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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前辈，我一定背你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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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复重返探坑进行二次作业的时候。在离他们不远的崖壁寨中，涂乌渃正在听属下汇报探查威军军营的情况。
因为轻轻松松便打了胜仗，涂乌渃明显心情极好，好酒好菜摆了满桌，一个人正吃得不亦乐乎。
“大统领，据探子回报，敌军主将应是战死无疑了。他们营帐已经挂起了白幡，营中虽还是有序的样子，但观其士兵行状，皆是士气全无。”年轻下属语带轻快，想不到威军如此不堪一击，几百人前来攻打山寨不仅损兵折将，对方主帅竟直接战死，不得不佩服当初大统领把山寨修建在这绝壁之上的英明决策。真乃神佑我涂蔓一族！
“好！哈哈哈哈哈……”涂乌渃拍案大笑。
属下继续道：“我便说那威军皆是些不自量力，徒有虚名之辈，都不用大统领出手，就被我们的勇士打得丢盔弃甲，主将更是射杀马下。”
“区区威人，不足为惧！”这一顿饭涂乌渃吃得很是开怀，他垂眸暗自心理计较一番，问到：“他们可是已经撤离？”
“并无撤走的迹象，威军依旧盘桓那秃羽山中。”
“看来这群威国硕鼠贼心不死，恐怕还想觊觎我神祇宝藏。”涂乌渃目露凶光，此次大捷更加助长了他的腾腾杀意。
“可知他们伤亡几何？可有再战之力？”
“敌营中自战后已加强了戒备，我们探子很难靠近。只是……”属下略一停顿，道：“我们在敌营外还发现了扶苴的探子，恐怕也是在打威军的主意……”
那可不是在打威军的主意，而是在打我们山寨的主意。涂乌渃心下了然。
数月前，便是在寨外，他涂乌渃与扶苴的人马起了冲突，虽然以他们胜利为最终结果，但想不到扶苴竟还派人在这周围伺机而动，想逮着他涂乌渃与威人相争的机会，做那得利的渔翁。
想得美！涂乌渃嗤笑。不管是那贪婪的硕鼠，还是这扰人的苍蝇，他涂乌渃都要一网打尽！
“我们后来跟着那扶苴探子，发现他们竟在山寨南边设了人马，只是并不多，仅有百人。说不定也是在等部族援兵。”
“再探！扶苴那边暂且不管，首要先切断威军一切求援通道，甭管是人还是鸟，一切活着的都别给我放跑喽，我要把他们困死在秃羽山上！”涂乌渃盘算着先收拾了威人，再来和扶苴算账也不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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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底。
当李复再次面对那个埋在土里的人时，不管之前如何做心理建设，他还是紧张得手脚冒汗。但他自认不是一个退缩的人，打定主意的事情，他就会付诸行动。
薛承平被他留在了探坑中段。当时他们已经重新加固了支护的架子，还又往前搭了一截。小少年一直跟着他，可李复始终觉得“挖人”这事多少有点少儿不宜，所以他给薛承平安排了其他任务，让他拿着大片的树叶坐在巷道里扇风，以促进空气的流通。反正自动化机械是指望不上了，可好歹人工手动风扇还是可以安排一下的。
奈何树叶实在不给力，小孩儿竟自作主张把衣服脱了拿手里兜来兜去，确实比树叶好使。
小孩儿也不懂李复给的任务是什么意思，还问过李复这是不是在给洞里的“伯伯”招魂。吓得李复连说三声“童言无忌”。他确实是唯物主义者，可对待那许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他依旧抱有敬畏之心。
李复双手合十对着洞底那人拜了拜，就当打个招呼吧。他也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这位，暂且称呼一声“前辈”吧……
李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得做这“替人收尸”的活计。想来，他无缘无故地穿越到这里，做过的奇奇怪怪的事还少么？
“故天将……降大任……于……于斯人也，必先……苦……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李复几乎是跪地俯身地用小铲子扒拉着几乎压实了的厚土。
不晓得出于什么原因，这位“前辈”的尸身并未腐坏的太严重，不过给他的五感冲击还是挺大，尤其是在这密闭的空间内，散发的气味不要太糟糕。
李复想象着自己可能是在考古，甚至是在盗墓，或者是在做密室游戏的任务，将脑袋放空，嘴里絮絮叨叨地背背书，确实有助于缓解他内心的恐慌与抗拒。
好不容易挖掉了上层的石块和泥土，李复收拾进带来的扁筐里，扁筐两头都系了绳子，他只要拉拉与外面连通的那头，就会有人把扁筐拉出去将土渣倒掉，然后再由薛承平把扁筐拉进来给他。这是李复和何老幺说好的，他们即使不进来，但也得在这些地方出点力。
