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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底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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斓鸢仙君盘坐在黑龙背上,还有些发蒙,一共就几本公文,神君竟然像十万火急一样打发她回天界。
或许真是很重要的公文吧……
魔界与天界相距遥远,斓鸢仙君盘坐在黑龙脊背上,不禁想起闵岳神君早膳时说的那些话,他口中的玩笑话,即便是现在想起还是令她难过非常……
修绝情道动情就损了道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她之所以修绝情道是因为生来铁石心肠不会动情。像有什么闸门被打开,斓鸢仙君只觉得灵台瞬间清明!
她为何会记忆有缺?因为她历劫碎了道心仙元不稳,快要天人五衰之际被岐黄神君所救!能令她碎了道心天人五衰那必然是她历劫之时对谁动了情!联想闵岳封神的时间以及自己面对他的种种反常,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天界众仙神对他们的事讳莫如深,因果轮回殿里查不到她与他的纠葛。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事儿只她这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为什么呢?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魔界天极柱下,闵岳神君赶在陆子衍之前截住一人。
“祈瑁仙君?”
“神君!”祈瑁大惊,心道糟糕!
……
陆子衍匆匆赶到,却只见到闵岳神君一人。
“他人呢?”
“法灭了。”
“祈瑁罪不至死!”
“勾结外界,出卖上神,罪不至死?”
“削去仙籍足已!二殿下仗着手中神器几次三番跋扈行事,不怕天谴?”
“天谴不天谴都是后话,可是陆魔君啊,你若是再不对本君坦诚,寰城大军可就兵临城下了。十六城兵力陆魔君调不动,寰城大军蓄势待发……陆魔君,除了跟本君坦诚似乎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呢。”
陆子衍嗤笑一声,冷然道:“二殿下既然你执意如此——子衍奉陪!就怕二殿下,输不起!”
“本君从来不在乎输赢,向来只依本心行事!”
“血洗两宫,屠戮中原。百万人命,血债累累。二殿下的本心还真是纯良……”
“陆魔君还真是手眼通天,这么具体的数字连本君自己都不知道。所以,陆魔君,你究竟为何这么关注本君啊?”
陆子衍摇摇头,嗤笑道:“也许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是敌人,比如你我。二殿下,还有什么对付子衍的手段尽数使出来吧!或许,直接祭出玄冥神弓诛灭了子衍一了百了。”
闵岳神君亦摇摇头:“陆魔君对本君误会甚深!本君只求真相,从未想过要陆魔君性命,本君只是要陆魔君将道心所亏之处以及有关阿鸢之事据实相告,仅此而已!”
“无可奉告。”
“无妨,想说的时候再说。本君累了,昨晚没睡好,回去补觉。”
陆子衍隐在袖中的双手陡然攥紧,双眸隐血薄唇紧抿。
……
却说斓鸢仙君回到三十三重天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晚香殿暗着,想来是画麒布好了夜就离开了。斓鸢仙君将文书送去文德殿,并约好五日之后来取新的公文送往魔界。
斓鸢仙君没有回晚香殿,而是去了披香殿。
披香殿很大,他不在就更显得空旷寂寥。斓鸢仙君走进后殿,点起了灯。
红尘镜里上演着各种爱恨纠葛,都是当下人间界正在发生的事情。
斓鸢仙君泡在温泉池里,翻看着红尘镜……
哈——那个前段时间看到的恶婆婆还真的改邪归正了,神君还真是!竟然真的管了。斓鸢仙君不觉发笑,笑着笑着就沉默了。
她无理的胡闹,他都肯迁就满足,他对自己的情意远比她想象的要浓烈得多。
斓鸢仙君不大有心情继续看下去了,起身披衣想找本书翻翻,打发打发漫漫长夜。
神识扫过书架,一本跟建筑有关的书籍在一众仙家典籍当中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鬼使神差的,斓鸢仙君抽出了这本书,随手翻开,一打草图掉落了出来。
斓鸢拾起草图震惊地半晌没动弹……她自己的字迹她不会认错,可她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何时何地画过这样一副竹舍草图。
一张一张翻过,斓鸢仙君在最后一页看到了一段话:予虚岛山谷潮湿,注意采光朝向。
“予虚岛……”斓鸢仙君低喃。
予虚岛她当然知道,那是闵岳神君一手建立的妖之岛,位于无妄海上,十州三岛之外。
很多很多的念头从斓鸢仙君脑海中涌现……
她在一重天醒来,北辰对她含糊其辞……
她来了三十三重天,闵岳神君却一直在予虚岛……
天君天后不见她,众仙神孤立她,画麒每天来取公文……
岐黄说她没病,要她想干嘛就干嘛……
闵岳神君的里衣穿在她的法相之上,他们在晚香殿那一次根本就不是第一次……
也许,她和他有过很深的纠葛,只不过她忘记了,旁人也被下了禁言令……
斓鸢仙君捏着竹舍图纸想了好半晌,如果所有人都不能告诉她真相,那——她自己找真相。
整整一晚,斓鸢仙君几乎没睡,费力地在这乱做一团的线索中找突破点,终于在破晓之际被她想到了!
