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酒吧的意外 ...
-
莫迪的夏装发布会在界内反响太好。新品一改莫迪以往太过追求细节的繁琐风格，简洁大气，色彩明快，很符合夏天活力热烈的气氛。上市一周的销售额就刷新了去年R&C创下的纪录。而R&C今年的发布却迟迟未开，市场上几乎都是去年的旧款，尽管依旧没有落后于潮流的脚步，但居高的价格却令其失去了优势。
舆论纷纷传言，R&C的新晋风靡地位很快就要被莫迪所取代。
白敏将一沓最新的时尚杂志扔到那个她爱不得恨不能的男人面前，一言不发，只是掩藏了满腹怨气，冷冷地看着他。
他却在她目光的压力之下尚能气定神闲地翻看，边看边露出淡薄的笑容，仿佛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
白敏到底没有那份死活不管的定力。
“我们的新品发布呢？”
“不急。”
白敏蹙眉而立，发现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那副该死的吊儿郎当样简直不可理喻。
“不急不急？除了隔三差五那个招邪来的电话，你还能有什么急的？你知不知道，BO峰会的第一服装设计师已经内定为莫迪了！”
对于她带来的第一手内部消息，顾梓川竟没有半点讶异的样子。
白敏忽然心中一凉。她再顾不得那张不能捅破的纸，气急败坏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你主动退出竞争的，对不对？顾梓川，你还是我认识的顾梓川么？你自己算算，不光你自己，还有全体员工，这一年里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如今为了一个那样的女人，你就可以把准备好的一切全都轻易拱手送人？你……你这简直是对我们所有人的侮辱！”
不愿面对他隐忍怒色的脸，白敏负气回到了自己的经理室，很快收到了他的助手发来的邮件，批给她长达五周的带薪休假，立刻，马上！
白敏气得手抖，当即草草打了份辞职报告发过去，却不到一分钟就被退了回来，不通过。
她看也没看，合了笔记本走人，自然也没有看到紧随其后他亲自发来的邮件：“敏敏，相信我。最初的理想，我一直记着。”
……
老K在沈玫主动联系他不久后就打来了电话，不过沈玫却没有接。冷静下来后，她已没有了去质问的冲动。那些过去的痕迹就如身上的蚊叮疤，既然已经存在，偶尔还是会痒的，但若忍不住去挠它，就不单是轻微的痒感，反而会红肿发痛了。
沈玫自以为看得淡了，想得明白，却忽略了，蚊叮疤也分很多种。若是被野生的毒蚊子咬了，或许留下的不止是疤痕而已，还可能有一系列过敏症状所带来的后遗症。
“玫姐……”
陌生的号码，熟悉的声音，沈玫仿佛看见眼前那个清秀的男孩走来，眉眼间有一份对她似乎与生俱来的亲切。
“小宇，怎么是你？”
“……是K哥给了我你的电话。”
沈玫沉默了一秒。
只听他道：“我……又回去了，现在在K哥手下做。”
有些话想问，到底问不出口，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
当年有个美发沙龙的老板是小宇的老乡，因着小宇形象好，有意招他做大堂经理，妆点门面，吸引顾客的用意。是她劝小宇转行去沙龙干的。因为她早已发觉老K看小宇的目光有些危险的异样。却未曾想，兜了一圈，他竟是又回到了虎穴。
小宇听她不发话，心中自是不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玫姐，K哥让我问问你，能不能看在昔日的情面上帮个忙……”
“小宇，你跟他说，当年我走的时候虽然没撕破脸，但我和他也从来不存在什么情面。合作不成，就桥归桥，路归路，早两清了。”
“玫姐……是和我的情面……”
沈玫叹了口气，想就此撂了电话，却想起了当年她被某个变态的老男人绑在床上时即将迎来屈辱的时刻，那个举了把菜刀冲进来救她，之后抱着她痛哭的男孩，终究……
“怎么回事？”沈玫垂目问道，不堪心上的疲惫。
……
芬迪酒吧——
烟气酒气笙歌靡靡之气，沈玫早已不陌生。这里的老板是老K。
沈玫不禁想起小宇电话中那嫩弱的语气：“K哥现在做大了，还是跟着他有饭吃。”
她轻哼了一声：是做大了还是做脏了？
她不禁为小宇叹息：常年在那个圈子里的人，哪有谁还真像年轻的外表一般天真，都是早早学会了自欺欺人，小宇也一样。因为不骗着自己，没法混下去。
小宇说自己把一老板给打了，对方威胁要让他吃官司。可巧那老板的同伙在老K那里看到了沈玫从前的照片，便说要和她交个朋友，便可以帮小宇把这事了结。
小宇在电话里的说辞，沈玫自忖也不能全信。可她到底还是来了，或许官司的起因是假的，但她若不去，小宇的官司便可能是真的了。而且既然都提到了她的照片，那沈玫便更加确定不久前的小报上那张她的艳照，必然和老K有关。
