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白鸟（番外）》左祁

3、作何反应

　　见过四月一日君寻，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神情明显放松下来。

　　既然确定了白鸟目前失忆的状态不是长期性的问题，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恰好，这是两名青年擅长的部分。

　　年轻人本该难以接受延迟性满足，可在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却看不出丝毫痕迹。

　　他们等到了白鸟的回归，愿望已经变成甜美的糖果落在掌中，只需要等待就能让它拥有更馥郁的滋味。

　　——这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白鸟你目前的身形，也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咒胎孵化的时间更短，咒力总量更低，”感受着来自头顶的小鸽子的重量，五条悟语气上扬。
　　“咒力总量恐怕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比不上你以前的程度，但是外表会随着世界的承认而慢慢恢复的。”

　　“看起来就像人类的成长那样，不过应该要不了那么长时间。”为好友做出补充说明，穿着五条袈裟的僧人脚步比来时轻快许多，还有心情小小打趣。
　　“养大白鸟啊，听起来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呢。”

　　夏油杰的确是这样想的。

　　向来作为引导者、保护者存在的白鸟，从青涩的少年意识到自己感情的那一刻起，在青年的怀抱里只有一缕清风和绿色咒灵玉的那个瞬间，夏油杰想要证明的东西就变得更多——

　　他也会是合格的保护者，他会是合格的并肩者，而非过去那个抬起头索要并不清楚沉重份量承诺的少年。

　　鸽子从纯白的发丝间探出头，咕咕两声，没有对青年们说话的内容做出回应。

　　在破壳之后，来到这家店里之前，白鸟从怀抱着各种正面感情前来探望自己的任何非人们的口中，大概拼凑出了自己的过去。

　　带着某种执拗的、不被改变的愿望穿过世界的阻隔来到这里，在完成愿望之后回到了既定的故事线，却被同样迫切而顽固的愿望重新带回了这个世界。

　　灰白色的咒灵细细咀嚼着自己的心情，发现对于这些东西，自己并不讨厌——就像在刚刚破壳的时候，自己会下意识接近两名特级咒术师一样。

　　而自己的记忆，或者说过去的认知，也的确正在慢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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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之前一段时间住在盘星教的驻地里不同，离开神秘的商店，两名青年带着白鸟搭上计程车，来到一栋位于东京市郊的别墅外。

　　鸽子探出头，观察着眼前完全陌生，没有一丝熟悉感的建筑。

　　“白鸟是对这里没印象吗？不过也对，以前你没来过这边。”
　　率先打开门步入玄关，五条悟动作很轻地从头顶把鸽子取下来托在手里，随口解释到：“发现你的咒胎之后，因为我和杰都想自己照顾你，为了方便就采取硝子的建议一起买了这里。”

　　“本来其实也考虑过市中心的公寓，但是那边对饲养宠物的要求比较严格，”夏油杰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而且我和悟现在还不能光明正大地一起行动，市中心人太多了，容易被总监部的老爷子们发现。”

　　鸽子老老实实蹲在六眼神子的手里，除了翠绿的眼睛乱转着研究附近的情况以外，没有对两位青年的话做出回应。

　　白鸟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应该感动吗？两名特级咒术师，会为了能够让一只咒灵重返身边而用尽心思，甚至照顾咒胎都是一件值得争抢的事情。

　　要说完全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一点点的触动就像无根的浮萍，飘忽地悬浮在哪里，很快就不见踪迹。

　　被调侃着当作宠物，自己应该生气吗？可是细微的不虞又仿佛没有燃料的火苗，瞬间就熄灭在下意识生不起气的心底。

　　也许自己曾经的确是这样，亲昵地和他们相处着，但对于现在的白鸟而言，尚且没有恢复的记忆，就像是巨大的横沟横亘自己与其他人中间。

　　世界一成不变，可是没有记忆，只余下本能的特级咒灵的认知却面目全非。

　　就像是没有发现绿眼睛咒灵的沉默那样，五条悟牵着变回幼崽外表的白鸟带进玄关，又很快转过身，将人交接给脱下华丽袈裟的夏油杰。
　　“白鸟，让杰带你到处转转吧，我去做饭。”

　　特级咒灵缓缓睁大了眼睛。

　　就算现在记忆的恢复尚且没什么进展，但逐渐返回大脑当中的常识让白鸟觉得，做饭这件事情，和天生就立于天上的六眼神子之间，是那种无论怎样联系都会让人意识到的违和。

　　“悟做饭很好吃哦，”牵起少年外表的咒灵的另一只手，只穿着简单的绀色僧袍的教主先生，看起来比在盘星教的时候要居家许多。
　　“吓了一跳吗？以前白鸟你很喜欢悟做的玉子烧哦。”

　　带着白鸟在二层的小别墅里大概转了一圈，大致说明了每个方位的布局，夏油杰拉着少年在餐桌边坐下，一边等待晚餐，一边说起以前的事情。

　　帮助喜欢的人回忆情敌的优势，似乎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但是在夏油杰这里，能够激发特级咒灵小小的情绪波动，就已经值得。

　　对五条悟来说，也是如此。

　　饭后例行由没做饭的咒灵操使洗碗——这以前是白鸟的任务，灵活的藤蔓对于大部分简单家务工作都是轻松高效的工具，只是现在幼崽状态的白鸟显然没这个意识。

　　从餐厅转战客厅，常规用来摆放电视机的位置上，由天花板自上而下悬挂着巨大的投影幕布，六眼神子熟门熟路地打开游戏机，从抽屉里摸出两个游戏手柄，把其中一个塞进白鸟怀里。

　　“剧情打到哪里了来着？”
　　一大条白毛猫猫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又借着胳膊长腿长的优势，把相对于一米九巨猫而言小小一只的绿眼幼崽圈进自己怀里，毫不客气地将下巴搁在白鸟头顶。

　　白鸟板正地坐着，对于青年言语和动作当中表露出来的亲昵，仍然保持这些天以来的一贯状态——不会主动给出回应，但也不会反对或是拒绝。

　　不太熟练地操作着屏幕里自己的角色跟在五条悟的角色身后一同探险，渐渐地，白鸟的注意力沉入了游戏的剧情当中，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松了身体，整个靠进身后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