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原创女主|长生诀·明月心》大野既潴

53、望秋思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王建《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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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夫人来自齐国，名为子秋，是与芈瑶一同嫁给嬴政的齐国公主，她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却也谦和有礼，在宫中一直本本分分，虽不算受宠，但也已有了一个儿子。此时她正怀着第二个孩子，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田子秋似乎预料到明月的拜访，拉着儿子给明月行礼。明月看她身子不便便免了她的礼数。这孩子看着比阿齐稍小一些，躲在娘亲身后偷偷探头瞧着明月，看她也没有那么可怕便怯生生地开口问：“王兄怎么没来？”
　　明月噗嗤一声笑出来，蹲下捏捏孩子的小脸蛋，塞给他一个玩具道：“你王兄在宫中念书，改日再来陪你玩好不好？喏——这是他要我带给你的礼物！”
　　田子秋看孩子抱着那玩具喜欢得紧，便让孩子谢恩，明月却说：“这算什么恩，一个玩具而已，不必客气！”
　　可那孩子还是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明月看他被教的好，笑着问道：“这孩子叫什么？”
　　“将闾！”田夫人静静地答。
　　“这孩子被妹妹教的乖巧可爱，聪明伶俐，阿齐倒是没这么听话！”明月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我这次来，是想跟妹妹打听一件事！”
　　田子秋知道明月是聪明人，自然是明白了她不去请安的真实原因。她说因芈芳苓与芈瑶面相上有几分相似，自芈瑶离开后芈芳苓是最受宠的，嬴政有时甚至将她当做芈瑶对待。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芈芳苓一直嫉恨芈瑶，阿苏夭折之时，她正怀着身孕，以嬴政对阿苏的重视程度，如果阿苏还在，她的孩子定不会有出路，便想着赌一把，谁知道她的孩子也因此事掉了，到现在都没能再怀孕。田子秋说，她曾亲眼看见芈芳苓换了给芈瑶的药，也亲眼看见她推小公子跌入池塘。
　　“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明月又问。
　　“我与芈瑶一同入宫嫁给王上，我虽不受王上重视，但却一直受着她的恩惠，所以我也从未想过与她争什么。”田夫人低下头，“她的离去，我也很难过，我曾跟王上提过此事，想要为她讨回公道，可不知为何，王上却似乎已经把她忘了。”
　　明月覆住她的手：“你放心，我会让他想起来的！”又问：“王上对你如何，他会常来看你和孩子吗？”
　　“臣妾不知道夫人是何意？”田夫人有些忐忑，她的性子虽比其他嫔妃要大气的多，但也很在意明月对她的态度，她害怕明月会因为不喜欢自己而亏待孩子。
　　“你怎么会不懂呢？你是如何服侍他的，他又会如何待你？”明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这些事，或许是出于好奇，或许是出于讨教。
　　田子秋有些害羞，不知明月为何会询问这些事。“王上他很温柔，但有时候我也会——”她说着声音颤抖起来。
　　明月见田夫人如此紧张，只好安抚道：“你不用紧张，我也是女人，更何况，我们都来自齐国，也算是同乡，你能跟我说这些，说明你信任我。”
　　“听王上说夫人是来自小圣贤庄？”田子秋小心翼翼地问，“说听说小圣贤庄有专门让女子读书的地方，我好羡慕她们，但我没有这个机会，刚刚成年就被送来了秦国。”
　　明月笑了一下说道：“你若是愿意，可以常来找我！”
　　回到咸阳以来，明月白天还会到书馆中整理典籍，晚上便和嬴政在一起，要么是他到韶华殿找她，要么是她去章台宫陪他。他既破例给了她这自由，她也用安心陪伴来做交换。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这一天，明月哄睡了阿齐，也没有等来嬴政，问过才知道是去了别的妃子宫中。她独自躺在榻上，感叹道，呵，男人！
　　夜半时分，明月听到门在响动，灌进来一股凉风。嬴政拿着衣服走进来，似是怕吵醒她，也并没有点灯，而是把衣服扔在一边直接摸索着躺在明月身边。
　　明月会会身问：“你不是去了别人那，怎么又回来了？”
　　“结束了，就回来了，还是习惯你躺在我身边。”嬴政一侧身，从后面拥住明月。
　　明月倏地坐起来：“今晚你不许再碰我！”
　　“你是在意我刚刚碰了别的女人？”嬴政也跟着起身问。
　　“是的，我在意，我很在意！”明月有些激动，“没有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但你是王，注定不会只有我一个女人，可以接受她们是因为你不能为了我抛弃她们，但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你在跟我亲热的时候还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你也要为我考虑一下！”
　　“好好好——知道你在乎我！”嬴政仰过身，一手臂放在头顶。虽然她不让碰，但嬴政倒是很高兴，她终于有点嫉妒心了，这说明她虽然嘴上说不在意，实际上还是在意他的。“现在我又回不去，只好委屈你收留我一下了！”
　　明月被他揽着躺下，这个人在外面那么强势，在她面前却深谙卖惨之道。她心中五味杂陈，有一股莫名的悲伤。她不是为自己而悲伤，而是为后宫的那些女人悲伤。嬴政对自己越痴情，也就意味着对她们越绝情。“你这样，我会遭人记恨的。”
　　嬴政拥住她：“有我在她们不敢的！”
　　明月翻过身，蜷了起来：“可你总不会时时刻刻在我身边，事事我着想，若是有一天我触怒了你，是不是也会和如今的她们一样？”
　　嬴政感受到了她的失落，她时刻都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轻声安慰道：“怎么会呢，你可是我千辛万苦追回的。”