李复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前辈”从土里拖出来平放到探坑的地上。他还记得，何老幺曾经说过，他们这些“后来人”是可以继承“遗物”的。虽然李复很不想，可眼下的境况他不得不这样做，他得集合身边一切能获得的资源，帮助自己和薛承平逃出去。
“冒犯了，冒犯了……”李复再次双手合十。
可能真是好人有好报，李复竟从这位“前辈”身上找到了把一卡长的匕首和一个小陶壶。这下好了，起码他和小孩儿之后喝水不用愁了。而且有刀，在这样的环境下无异于增添了生存底气。
李复把东西收好。然后用绳索将“前辈”固定住，他一个人是肯定将人拖不出去的，纵使加上一个薛承平都很困难。他准备只把绳头带出去，让何老幺他们帮忙一起拽。
这位“前辈”还真的是何老幺口中的“老羊头”。
矿底的几人都震惊了，李复在那个他们畏若虎口的探洞里两进两出不说，还把之前陷进去的人给带了出来。这让何老幺不得不信李复是真的有办法应付洞中的“怪事”。
何老幺很想知道李复是怎么办到的，可正所谓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何况这“徒弟们”还都不是善茬，李复自然不能在这时候“倾囊相授”。
“大兄，我们不是之前就商量好了么，我们身量小，方便进出，更适合去挖新探坑的。你就放心交给我们吧！”李复笑盈盈地保证道。
何老幺也只能干笑两声，暗想来日方长。
最终，李复确实得到了“背死人出去”出去的机会。但前提是得把薛承平留下。何老幺算是看出来了，这兄弟俩感情好的很，不怕这做兄长的扔下弟弟自个儿跑了。当然，外面那么多蛮子守着，这李复真想跑也跑不了。
要说李复这个小身板要背起这么个“成年人”还真是有些吃力。他把自己和这位“前辈”一起吊在运送矿石的绳索上，井辘在头顶“吱嘎吱嘎”地转着，这要是摇散了架，估计他就得被别人背出去了。
热烈的光线非常刺眼，可是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别提有多好。三天了，走路得爬着，睡觉得蜷着，挖坑得跪着，李复觉得在矿底自己真是浑身都不得劲，这乍然一出来，才体会到原来能直挺挺地站着都是一种享受。
这片采矿区域可能因为面积较大的关系，建了好几座高塔，有好些蛮子站塔上观望着，最大可能地扩大监视范围。另有一些蛮子散落在各处，时不时地来回巡视，遇到奴隶偷懒的情况就上去甩上几鞭子。这个操作模式，李复不要太熟悉。
“愣着干啥咧，快把人抬上来！”一个声音催促到。
“哦……哦哦……”李复这才发现身旁站了一个男人，推了个独轮小车，车上……
“阿弥陀佛，百无禁忌……”再是李复已经有了和“前辈”打交道的经验，可猛然看到两个其他“前辈”，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叨咕啥子咧。”男人开始不耐烦。
“啊？哦……马上就好……”李复费力地把“前辈”抬上车，压得车身一歪。
李复灵机一动，故意脚下一打滑，车身被压翻了来。李复连忙道歉，和男人一起再把人又都抬回去。
“你看这车这么重，我帮你一起推吧。”李复掌着独轮小车的一侧手柄，面露讨好地道。他不想就此回到矿底，他还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李复对视回去，心里忐忑他的小心思是不是已经被看穿。
好在男人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许了。
俩人歪歪扭扭地行在磕磕绊绊的山道上，好几次，李复差点和“前辈”们抱团滚到草丛里去。
“咋这么笨嘞……”男人很是嫌弃。李复刺痛，他可能确实在体力劳动这方面都不太行。
伐木不行，采矿不行，抢吃的不行，打架更不行……
不过，比之之前林场那群“死气沉沉”的人，和矿底这群“不安好心”的人，眼前这个人竟意外地让李复感到鲜活，起码他是一个还带着“嫌弃”这种情绪的人。
“呃……他们都是怎么……没的……” 话一出口，李复恨不得想扇自己一嘴巴，会不会好好聊天？这都找的什么话题……
就在李复觉得男人铁定不会理他的时候，男人开口了：“这里每天都在死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呃……李复不太能理解什么叫“该去的地方”，难道……喂蛇？
李复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到了。”男人把车停下，李复一瞧，这里竟是一处山崖。
注①：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出自《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选自《孟子·告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