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丝漫游恐怖梦境[西幻]》商戚

17、第 17 章

　　“怎、怎么办啊？艾丽丝。”艾丽丝听到奈亚在她身边这样担忧恐惧的声音。奈亚两只爪子都抓着艾丽丝的脖颈，似乎在帮助艾丽丝去阻挡那东西从艾丽丝的脖颈里生长出来。

　　艾丽丝当然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在这个时候，她已然完全不能够动弹。

　　奈亚的毛发接触在艾丽丝的脸颊边缘，才让她模模糊糊感受到外界的存在。不仅仅是终于感受到奈亚的接触，还感受到那一直在撞过来的眼萤。

　　艾丽丝也听到下面的士兵们开始拉开手中的弓箭，那声音划破空气，仿佛下一刻，对方就能把箭镞发射过来。

　　艾丽丝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告诉奈亚：“奈亚，你把眼萤杀死。”

　　她当然不能够在此时张开嘴巴，毕竟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动弹了。幸好她的身边有奈亚，而且她还能够与奈亚在脑海里进行交流。这样一句话就准确无误地传递到奈亚的脑海里。

　　奈亚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够耽搁，于是在他听到艾丽丝说了这句话之后，他赶紧伸出爪子来将那一只还飞来飞去的眼萤抓住。

　　下一秒，奈亚的爪子将眼萤杀死，而箭镞也朝艾丽丝所在的位置发射过来。只听“叮”一声，箭镞被射在树上，这些卫兵抬起头来认真看过去，那上面已经没有任何人了。而正是这箭镞在上面，在这些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所有站在这树下的卫兵全部暴毙而亡。

　　他们的躯体就像炸弹一样忽然炸开，身躯变成了血肉碎片，鲜血如河流，内脏也被炸碎，顿时间在这树下全然凄惨一片。然而即便如此，这里依旧寂静无声，没有任何的动静。浓厚的血腥味道弥散在这宫殿当中。

　　艾丽丝当然没有看到这一幕场景。

　　因为就在奈亚将眼萤杀死之后，艾丽丝就已经被拖到猎人行动区域当中。艾丽丝正是在此时被带走，也正好躲过了卫兵的射击。虽然艾丽丝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逃脱刚才的危急时刻，但她依旧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还在不正常地跳动。

　　然而比起刚才，这样的跳动已经好多了。

　　毕竟那个时候她根本不能动弹，此刻，她却觉得她的手脚已经恢复知觉，她的嘴巴也能够张开。没有完全是一副不能动弹，即成为树人的状态。

　　艾丽丝正缓了一口气。她原本紧绷的肩膀骤然放松下来，这样细微的动作变化让奈亚发现了。奈亚知道现在的艾丽丝没有刚才那么严重，奈亚也很高兴。

　　他正高兴地和艾丽丝说：“太好了，我们——”下一秒，艾丽丝的双眼冷厉地眯缝在一起。艾丽丝的双手上忽然出现了弓箭。

　　这一个变化可以说是极为恐怖的，艾丽丝手上出现弓箭、拉弓、瞄准、射箭的过程几乎不超过一秒——或许没有这么夸张，但也就是这个短暂的瞬间，艾丽丝就已经将这几件事做完了。

　　甚至奈亚都没有看清楚，艾丽丝的这几个步骤，那箭镞便射击出去。奈亚只来得及转头看见那被艾丽丝的箭镞逼退几步的、举着枪的居民。

　　事实就是，如果不是艾丽丝反应太快，那么艾丽丝就会被瞄准射击，然后彻底死亡。也是在此时才来得及发现，原来他们被拉回来所待的地方，也就是艾丽丝之前所说的“白块儿”。

　　艾丽丝不再耽搁，下一瞬使用玄鸟牌直接飞离这个地方，原本她想照例使用黑蚁牌找个地方先将今天晚上的猎人行动躲过，可是她却只感觉心脏的跳动已经牵引着她不再能够使用怪物牌。

　　于是艾丽丝也就只能落在她之前和奈亚待过的塔楼顶部。

　　落在这个暂时不会被发现的地方，艾丽丝终于支撑不住，就这样靠在墙壁之上，捂着自己的心脏变回原来的样子。

　　奈亚稳稳地落在艾丽丝的怀里，他的爪子覆盖在艾丽丝因为疼痛而暴起青筋的手上。又或许这已经不是青筋，而是已经扎根在她的身体里，已经生长的根茎。

　　然而此时最要在意的还是艾丽丝。

　　奈亚和艾丽丝说：“艾丽丝，快，快吃掉西奥多的给你的那个苹果。”

