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旧日耻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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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我展示的是奇异的景象
他们是奇异的囚徒
——《对话录》】
【滴——】
【已抵达。】
【史前文明，姆大陆，恭迎您的到来】
哈斯塔醒来。
祂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昏暗的地方，身旁或躺或坐着一些生物。
与祂所见后世的人类生得十分相似。
当然，祂现在也是这副尊容。
银发青年坐起身，苍白的面具遮住脸容，唯有一双不含情绪的金瞳暴露在外，犹如最好的星辰，黄金般令人着魔。
哈斯塔看向自己的手脚。
一副镣铐。脏污腐朽。
【也许，你应该解释一下。】
【我付出力量与时间，不是为了来做囚徒。】
不错，这系统是个坑的，它嘴上说得好听，事实上，带着一位旧日支配者破次元壁又不是带个普通人宿主穿越，系统表示，臣妾做不到啊(至少现在做不到)。
幸而黄衣之王认为出尔反尔很不优雅，不符合祂的美学，依旧饶有兴致地决定尝试。
给了系统一些力量。
而后，成了一位囚徒。
最该死的，祂的力量似乎也被封印了，一种令祂生厌的虚弱感如影随形。
系统瑟瑟发抖:我主请听我狡辩！我现在还无法精准定位，我也不想这样啊啊啊！
【算了，告诉我，现在的节点。】
系统连忙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向祂介绍。
【后世克苏鲁神话体系中，有一种说法，旧日支配者曾被旧神奴役。您所处的宇宙节点，正是这个时间。旧日支配者们刚被封印。】
【您现在，是……旧神在姆大陆上的囚徒，正要改造……】
哈斯塔:哦豁，真的惨。
【其他旧日支配者呢。】
【在其他牢房里。】
【这片大陆是旧神的领土？】
【不，这片大陆由拉姆统治。现任拉姆极重物欲，作风奢侈高调，为人刚愎自负。不过，呃，他是旧神克塔尼德的狂信徒，对于您们这样的特殊囚犯很不友好。】
【旧神的狂信徒，高调的国王……他究竟是信神呢，还是自己想成神呢。】
系统:大大的脑袋充满了疑惑。
它眼睁睁看着高贵优雅的宿主突然抓住身边一个男人的领子，眼中陡然遍布狂热的情绪。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男人被他一把拽醒，猛地前倾身子，眼中遍布恼火，“你是不是……”
男人的话顿住了，因为他听见了哈斯塔后半句话。
也被哈斯塔极度癫狂的眼神震慑。
“神！”
哈斯塔陡然转换了眼神，仰望着天空，苍白的面具，衬得他痴迷着魔的眸光越发鲜明。
他用诡异悠远的声音吟唱，带着无尽的欢快，“洪水卷下冠冕，天火缭绕身旁，神啊神，无知的子民无知地仰望天光。极昼之下，谁将称王。王扬弃宝藏，宝藏在王身旁，成神的王。”
牢房中的一众人被吵醒，刚睁开眼准备发怒便看见一个疯子的倾情表演。
“不敬神的国王，囚徒高唱，别放弃宝藏，举目皆盲。”
“举目皆盲。”
他欢快地歌舞，仿佛这里不是牢房，而是辉煌奢靡的宴会厅。
牢房中其他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怖，就像他们正在与诡秘之物近距离接触。
最开始被吵醒的男人上前大力推了哈斯塔一把，很轻易推倒了他。
但他却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僵硬姿态倒地，仿佛是一具早已死去的尸体。
牢房中一个女人看见这一幕，抖着牙齿提议，“我们，我们明天与监管的大人说一下这件事吧。”
男人冷笑，“说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会在意囚犯的事吗！”