　　“历来君心难测，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明月推开他，“阿政，你到底把她们当什么？”
　　“她们在秦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既不用如你一般在江湖上风里来雨里去，又不用如我母亲一般被丢在他国保护身为人质的儿子，怎会苦呢？”嬴政不太懂，“相反的，她们来到秦国的使命就是为秦国繁衍子嗣。”
　　“那我是又什么？”明月接着问。
　　嬴政起身把她拥入怀里道：“她们怎能与你一样？你是和我心意相通的爱人。”
　　“那她们岂不是很可怜？”明月有些哽咽，回过身抱住嬴政：“我不是心宽大度，而是怜惜她们。当年我能接受瑶瑶和蕙儿，现在我也能接受她们。她们背井离乡，在花一样的年纪被送到这里，把最美好的年华献给了王上。独自陷在这深宫里，面对敌国之君，她们即便再害怕也只能想尽办法迎合你，拼尽全力取悦你，只盼望着能够得到你的眷顾。可王上却只是对他们发泄欲望，即便他们为你生儿育女，你也仍然对他们不屑一顾，不会多看她们一眼。王上可曾去了解过她们的心意？她们也是人，有喜怒哀乐，她们也是女人，也需要关心和疼爱。或许她们也有梦想，对未来的日子也有期待，也有很多想做的事。”
　　嬴政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这宫里有一个你已经让寡人很头疼了，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那还了得？”
　　“她们与我不同，我有王上庇佑，可她们没有任何凭依。若是哪天触怒了王上，便会有杀身之祸。”明月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那你害怕吗？”嬴政问。
　　“我当然不怕！”明月答道，“我在这里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若出了事，大不了一走了之。”
　　嬴政有些紧张地，收紧了怀抱：“你可别再想逃！”
　　明月靠在他怀里，继续道：“你总说想要给我更多，可跟她们相比我已经得到了太多的爱，和我在一起时你会顾及我的感受，但你是否顾及过她们的感受，你是否知道她们是欢愉还是疼痛，哪怕只是那一刻。王上就算不喜欢她们，也不该只把她们当成工具，就算是为了我，就算只是做做样子，王上多待她们好些，也能让我少些嫉恨。”
　　其实，她还藏了一层私心，若是有一天，她早一步离开，她希望嬴政能重新找到一个爱人，也希望能有个爱他的人来替自己去照顾你他保护他。“你无法怜惜她们，我来替你怜惜，我会把你给我的爱，分给她们。她们不该就这样凋零在这深宫里。”
　　田子秋生产的时候，明月特意拉着嬴政去了秋兴宫，她又生了个男孩，好在母子平安。众人都围着孩子转的时候，她却去了产室：“辛苦你了——”
　　田子秋倚在榻上，身体还是虚弱得很。“王上他高兴吗？”
　　明月点点头：“他刚刚给孩子起名为将闰了。”她也跟田子秋承诺，会将孩子视同己出，阿齐有的，将闾和将闰也会有，只要她在一天，就保护他们母子一天。这时，嬴政也抱着孩子过来了，田子秋有些受宠若惊，上一次是她生将闾三日后嬴政才露的面，这一次他竟然开始关心自己和孩子，应是明月对他说了什么。
　　看嬴政抱着儿子跟田夫人说说笑笑，明月便先行一步离开了。回韶华殿的路上，云阙问：“田夫人生了儿子，夫人怎么这么高兴？”
　　明月笑着说：“宫中添人进口，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可是这宫中每多一个公子，咱们公子的处境便危险一分。”云阙说又问，“夫人就不怕王上宠爱别人吗？”
　　明月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云阙，这丫头年纪不大，想的倒是多。“没有女人会希望，自己的丈夫去宠爱别人的。但王族和普通人家不一样，我既然来了，就得接受她们，我还要对她们好，本质上讲，我与她们也并无不同。”
　　云阙不解：“可王上最喜欢的就是夫人呀，怎么会和其他人一样？”
　　“我带着阿齐回来，不是为了争宠的，你是蒙家出来的人，自然也应该明白，若我争得太多，那蒙家便危险了！”明月抓住云阙的手，“所以这些话，以后说不得，明白吗？”
　　明月有些疲惫，刚更了衣准备睡觉，便见嬴政也回来了，于是问：“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不留在那儿？”
　　“秋儿已经睡下了，那里有很多人照顾，我留下也是添乱。”嬴政脱了衣服交给明月，躺在榻上。
　　“若是今日生产的是我，王上会不会整夜陪我呢？”明月边挂着衣服边问。
　　“当然！”嬴政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她们又有何不同呢？”明月侧身躺在榻上，与他隔了一段距离。
　　“你这么喜欢孩子，我们是不是也该努力一些了？”嬴政翻身将她按住，盯着她道，“最近事情太多，都没有时间跟你在一起。你说的话我可是一一照做了，我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你答应我的事情，是不是也应该兑现一下？”
　　明月轻轻推开他，头偏到一边：“王上时时把子嗣之事挂在嘴边，那我与那些嫔妃又有何区别？”
　　嬴政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抗拒，理了理她鬓角的发：“子嗣当然是多多益善，但只有我们的孩子是因爱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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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闺房之乐实在是多了点，应该还会持续几章，他俩在这种时候谈事似乎比较有效。。。。田子秋由《大秦赋》里的离秋夫人改编而来，女主是真的觉得宫中的女人很可怜，想要为她们争取更好的待遇，也时时害怕自己会变得和她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