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忆（之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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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就是寂寞。
一直以来都看着闷油瓶一个人冲杀在前面，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样子，好像他保护别人是写进了法律的条例，没有人质疑。总觉得对于人群他在刻意的疏离，没有人能走进他的世界，他也不需要别人走近他的身边。反正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
只是吴邪总觉得他淡定得映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里有一些别的东西，可那种东西总是一闪而过，那种感觉总是怎么也抓不住。
原来，是寂寞碍…
“要是有问题的话呢？”吴邪看着他果断地向青砖伸出手，这个问题冲口而出。
闷油瓶回头看了他一眼，很认真的一眼，然后道：“你们可以从那边出去。”
众人一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小哥说了照做就是。
闷油瓶伸出两只手指夹住青砖，突然发力向上一提。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一道银光凌空闪过直刺面门。
“走！”闷油瓶闪身勉强躲过这枚暗箭，却没有放松下来，因为他听见了更多利矢破空的声音。看来运气不太好。
闷油瓶话音未落胖子就以不符合他体型的速度奔到另一边的青砖旁边，一掌劈了下去。
喀拉拉拉拉……
随着机关启动的声音，墓墙上出现了一条通道，隐隐约约已经可以看见通道那头有光亮闪烁。
胖子最先朝前跑去，潘子随后抓着吴邪就撒丫子狂奔。
小哥呢？吴邪转回头刚好看见闷油瓶险险避过最后一道银光落在地上。紧接着身子一矮就不见了，只留地上一道裂开的豁口正待合拢。
吴邪突然如超人附身般大力甩开潘子飞身跳进了那道豁口。之所以说他超人附身是因为从墙上裂开的通道口到闷油瓶掉下的豁口那段不短的距离他竟然几乎是一闪身就越过了。潘子被吓得愣在当场。
吴邪刚跳下豁口就听见头顶闭合的声音。感觉有一根头发被夹住了，刺痛一下。
吴邪一屁股摔在青石砖地板上疼得龇牙咧嘴。抬头看看掉下来的地方已经看不出一丝缝隙了。至于自己为什么要跳下来，最好不要有人问起，因为自己也没办法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勉强能分辨出离自己不出一米外的黑影是闷油瓶，至于上面的两个人，应该已经安全了吧。
掉进来的时候以为这里肯定排满了粽子大军等着灭了那个掉下来的倒霉蛋，可这个地方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妥……起码到现在为止没有……
吴邪爬起来揉着摔疼的屁股向闷油瓶走去。
“小哥……”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
闷油瓶伸长双腿靠在石墙上，左手按在右肩上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可是手指间渗出的鲜血表示他伤的不轻。是刚才的那些乱箭吧……还真是够狠的。
吴邪反手拍了拍，还好背包还在。从里面翻出快要没电的矿灯和药箱开始给闷油瓶包扎伤口。闷油瓶没有反对，靠在墙上任他摆布，只是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他，哪怕这样的角度只能看到毛茸茸的头顶。
吴邪处理好伤口，转身靠着墙壁坐在闷油瓶的旁边。矿灯的光迅速暗了下去，黑暗中疲劳和寒冷迅速涌来，吴邪一下子有点撑不住的感觉。
“吴邪”黑暗中闷油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
“为什么跳下来？”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把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吐了出来“因为不想看你一个人……”
“……”
“我可能又要拖累你了……”见闷油瓶没有回答，吴邪干脆把这个摆在眼前的麻烦事实讲了出来。
“不会”简单的两个字，却是难得的无比认真的语气。
然后黑暗中再次陷入沉静，只能听见两个人沉沉的呼吸声。下斗以来一路的凶险在眼前闪过，现在静静地坐在黑暗中总有一种大势已去的凄怆之感。
“小哥”
“我在”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怕么？”
“不知道”
“别怕，有我在！”吴邪感觉到一只体温略低的手在黑暗中准确地握住了自己的左手。突然就觉得很安心，一阵倦意袭来，顺势把头往旁边靠了靠，尽量避开他的伤处。
“累么？”
“有一点”
“睡会儿吧。”闷油瓶侧侧身，扳过吴邪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胸口，顺势用手臂轻轻地圈住他。吴邪没有反抗，反而把头往他的肩窝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地睡着了。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这样的动作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吴邪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看看表大概睡了有6个多小时，而抱着他的人在这段时间内几乎是一动也没有动。
“小哥……”吴邪揉着眼睛坐起来。
“醒啦。”闷油瓶松开手臂活动了一下。
“嗯……”看着闷油瓶不太利索地活动着手臂，应该是麻了吧。
吴邪翻了翻背包，掏出半瓶水和半块压缩饼干。食物大部分都在潘子那里，这是他们最后的食物了。要是这墓主人真的要致人死地的话，这里肯定没有出口。吃了这一顿，差不多就是等死的份了。思及此，吴邪本来应该是要绝望，起码难过一下的，但是此时他却很安心，像个看破红尘的老头一样觉得，反正人总要死的，早晚的事罢了。跟他死在一起，也不错了。
最后一个念头让吴邪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很快接受了。反正这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掰了一半干粮递给闷油瓶，却被他推开：“不饿。”
吴邪心说：你是铁人啊？不用休息不用吃东西？硬是把干粮塞进闷油瓶手中，然后把半瓶水递给他。
此时再推拒也没有意思了，闷油瓶接过去喝了两口递回给吴邪。
“不喝了？”吴邪感觉瓶子里的水几乎没有少。
“够了。”
“你属仙人掌的碍…”吴邪很豪放地灌了两口水再把瓶子放在两个人中间，微妙地离闷油瓶只有不到一个伸手的距离。
吃完这最后的干粮，两个人又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吴邪突然觉得，不能这么等死，好歹要知道自己死在什么地方。
“小哥，你说咱这是在什么地方啊？”
“应该是一条墓道。”闷油瓶已经站起来开始在墙上摸索了。
“你说这条墓道会通到什么地方呢？”吴邪知道闷油瓶的夜视能力比自己好，希望他能看到些什么。
“前面应该是一个墓室。我们去看看。”闷油瓶收回手转身回来。
“这墓有两层？那这通道里会不会也布满机关？”想到这个变态墓主人的各种机关，吴邪开始有点担心。他宁可坐着饿死，也不想被戳成刺猬死在这里，好歹留个全尸。
闷油瓶伸手把吴邪从地上拉起来，再把他的包甩在自己肩上，转身迈步，却发现吴邪还站在原地，看着墓道延伸的方向，双手在无力地颤抖。他在害怕。
闷油瓶转回身，顺势把吴邪揽进自己怀里。
吴邪愣住了，然后听见闷油瓶在他耳边低低地说：“别怕，有我在！”
寒冷瞬间退去，隔着两件衣服的体温传过来，温暖从心的位置扩散开来。感受着这令人安心的温度，吴邪放松下来，闭上眼睛把头埋进那人的颈窝，点点头。多想时间就这样停住，回不到地面上也好，这样拥抱的力度和温度，让一切都不那么可怕了，只想一直赖在这怀抱中，沉溺余生。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死也无所谓，只要有你在身边。”
“我会在。”
“一直？”
“永远！”
（我不是在写言情小说……不是……不是……小哥你别瞪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忆（之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