“可，可他是特殊囚犯啊，而，而且，他肯定已经疯了，他有问题，我，我受不了的！太诡异了！”女人尖叫。
男人一把拽过她的肩膀，“你冷静点行吗！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好怕的！我要是有刀，我都敢一刀捅死这个聒噪的男人！”
女人咬着牙，擦了擦泪，点了点头。
第二天，哈斯塔醒来，一众人离他远远的。
见他醒来，用或惊惧或厌恶的眼绅看了他一眼，便不敢再看。
他也不在意，等到监管人员来叫，便跟在众人后面一起来到矿山。
不错，他改造的地方在矿山，挖矿改造，今天还是第一天上工。
昨天他吓了那些人一下，得到了蝇头小末的恐惧，当然，这点恐惧根本无法捍动封印。
但他的目的也不是封印。
【所以您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是说我的经历在其他位面会被转为文学形式么。】
系统:所以？
【所以，我在编写一个完整的故事啊。】
哈斯塔淡淡地回答一句，便开始观察四周。
他看见一个身影。
令他本能厌憎的身影。
克苏鲁。
金发碧眼浑身一股野性气息的男人此时正赤着上身勤勤恳恳的挖矿。
【旧日支配者没有被分开……而且，克苏鲁是真的蠢货么，居然这么老实。】
【啊，我忘了说了，旧神封印中附带着一个封印记忆的咒法，并不牢靠。因为您从亿万年而来，并不受这个咒法影响。】
系统战战兢兢，哈斯塔却懒得在这种小事上计较。他反而轻轻地笑了笑。
【这副样子，倒没那么讨厌。】
不过虽然一些旧日支配者同在这里挖矿，但在监管人员的看守下，囚犯们之间很少有交流的余地。
他们也只能不断地劳作，谁停下就会挨一鞭子。
不过，监管人员又不是神或机器，总有分身乏术之时。
比如现在，哈斯塔用昨夜恐惧带来的一丝力量击倒了昨日牢房中的几个男人。
监管人员骂骂咧咧地走过去。
而哈斯塔则默默挪到了克苏鲁旁边，这边有三位旧日支配者。
此时，他们身上都有监管人员发泄的鞭痕。事实上，哈斯塔也被打了两下。
“你们痛么。”
克苏鲁用晦涩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另外两位旧日支配者化身则充耳不闻。
“我们会一辈子留在这个混乱的矿场，做命运的囚徒，没有力量，没有过去……”
失落希望。
化身们微微一顿，他们没有记忆，但刻在邪神本能里的高高在上与疯狂是不会变的。
“如果你们想反抗，就答应我，回去后做个疯子。天衣无缝的疯子。”
哈斯塔轻轻地将一张小纸条塞入化身们手中(纸条是法术变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哈斯塔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表演，并如法炮制地引诱了他所在矿区的旧日支配者化身们也加入这场大戏。
并且，他开始了下一步计划。
同牢房被他间歇性发疯折磨的受不了的女人终于向监管人员的领头，一位大人物的表亲告发了他。
其他牢房的疯子也引起了注意。
哈斯塔被带至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面放满刑具。
他被绑上绞盘。
“你为什么散布恐怖？”监管领头问他。
“被人相信的不叫恐怖，而是真实。”哈斯塔笑笑。
“不要花言巧语。回答我的问题。”
“你不是有答案了么，你不相信真实。”哈斯塔的声音诡异起来，“真实不信者招致灾祸。”
领头冷笑一声，吩咐，“给他点教训。”
绞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哈斯塔的面具下笑声变得疯狂。
他用上了一点带着力量的反面蛊惑。
“先生，您何必纠结于我呢，我所说皆为真实。您应当探寻，为了神的荣光。”
“我是神的使者。”
领头闻言只觉一阵怪诞的怒火自心头升起，他冷冷地笑，“哦，那神使大人就为真实去死吧。”
绞盘不停歇地转动，伴随着哈斯塔古怪的笑声。
哈斯塔的头渐渐无法支撑，空气骤然陷入静默，一片刺骨的死寂。
领头讽刺地讥笑，“哦，真实死的可真容易啊。”③
