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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二殿下请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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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斓鸢仙君都被拦在披香殿外。
她这冷板凳坐得也真是绝了!斓鸢仙君越来越好奇,自己究竟是怎么把闵岳神君给得罪得这么彻底?
这一晚,斓鸢仙君做足了功课,打定主意一定要跟神君好好沟通一下,因为斓鸢仙君发现靠积攒功德晋封上神这条路似乎根本行不通了,星河里这几天一盏祈福天灯都没有。
斓鸢仙君垫着脚尖,从紧闭的殿门门缝里偷偷往披香殿望去。
她发现了,光明正大的通报,神君根本不见她,甚至只要一见她出现在殿门口,神君就转身回后殿去了。
闵岳神君埋头批公文,因着他的勤政与廖文的能干,钟山神宫治下已经井井有条了,最近更是想找都找不出来有什么活能干了。
寥文起身抱起一大摞整理好的公文就出去了。
斓鸢仙君在殿门外终于等到了机会。
寥文出来后刚要关门,就听见晚香殿那边有响动,寻声望了过去……
就这么一扭头的功夫,斓鸢仙君就溜进了披香殿。
寥文见晚香殿也没怎么,就转过头将披香殿的殿门又给关上了。闵岳神君吩咐,不管白天晚上,出入带门。
闵岳神君批得专注,许是有些口渴了,伸手想要去拿旁边的茶盏。
刚一伸手,温热的茶盏就被送进了手里,闵岳神君一怔,抬头看了过来。
心口登时一滞,阿鸢什么时候进来的……
“小仙无奈才出此下策。”
斓鸢仙君委屈巴巴的瘪瘪嘴,站立起身垂着头,一副等待挨批的样子。
闵岳神君强自平复了一下情绪,沉声问道:
“斓鸢仙君有事吗?”
“小仙是来跟神君认错的。”
“认错?”
“对,小仙一时糊涂,酿成大错。然小仙已经悔过了,神君别再让小仙坐冷板凳了。”
闵岳神君见她这副看着低眉顺眼实则花花肠子乱转的样子,不禁莞尔。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她重生做了斓鸢县主那时候,她同别人赌酒却把他给醉倒了……
“神君?”见闵岳神君不说话,斓鸢仙君怯怯地唤了一声。
闵岳神君回过神儿:“哦,说说你犯了什么错。”
“小仙……小仙不该偷神君的里衣。”
“呵……竟然是为了这件事。你不是记忆有缺么,谁和你说那里衣是你偷的?”闵岳神君自嘲苦笑。
“神君切莫迁怒旁人,也莫生闷气,太伤身,只要您能原谅小仙,小仙甘愿受罚。”
“受罚?”
“嗯,小仙知错认罚。”
“不必了,回去好好当职吧。本君不责罚你。”
“这么说神君是原谅小仙了?”
“哦。”
“那神君能不能别总将小仙拒之门外?”
闻言,闵岳神君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须知道将她拒之门外对他来讲有多难。
“斓鸢仙君不就是想进来跟本君道歉的吗?本君已然原谅你了,斓鸢仙君以后无事就不必再来了。”
斓鸢仙君闻言,只觉得难过非常,却又不知为何如此,蹙眉辩解道:
“可是神君啊,小仙过去住在一重天的时候,跟隔壁的北辰星君就经常走动的。虽然神君是钟山主神,可咱们也算邻居啊!岁月漫长,小仙想时常串串门儿。”
“串门儿?”
闵岳神君脊背一僵,想象她时不时的在披香殿进进出出的画面,就觉得太挑战他的自制力了。
“嗯!就是想串串门儿。”斓鸢仙君坚定地点头。
闵岳神君看着她长叹口气,绝了情没了心,也不耽误勾搭他……
“斓鸢仙君,男女有别,还是不要时常走动的好。”
“无妨无妨,小仙是修绝情道的,与神君走动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不会影响神君的清誉!”
“本君的清誉?”
呵,也只有她会认为他还有什么清誉。他的清誉可不就明晃晃地穿在她的身上,天界还会有人不知道他的清誉毁在谁的手里吗?
“神君,小仙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与神君一见如故,神君别把小仙想复杂了,小仙跟旁的仰慕神君的女仙不同,小仙断情绝爱,对神君……对神君只有……只有……总之小仙没有非分之想的。”
斓鸢仙君蹙眉,使劲搜罗词汇,就是不知该怎么说,因为她实在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执着于接近他。
“怕是要让斓鸢仙君失望了,本君喜欢清静,不喜欢被人打扰。”
闵岳神君的心中如同飓风过境,她的话让他怕了,他怕她根本没有完全绝了情爱,怕她用不了多久又会天人五衰……
“那小仙就不说话!”斓鸢仙君被闵岳神君拒绝后,突然执拗了起来。
“你站在这儿就已经扰了本君清静。”
“那小仙可以去后殿呆着。”
斓鸢仙君说完,自己也惊到了,她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难怪难怪!难怪她会去偷他的里衣,自己一见了闵岳神君就不正常了啊!
“斓鸢仙君请自重!”
