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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曾经有个少年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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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善战,单枪匹马。
后来少年将军继承父亲的位置,亦是单枪匹马。
而一并继承的还有一个偌大空旷的将军府。
战争吗,离不了生杀。
爱情吗,离不了生死,一个人去了,另一个人自然要追随的。
将军府的两位主人消散了。
将军悲苦。
在那一段时间里他觉得天地苍茫却只剩下他一人。
一并留下的还有父亲的刀。
父亲曾带它参见大大小小几十场战役,他望着破碎的战旗。
他说“战士总要一往无前的,即使到最后只剩下一人。”
“州清啊,刀剑无眼,命无定数。”
“即使有一天我去世了你能答应我照顾好你的母亲,继续走下去吗?”
州清叹了一口气,现在早没有硝烟,只有空旷。
那答应的话也没有实现。
因为他们俩从未分离。
母亲随父亲一起出征,是军师亦是照顾着许多杂事的人。
在满是烟尘的地方他坚定的走着,现在怎么会因为郁郁寡欢而去世呢。
那一夜他本该去的,他是自刎。
然而那剑拿起又放下。
他的事情太多了,需要安定的人太多了,不仅他一个人伤心,还有一群人也伤心,他现在要去安定那些人为人寻一个归宿,也为这未完成的战役寻一个归宿。
“战士总要一往无前的,即使到最后只剩下一人。”
所以将军府剩下的一位主人站了起来。
他依旧接过了重任,索性将军的死为战事是破局,按计划走,前程无忧。
又是和将领们谈过部署的夜晚,刮着风,付清执着茶水出神,他在想什么?
大计终成,设计斩下了敌人的头颅,在鲜血喷洒的那一刻。
他是什么表情?
是坚定吗,还是伤心呢。
边疆离得太远了,他不知道。
父亲说要保护母亲,可惜母亲太强了,一夜奔赴几十里,快马加鞭到边疆。
连追都追不上。
州清叹了一口气,他撑着刀站起来。
他要与从小长大的地方告别了。
是将军府。
里面却没一个人,他们认为自己的故乡是边疆。
那里有他们十几年熟悉的一切。
京城是故乡,牵挂是边疆。
现在他也要离开这里了,以后也以边疆为家吧。
要带什么东西走呢?父亲的牌位?早被母亲带走了。
州清环顾四周一时悲催。
这地之大,没一件值得带走的东西。
这时一个人从门框探出头,悄悄的看他。
州清眼睛一亮。
是,他就是值得。
但他是个人。
少年时,捡到的小傻子,自己与他同吃同住,一直相伴,早已是重要的人了。
前几天遣散家仆,他不愿意走,不愿走的还有一众在将军府的老人。
一再相劝,照顾的婆婆坚定的说,若有战召必回。
已四十的老人说的坚定,不愧是将军府的人,就是带着土匪。
在一院子的人要一起大喊这句话时,州清喊停。
他不是一个有感情的人。
他感不到这句话的热血,也没有感动。
望只望大家能安享晚年,不在牵扯将军府这复杂的棋局了。
他没还是不能断开这三声喊。
有的人都哭了,州清也要哭了。
因为他不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他只是几十个人都控制不好的少年。
一个人没有喊,就是那个小傻子,因为他不会离开的。
他确实还没有离开,现在还在,只是少年将军要走了。
他想说带上我吧,却是直直的瞪着他,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你懂爷的意思吧,爷不说,但你一定的带爷走。
州清笑了笑
生死富贵,少爷带你走一趟。
他们出发了,半路少年将军被狂放不羁的马癫吐了。
州清扶着树,那马还高抬头,看啥看,我又不会改。
州清想起狂奔十几里的母亲,不由悲从中来。
还继承父亲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上,他跪在地上一时像永远不走了。
小傻子跳下马,直接提了提他。
州清感叹可怜可怜我这吐的悲惨的少爷吧。
这家伙死活都要自己牵一匹马,现在贼拉精神,高兴的还想再走几里。
然而州清不走,他也只能坐下。
靠着州清的背,看着远方发呆。
州清没有管,拿出水壶,先歇一歇。
州清喝了一半,水直接被抢走,洒了一身。
他已经习惯了,这已经算好的了,轻舟莽撞,喊人的时候,直接一巴掌拍过来,再深厚的情谊也要被他打散了,然而州清却一声不吭忍了几年,因为州清训斥他没有用,他只会用眼神说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州清这少爷当的,唉。
州清叹了一口气,问怎么了。
轻舟抱着水袋,指了指原来一个少年骑着一匹马赶来。
就是这一副场景。
州清夺过水壶,怎么了,这有什么。
话音刚落。
一群跑的要死要活,还有勒着马左奔右跑,勉强奔来的。
一大群从那少年身后出现。
报!少爷你的朋友来追你了。
州清的耳边想起这一句话。
拉起轻舟就跑。
马尘土拍一脸,后边的还在喊等等。
了解州清的直接又是一鞭。
喊什么等等,只要追不上,他就不认这一群朋友。
这匹狂放不羁的马属实跑的快。
可再快,也追不上那匹要死要活勉强奔来的马,那是拿命再跑,快点追上吧,这少年快把我勒死了。
终于把州清拉下了马,赶来的少年们说“小钱可以啊”那少年嘿嘿一笑。
他的马忍无可忍,你还嘿嘿,是谁拿命在奔,气的给他一撅子,跑了。
把马给气跑了。
那钱姓少年哎呀一声,缓慢却快速的转向锦衣少年。
“大皇兄。”
那将锦衣少年讲头一转,你大皇兄没有听到。
锦衣少年缓慢却快速的转向另一个黑衣少年。
“锦之。”
黑衣少年表示回去可以乘我的马,我就勉为其难的于太子共乘一匹吧。
钱姓少年是皇商,锦衣少年是太子,黑衣少年是伴读。
他们商量好后,看见脸色发黑的州清。
“州清,你也是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州清看他们那架势,还以为要跟他一起走。
“咳咳,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众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有的还蔑了一眼轻舟。
咋的,你把你家少爷给带的?
死活追追不上,追上了那人对你说好久不见。
这让人怎么接。
索性还有一钱姓少年站出来与州清热情握手。
“是,是,好久不见。”
“您这是要去哪。”
“这不去哪吗。”
“哦,什么时候回来。”
“喔,说不定回不来了。”
“欸,那怎么行。”
“欸,我有敢说什么呢。”
“对,那皇帝老儿不是东西。”
“……”
沉寂。锦衣少年咳了一声。
又说:“失言,失言。”
“那我先去了。”
“……”
那两人听烦了似的。
“走吧,走吧。”
反正说不清,理还乱。
“那州清就此别过。”
“山海有归期,人间自相逢。”
“他日若得凌云志,八百加鞭奔京城,不知再见几位兄弟又是何光景,江湖险恶,还请多加保重。”
又看向锦衣少年说。
“他日若需兄弟来,飞鸽传书臣带人救驾。”
锦衣少年一笑,连忙拜拜了手 。
“别,我还指望皇帝多执政几年。”
静寂之地,少年鲜活,平日不说的话,也玩笑一般道来。
没说几句话,又像什么都说了。
总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