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誓之尘》月上苍华

13、13

　　两人对视着，时间仿若静止。
　　尉迟初负气的别开头，仍忘不了焰把他扁成猪头的狠，还不打算原谅他。
　　瞥了他一眼，夏侯焰从他身边走过，只是脚步放得很缓很慢，甚至还有短暂的顿足。他在等，也在希望，初出口叫住他。
　　以余光觑见那孤寂沉重，甚至有点忧郁的背影，尉迟初懊恼的耙头，冲上前，气急败坏地喊道：“混蛋！混球！我不理你，你也真不理我啊？！你去撑死吧你，猪！”什么嘛！明明是他的错，行不？为什么先低头的却是他？就因为他的心是豆腐做的不成？好欺负啊？！
　　唇角扬起的笑很快敛去，夏侯焰说道：“陪我走走。”
　　回头望了一眼，尉迟初为难：“可是我要等姐啊。”虽然她方才没说要不要等她，但是他知道她是希望的
　　“来不来随你。”丢下这么一句话，夏侯焰继续往前走。他现在也在等，更在赌。
　　为什么他说的不是“不来拉倒。”如果是的话，他绝对会拉倒的，可是他没有这么说，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在霓虹灯的闪耀下，在街灯的笼罩下，在间瞬间照射下，越来越寂寞，越来越孤单，越来越僵硬，越来越沉重……那双肩，也仿佛往下垮了些许……他怎么可以这样！
　　连哼两声，又骂两声：“可恶，可恶！”尉迟初重重走几步随后追上去，狠狠Ｋ了他一拳，喊道：“夏侯焰，你卑鄙！可恶透顶！”害他丢下姐姐一个人。亲情与友情两难全的滋味他算是尝透了。可恶！可恶！
　　夏侯焰笑了，不再是皮笑肉不笑，他的眼中荡着笑。
　　与此同时，在超市里的尉迟冰洛在人群微蹙起眉头，尽量不与人产生碰触。即使是细微的，也足够让她反胃。这是件很困难的事，如同让一块冰在烈日下的沙漠中缓慢的溶解。
　　越是赶时间，越是气躁，也就越是不如愿。仿佛和她作对似的，人潮远比之前多很多，等她走出超市，赶到与弟弟分开的地方时，弟弟的身影早已不在，她呆了几许，环视四周，失望映在心底，脸更寒了。
　　还是碰面了……手中的水晶花硬生生被捏碎，掉在地上；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一朵一朵小小的红花。
　　另一处。
　　站在桥段中间，迎着冰凉湿气的风，聆听着潺潺水声。
　　尉迟初双撑着桥栏，看着水中粼粼的霓虹灯与路灯，耐不住沉默的问：“喂，你是不是偷喝酒了？”
　　“不——”夏侯焰倚着桥栏，微仰着头，任由夜风吹乱他的头皮，额前红色浏海荡漾着美丽的弧，“我是光明正大的喝。”
　　“哼哼，反正你未成年，喝酒就是不对，”尉迟初不认同的说：“喝酒伤身，而且更伤肝。”
　　“少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夏侯焰回敬道：“那么你未成年人骑机车就对了？还载两个人呢。”
　　脸一下涨红，尉迟初反驳道：“我骑得规规矩矩的，不像是把命当玩笑和人去飙车！”
　　顺手从口袋中掏出烟和打火机，准备点上时，被尉迟初一把抄走。夏侯焰耸耸肩，说：“有时候，你很像个娘们。”可惜却不是。
　　尉迟初白他一眼，一把抢过烟和打火机，飞快的塞进口袋里。
　　夏侯焰耸肩，开始翻看尉迟初手里的袋子，拿出项链一看，他撇嘴：“幼稚。”说虽这么说，却仍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里。
　　“那你就不要啊，反正我很喜欢就对了。”尉迟初不高兴地说，袋子整个往他怀里一塞，“这也是送你的礼物，害我攒了半年的零用钱去了一半。”幸好他们三人的生日没凑在一块，否则他这头猪肯定哭给他们看。
　　瞥一眼里面的东西，夏侯焰笑意更深，但是他不会道谢，在他的意识里，这是很自然的事，理所当然。
　　“初——”
　　“嗯？怎么，你不喜欢吗？不可能吧？我可是依你的兴趣挑的耶！除了那条项链是我自己另选的，你有可能不喜欢。”
　　“为什么你……”后面的话被几辆呼啸而过的车声遮去，听不见。
　　“啊，我怎么了？”
　　“猪得厉害。”别扭的别开头，颧骨处有抹不易察觉的红。
　　“去——”用力推他一把，尉迟初哇哇大叫的抗议，“直接说我是猪，或者说我笨就行了，反正是事实，我有自知之明。”
　　“还痛吗？”
　　“痛，痛死了，到现在还痛，你杀千刀的下手真重。老实说你没手下留情吧？”
　　“没有。”
　　“……你真混蛋的诚实。”顿了一会，又问：“如果再来一次，你是不是还照扁不误？”
　　颔首。
　　“……你去死吧！东西还我！我不送你了！！”
　　夏侯焰笑着取出项链并将手抬高，另一手扣压着他的肩膀，让他怎么蹦跳也拿不回。心里则重复着方才被车声压过的话——
　　为什么你不是女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