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原创女主|长生诀·明月心》大野既潴

131、承·朝露待日晞：嘤其鸣矣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于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诗经·小雅·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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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夫子去世后，孔门逐渐分出派系，各有侧重。时至战国，孔门一脉由子思之徒孟轲继承，子夏在河西讲学，为魏文侯之师，后传如兵家吴起、法家李悝、墨家禽滑厘皆受业于子夏。
　　子路战死后，明月无论是身体和精神都遭受重创，孔夫子让子贡把她送往道家太乙山，他并不知道明月体内那股凶戾之气是从何而来，怕有朝一日她会控制不住而伤人，想用道家至纯清气压制甚至驱逐那股气息。道家前辈为她治好了伤，也为她打通了经脉。明月也并没有让人失望，归来之时，夫子所创《春风化雨》心法已有所小成，师兄所传授的剑法和射艺也没有荒废。回鲁国的途中，明月顺便去了趟丰镐、周原甚至洛邑，希望能找到一些回到现代世界的线索，却毫无头绪，一无所获。
　　颜家之子，名为羡音，由子贡亲自教养，得颜回与端木之大成。待颜羡音行了冠礼，可以独当一面撑起小圣贤庄之时，明月便移居山上的遗世居，并定下规矩，小圣贤庄只研学问，不涉时政，从此小圣贤庄之内再无人知晓她的存在，对外只称为“端木夫人”。
　　历经三家分晋，田氏代齐，上一个时代的霸主皆已退场，不仅各国之间纷争不断，百家言论也竞相争鸣。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曾说过，想要像孔夫子周游列国一般周游天下，如今她已经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要想真正了解这个时代的人在想什么，想要知道他们是怎么生活的，不能只靠书本，还是要多走走看看，哪怕这条路上并没有能够帮助她回到现代世界的方法，也不虚此行。于是她经常一人一骑出门游历，结识诸子百家诸子百家各色人等，遍访各国藏书典籍，帮一帮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也借此机会打听有关时空穿越的线索。她甚至请人打造了勘探与防身两用的兵器，去殷墟挖过甲骨，收集了很多不同时代的遗物。
　　几年后，明月在街上看到墨家招募测试木鸢的人，但为这次测试十分危险，须得签订生死状才可，她并不在乎生死，便报了名，正巧她也有事想要找墨家帮忙。
　　明月第一次到墨家在商於山的总舵时，十分感慨这样一群人竟然能在大山里建造一座城，这座城藏于大山之中，外人无法发现更无法进入。每过一道关卡都必须对上相应的暗语，否则则是机关招呼。
　　《墨子》明月并非没读过，所以她才有了来到这里的资本，得人引荐。
　　墨家的人自然是听说过端木夫人和小圣贤庄的名号，但还是好奇她的主动拜访：“儒墨一向泾渭分明，不知先生为何要找墨家合作。”
　　明月抚摸着巨大红色木鸢的翅膀道：“因为我不怕死！”
　　“不怕死？”墨家巨子有些惊讶，这理由未免太简单了些。
　　“论辩合之术，我是怎么也比不过墨家弟子的，我来这里也不是来讲大道理的。”明月笑笑，“诸子百家探索的救世之道，无非就是为天下人争得安定太平的生活，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只是方法不同罢了，而这也并不妨碍我们合作。儒墨都讲爱，那么，儒家爱儒家的，墨家爱墨家的，我们互不干涉。墨家讲非攻，而我讨厌战争，我曾亲眼看着师兄死于王室内乱，我希望战争能快些停止，天下能恢复安定。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道不同却不碍为友。在江湖上多几个朋友总好过没有，巨子说是也不是？”
