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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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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岁月静好(大结局)
心中越来越沉不住气,走到公车站,等来夜班的汽车去富丽大厦那里,门口值班的人昨天看见过她,只问了句话就让她上电梯了。从电梯出来,手敲着他办公室的门,等了足足有几分钟,门才开了,浑身酒气的许承宗站在门口,头发凌乱,满脸的胡茬看着她,皱眉道:“几点了?”
“快九点了。”她看着他说。
许承宗哦了一声,他把门打开,歪歪斜斜地走到沙发上,接着趴下去,再也不动。
“我打电话你怎么不听?”望舒把门关上,走到他身边问。
“我喝醉了,不想起来。”他嘟哝着。
望舒看他下颏上浓密的胡茬和跟昨天一模一样的衬衫衣服,低声道:“你昨天没回家?”
“没有。”他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转过头去模糊地道:“今晚不能带你出去了,我没法开车。”
望舒嗯了一声,感到了他的异常,自己坐在他沙发前的地毯上,头靠着膝盖,静静地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回家?”他又把头转过来,满是血丝的眼睛扫了她一眼,续道:“今天不看书了?”
“不看了,想陪着你。”她看着他道。
许承宗听了,迷瞪瞪的眼睛现出一点警觉,看了望舒一会儿,然后摇头道:“回家去吧,酒柜里的酒被我喝光了,没得喝了。我躺一个晚上,明天就会没事。”
她靠在他肩膀旁的沙发上,先是没说话,一会儿之后答:“没事,我陪着你。”
他发出一声像是无奈的哼哼声,后来呀呀地响了几下,他抱着脑袋在沙发上用力捶了半天额头,肘子在望舒脑袋上轻轻碰了一下道:“坐到沙发上吧。”
望舒看他抱着头,似乎很痛,轻声问他:“我去给你洗条毛巾?”
“不用。洗手间被我吐得一塌糊涂,我坐一会儿就好了,你别忙了。”他抱着头一动不动。
“那我出去给你买药?”她又问。
“不用。”他两手用力捋了一下头发,侧过有些憔悴的脸,英俊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地道:“望舒,你如果打算跟我保持距离,就从现在开始吧,不用这么关心我,让我以为……”
“让你以为什么?”
“让我以为……”他顿了顿,续道:“让我以为你心里还想着跟我在一起。”
“我是想跟你在一起。”她低声说。
许承宗听了,猛抬起眼睛看着她,从她的头微倚着自己肩膀的角度看过去,她线条柔和的下巴此刻绷出一个十分倔强的弧度,她是个天性十分稳重柔和的女子,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在某些事情没有自己的主张,事实上当她这样微挺着下巴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已经拿定了主意,任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想跟我做朋友么?”许承宗微微抬起上身,她倚着他肩膀的头滑了一下,许承宗翻身坐起,手扶着她的脸颊靠在自己的腿上。
“不但做你的朋友,也做你的女朋友,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住到一起,再也不分开。”她抬起眼睛,看着他,淡淡地笑着说。
“真的?”他有点不敢相信,嘴角高兴得翘了起来,边看着她,边抬手揉着自己的额头道:“我是不是喝多了,在做梦?”
“没有,我想开了,想跟你在一起了。”
“怎么突然想开了?”他奇怪地问。
望舒看着他,心里想着刚刚在医院跟许母的一番对话,想到发生在许承宗身上的那些无法回首的往事,眼睛萦绕在他身上,就这样看着他,好久好久,甚至忘了回答他。
许承宗读着她的目光,恍然地摇头,向后靠坐在沙发上,难过极了,“天哪,你竟然是可怜我。!”没等望舒回答,他已经接着道:“唯一比爱我更让我难过的,就是可怜我了,望舒,我宁可一个人孤独一辈子,也不想要你的可怜!”
