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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出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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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裴晴才终于开口向原满说了句:“有空记得来看看我。”
原满瞅着她那枯黄蓬乱的头发和淡漠苍白的脸,忽然觉得很是伤感。
“嗯。”除了点头答应,她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快到中午的时候,“狱警”来喊她,说她的家人来接她出去,让她收拾东西准备出狱。出“牢房”的那一刻,原满在门口停了停,轻声向裴晴告别,“裴姐,我走了。”一边说还一边朝坐在床边的裴晴挥了挥手,然而裴晴却看向地面,并没有回应她。
原满被带到了昨天那间大殿,今天,祖宗大人穿着一身飘逸的衣摆及地的纯白长衫站在大殿入口,腰杆挺直地立在微风之中,衣炔飘飘,像位神仙。
“谢谢您了。”神仙祖宗冲着“狱警”笑得灿若桃花,原满顿觉空气中似乎有花瓣在漂浮,然后身边的“狱警”陡然发出一阵热气,她扭头一看,觉得那“狱警”似乎渐渐在融化。
“我现在可以带原满走了吗?”祖宗笑容可掬地问“狱警”。
“嗯……可、可以……随时,请随意的……”“狱警”痴笑着回答,目光锁定祖宗的脸,一瞬不瞬。
原满在心中感叹,她这祖宗真是漂亮得让男人都痴迷,如果放在今时今日去做个明星啥的,肯定火遍全球,能赚好多好多钱……
不过她很快就从这不着边际的幻想中惊醒了过来,因为她的祖宗大人正沉着那双美目瞪着她。
“走吧。”祖宗大人的声音透着傲慢和不耐,说完也不再看她,自己迈着端正优雅的步子走向了殿外。
原满跟丫鬟似的,抱着装满她私人物品的纸盒,耷拉着脑袋跟在祖宗身后,心中明白这祖宗肯定是不待见她的,因为她给家族摸了黑——她大概是原家第一个诚信度为负的人吧?
一直到出了地狱的门,原满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祖宗,我现在没有住处,可以……可以跟你住吗?”
问完她就如同等着判决的死刑犯一样,提着心等着祖宗的回答。如果祖宗不收留她,她就得露宿街头了。
祖宗闻言转过了身,那张绝美的脸虽然原满已是第二次见了,仍然让她惊艳得差点忘了呼吸。
“废话!”祖宗用那嫩若桃瓣的双唇对她咆哮,一对竹叶眉几乎在脸上立了起来,“你不跟我住还想往哪里住?我可是你的保释人也是你的监护人,从现在开始,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是要负责任的!”
“上车!”祖宗转过身时挥了挥那飘逸白衫宽大的袖子。
那姿势优美得像是嫦娥挥袖隐了明月,绝然得像是岳飞挥袍誓效山河。
当然,祖宗只是要带她回家。
听到祖宗说“上车”,原满就开始想象会是什么车,看祖宗这般仙风鹤骨,一派古风,她猜测纵然没有凤凰驾辕,至少也会是个马车牛车,那才比较搭,然而走出两步她就傻了,地狱门口,赫然停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敞篷。
她来到这里后在大街上见到的车都是充满了奇思妙想的,这么世俗的车还是头一次见到,让她很不适应。
白衣飘飘的祖宗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优雅地带上墨镜以遮挡刺眼的阳光,然后冲她不耐地喊:“快点上车!”
古人开法拉利,还真是不多见!
原满瞅着她祖宗,讪讪地走到法拉利的旁边,把纸盒放到后座,然后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系好安全带。”祖宗一边交代她,一边跟唱戏似的抖了抖那宽大得像布袋一样袖子,好从里伸出两只手,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拧了拧车钥匙,点燃了引擎。原满刚把安全带系好,他就踩下了油门,法拉利欢快地奔驰了出去。
风吹起了祖宗黑色的长发,和法拉利那妖艳的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彼此都更加妖娆,没有了脸旁的碎发,祖宗的侧脸显得更加明晰和立体,真真美得跟希腊雕塑一样。
不过原满没有心情欣赏,她只觉得这风吹得她这没有刘海的额头,很有些冷。
法拉利笔直往市中心开去,接着在商业街上一家美发沙龙前停了下来。
“下车。”祖宗说着,接着先解了安全带,下了车去。
原满跟着祖宗进了美发沙龙,一个女发型师毕恭毕敬地向祖宗问好:“原先生,您好久没来做护理了。”
“嗯,最近比较忙。”祖宗和气地应了一声,接着把原满拉到他身前,双手扶上她双肩,“今天来主要是给我家小孩做头发,你看看她这发型有没有办法弥补下?”
