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原创女主|长生诀·明月心》大野既潴

85、兼相爱

　　天下之人皆相爱，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傲贱，诈不欺愚，凡天下祸篡怨恨，可使毋起者，以相爱生也，是以仁者誉之。——《墨子·兼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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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姬荧正在给盆栽浇水，忽然听见院外有响动，便出去查看，发现一个小男孩已经闯进了遗世居，正对着屏障外追赶他的人做着鬼脸。走近一看，那被拦在结界外的人是名叫子慕的小圣贤庄弟子，可眼前的这小男孩却像是新来的没怎么见过，但却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小鬼头，你是谁？”姬荧一只手拎起小男孩，发现他腰带里别着的竟是非攻，“墨家的人到了桑海吗？”
　　“嘘！”小孩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在追我！”
　　“遗世居隐于山中，外面设有屏障，非内力强大者无法感应进入，他自然进不来。”姬荧把他放到地上，“也是，能得到非攻的人，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走吧，跟我出去看看！”
　　“可是——”小男孩说着握紧了手中的竹筒，还是悻悻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子慕见他跟着一个女人出来，便没有放在眼里：“你是谁？我可是小圣贤庄的弟子！”
　　“哦？小圣贤庄的弟子有什么了不起吗？”姬荧轻笑着用内力将子慕提起来，又重重的摔下去，“先生有教过你恃强凌弱吗？”
　　子慕爬起来想跑，姬荧一弹指尖，石子打得他腿一下子脱力，跪在地上起不来。
　　姬荧瞬移到他身边：“犯了错就要受罚，你就在这跪着，诵论语吧，如果让我发现你偷懒，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见有人教训了子慕，小男孩也捂着嘴偷偷地笑。
　　姬荧转身正色道：“至于你，跟我走——”
　　小男孩见她突然严肃了起来，只好收了笑容，跟在她的身后。子慕就这样看着她们一起消失在树林尽头。
　　“明明会武功，为何还任由别人欺负？”姬荧问。
　　小男孩支支吾吾：“三师公说，要低调，不能暴露身份！”
　　“原来如此！”姬荧转过身，将竹筒拿到手中，“他是因为这个追你！”
　　“你还给我！”小男孩跳着想把竹筒抢回来。
　　“别那么激动，我刚刚才救了你，又不是坏人。”姬荧打开竹筒，里面是一张布帛，上面写着的是秦国黑龙卷轴上的密文，“我会把这个交给子房的！”
　　“你认识三师公？”小男孩见她认识张良，便放下戒心，绕到她面前，“你是谁啊？”
　　“我住在这里啊！”姬荧眨眨眼。
　　“那你是小圣贤庄的人吗？”小男孩作思考状，“三师公说过，这山上住着一位他很尊敬的长者！”
　　“原来子房是这么说我的，我有那么老吗？还长者！”姬荧并没有回答天明的问题，但也像是默认了。
　　“啊？！不会吧，你就是那位长者？”小男孩做出夸张的表情。
　　“嗯——”姬荧拍拍他的头，“你想不想长者姊姊教你念书练武啊！”
　　小男孩做思考状，“你比大叔还厉害吗！”
　　“厉不厉害，学学不就知道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天明！”小男孩摸摸脑袋说。天明，天明，这孩子的名字好熟悉。
　　姬荧感应得到，天明身负强大内力，却不会去使用。他后颈处有封眠咒印的痕迹，他的记忆和她一样被封印了，像是月神的手笔。
　　“这里有很多书，你都可以看。作为墨家巨子，只读墨家的书可是不够的。”姬荧按下机关，露出了藏在墙中的书柜。
　　天明还从未见过这么多书，走近书柜查看起来：“你不是儒家弟子么，为什么柜子上会有很多墨家的书，还有道家、法家？”
　　姬荧解释道：“小圣贤庄的伏念先生，虽然是儒家掌门，但也通晓百家经典。”
　　“他好严肃的，经常罚我。”天明噘噘嘴。
　　“虽然我没读过很多书，但我知道，这个书柜是用墨家机关术做的。对吧？”天明冲着她嘻嘻地笑。
　　“你的机关术学得如何？”姬荧问。
　　天明挠挠头：“我也是才开始学，刚刚修复了大野熊。”
　　“大野熊？”姬荧一头问号。
　　“就是机关无双！”
　　“机关无双？是流沙的无双？”姬荧又问，“流沙也到了桑海？”
　　“你也知道流沙？”天明突然有些激动
　　“我们曾经——也算是朋友吧！”姬荧看看天空，若有所思。
　　“流沙伤了大叔和怪女人，摧毁了墨家机关城，杀了很多墨家弟子，我们才逃到这里，他们是嬴政的走狗，是坏人，你怎么会和他们是朋友？”天明不是很理解。
　　姬荧弯下腰，摸摸她的头问：“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要修复机关无双呢？”
　　“其实——”天明挠挠头，“其实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他也没那么坏，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也会帮我，所以我才想好好学习机关术，治好他的病。”
　　“你才十岁，就能想到这一层，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已经掌握了墨家兼爱的要义，你的爱心是发自内心的，是最干净的，是无差别的。同样，你的爱也能感染到别人，所以别人也会帮助你。你是个好孩子，看来墨家没有选错人。”
　　“我有那么好么？”天明继续挠头，还从未有人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