“小仙一时口误,神君莫怪,小仙告退!”
斓鸢仙君落荒而逃。
一溜烟儿跑回晚香殿,嘭——得一声将殿门紧闭。倚靠着门板懊恼极了,嘟嘟囔囔的骂着自己……
“疯了疯了……
斓鸢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难怪神君躲着不肯见你!
一定是你不只偷了人家的里衣还对人家做过别的更过分的事情!
究竟是为何?
中了邪术?
明明是去道歉的,这下好了,唐突上神罪加一等了!”
闵岳神君的样子不停的在她眼前晃啊晃,斓鸢仙君只觉得浑身燥热,心口处痒痛难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滋生。
太难受了!斓鸢仙君下意识地扯松了领口。
走到桌前倒了盏凉茶咕咚咕咚地猛灌。
闵岳神君站在灵犀帐前莫名难过,阿鸢的表现很不对劲儿,她对他似乎还是有情……
想到这儿。闵岳神君披上外袍行色匆匆地出了披香殿。
药王神宫此刻也亮着灯,闵岳神君在药王神宫门口与溟霄神君碰个正着。
“兄长何时回来的?”
“今日刚到,贤弟可是哪里不舒服,这么晚来岐黄这里?”
“有些事情想向岐黄神君请教。”
“既如此,那贤弟去吧!为兄明日再来与岐黄下棋。”
“那怎么好,我只问几句话,兄长同去无妨。”
“不了,哦对了!有封信请贤弟转交给斓鸢仙君。”
“给斓鸢仙君的信?”闵岳神君接过信眉头微蹙。
“贤弟别多心,是斓鸢仙君的师父写给她的。”
“兄长认识斓鸢仙君的师父?”
“说来也有趣,谁能想到斓鸢仙君的师父会是魔君陆子衍呢。”
“由仙道堕了魔道的新晋魔君陆子衍?”
“正是。看来斓鸢仙君没有同你讲过,大概也觉得有个堕魔的师父不光彩吧。”
闵岳神君将信拿在手里,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躬身说了句:“信一定带到,兄长放心。”
“去吧,快去找岐黄吧。”
辞别了溟霄神君,闵岳神君弹了弹信,心里有些不大高兴。要不是这个陆子衍,阿鸢怎么会去修什么绝情道,就连溟霄恐怕也是受了陆子衍的蛊惑。
陆子衍……似乎很喜欢劝人修绝情道。
“岐黄,阿鸢她喝了绝情水真的能忘情吗?”
闵岳神君坐在桌前,焦急地问道。
“怎么?”岐黄一边给闵岳神君把着脉一边问道。
闵岳神君只想问清楚,岐黄却坚持要给他复诊。
“她似乎对本君依然有情……”
“怎么可能……”
岐黄皱眉轻嗤,喝了他亲手熬出来的绝情水还不绝情?骂人呢?
“本君说不明白,就是感觉。要不,你明天去我披香殿坐坐,亲眼瞧瞧?”
岐黄挑了挑眉,看看一脸担忧的闵岳神君,点了点头:“我明儿去你那儿瞧瞧。二殿下恢复的很好,已然基本痊愈了,但切莫太纵欲。”
“纵什么欲,本君躲她远远的……”闵岳神君没好气儿的说道。
“这样啊……那小神明天不用去了,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怎么回事儿?”
“小神忘了告诉二殿下了,小神见二殿下痴心,不忍见二殿下嗯……你懂的,所以小神擅作主张,熬绝情水的时候改了改方子,加了些——别的。二殿下莫要纵欲,但——也别冷落了斓鸢仙君……”
“岐黄!”
“不用谢……”
……
闵岳神君横眉立目瞪了岐黄神君好半晌,岐黄神君也不以为意,坦然地回望着他。
终还是闵岳神君败下阵来。
“那能行么……”闵岳神君声音闷闷的。
“有什么不行?”
“不会又生出情丝天人五衰?”
“我亲手熬的绝情水,除非她重新长颗心出来,要不然永远不可能有情了。”
闵岳神君沈默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不过就一点,她忘情绝爱了,你自己掌握分寸。小心她再闹去殿前,八十一道刑雷,二殿下比谁都知道那威力。”
“你加的什么药啊?”
“只对二殿下才生效,我办事你放心……”
“这……似乎不该是君子所为……”
“嫁衣穿过,红盖头揭开过,三生石订过,神之烙印都打过,二殿下这时候想起来要当个君子了?当十年?百年?千千万万年?随你,反正她也就是偶尔会有些五心烦热罢了,你不撩拨她,她自己挺挺就过去了,不碍事儿。”
“似乎也不该让她忍受这无妄之灾……”
“二殿下还可以再矫情会儿,反正斓鸢仙君熬一会儿自己也就没事儿了。下次再难受怎么也要十天半月的……”
“岐黄你先忙着,本君走了啊。”
“小神不忙啊,再聊会儿呗。”
“对了,溟霄神君刚刚来找你了,见我有事他就没进来,说明天再来,应该没走远,岐黄神君找兄长聊吧,本君回去了。”
“二殿下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