　　不久之后，艾丽丝的手中出现一颗红艳的苹果。可是这颗对于现在的艾丽丝来说是救命之物的苹果，却一直没有被艾丽丝吃进嘴巴里去。

　　她的那只手不知道为什么，上面都是鲜血。奈亚猜测，那是之前艾丽丝在王宫里，将这只手嵌入树干里而抠烂了手指。将艾丽丝的手指都沾染得鲜血淋漓。

　　见艾丽丝迟疑迟迟不将这个苹果吃下去，在艾丽丝颈侧的凸起即将撕裂她的皮肤钻出来，奈亚再也忍受不住，他将艾丽丝手里的苹果拿过来啃了一口。

　　奈亚说：“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艾丽丝。我帮你消除顾虑。”

　　奈亚将这一口苹果吃进去。这苹果的口感，还真是脆甜可口，异常好吃。可奈亚和艾丽丝都知道，即使这东西多么好吃，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艾丽丝紧紧盯着咀嚼苹果的奈亚。

　　他的脸颊被这一口苹果撑起来，圆鼓鼓的。有点可爱。艾丽丝又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脑袋了，可艾丽丝却又发现，她现在的手动不了，这也是刚才她迟迟不吃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怀疑西奥多送来的这个东西有诈，还是因为她的手动不了。

　　明明从王宫出来之后，她的情况立即好转很多，此刻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严重起来。

　　不过却比起在那王宫的变异速度慢一些。当时在那王宫之内，艾丽丝觉察到，她完全是在一个瞬间，就已经不能动了。

　　如果当时的艾丽丝还在王宫里，艾丽丝的脚下可能已经长出了树根。可是现在她也还仅仅是不能动而已。

　　艾丽丝看着眼前的兔子将苹果吃下去之后，他那双严肃的眼睛看着自己，过了一会儿，艾丽丝发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缓慢，她的咽喉异常疼痒之时，奈亚捧着那个被咬过一口的苹果递到艾丽丝的嘴边。

　　艾丽丝尝试了一下自己还能不能动嘴巴。她动了嘴巴之后，喊出来的是：“奈亚——”这样虚弱无力的声音，和平日里艾丽丝那副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奈亚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固执地举着爪子，将这个苹果送到艾丽丝的嘴边。艾丽丝发现自己的嘴能够动，她也不再耽误，张开嘴巴一点点去吃。

　　但也只能一点点去吃，她的嘴巴不能张得特别大，咀嚼起食物来也会比平时更加缓慢。所以艾丽丝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吃。

　　果然第一口苹果吃进去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好多了，最起码心脏处的钝痛消失不少。她知道吃苹果真的有用，西奥多说得是对的。

　　奈亚依旧捧着苹果递到艾丽丝的嘴边，艾丽丝也就开始慢慢地思考，也继续慢慢地吃。直到艾丽丝发现脖颈处的凸起也开始消失，心脏不正常的跳动已经停止，她的手指已经能够动弹，艾丽丝才回神过来。重新将目光落在兔子的脸上。

　　他因为担心，其余的地方都没有看，只严肃地盯着艾丽丝的嘴巴。似乎只有看见艾丽丝将这个苹果吃进去，奈亚才会放心似的。艾丽丝吃得很慢，那么奈亚举着这个苹果就举了很长的时间。

　　而奈亚却也不觉得手酸似的，继续给艾丽丝举着。

　　“奈亚——”

　　“你、你快吃，你不要说话了。”

　　艾丽丝这张苍白的脸上缓缓出现一丝浅淡的笑容。她的嘴唇轻轻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这个笑容，显得太过柔和了。

　　艾丽丝虽然长着这样一张似乎不会哭不会笑的死鱼脸，但艾丽丝有的时候还是会笑一笑的。

　　不过这样温柔的笑，太过少见，少见得有些不可思议。将艾丽丝身上那种冷漠厌世的气息，柔和得丁点不剩，她的眼睛也笑得小小弯起一个弧度。原本如此冷冽肃然的眼睛忽然这样柔丽。

　　一直盯着艾丽丝嘴巴的奈亚当然能够发现她嘴唇的弧度。他诧异地将目光完全地落在艾丽丝的脸上。于是他就看到了艾丽丝脸上这样的笑容。然后奈亚就呆愣在了原地。

　　毕竟艾丽丝这样的笑容，还真是奈亚和艾丽丝认识以来，他从未见到过的。或许——是艾丽丝太过虚弱而导致的？奈亚这样呆愣愣地想着。

　　艾丽丝的一只手将奈亚爪子上的苹果拿过来。她和奈亚说：“我现在已经好了。我可以自己吃。”