　　“那——你的条件？”巨子又问。
　　“说是来交朋友的，哪有那么多条件可谈，我把命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明月笑着说摆摆手，“不过，若是有机会能活下来，我倒是想交墨家这个朋友。齐国桑海小圣贤庄，你们若是需要帮助，尽可以来找我！”
　　在明月看来，无论是仁爱还是兼爱，都是一剂慢药，无法快速解决这个时代的问题，而这个时代最需要的是一把快刀。而诸子学说都不完美也不完整，唯有各取所长，才为长治久安的治世之道，否则将来只能成为俎上鱼肉，任人宰割，直至消失于史册。儒家弟子常常为天下学说不归杨则归墨而不平，明月却劝他们说：“百姓信仰什么学说，说明他们需要什么，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该做的。即便崇敬如孔老夫子，他想法也不一定全是对的。天下有不同的思想是好事，这些思想能让我们看出儒家有什么缺漏之处，就犹如这小圣贤庄的信物——这环上之缺，便是儒家之缺，提醒我们要不断革新，不断修正。”
　　跟着木鸢飞在天空，虽然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但还是领略了不一样的风光，也就此交下了墨家这个朋友。常有墨者在小圣贤庄教授墨家思想，弟子们也与墨家一起研究有助于百姓生活的新技术。他们曾经反复尝试做纸，虽已成功，但却因流程繁琐成本又过高无法在民间流行开来。不仅与墨家，小圣贤庄与也其他门派多有往来，庄内有百家藏书，弟子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哪一家作为信仰，小圣贤庄可以给写信推荐至其本部修行。
　　明月不仅在庄内教授课程，还深入民间，教贫家的孩子读书，也收养了一些孤儿。她将小圣贤庄名下土地底价租给流民，还会根据自己考察所得教他们一些先进的生产技术，让他们有栖身之所和立命之本。她常说，小圣贤庄从没有瞧不起人的规矩，也从不恃强凌弱，要想百姓之所想，要为百姓谋福祉。
　　周边百姓都很感激小圣贤庄，小圣贤庄名声日盛。齐君巡视桑海城，见小圣贤庄如此得人心，便直接下令今后小圣贤庄可与齐国官员一并治理桑海。明月倒是有些惊讶，声称担不起这重任。齐君却说，他可以相信小圣贤庄永远不会背叛齐国，他也希望今后桑海的繁荣会是齐国最有力的保障。
　　田氏执掌齐国后，人殉之风又有所反扑，她是亲身经历过这种事的，岂能不管。“周公旦早就废除了人殉人祭，你们竟还敢如此？”
　　对方称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岂是你说改就改的，况且如今周天子说的都不算了，还有谁能管得了他们。
　　“这是什么泯灭人性的狗屁规矩，今天由我破之。”明月拔剑出鞘，“若是我没有遇到我便不管，我见到了，便一定要管。”
　　她在六国解救因此而死的平民奴隶达数十人，这些人大部分跟明月回到了小圣贤庄，做着不同的事情。
　　齐威王初年，齐国在临淄稷门开设学宫，以黄老之学为官学，学馆的公开讨论每举办一次，便会汇集当时诸子百家大师级人物，战国时代的百家争鸣也是以此为中心。稷下学宫之争，非朝堂之争，而是学问之争，为学问之争，又是天下之争。为君子之争，虽学说相左，但君子和而不同。明月自是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以端木夫人之名行走于各国之间。又因小圣贤庄亦是位于齐地，故总被齐君邀请出席。
　　后来，明月提出诸子百家当以共同的目标建立起四海盟，以救助因战乱、瘟疫、饥荒而遭受苦难的百姓，不以国籍为限，有墨家、医家、儒家、农家、道家人宗等多个门派等加入，信物有贤者之剑、贤者之令、贤者之戒，均由墨家打造，盟主由各派掌门轮流担任，执掌贤者之剑，可向各派发送贤者之令，召集各派弟子前往援助。
　　多年后，有间客栈开张。明月站在桑海海边，手里握着一把新的宝剑，这把剑出自铸剑世家徐家之手，是为墨家的还礼，将融合儒墨两家心法内力，成为她新的佩剑，鹿眼的位置镶着一颗玉石，正幽幽地闪着红光。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