　　“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圣人无常师，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只要你勤加学习，必会有所成就的。”
　　晚上张良巡夜才发现了在这里背论语的子慕。
　　“三师公救我！”子慕在这跪了几个时辰，已经要累瘫了。
　　张良俯视着他：“好了，你起来跟我走吧，以后要牢牢记住她说的话。”
　　“她是谁啊，我凭什么听她一个女人的话？”子慕还是不服气。
　　张良解释道：“我只能告诉你，只要她说一句话，你就得离开小圣贤庄。”
　　这以后，天明每隔几天就会上山，来到遗世居学习，他觉得眼前这位长者姐姐十分熟悉，很像是母亲。姬荧觉得这个孩子似乎唤醒了她的一些记忆。每次天明上山，姬荧都会给他布置新的作业。他想变得很强大，去救他的好朋友，所以他学的很刻苦。天明的悟性很高，很多事情总是一点就透。姬荧想起了当时师兄教她时候的场景，自己往往并不用心，每想到这些，她便会摇着头笑。天明的封眠咒印发作的并不频繁，除了读书习武之外，姬荧还教给他一些可以压制咒印的方法。
　　姬荧不但教他念书，还给他做好吃的，带他去山下常吃的店。
　　“儒家不是讲什么君子远庖厨吗？”天明看着正在厨房忙活的姬荧。
　　“我要是不自己做饭，难不成要饿死。”姬荧连头都没有回
　　“那我带你去吃个好吃的吧！今天，天明大侠请客，带你品尝世间美味——烤山鸡！”天明说着拽着姬荧出了门。
　　于是，正准备去荀子那里的张良，在路上看见山上冒了一股浓烟。循迹找过去，才发现是天明在烤鸡。天明看到张良，急忙躲到姬荧身后，赔了一脸笑喊了一声：“三师公～”
　　张良十分惊讶姬荧竟跟着天明胡闹。
　　“天明，还不快跟我走，盖聂先生还在找你。”
　　天明悻悻的从姬荧身后走出来。
　　“作为长辈，私自带新弟子在山中燃火，违反小圣贤庄的规矩，也必须受罚。”张良严肃的说着。“那就罚你们抄《孟子》一遍！”
　　“啊？”天明抬起头，作出一副三师公竟然连她都敢罚的表情。
　　“好嘛好嘛，是我错了，我认罚就好。”姬荧没办法，毕竟这规矩是自己立起来的，张良也并没有错。
　　“三师公，山上为什么不让点火呢？”路上，天明问张良。
　　“山间皆是草木生灵，小圣贤庄藏有大量典籍，稍有不慎，几代人所做的努力，便会毁于一旦。”
　　“哦——我明白了！”天明听话的点点头。
　　张良倒是觉得这些日子天明改变了不少，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就连行事作风也稳重了不少，定是受到了高人指点。
　　“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她这里？”张良问。
　　“是呀！”
　　“她都教了你什么？”
　　“她教我儒家剑法，还有她那里有好多诸子百家的书。她说作为一派之长，除了要精通本门之学外，还需要了解其他门派的思想，需要知道他们有什么相同之处，又有什么冲突，融会贯通，取长补短方能成一代大家，就像伏念掌门那样。她还说，秦国虽然推行法家思想，但嬴政、李斯也是先了解百家思想后，选择了他们觉得更有用，更适合这个时代的思想。”
　　又一日天明看着桌子上子贡的灵牌发呆，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端木——赐？”
　　“他叫端木赐，是孔夫子爱徒，小圣贤庄第一代掌门人，也是我的师兄，按照儒家的辈分，你该叫他师祖才对！”姬荧拍了拍天明的肩膀，“他是个很厉害的人，也——很有钱！”
　　“端木？跟怪女人一个姓？”天明貌似并没有听她的讲解，还在想着自己的事。
　　“在想什么？”
　　“哦——我认识一个人，也姓端木，但她受了很重的伤，已经睡了好久。”
　　“师兄的后人，每一支都会和小圣贤庄有联系，可唯独有一支例外，难道？”姬荧想，问天明，“是什么情况？”
　　“她是被很高内力的暗器伤到的”，天明比划着，“对了，二师公和荀夫子已经看过了！”
　　“能请得动荀夫子，子房搞鬼了吧？”
　　“你怎么知道？”
　　“他不是一贯如此么？”姬荧转过头去翻存着的医书，“不过既然荀夫子都出山了，你们还担心什么？”
　　“荀夫子说，要养那个什么花七七四十九天，还要一味什么别的药，叫什么——雪蒿生狼毒！我们到现在还没找到！”
　　“这样啊——”姬荧默默道，“小鬼别担心，待会带你去个地方，我们一起去找药！”
　　她把“雪蒿生狼毒”几个字写在竹片上，告诉天明对着这几个字找药柜里的药。
　　后山的秘密仓库被打开，天明瞪着眼睛表示惊讶。山洞中放着高大的木柜子，每个抽屉上都写着一味药的名字。
　　“雪蒿生狼毒——”天明找的极其认真，“啊——在这里——”他激动地拉开抽屉，里面是空的。
　　“看来这里的药品已经很久没补了，可惜现在桑海城所有的药品都被征到蜃楼上了。
　　“蜃楼？！是城外的那艘大船吗？月儿也在那里，我要怎样才能去？”天明眼神语气中露出焦急的神情，想必这几个人对他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
　　“等你功夫学好了就能去了！”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所以你要更加努力才是啊！”姬荧拍拍他的头。
　　近来桑海常常有军队入驻，街上的巡逻很紧，告示牌上贴着通缉墨家弟子和楚国项氏一族的文书，看来要有大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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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我把蓉姐姐设定为子贡的后人，这一支脱离了端木家族，研究医道，是很有个性的一支。
2.对墨家的直观印象首先来自于《大秦帝国之裂变》之后是《秦时明月》，裂变中墨家总院位于商於山，所以本文中也将墨家总院机关城设置在商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