　　奈亚原本白绒绒的爪子上沾染了黏糊糊的苹果汁水，大概奈亚觉得不舒服黏糊，他先举着爪子继续这样傻愣愣看着艾丽丝。

　　这个苹果只剩下最后几口，艾丽丝张大嘴巴，三两下就把接下来的果肉给解决了。

　　艾丽丝盯着奈亚这看起来傻乎乎的眼睛，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样东西，覆盖在奈亚的爪子上。

　　原来那东西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艾丽丝放在背包里的手帕，现在，艾丽丝正拿着这手帕给奈亚擦他黏糊糊、脏兮兮的爪子。

　　相较于此，奈亚更在意的是：“你真的好了？”

　　艾丽丝垂着眼眸去认真地擦拭着奈亚的爪子，点了点头说：“嗯，真的好了。”

　　“可是，这个还在——”

　　艾丽丝微微低头去看了一眼，她自己不能看得完全。但是已经看到那从衣襟下面蔓延出来的黑色印记。这依旧是一些盘根错节的树的枝干。

　　像是一些干巴巴的树枝长在她的身躯上。从衣襟里延伸出来，到了艾丽丝的脖颈、下颌，甚至脸颊。这印记爬上了艾丽丝的左侧脸，好像彻底长在了她的脸上。

　　像是面具，也像是文身。

　　艾丽丝伸出手来摸了一摸，没有感受到明显的凸起。好像在她的身躯上也就只是一个简单的图案，也没有任何的痛觉。

　　奈亚说：“是不是这个东西留在你的身上，还是终有一个时候彻底撕裂你的肌肤长出来？”

　　艾丽丝诚实地说：“不知道。”

　　刚才她确实明显感受到死亡的感觉了。那一种呼吸与心跳都被掠夺，躯体开始变得冰冷僵硬的感觉。

　　和艾丽丝上辈子死的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垂着头，继续去擦拭奈亚爪子上的污渍。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奈亚看出来艾丽丝的心情很沉重，奈亚也没有急着说些什么。

　　艾丽丝不甘心就这样死在梦境里。

　　她能够再有一次机会重生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能够再活一次，本来就是给予她的又一次机会。如果她再活一次，还是这样什么都没有地死去。那么她再活一次有什么意义呢？

　　她抓着奈亚毛茸茸的小爪子，上面的污渍被艾丽丝擦拭了许多。她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奈亚软乎乎的兔爪，感受那种柔软温暖的触感。

　　奈亚依旧没有动弹，似乎在容许艾丽丝放肆地去揉他的爪子，还将他的爪子揉得小小地“开花”。艾丽丝忍不住问：“奈亚，如果我不死，你就一直是我的指引者吗？”

　　奈亚说：“应该是吧。反正梦主什么都没有说。我也不知道。”

　　艾丽丝抬起头来，她这双眼睛凝视着奈亚。她和奈亚说：“奈亚，你要知道，其他人可能和我不一样。或许会将你这可爱的皮扒下来去做帽子。”

　　奈亚似乎真的很害怕有人去扒他的皮，他听到艾丽丝这样说之后，小小地颤抖了一下。艾丽丝被他这个举动逗笑了。艾丽丝说：“放心，你是知道我是不会扒你的皮的。”

　　奈亚抖了抖兔子的耳朵说：“我知道。”

　　他们的对话暂时这样停止了。

　　艾丽丝的目光掠向塔楼之下。她看见此时还正在进行猎人行动的家伙们。好像自从艾丽丝将天幕上那一轮假月亮射灭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被锁定的情况，现在的猎人更能够肆无忌惮地去踩白块。

　　下面斗得天昏地暗。当然也有一些人不进行这样的猎人行动，或许他们不惧怕明天的怪物围攻，也或许他们更想要趁机捡尸偷取怪物牌。这对于现在的艾丽丝来说，不是主要的事情。

　　她感觉，如果不尽早解决苹果心脏，会有很大的麻烦。

　　艾丽丝思考了一会儿，听到奈亚说：“艾丽丝，你是不是对别人有着太高的警惕心了？”

　　奈亚说这句话时，声音有点小小的。好像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将这句话说出来。

　　艾丽丝低头去看奈亚，奈亚也正在用他圆圆的杏眼小心地看着他。

　　艾丽丝说：“这句话有哪里不敢说的？要说得这么小声。”

　　奈亚抓了抓自己的耳朵，他说：“我只是怕你生气。”

　　“我不会生气。”

　　“哦。”

　　见他还是小心地看着她。艾丽丝伸手过去，在奈亚的脑袋上摸了一摸，又重新说：“我不会生你的气，奈亚。”

　　虽然奈亚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的耳朵偷偷竖起来了。艾丽丝又摸了摸他的耳朵。艾丽丝告诉他：“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句话？”

　　奈亚说：“之前如果你和艾莉合作，那么你肯定很快就能分到其他等级的怪物牌。但是你没有。现在如果你早一点相信西奥多的话，你早一点将苹果吃下去。你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是你好像始终都不愿意相信他们...”

