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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赫连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

  •   “啪!”徐良振狠狠把信纸拍在桌上:“屠老二欺人太甚!”

      此时他目眦欲裂,双眸中像要喷出火来。看得一旁的文晖铭胆战心惊。

      “都尉,可是信中说了什么?”文晖铭伸手想拿信纸来看,忽就被徐良振一下甩到面上来。他也不恼,将揉皱的纸团又重新展平置于眼前。

      前几日他们与芦荡寨的新任大当家会面结果便是不欢而散,今日突然接到对方密信,想来信中的内容也不会令人太畅快。

      “他们能有今日全靠我一手扶持,现如今竟反倒要挟起我来了?当真不把我们二十一军放在眼里?”

      徐良振声音狠厉,他乃西南二十九军府第二十一军的统领都尉,竟被一介山沟里的土匪威胁,简直岂有此理!

      文晖铭作为徐良振的右副尉,此间事情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芦荡山上的那群匪贼由来已久,原本也就只得数十人不成气候,又多方流窜实难抓捕,他们二十一军便也没多管。

      可一年前,这伙人被势力更大的山匪收编,竟纠集起了近二百人的队伍盘踞在了芦荡山中,以打劫经由此地过的商客为生。

      起初徐良振便想派兵围剿,却被寨中大当家以利诱之,许诺所劫财物五五分账。

      正所谓,财帛最是动人心。梓州乃是大威西南最小的州府,土地贫瘠,种不出多少粮食。便是他们开垦的军田也就刚刚够个温饱而已。如今添个长期的额外进项,徐良振怎能不心动?

      而且,因为芦荡寨只劫财,不要命。久而久之,过路的大批商队为避免麻烦皆会主动奉上买路银子,便是为这帮山匪省去了“打劫”的过程,也就无人报官。于是,在他们军府、山匪、商队之间竟以此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与平衡。

      可两月前,山寨大当家竟莫名其妙身死。徐良振收到的消息是暴毙,可懂的人都懂,说不定便是被手底下人夺了权利,横死当场。

      新任山寨大当家便是刚刚徐良振口中的屠老二。

      屠老二此人那是十分地不讲究。不仅打破了不杀人的既定规则,还以匪寨壮大需要更多银钱吃饭为由,干起了绑票勒索的勾当,甚至还惊动了定通县衙。

      地方县衙与驻守军府原本互不干涉,只在朝廷有明确指派下达时才会相互配合辅助。

      但若是军府与山匪相勾结之事被捅到了明面上,那于二十一军而言定是杀身大祸。

      可此时他们二十一军再要想铲除芦荡山这帮匪徒已是不易。这一年来,他们又收编了不少附近流窜的贼寇势力,人数已由原本的两百人,增长到快四百人了,终成心腹大患,如鲠在喉。

      前两日,徐良振与屠老二曾秘密见过一面,便是希望双方能各退一步,维系原有的平衡。可屠老二明显并不买账,还以军府收受山匪贿赂一事相要挟,要他们让出更多的过路银子,气得徐良振当场破口大骂,差点没打起来,最终扬长而去。

      今日对方来信,一者便是旧事重提;二者是告诉他们,芦荡山下来了一队军府人马,让他们出面赶紧解决了,不然山寨中事漏了马脚,他们二十一军自然也好不了。

      徐良振哪受过这种闲气,一军都尉被个山贼踩在头上还颐指气使的,所以当场便暴跳如雷。

      可此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饶是徐良振焦躁得在营中直打转,却也还没想到什么有用的办法。

      “你,你去,查查芦荡山下面是谁的人马?”徐良振吩咐文晖铭。

      “是。”文晖铭刚要出去,却听外面有人来报:“禀都尉,营外有人自称是十七军赫连翀,前来拜会。”

      “赫连翀?”徐良振一时有些没想起这人是谁。

      文晖铭便小声提醒到:“之前因攻打蛮子山寨有功,暂替石鹏翼十七军都尉一职的便是此人。”

      徐良振挑挑眉,估计是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却不知赫连翀是怎样个人。

      等等,十七军?莫非在芦荡山下驻扎的就是他们的人马?可他们来二十一军做什么?

      “他一个人?”徐良振问到。

      “还有一名校尉。”

      “去请他们进来。”

      “是。”小兵回身跑走。

      徐良振按捺下未平的怒火,闭眼调整了下情绪,文晖铭则赶紧把信纸烧掉,可不能在外人面前露了端倪。

      赫连翀进屋的时候便闻到一股烟火味。此时晌午刚过,屋内光线正好,无需点灯,便是刚烧过什么东西吧?

