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养子的复仇》眠凰

12、第 12 章

　　陈起虞在风月场里流连多年，对那些逢场作戏的男男女女说过的甜言蜜语多到可以出一本书。大多数绝无走心。任何事情如若掺杂了真心就会变得很麻烦，而陈起虞刚好是个怕麻烦的人。

　　风月场游走多了，他以为自己至少是个十分游刃有余的人。

　　但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瞬间，他忽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社交沟通的第一个技巧就是不要反驳对方。

　　陈起虞第一次矢口否认。

　　“主卧我住过。”

　　“没关系啊，我不介意。”

　　白殊口中飘出来一句粤语，软绵绵的白话听起来像撒娇。

　　陈起虞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人继续往前走。

　　平时他巧舌如簧，怎么偏到这里就说不出一句。

　　还是下意识应着。

　　“行，那我一会让人给你收拾出来。”

　　白殊接着给人出难题。

　　“那你住哪？”

　　又给陈起虞问的一愣。

　　“我？书房对付一宿。客卧一直没收拾，住不了人。放心，书房有床，不用我打地铺。”

　　白殊眉头跳起来，丝毫没有鸠占鹊巢的心虚。不过上了二楼途径书房时还是好奇宝宝似的往里看了一眼。

　　陈起虞书房很大，是个空间构造对称的套房。进门往右一整面墙的书，经济、政治、期刊摆放整齐，正对着是会客区，复古的沙发茶几套组，左边与之对称，确实有一架床可以稍事休息。

　　他总算放心，又继续往前走。

　　陈起虞被他这个小动作搞得发笑。

　　“担心我没地方睡？”

　　“是啊，”白殊眨眼，直言不讳，“万一呢落枕或是硌着腰，明天你去公司的话被人发现，那不成我的罪过了？”

　　陈起虞脸色微变。

　　总觉得这小孩哪里变了。嘴上没遮没拦。

　　二楼走到最深处，是陈起虞藏酒的酒室。

　　跟陈家大宅不同，这里完全开放，装潢自由度很高，没有陈家大宅看起来规矩多且压抑。

　　陈起虞为人拉开椅子，

　　“坐。”

　　言毕自己走到吧台后，洗了手，背对着白殊调酒。

　　还叮嘱人不准看。

　　“别泄露了我的调酒配方。”

　　白殊当真听话，闻言不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一会儿看看陈设，一会儿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室内很快飘散着一股酒香，混杂着各种香辛料的气味，柑橘、橙柚，亦或是其他的水果。很清新的气味，与威士忌或者龙舌兰之类的烈酒截然不同。

　　陈起虞看起来不像是会喝甜度高的类型。

　　他推着两个倒圆锥形的高脚杯过来。

　　一杯呈现乳白色，另一杯完全透明。肉眼可见，后者酒精含量更高。

　　白殊其实不爱喝酒，自然选了前者。

　　他举杯朝人示意，递到嘴边喝了一口。

　　百利甜做基酒，加了少许柠檬，口感清甜。

　　对白殊而言，他实在是算不上有多喜欢酒精。不喜欢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酒精，但偶尔小酌一杯，可以暂时麻痹他对过去的痛苦。

　　今天算是例外。难得的，他今天没什么痛苦需要麻痹。

　　陈起虞随后也喝了一口。

　　他手里那一杯，闻起来只是少了百利甜的区别。

　　白殊有些好奇，支起身体凑过去，咬着杯边沿尝了一口。

　　双倍柠檬汁和酒精。甜度趋近于零。

　　涩口极了。

　　白殊小脸皱成一团。

　　“好难喝。又酸又苦。”

　　“总没人生苦。”

　　陈起虞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这人平时看起来玩世不恭，生性乐观，结果总能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悲观主义者的名言。

　　白殊沉下眼，似乎不理解陈起虞何出此言。

　　“我以为你的人生会很顺利。”

　　“那是你以为。听多了你的事，要不要听听我的？”

　　白殊猛然抬头。

　　他恍然意识到，陈起虞的人生轨迹才是一个真正的谜团。

　　白殊以前从没深想过陈起虞为什么愿意帮他。古时候兄弟阋墙的故事不在少数，无非是为了利益金钱种种。白殊下意识以为陈家人也是这样。

　　实则自然不是。

　　陈起虞没多说，他只说，自己与陈追骏，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然而他从没见过自己亲生母亲，自有记忆以来，就是陈追骏抚养他长大。

　　直到他成年以后，才偶然发觉原来生母，因陈追骏而死。

　　这样来说，他倒是与白殊命运相似。

　　命运轨迹雷同的两个人，难免惺惺相惜。

　　只不过这种家庭秘闻，白殊并未多问。两个人隔着吧台对望，白殊握了握陈起虞放在酒杯旁的手。

　　酒室里光线昏暗，酒精催化了人的不理智。

　　白殊不知道想到什么，起身凑过去，仿佛想再品尝一次烈酒。

　　他咬住陈起虞的唇。

　　微凉的唇点醒了他的神经。

　　白殊浅尝辄止，却不曾想转身就被人抱了个满怀然后被人来了个法式热吻。

　　对方熟练地攻城略池，单手环住白殊的后颈。

　　白殊晕晕乎乎，不阻拦，不反抗，尽数给人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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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殊留宿陈起虞的别墅，第二天一早就醒了，从楼下端了一盘反季节草莓上来，缩在陈起虞书房的沙发里摆弄电脑。

　　今日股市开盘，因为昨天陈追骏的寿宴，导致今日陈氏集团的股价略有回暖。

　　陈起虞同样坐在电脑桌后，眉间微皱。

　　白殊拿眼睨着人。

　　觉察人神色不喜，端着草莓盘放到人手边。

　　“尝尝？现在科技手段很发达，虽然不是应季，但也挺好吃的。”

　　陈起虞暂时没动。

　　两人昨晚实则什么也没发生，除了一个吻再无其他。

　　喝完酒之后俩人各自洗漱回房睡觉，把接吻那事完全当成了无关紧要的插曲，过后儿倒是谁也没提。白殊喝的上头一觉到天亮，至于陈起虞睡没睡着他就不知道了。

　　陈起虞跟人开文字会议，噼里啪啦打字。白殊偷看了一眼屏幕，金融公司月计划持续定向狙击陈氏集团的股价，正静候时机逼陈家的股东沽清。

　　许是发觉白殊偷看，陈起虞退掉页面，拿起一枚草莓，咬掉半边。

　　恰好是一个发育不良的，颜色泛青尚未红透，看起来就味道口感欠佳。

　　只是陈起虞不动声色的吃完另一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他关掉电脑。

　　“想吃水果的话让赵叔买点当季的。”

　　扔下一句，起身离开。

　　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白殊不大明白。

　　昨晚接吻之前，明明一切都还不错。

　　陈起虞这是怎么了。

　　为那个吻生气？

　　总不能是为他抢了陈起虞的主卧而生气。

　　白殊悻悻回了卧室，补了一觉到下午，再下楼只剩赵叔。

　　赵叔是陈起虞的管家，料理别墅内一切事物。

　　看样子是刚采买回来，送货上门的小哥刚把一箱葡萄搬进门。

　　又大又圆的紫色葡萄，一粒快有乒乓球那么大。各个上边挂着霜。

　　正是葡萄成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