　　“是这样。”艾丽丝坦诚地承认这件事。

　　“我不得不这样做，奈亚。”她就是因为太过相信，她上辈子才会死的。

　　艾丽丝没有说接下来的话，而奈亚也大约知道艾丽丝的心绪，知道艾丽丝情绪不高，也挺理解艾丽丝为什么这么警惕。

　　所以奈亚没有说那种让艾丽丝稍微愿意相信别人的话。而是傻傻地问艾丽丝：“那么你相信我吗？艾丽丝？”他仰着头去看艾丽丝，爪子有些不安地交叠在一起。

　　艾丽丝说：“我相信你。”

　　“太好了！”奈亚听到艾丽丝的话之后，小小地惊呼了一声。似乎担心被其他人发现，他也只是很小声地惊呼了一声。然后就彻底窝在艾丽丝的怀里。

　　现在他们开始想着明天的计划。

　　明天就是第五天。伯纳尔德大陆的夜晚有八个小时，如果天亮之前，没有从梦境里出去，将会更为困难。可是现在的艾丽丝手头上只有几张破牌，她要怎么想到出去的办法呢？

　　一人一兔子在这里坐了一会儿，艾丽丝和奈亚说：“奈亚，我们只有最后一条出路。”

　　“什么？”

　　“去击杀S级怪物。”

　　奈亚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你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去击杀？S级怪物可是连最厉害的冒险者都为之忌惮的。”

　　艾丽丝无奈地说：“可是这是我们最后的退路了。”

　　奈亚没有说话，因为他也想到这确实是他们最后的办法。

　　沉默了一下，艾丽丝又继续说：“S级怪物就在王宫里面。我们需要去王宫里探查这件事，只是现在在进行猎人行动，我离不开这里。不过我可以趁这个时候休息一会儿，好好想想对策。明天就去探一下王宫。西奥多说新人比较容易找得到S级怪物，说不定我就能够找到。”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奈亚脑袋上的绒毛，软软的，还带着他的体温，手感很好。好像这能够让艾丽丝的思路变得更为清晰。

　　艾丽丝继续说：“所有的怪物都有心脏。只要我找到S级怪物的心脏，它就不会那么难以击败了。不要担心，奈亚。我们还有一点时间。至于西奥多？现在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管他，除了需要的时候，可以利用一下他之外，比如明天的蜂潮攻击，可以利用他帮我杀一下。其他的事情我没什么精力去想。”

　　奈亚回神过来了：“都过去了四天了。西奥多不想着让自己赶紧出去，却想着用S级怪物的信息换取金钱或者怪物卡，这真的能行吗？他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他其实有出去的条件了。比如他已经快集齐了那几个等级的怪物卡。他想出去就出去，不出去就先找S级怪物去与别人进行交易。到最后你什么都没有，只会被留在这个梦境里。”

　　艾丽丝奖励似的揉了揉奈亚的耳朵：“对，是这样的。奈亚。”

　　奈亚不高兴地说：“我早就说过那个人不怀好意吧？”

　　明明不久之前还说过让艾丽丝去更加信任一点。

　　艾丽丝摸了摸鼻子，没有提起之前奈亚的话语。

　　艾丽丝仰着头看着那漆黑的夜幕，她开始斟酌明天她到底要怎么和西奥多说她忽然过来的事情。西奥多肯定是不愚蠢的，如果艾丽丝说太多的假话，可能还会让西奥多起疑。这个时候艾丽丝还是很需要西奥多的。

　　于是艾丽丝打算说真话。选择性地说真话，她将她真实的情况说出来，只是没有把她接下来的心思说出来而已。完全不是在撒谎。

　　这样对付西奥多——很有用。

　　“真的吗？”

　　对面的西奥多在听闻这样的事情之后，他的双眼里都是担忧。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艾丽丝的脸颊和脖颈上。虽然艾丽丝身上穿着斗篷，将帽子戴起来的时候可以遮掩大半那些印记，但也不能够完全地遮挡。