      赫连翀面上不动声色,反倒端起浅笑,率先拱手行礼:“十七军赫连翀,巡边至此,特来拜会徐都尉。”

      他此时虽只是暂代都尉一职,但也是张恪首肯的,所以身份上并不比徐良振来得要低。他不卑不亢的态度,便也是在表明立场了。

      徐良振也抱拳回了一礼:“赫连副尉年少有为,之前徐某缘悭一面,今日倒是见着了。”

      徐良振开口便称“副尉”,这意思就像是在说,黄口小儿你谁啊?我老徐从前都不记得见过你。

      赫连翀对此不以为意。他今日可是为正事而来,才不是专门来二十一军和他们打机锋的。

      昨日他派周长逸带队将商队安稳送过了芦荡山,后又在周围进行了巡察,一切皆是按部就班,并未对匪寨进行直接打探。可到了晚间,反倒是山匪先坐不住了,竟派了探子前来监视。赫连翀只作毫无所觉。他倒想看看这群山匪想干什么。

      至于他今日到二十一军拜访,便是想一探究竟,看徐良振对山匪一事到底知不知情。

      “不知赫连副尉到我军中来所谓何事?”徐良振问到。

      “确有一事相询。”赫连翀也不想拐弯抹角,便直言道:“日前我巡边至此,按照惯例我来拜会徐都尉实属应该。况且,我还在芦荡山附近发现有山匪行迹,便想来向徐都尉求证一二。”

      赫连翀特意用了“求证”一词,便是在试探徐良振的态度了。

      果然,徐良振闻言脸色一变,沉声道:“赫连副尉是在暗示我军对芦荡山山匪一事知情不报,围而不剿吗?”

      赫连翀忙起身拱手告罪:“赫连不敢。”

      而后又道:“赫连自是相信徐都尉是胸有丘壑之人,对剿匪一事自有章程。故而赫连便是来请求徐都尉带领我等参战的,还望徐都尉能给赫连一个立功的机会。”

      赫连翀话虽然说得客气,可却是将徐良振架了起来。他先前并没有否认知晓山匪一事,若此时对赫连翀提出的共同剿匪一计无端推诿,反倒坐实了双方勾结的关系。

      这才是赫连翀到此的真实目的。

      赫连翀虽是怀疑二十一军与芦荡山匪可能有勾结,但他此时的职责乃是巡边,不是监察西南军中有无违纪。

      何况他手上只有三百人马,一两天内也抓不到切实的有关证据,实在没必要在此时此地给自己竖个敌人。

      眼下情况,他们这点儿人不管与哪方起冲突都讨不到好。所以他才想直接前来拜会徐良振,逼他与自己共同出兵把匪患剿灭,此事便可就此揭过。

      话已至此,徐良振一时还真不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先前屠老二惹他不快,他便已起杀心,只是苦于还没找到有利时机。现在赫连翀直接找上门来有意合力围剿,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只是那屠老二手上握有双方的分赃账册,却是万万不能落在赫连翀手里的。

      徐良振在心中计算过一回,才道:“我觉得赫连都尉此议甚好,与我不谋而合。只是有些事宜还需待我稍作安排,方能更有成算。”

      “那是自然,赫连愿一切听从徐都尉调遣。”

      赫连翀心下哼笑,就这一会儿工夫,他便从“副尉”变“都尉”了,倒是“升迁”神速。只是从他进门到现在,徐良振连茶都没给他上一盏,其对他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此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不若赫连都尉今日先回去。我与军中将领先行商量一二,待明日你我再行详谈?”

      “如此,赫连便告辞了。”目的达到,赫连翀也不欲多留,他也得回去做做剿匪的准备。

      “文副尉,送送赫连都尉。”

      “是。”

      待文晖铭送客回来,便问徐良振道:“都尉,你真要和他们一起剿了芦荡寨?”

      “有何不可?屠老二此人以势相逼,已然留不得了。眼下正是机会。”

      “可他们手中握有账册,会不会……”文晖铭有些担忧。

      “怕什么,若有意外,将人杀了便是。剿匪哪是完全没有风险之事,你说是吧?”

      “都尉所言极是。”文晖铭心领神会:“只是屠老二那边……”

      “先找个借口稳住他。就说我们假意与十七军联合上山剿匪,装装样子而已,上山之后自会与他们联手对付赫连翀。只是到时候等我们的人真上去了,究竟对谁要杀要剐的,还不就是我一句话说了算吗?届时他们双方若能两败俱伤,岂不更好?你只需要带人专心寻找账册,确保万无一失就行了。”

      徐良振觉得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来送枕头。起初的愤怒便也烟消云散。

      “都尉高明。”文晖铭由衷夸赞。

      另一头,出得营来的赫连翀与周长逸分坐马上,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你找人给我盯紧徐良振和那匪寨。徐良振此人心术不正,我们还是小心提防为妙。”

      “属下领命。”

  • 作者有话要说:  发个通知,最近有事要去趟外地,存稿只够几天的了(捂脸),所以下周更新可能不太稳定,小伙伴儿们见谅则个~放心~这文不会坑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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