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集NG

58、【番外】不动的明王 第十二节

　　慕容清扬和于茜楪的故事先按下不表，现在，福庆市的政坛正在酝酿一场腥风血雨，而这两个早已处在漩涡边缘年轻人将难以避免得被卷入这场事件之中。

　　“各位研究炼金术的同僚们，我有证据表明晶阶病的兴起和市长冒然推广炼金术的民用有关。”在经过了一年多收集了相关证据后，万远隆向市长于广功发难，“首先，是我在这本古老的炼金术笔记上看到，在很久以前，曾经就有炼金术师记载了和晶阶病相似症状，根据他的描述，这是由于过载能量的盐晶激活后自我繁殖的结果，简单解释就是一种编程错误。这种错误本来没有多大的影响，而且如果操作得当那么错误发生的几率极小。然而，由于现任市长于广功冒功激进，没有经过严谨的调查和实验就将炼金术成果推广民用大批量生产，并且为了提高生产效率降低成本，将人偶的生产流水线化，使得错误大量发生，进而导致了晶阶病的扩散。”

　　“其次，也有现实证据可以作证我的观点。根据调查结果的统计数据表明，福庆市晶阶病毒的蔓延在秋分后有所减缓。这恰恰是由于盐晶的特性，光线尤其是日光能够为其充能让其生长，而在秋分后日照时间逐步减少，缺少能量的补充才是现在形势好转的原因。”

　　“那么，现任市长于广功，你对监察负责、正日会会长万远隆的质疑有什么回应的吗？”审判席位上，皮新作为元老会会长转向于广功提问。

　　“既然万远隆会长都这么说了，那我想他也不会是无事生非挑拨离间吧。”于广功对万远隆冷嘲热讽一番后，正了正神色，“不可否认的是，他说的情况确实存在，这段时间我也亲自去走访了，得到的结果是……”

　　“既然他已经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陆敝谷在一旁打断了于广功的辩解，“直接剥夺了他市长和炼金协会会长的席位就好了。”随着他的撺掇，其他没什么主见的人们也开始起哄。

　　“肃静！肃静！”皮新重重地敲了敲法锤，让警卫把闹事的陆敝谷给拉了出去。可是即便身为审判长的皮新还算是比较客观公正，在占更多数席位的万远隆一派的群起攻之下，现任市长于广功还是百口莫辩，最后还是被羁押等候再审。万远隆的计划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晚上，万远隆秘密地请陆敝谷邱漠雄邱独芳还有皮新到自己家吃饭，感谢他们今天的帮助，因为现在还算是庭审期间，至少明面上几人不能有接触。

　　“接下来只要等到再审确定了于广功的罪名，就能够将他完全打倒了，到时候无论是市长还是炼金协会会长都是我们的了。哦，不不不，不是我们，是您的。”陆敝谷拍马屁地阿谀奉承即将成为新一任市长的万远隆。这次的审判是炼金协会内部秘密进行的，而第二次审判是名义上的第一次公审，会当着全市人民的面进行，也是正式的一次。

　　“哪里哪里，万某怎敢独自揽功，多亏在座各位为正义出手，才有今日，胜利的成果自然也得由大家共享。”陆敝谷的话，万远隆很受用，但还是出于礼数得谦虚一下。

　　“小万，你可听好了，我可不是帮你，只是看不惯炼金术被不是炼金术士的人乱用而已。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好处，也没有子嗣需要你的提携，你当上市长后我就与你没有关系了。只是，小子，我劝你好好干，否则，我怎么把于广功废黜的，我同样可以把你拉下去，你可得记住喽。”皮新故意破坏氛围地说，他一点也不打算和万远隆搞好关系。

　　“那是自然，您高风亮节不屑于我同流合污。”万远隆并没有因此生气还是笑脸盈盈，一方面，他不敢惹皮家，哪怕现在的皮新没有直系后代，其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另一方面，皮新本就是万远隆童年至今的偶像，他的铁血手腕让万远隆万分感佩。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说到这场斗争中落败的于广功，此刻即便是在牢笼里依旧正襟危坐表情平淡，他现在仍然是名义上的市长，看守的卫兵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而于茜楪前来探望父亲，她故作镇定地叫开了守卫，然后一脸忧虑地问候父亲。

　　“爸爸，你怎么样？”于茜楪旁听了刚才的审判会，但却一句都插不上嘴，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为父亲分担一点，后悔自己早些时候还犹豫是否要踏入政治泥潭而无法尽早了解福庆市的党派之争。

　　“我没事。”于广功的话语仍然波澜不惊，他没有过多地安慰女儿，因为相比于茜楪的不自信，他倒是对自己的女儿很放心，这几年自己已经把要而且能教的都教给女儿了，她也跟着自己见识了很多，自己可以安心离开了。

　　“噗！”于广功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跌倒在地上。

　　“爸爸，爸爸！”于茜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转头求救，“守卫呢？守卫快来，这里有人晕倒了！”

　　“女儿。”于广功支撑着自己爬起来，摆手叫住了于茜楪，“不要慌张，听我说。”

　　他解释了自己在万远隆质疑自己以后就去调查了晶阶病并已经发现了其和炼金术的关系，随后就开始研究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也是因此染上了晶阶病毒，现在晶体已经破坏了自己的大部分内脏，他大概也是命不久矣，只是自己一直忍耐着没有告诉别人，也包括自己女儿。

　　“但是，福庆市不能没有人偶。”于广功郑重地告诫女儿，“你看现在报告上死的人很多，可是我告诉你，贫穷和饥饿会杀死更多的人。只是那些人不会显示在骇人听闻的数字和报导上，只是被平均，被默默地记载进每一年的死亡率的数据里……咳咳咳……”

　　等到咳嗽稍稍平息，于广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宁愿担当这千古罪责……可是人们也不能白白死去，只能在痛苦的活着和悲惨的死去之间二选一的人生不是我要带给福庆市的人民的，所以晶阶病毒必须被解决……只是……只是我还没有做到，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他，这位福庆市的市长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所以，我的女儿，也是福庆市的女儿，于茜楪，你要继承我的意志，去为了福庆市的人民谋福祉。”

　　“可是，爸爸，我做不到，连你都被抓了，我没有力量。”于茜楪突然被父亲赋予了那么重大的使命和任务，一时觉得身上有千斤担，快要哭出来了。

　　“女儿，不要哭，你要自信，你可不是什么在高塔上等待王子拯救的公主。不过确实，你现在还太过于弱小，那么，爸爸我还可以最后帮你一个忙。”

　　“是什么？”于茜楪强忍住泪水。

　　“是死亡，我的死亡。”于广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