　　这些不能够被完全遮挡的印记，在这个角度能够被西奥多看见。这些类似树枝一样的黑色印记，当然能够知道是什么造成的。

　　于是艾丽丝说的那一套说辞，就这样被证实了。西奥多也相信了艾丽丝说的话——他凭什么不相信呢？艾丽丝说得可是真话啊。

　　“反正你没事就好了。”说完刚才那句话之后，西奥多这样感叹了一句。

　　艾丽丝忽然感觉到西奥多伸手过来，似乎要触碰艾丽丝。艾丽丝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才没让西奥多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脸颊之上。

　　西奥多的手指虽然没有触碰到艾丽丝，但他好像也不在意到底能不能触碰到。他只是微笑着和艾丽丝说；“我只是想要看看你脸上的印记。这样的印记好像消不掉了，会影响你之后的行动吗？”

　　艾丽丝说：“不知道。”

　　西奥多将手收回去，他说：“我之前也没见过这样的印记，可能到那种地步，已经没有人还有机会吃苹果了吧。还好，艾丽丝你还能将那个苹果吃下去，这样你才能活下来。”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轻轻落在艾丽丝这张清冷淡漠的脸上，西奥多又和艾丽丝说：“这样的印记看起来很可怕，但好像在你的身上，看起来很漂亮。”

　　艾丽丝以为西奥多只是单纯地夸赞，没想到西奥多又说了一句：“也很性感。”

　　“……”

　　艾丽丝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西奥多，这个时候艾丽丝又想起之前奈亚说的那句“他要勾引她”的话来了。西奥多不会真的看上她的色了吧？她这色也没什么特别的——？

　　艾丽丝正思考着这件事，听到耳边咯吱咯吱的声音。艾丽丝知道这是奈亚在磨牙。

　　艾丽丝虽然没有去看奈亚，却也能够想象得到奈亚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瞪视着西奥多。毕竟奈亚已经想清楚了，西奥多的事情，也和艾丽丝同样认为西奥多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西奥多也看见了趴在艾丽丝肩头的奈亚的眼神。西奥多笑着说：“不要这样瞪视着我，我只是在很认真地夸赞艾丽丝。你难道不觉得这在艾丽丝的身上真的很好看吗？”

　　艾丽丝余光看见奈亚转头看了她一眼——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啊？

　　艾丽丝很想说这句话，好在比起艾丽丝将这句话说出来，艾丽丝率先看到已经飞舞过来的蜂群。

　　艾丽丝和西奥多说：“西奥多，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那些家伙就交给你了。”

　　西奥多转身也看见那边朝他们攻击过来的蜂群。西奥多说：“完全没有问题。”他这样说着，还对艾丽丝展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西奥多看起来像是个白痴。然后这个“白痴”就这样任劳任怨地去给艾丽丝打怪物了。

　　艾丽丝在这一刻，看清楚西奥多到底是怎么解决它们的。他手上有一张怪物牌，旋风从他的牌里出来，将这些蜂群围拢起来，将蜂群统一控制在旋风当中。

　　蜂群被禁锢，它们开始想办法逃脱，就开始胡乱飞舞，甚至还依旧努力朝西奥多飞来继续进行攻击。所以西奥多要进行闪避。当那个旋风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的时候，所有的猛蜂全部死亡。

　　奈亚和艾丽丝说：“这是一张C级牌。不是特别厉害的那种。”

　　艾丽丝说：“他在藏巧于拙。”

　　奈亚说：“我也觉得。”

　　艾丽丝没有再和奈亚在脑海里偷偷进行交流了，因为西奥多已经打完怪物过来和艾丽丝说话：“我打完了，要一起去吃早饭吗？”

　　这个时候确实饿了，而且西奥多看起来不差钱的样子。在西奥多身边，好像还是能够蹭几天饭吃。艾丽丝点了点头。

　　“我们吃完饭之后可以直接去探王宫，对了，你昨天看见那些苹果去了哪里了吗？”

　　苹果最终的去处，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艾丽丝还是如实告诉了他，并且把知道的关于仆人身份牌的玩法也告诉了他。

　　西奥多听完之后说：“那真的好难。如果推断不正确的话，面临的就是无法抵抗的怪物。那就只能死了。他们身为仆人，应该不能出王宫吧，我想他们的身份守则里一定有一条类似不能出王宫的内容。”

　　西奥多的性格看起来很温柔善良，艾丽丝也是第一次和他认识，实在没想到西奥多这个家伙话还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