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罗二胖的故事》烟雨竹

118、第一百一十八章

　　“于海洋，有什么话说吧。”我坐直身子。
　　“七夕，你就是活得太认真了，你要知道，女人太认真就不可爱了。”
　　“难怪你们男人就喜欢女人傻，好哄好骗，是吧？”
　　饱暖思□□，看着眼前的于海洋，脑子里又出现不可描述的画面。
　　“该傻的时候傻，懂得分寸，懂得进退，能够给男人进退空间，就是可爱女人。”
　　于海洋喝了口水，妈的，性感死了。
　　我偷偷捏了下大腿，难道是昨晚的酒劲还有余醉，希望对方没有看出来我的心思，否则，要是来个最后一夜，我真不知道能不能经住诱惑。
　　“于海洋，老实说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此话怎讲？”
　　“你自己难道不觉得？你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
　　“为什么不能是因为见到你的愉快呢？”
　　“得了吧，现在没必要说这种违心话吧。”
　　“七夕，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也可以做情人，但并非情侣，而是那种关系，你懂的。”
　　于海洋对我抛了个媚眼。
　　“哪方面我们之间是很愉悦的，彼此快乐，又彼此自由，怎么样？”
　　我真想抽他一巴掌，狠狠的，五个手指印那种。
　　“得了，你充分具备渣男的条件，做渣女，我资格不够。”
　　“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本来想明天一早给你，看来今晚没有机会和你共度良宵了，那就提前送你。”
　　于海洋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个方形小盒，宝蓝色，精致无比。
　　我的心竟然紧张起来，难道是戒指？
　　于海洋递给我，我看着他的手，迟疑着要不要接受。
　　“拿着啊，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这是答谢礼物。”
　　最后我还是接受了，打开后，里面居然是一张小纸条。
　　这么豪华的包装盒只装了一张纸条，不得不说，于海洋的脑洞真够大。
　　我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于海洋欠许七夕一个要求，永久有效。
　　“这什么意思？”
　　“给你的一个特权，以后任何时候，你都可以行权。不过一定要慎重，因为只有一次机会。”
　　“你刚才说我帮了你忙，这指什么，是订婚吗？”
　　“对啊，要不是你答应跟我假订婚，我怎么可能这么顺利骗过我爸妈收购顺和集团。”
　　“这是为什么啊，顺和集团不是你于家的家业吗？”
　　“他是于家的，但我不是于家的。”
　　于海洋眼神一下暗了下去。
　　“不是还有你妈一半吗，顺和可是李梅和于建军一生的心血啊。你这么做不是要了他们半条命吗？”
　　“因果报应而已。”
　　“因果报应？你难道还在怪他们，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父母。”
　　“他们也算父母？你根本体会不到我当初受的苦，他们自诩为文化人，有教养的人，但却用比棍棒狠十倍，百倍的刑罚来对我。我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好多个夜晚于建军喝醉了酒来到我的房间，他的双手掐住我的脖子，越来越用力，我呼吸不过来，好几次差点见了阎王。然后，第二天他还若无其事的给我打招呼，亲切的叫我儿子。”
　　“还有李梅，就是我妈，每次家庭聚会，所有的人都会对我说：海洋，你看你妈，为你学习成长操了多少心，你可得好好学习啊，长大了好好孝顺你妈。她是为我操心，但这不是每个母亲该尽的义务吗，搞得好像我做他儿子欠了她似的。她是爱我，但却把我当个神经病。明明就是我没有按照她的期许生活，她就觉得我不正常。”
　　“我最不喜欢喝牛奶，那玩意对我来说简直比屎还恶心，可自打我记事以来她早晚都逼我喝，她说喝了才长得高，我不喝她就生气，说我不理解她对我的爱。我不喜欢画画，喜欢打篮球，但她给我报了各种画画班，每个周六都逼着我去学。不仅要我学，还要我学出名堂，有一次我的画获得了市里金奖，她把全部亲戚朋友请到家里，让所有人来欣赏画。还让我给亲戚家的几个表兄弟画像，一个都不能漏，我都画吐了，可她还逼我画。”
　　“这样的事太普通不过了，他们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只是爱他们期待长成的那个于海洋。后来，随着我年龄渐长，我越来越不受他们控制，然后，我妈就觉得我是神经病。她带着我四处求医，那些医生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你有没有想过去死，当然，不会这么直接，但问题的实质就是这个意思。我回答说很想死，最后所有人的结论都说我有多重人格障碍。”
　　“其实我妈不知道的是，每一次看病之前我都做了功课，把各种精神病的症状在网上查了个遍。我就循着这些症状去回答医生，所以医生很肯定的告诉我妈我确实是精神病，我妈信了。我多希望她把这事告诉于建军，可她保密了，要是于建军知道我有这病，他该高兴吧。不过遗憾的是我妈瞒得死死的，她还威胁我让我保密。我本来还想着借着精神病的名头把于建军给杀了。哎，挺可惜.......”