事实也确实如此。老K这两年又开始将沈玫从前的照片陆续出卖，发现还能赚取一些剩余价值，直到前些日子那人以高价问他求照求人，老K方才悔不当初——不该早早放她走，而应当把她套牢了。眼下，人走了多年，让他从哪里寻来？
可巧不久之后，沈玫就给他去了个电话，老K立马上心。谁知之后再联系沈玫却又不理他，老K方才和那人商量出了小宇那一场戏。
见了点名要和她交朋友的那人，沈玫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不是想象中那些眼突肉横的猥琐男人，反而长得可称俊秀，甚至还带着些清淡的书生气。
一副无框的镜片之下，那两道的目光毫无顾忌地将她来回扫视，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量，且那副表情是极专业而淡定的。此情此景此人，让沈玫不禁想到了另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男子，顾梓川。但到底是不同的，梓川从来带给她的都是暖意，而这个男子却如那背阴处的潮石，周身隐着寒意。
果然，那个男人说他是设计师，邀请沈玫做他家的模特，和他一起打开市场。沈玫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时装设计的圈子很小，有耀眼的顾梓川就绝不该有她。
谁知那个男人却不依不饶，眼里划过一道狠色，身边的人立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沈玫心一沉，那意思是今天不签就走不成了。
果然，她回头一看，与老K一道的几个壮汉已站在了门口。
“你们这算什么意思？”
“老K，她很不错，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合作愉快。”
男人说完，撂下合同和一包衣服就带着人走了，而沈玫却被人强扣了下来。
看着那嚣张的背影，沈玫脑海中只有四个字，衣冠禽兽。
……
吴念真的没想到会再次在那样的情况下遇见沈玫。苍白的面色，失魂的神态，凌乱的衣衫，他想也没想就大步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她帮她挡住周围的目光。心里暗暗后怕，若没有今晚的突击，若白芮带队的行动再晚了一步，若他没有随同一起，那后果不知会恶化到怎样的地步。
“你怎么样了？”
沈玫见到他也是一愣，脑子里一门心思躲开他。她知道自己的形象很糟糕，这种情况下她实在不愿见到熟人，连这个半生不熟只算一面之缘的小警察也一样。
她下意识地挣脱那箍紧的手，脚步加快便欲跟着那队小姐走了。吴念赶紧抢一步再次拉住她。这一次，沈玫挣得再大力也没挣脱开，重心一个不稳，转眼就跌入了那个过于硬实的怀抱，把鼻尖撞得生疼。
同行的警员面面相觑：这个白队请来的高级外援有多少高明没看出来，却和一个小姐有些纠缠不清。
吴念扶她站好，沈玫揉着鼻子，很自觉地避开了他审视的目光。吴念见她这样的情况下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由大为光火。刚想说什么，不妨她本就布料极省的衣物经一番挣脱愈发松动，险险地便欲泄出致命的春光。吴念脑子中嗡得一声，只觉全身气血上涌，哪里顾得上说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了警服就往她身上胡乱地裹。
“怎么回事？”白芮走来，这样的情景很难让人不遐想。女人特有的敏感让她忍不住对沈玫多看了两眼，目光不似友善。
她手下的警员在一旁问道：“白队，这个带回去吗？”
“不用。”吴念抢先替她答了。
白芮被他难得破冰的语气吓了一跳，再次看向那个惹他情绪反常的女子，却见她把头埋进了吴念的警服中，一副楚楚可怜的狐媚样子。白芮禁不住冷冷出气了一声。
她费了这么多天帮他抓一个不入流的鸡头，到头来是给他送了只肥鸡，她还要被骂屠户。
“吴念，看我以后再管你的破事！我们走！”白芮自挥手带了队伍走了，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去，只能发泄在那群被带走的肥鸡们身上。
那晚之后，女子刑警队中悄悄流传着一句暗话：可以把刘正队气得暴走，却千万别把白副队惹毛。若要好奇原因，奉劝，最好别知道……
待众人走后，被清查一空的酒吧外只留下脱了警服的警察和穿着警服的女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两人同时问向对方。
“刚巧。”
“意外。”
同时开口，不同的回答，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四个字：纯属扯淡。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酒吧的意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