银发突然一动，领头惊惧地看见，刚才已确认死亡的人，又抬起了头。
明明隔着面具，无声无息，领头却觉着，他面具下的嘴角，满是讥诮。
啊啊啊啊啊啊！
哈斯塔:友情提示，旧日支配者不会死哦。看见你丑陋的样子，我就开心了。
王国中心的处刑台边难得的热闹，因为一个罪恶的企图酝酿破坏王国和平安宁的恶魔将被处死。
哈斯塔:无知者总是自以为是地挑战规则。
那位领头清醒后将此事层层上报至国王处，甚至拜托了自己的表亲，一定要杀了他这个恶魔，而后便又陷入间歇性发疯。
而当时刑室中另外两个受到极大惊吓的监管员也是证人。
但那些大人物显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不过处死囚犯如捏死蚂蚁般容易，他们便随便安了个罪名，刚好也杀鸡儆猴。
最后，哈斯塔被推上刑架。
以火刑处死，两旁的民众高声叫好。
雄雄烈火很快燃起——
他的肌肤化作焦土，他的银发被火吞噬，但他那黄金般耀眼的眸却带着飞蛾扑飞的着魔魅力。
他笑声痴狂，仰望天光。
吟唱声回荡整个刑场。
【洪水卷下冠冕
天光缭绕身旁
神啊神
无知的子民
无知地仰望天光
极昼之下 ④
谁将称王
王扬弃宝藏
宝藏在王身旁
成神的王
不敬神的王
囚徒高唱
别放弃宝藏
神啊神
聆听我愿
接受主的恩赏
赞美主的荣光
举目皆盲】
烈火焚尽之时，无人在刑台上。
“他，他不见了啊啊啊！”
一些民众早已被那诡异的吟唱弄得有些疑神疑鬼，此时见那怪人竟然不见了，不由惊惧地尖叫，现场一片浑乱。
明明是白天，极为亮堂，他们却如身处黑夜，连星辰都是黑色，没有光，令他们浑身发凉。
但就在这时，刑台上突然又燃起滔天大火，刺目明艳到极点。
哈斯塔重新出现在刑台上，依旧银发金瞳，完好无缺，扶着面具轻笑，“谁将称王？”
他望向王宫的方向，轻轻地，用上剩下的大半力量，声音蛊惑至极。
“尊敬的国王陛下，我聆听您的愿望，在无知者远离时，我将助您，成神的王。”
台下的民众看着他重新出现的身影，像在极致的恐怖中找到一丝理智，竟觉那是天光，怪诞迷人的模样。
他们渐渐也有了飞蛾扑火的心肠。
哈斯塔被国王秘密召进皇宫。
密室中，国王用痴狂的眼神看着他，握住他的肩膀，“大祭司，我将封你为大祭司，你，你真的能助我……”
哈斯塔轻笑，这样本来就有着强烈欲望的凡人最好蛊惑。
他认真地点头，面具下传来笑声，“当然，您的名字将被铭于史上，成为后世传颂的史诗的一部分。所以……”
国王眼神更加狂热，“大祭司，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全力支持！”
“轻点声，陛下。”哈斯塔用手指抵住国王的唇，将蛊惑带路的国王心腹兵卫顺来的宝剑自背后刺入国王心脏。
毕竟我在做见不得光的事呢。
他轻柔地扶住国王的身体，将他安然平放在地，若不是那剑还插在国王心口，他们简直如同密友般亲密。
哈斯塔嘲讽般柔声道，“所以，您需要去死啊。”
【永远躺下的并没有死去，在神秘的万古中，即便是死亡也可以死去。】⑤
“死亡才是永生神啊。”
“不过，我向您保证，您的名字必将不朽。”
系统:发生了什么！这个节奏我跟不上啊啊啊！
哈斯塔看着国王的尸体点头，优雅地摘下面具，“十分符合我的美学。”
面具下，一张矜贵冷淡的脸，连系统都忍不住有些着迷。
我主太好看了叭。
“感谢国王是个正常的青年。”
如果是中年发福秃顶大叔，那就不一样了。
国王:我&∮#%……(乱码嘿嘿)
然后系统便无比震惊地看见——
哈斯塔拔出那把宝剑，在国王身上仔细擦了擦，而后毫不犹豫地割向自己的脸！
极其狠辣地划烂了脸后，他又亳不留情地刺向双目——
不啊啊啊啊啊！
哈斯塔却无所谓地扔下宝剑，抬手摧毁了国王的尸体。
系统崩溃地听见他的轻笑。
“终于要开始下一幕戏了。”
“谁为国王。”
“我为国王。”
“第一幕，END。”
宇宙无穷远处，却有一双眼睛静静盯着这出戏剧。
奈亚:你继续演，我罩着你。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旧日耻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