　　听着于海洋的讲述，我脑子里想象着各种画面。
　　“后来我知道了苗苗的存在，终于知道该如何报复于建军了。然后苗苗一家出了国，我看着于建军对我恨之入骨又对我没法的样子可痛快了。他有私生女的事对我妈也是瞒得死死的，我有时候看他们两个觉得可怜又可笑，明面上相亲相爱，暗地里各怀心思。”
　　于海洋突然停住，直愣愣的盯着我。
　　“是不是觉得我的家庭太复杂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
　　“其实我觉得女孩子真不要想着嫁入豪门，真的，每个豪门都像宫斗。”
　　“可是豪门豪啊，换成是你，你愿意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家庭吗？”
　　“不愿意，现在的社会，寒门出贵子就是个神话。”
　　“所以，你收购顺和只是单纯的报复？”
　　“对，就是报复。让李梅和于建军一生心血付之一炬。对了，你最近没有见过他们，不过你应该没什么机会见，你要是看见现在的他们估计都认不出来。我前天回家去看了他们，于建军头发白了不少，李梅病了，也有白发了。”
　　“你就一点没有愧疚？”
　　“愧疚？笑话，我怎么会有。你知道吗，我单独问过于建军，我问他，当他一生为之奋斗的事业不再需要他劳心劳力，他完全可以享受退休的恬淡之乐，在他回顾自己一生功过时可曾有那么几件后悔的事？比如他多次想掐死我，现在可否有一丝愧疚，毕竟那时的我只是个孩子。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他没有愧疚，只有后悔。他说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会把我们母子赶出去，好过于现在被白眼狼反噬。”
　　“你看，于建军骨子就不是好人。他的结果不过是罪有应得。如果他豁达点，这个结局已经是最好的了。毕竟他还有很多钱。”
　　“你妈呢，她那么要强的女人，而且还是被你......”
　　“打住，有句话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她把我带进于家，她让我不能做真正的自己，就是她带给我最大的苦。我要用她亲手培养出来的于海洋来毁掉她，让她后悔，是她自己造成了今天的结果。”
　　“你呢，你最终得到了什么？”
　　“公平的审判，仅此而已。”
　　“利益呢？创想集团带给你的巨大利益，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说实话，这一点都不重要。所谓的利益，不过就是知识的回报。无论是顺和集团，还是创想集团，无非就是社会的一个企业，企业承担的是社会责任，是生产力的开发，对国家而言，它姓什么一点都不重要。你提到利益，说白了就是钱财，当这个数字超过某个水平时它就是个数字而已。”
　　“比起利益，我更在乎前者。”
　　“就是公平的审判？”
　　“对！”
　　这五个字，犹如一击重锤击打在我心上。我想起陈斌的结果，他因为对我的迫害最终付出了一条腿的代价，我有没有愧疚？答案是一点都没有，我觉得这是他该有的结局。那么，于海洋所做的事不也是如此吗？只不过他的对象是亲人，可是换个角度想，亲人带来的痛不比陌生人来得更剧烈吗？
　　我看着于海洋，突然理解了他。
　　突然，手机闹钟响起，晚上10点的运动提醒。
　　该是分开的时候了！
　　于海洋提醒我带上盒子。我打开盒子，把纸条递给他。
　　“我想行使这个权利？”
　　“什么？”
　　“删除我的微信，删除我的电话，从此以后永远不要再联系。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于海洋看着我，眼神从疑惑变成了平淡。他对我笑了笑，拿出手机，我们同时删掉了对方一切联系方式。
　　“再见了，于海洋！再也不见！”
　　“后会无期！七夕，希望你能幸福！”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