斓鸢仙君捧着竹舍图纸来到化龙潭叫醒了黑龙。黑龙睡得昏昏沉沉,见了斓鸢也耷拉着眼皮,一副消极怠工的疲懒样子。
“咳嗯!小黑——”斓鸢仙君心中紧张,脸上却强自镇定地说道:“去予虚岛山谷。”
斓鸢仙君一边说着还一边冲着黑龙挥了挥手中的草图。
黑龙载着斓鸢仙君飞啊飞,斓鸢仙君眼见着金乌升起,金光万丈。黑龙穿行在云海之上,她想起了一件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
那是她第一次踏入仙门,彼时她只有七岁,仰着头望着一对并肩御剑的修士很是艳羡。
“斓曦姐姐,我以后也想像他们一样,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女修士,然后也嫁给很厉害很厉害的男修士……”
“不知羞——你才几岁就想着嫁人……”斓曦与她笑闹作一团。
……
真的生来就是铁石心肠么……斓鸢思绪万千,直到黑龙停在一处山谷,斓鸢才从久远却零散的记忆中回过神儿来。
这里似乎被设下了结界,而这结界上透着的气息斓鸢仙君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闵岳的上神之气。
抬手轻轻附上结界,突然一道阵法开启,斓鸢仙君一下子被传送到了一处竹林。
竹林里有一条蜿蜒小路,顺着小路走到尽头,一处竹舍出现在斓鸢眼前。这院落的样式竟然与那图纸一模一样……
推开虚掩着的竹门走进屋内,厅堂正中高挂着的画像让斓鸢震惊的无以加复。
他与她相对而坐,他掀起了她罩着的喜帕……
体内像是打翻了一坛醋,可她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只是想起那日他说:“阿鸢,本君娶过妻了,三界皆知只有你一个人忘了。”
难道自己与闵岳其实已经成过婚了吗?可为何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偏偏瞒下她一个?
答案呼之欲出,她修绝情道的,动心会死。是谁禁了所有人的言再明显不过了……
阿鸢一时苦痛非常,想到闵岳那一晚在披香殿红泥火炉旁落在她掌中的那滴泪,顿时觉得痛断肝肠。
竹屋里还有一个大箱子,阿鸢将里面的画一张张看过……想起了一些又无法连贯起来。许许多多同闵岳相处时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飘飘荡荡,可她就是理不清头绪,找不到出口。
斓鸢在竹屋里静坐了一夜,她十分确定自己爱闵岳,与此同时,一夜之间,她竟然五感渐衰。
北辰说她曾经差点天人五衰被岐黄所救,那么……若是有谁能最清楚自己和闵岳之间的事情,那么除了天君天后一定是岐黄。
这一夜,陆子衍亦是独自在书房静坐了一夜,任由玲珑心如何横生情丝也不予理会。陆子衍心中不禁苦嘲:闵岳啊闵岳,逼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是你非要看底牌的,但愿你见了我的底牌还能站得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