藤蔓,从地下一直缠绕纠结而出,枝蔓藤条闪着幽幽绿光,看着说不出诡异,他眼里不由惊异。
      她也不看他,只一边下着结咒一边快速地说,“离土木结术,能挡住他的土循术一会儿。”
      片刻间,藤蔓越长越多,现在地下藤蔓纠结,他过来恐怕也得费一些功夫了。她说罢,又扯过他跑过来。
      “你是……”苏润之不知想到了什么,话还没有说完,已被她截住。
      “是。”她不再隐瞒,只是朝着他浅浅一笑,那一笑,在逃亡的途中,她那坦然的清浅一笑竟泛起了流流华光,让他看着不由一呆。
      这时,一束束火光泛起,烧毁了缠绕藤蔓,火箭射来,一枝柔韧的柳枝随着清光打去箭落藤断,“媚儿!”苏润之不禁喊出声来。
      柳媚儿化力为界,变出的柳枝藤蔓越来越多,藤蔓破土而出卷起沙沙尘土,好啊,竟然是流沙屏!流沙之后阻着的妖看着这个劫障,也不由赞叹一句。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四溅开来的火星与烧焦的枝条沙土,一起在空气中混散飞溅……
      苏润之一把抱过柳媚儿,“小心!”尘土下落,柳媚儿清楚地看到苏润之的那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上有绯红的印记。
      “公子!”她目光盈盈,却再说不出什么。
      这时,从落定的尘埃之中显出了一个纤细的身形,一个瘦弱的黑衣现了出来,那个身影的主人看似柔弱女子,却有着彪形大汉的眉目,一双眼睛满是怨恨和杀气,而那一张尖瘦的脸更是苍白得吓人。让人看着,有说不出恐惧。
      “这下,你可以交出来了吧?”一声尖声细语的怪声发出,让人耳膜尖锐不舒。
      “好,你放了她。”苏润之沉声说。
      “哈哈,果然啊,英雄救美人啊,可惜啊可惜,你知不知道你怀中的美人也是个妖啊。”那个怪物阴阳怪气地说。“你竟然会为了一个妖精交出你拼死保护的东西?”
      “是……”他眼神清澈,直直地看着那个妖怪。“你放了她,我就交给你。”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笛声沉沉响起。随着笛声,细小的银针密密发来,犹如一阵细密的银雨!啊?那个妖怪一惊,晃了晃神。
      “还不快走!”一个清脆的声音泠泠地响起。
      “你们来了?”他的眼睛一瞬闪了喜悦的光。
      “快走!”这回是他一把拉起了柳媚儿就跑。
      一青一黑立立出现在那个妖怪身后。“你跑不了了。”
      “是么?看来你们还真是小看我了!”那个妖物半男半女地阴阴地笑起来。他细长苍白的手指合十,起到唇边喃喃念起了咒语。
      一阵红光闪过,那两人周围起了熊熊大火!“水咒,破!”女子纤手一指,一股水直直向周围的大火扑去,谁知那火不仅不灭还起得更大!
      “破灭之火?”青衫男子低声说道,不禁有着微微惊异。
      “哈哈哈……”一阵猖狂的怪笑随着那个纤细怪异的身影绝尘而去。
      “怎么办?”女子不禁有些急了。
      “我们还可以出去,只不过,这次这个妖物竟然使出全力,只恐涅火之力必须见血才能覆灭了。”青衫男子不由轻声说,皱着眉,有不小担心。

      他与她跑到了一丛树丛之后,刚喘了一口气,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眼带笑意要对她说什么,这时一阵火焦味传来。不好,它来了!
      两人均在心里一惊,这时,那个妖物已然站在他们面前。
      “交出来。”
      “好,你必须放了他们。”苏润之的手背在身后,淡淡说。

      谁知就在这时,柳媚儿一扑,就往那个妖物撞去!
      “公子,你快走!它用力涅火之力,是控制不了的,你快走啊!!”
      “不!”苏润之心里大急。接口不走。
      “公子!”
      柳媚儿眼中已有决裂之意,这时就是死死拉住它,这时涅火之力已经燃起,“你疯了,你也会死的!”那个火怪大骇。
      “是啊,我不要命了。因为,我的命就是早在一年前毁灭了的。”柳媚儿轻轻却又坚定地说,
      那个妖怪自身涅火越烧越大,已经控制不得了,若得不到碧寒珠的纯阴之气扑灭的话,他就会被活活被自己的涅火烧死,不得转生!
      “不要!”它已经到了疯狂绝望的境地,几乎绝望地大叫,还一面用力地用尖利的指甲刺着柳媚儿。“快放开!”这一句话竟然从两个人不同的口中喊出。“媚儿!放开啊!”苏润之也几乎疯狂地大吼。
      “不,公子。”她用柳条紧紧缠绕住涅火妖物,柳条遇火即为飞灰,可是她却咬牙将自身的精气不断化为柳条,无论涅火怎样烧灼她就是不松手。眼见她与涅火妖物就要化为飞灰,她使尽全身力气对苏润之说:“公子,多谢……去年的,的埋玉相救之恩。媚儿唯有,有以死相报!”
      “不!”苏润之冲上去却不断被真气给反弹出来。“不要啊!”
      一句未了,他眼见柳媚儿与涅火妖物一齐焚化消散,竟全都化为青烟……
      地上,唯独剩下一块碧绿的玉佩。那时?他拾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去年他埋于柳树之下的那一块玉佩。
      “公子,不是的,草木也有情……”他仿佛就看见她在自己面前抬着头盈盈地说。
      原来,她以命相报的,就是去年自己对她的赠玉之恩。
      他低头,不禁泪如雨下。是啊,草木也有情。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们好不容易灭了涅火才赶了过来,润之你没事吧?”一个他熟悉不过的声音此刻响起。
      “嗯……”他抬起头,淡淡地答。
      那个女子看到他苍白的脸上犹有泪痕,不由大惊,“你……”
      话还没有说出口,手已经被身边的那个人轻轻捉住,暗中摇了摇。她也只好把话咽下去。
      “他没有事,我们先走吧,师弟他需要静一静。”青衫男子此时发言了,就像说出了他的所想。
      女子迟疑地看了看他,最后无声地点头。
      两人并肩离开,只剩下苏润之一人,他一个人好像痴了一般,只是把玉佩握在手心,没有表情,是啊,你也有情的。他好像对自己喃喃地说。
      一阵风过,吹落下的,仿佛就是无声的哭泣。

      第三年春,又一个白衣清俊的男子来到柳堤下,他清亮温和的目光缓缓巡视,仿佛在若有所思地寻找什么。终于,他来到一株枯槁的柳树下,从怀中拿出一块碧绿的玉佩,埋到柳树下。他看着柳树,说:我终于学了法术,只盼,不再错过有情之物,若你我有缘,那就来世再见吧。
      然后,站起,转身离开,一阵风过,柳枝轻拂,枯萎的柳枝绽出新芽,只是,那位男子没有回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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