发型师认真地打量了下原满的头发,“刘海是手术时刮去的吧?这个要植发,一般都在接安局的美容整形中心做,不过,您要是信任我们,我们这里也可以做的。”
祖宗问原满,声音很是温柔,“这算是个小手术哦,你想在哪边做?”
原满看着祖宗温柔亲切的眼神很不适应,结巴地回话,“就……就这里吧……”
提起接安局,她就会觉得不好意思。
“好,那您先来选发型吧。”发型师微笑地对原满道,旁边的助理及时地递上一大本画册。
“我来帮她选好了,小孩子什么也不懂。”祖宗对发型师笑得优雅迷人,伸手就把那发型画册拿了过去。
于是原满眼见着这发型师也渐渐融化了,她意识到她肯定是没办法给自己选发型了。
五分钟后,原满被带进了一间干净安静的小房间,她躺到了一张小床上,脑袋被推进了一个锅炉似的仪器。
“请不要紧张,大概二十分钟就好了,您可以小睡一下。”一个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催眠似的柔声交代。
死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回炉再造个头发么!
原满安心的闭起了眼,猜想她尊敬的祖宗大人究竟给她选了个什么发型。
这二十分钟她没什么感觉,只觉得“锅炉”有点热,她的头皮有些麻麻的。二十分钟后,“锅炉”停了,她的脑袋被释放了出来,可是这还没完,她又被带去洗头,按摩,折腾了好一会才把她带到镜子前,给她吹头发。
然后她看着镜子里的头发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刘海是有了,可是为毛啊为毛,为毛她变成白毛女了啊!
“我我我我我头发怎么是白的!”她实在不能接受,几乎是以质问地语气问向发型师。
“这个……这是原先生帮您选的……”发型师如实解释。
原满郁闷了,她这祖宗是怎么想的!她才十六岁啊,为毛让她顶一头白发!她现在无比怀念她那清朝发型了!至少,那是青春靓丽可人的黑发啊!
原满转过头看向她祖宗,祖宗大人正悠哉地坐在离她最远的一张椅子上看杂志,头上顶着个玻璃罩子,似乎是在做什么护理,根本就没发现她幽怨的眼神。
她伤心地看向镜中的自己,恍然觉得自己老了几十岁,连连哀叹了好几声,才瘪着嘴问发型师:“以后能染别的颜色的吧?”
“嗯,可以的。”发型师一边回答她,一边在她脑袋上忙碌起来。
原满听了这话得到了宽慰,可很快她又郁闷了,因为她发现发型师把她的头发越剪越短,一直剪成了齐耳的短发才住手,最后,给她修了一个边分的斜刘海。
好吧,她连白毛女都没资格像了……她现在简直就像个白头发的男孩子啊!
原满望着镜子,欲哭无泪。
她祖宗为什么要把她整成这个样子啊?这算是哪门子惩罚啊?
她望着自己的脑袋伤心得说不出话,发型师却似乎很得意自己的作品,一个劲在她旁边说这头发剪得漂亮,然后她那高深莫测做完了护理的祖宗大人走到她背后,冲着镜子里她的一张苦瓜脸笑得妖娆:“很可爱。”
是,可爱得让她想再shi一次!
然而郁闷的事还没完,当做完头发之后原满抑郁地拿着自己的万事通卡去交钱时,刷卡机竟然发出“滴滴”的报警声。
“很抱歉,原小姐,您的信用等级不能在本店刷卡付账……”收银员尴尬地把她的万事通卡交换给她。
原满听着人提“信用等级”就红了脸,可是她很不解,“可是,我卡里有钱啊……”
“是……”收银员干笑着小声解释,“万事通卡是借记卡和信用卡一体的,我们店里的机器只能刷取信用卡的部分,这也是为了客户的交易安全……”
原满捏着自己的万事通卡只觉得汗涔涔的,手指发烫,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
“她的算我一起,”
祖宗那年轻清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接着原满就看到一张白金的万事通卡递到了收银员面前,她傻愣愣地看着祖宗拿起签字笔,在收银员递过来的付款凭据上签下两个潇洒遒劲的大字:原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