“我说我不是可怜你,你信我么?”她坐起来,眼睛看着他道。
他没有回答,深棕色的眼睛里满是宿夜未眠的血丝,还有无可奈何的疲累。
“我曾经想过,没了你一样能好好地活着。”她轻声地说,声音悠悠轻柔,似乎她在回忆着很久之前的事,“我甚至想要忘了你,忘了在乡下那十几天我们俩所共同经历的许多事,我总是想,我要好好地活着,即使在这个世界生活是那么难,即使我一辈子都总是为钱发愁,我还是要好好地活着,我绝对不为我得不到的人和事浪费力气。所以我们在湖边结束我们的第一次时,我曾经说过的不再跟你说话,就当我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许承宗,我说的是真的,因为我不敢再跟你说话,不敢记得生活中曾经有过你,那样会让我痛苦,而生活是那样的难,我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难过了。”
许承宗容色动了动,望舒握住他放在身侧的手,把掌心翻过来,跟自己的掌心并排向上,看着消了硬茧的掌心肌肤低声道:“我们的手都不像以前一样粗糙了,我想茧子能消,可生活中有些痕迹无论怎样努力,也消不掉。我小心翼翼地生活太久了,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做错一件事,穷人的日子就像是外面的浮尘一样,狂风一吹就四零五散了。所以这次相遇之后,无论你怎样说,我还是只想着自己,我总是想你不爱我,不过是因为需要一个女人上床罢了……”
她说到这里,许承宗一直被她抚弄着的手掌突然翻过来握住望舒的手,两个人十指交握,望舒抬起眼睛来,目光交汇中,她细细地对他说着以往冲动时候想说,却最终没有勇气说出口的心意:“可爱到底是什么?难道非要说出口才叫爱么?或许你一辈子都不会说爱我喜欢我,但能记得我体贴我想着我,甚至认为平凡的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
“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望舒,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他低声真心地道。
她对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秀气的眼睛里情意无限,就像当初在乡下她看着他时一样的溢满深情,这一次许承宗没有躲开目光,只看着她笑,很久望舒才接着说:“所以我想通了,这一次我不再小心翼翼,世界上总有些事,总有些幸福,值得冒险去争取——承宗,为了你这样的男人,我愿意付出一切跟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也不后悔!”
许承宗听了,心中所感无可言喻,只能十指交握的手用力,将她从身前拉起来,抱在怀里良久才哑声道出一句:“其实我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不,比我想得还要好。”她真心地说。
“是么,都哪里好,说给我听听?”他把嘴唇埋在她头发里,低声问她。
“孝顺,坚强,有勇气有担当,长得好看不算,还是个难得的痴心人……”她说到后面一句,被他一直在头发里吹气,弄得痒酥酥地,口气中就带了笑意。
“错啦,我才不痴心——”他似乎对痴心二字特别敏感,立即不吹气了,口气坚决地否定。
望舒若是没有遇见过程馨慧,她不会理解许承宗为什么对爱一个人如此敏感,现在她只是看着他,轻声笑道:“哦,那是谁一年多了,都没有找过别的女人?”
他被她说中了,想说话,又似乎有点口结,埋在她头发里的嘴唇移到她额头上,亲了她一下低声道:“那是因为别的女人没有你好。”
她听出来他说的是真心话,将头靠在他的怀里,这样离他近近地,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男子气息,心中霎时感慨万分,很久之后叹息着道:“记不记得从前在乡下时,我做噩梦,你去陪我,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要是生活能不是这样的该有多好’?”
他点头,目光在她脸上扫视一会儿道:“你还在做噩梦?“
“以前常做,不过以后应该会少些了吧,生活对我来说,再也不是噩梦一样了。”她说着,抬起头来,脸颊红红地,好像是因为开心,也好像是因为害羞,对他续道:“现在我想的是,要是生活能永远像现在这样该有多好,有你陪着我,从此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
两个人互视着,很久都没有说话,后来许承宗伸手摸了她的脸颊一下,拉她起身道:“走吧,带你去先前说的那个地方。”
他力气很大,望舒不由自主被他拉得一路向外,边走边问他:“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仍保密不肯说。
“你能开车么?”望舒看着他胡茬冒出来的有些憔悴的脸,有点担心。
“能!现在让我扛山我都能。”他笑着笃定地道,一边伸手按电梯,一边满脸喜悦地看着她。
“哪里有山让你扛?”她也笑了,忍不住逗他。
电梯这时候到了,门开了,他看着她的眼光闪动,突然伸出手一下猛地将她扛起,进了电梯,望舒吓得啊啊叫了两声,听他低笑着说:“没山可扛,扛着花姑娘也行!”
“放我下来,别闹了,小心让人看见!”这么头冲下被人扛着,头晕晕地,望舒抗议了。
他放她下来,笑着看她红彤彤的脸道:“这电梯里就咱们俩,哪有别人?”
“万一下一层楼有人等电梯,不就看见了?”望舒反驳。
“这么晚了,人人都下班了。”他一直笑着,按了底层停车场的键子,然后凑过来故意将她挤到电梯角,把望舒挤得退无可退,只能瞪着他,眼看着他的头低下来,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你亲亲我,我就保证出电梯的时候就不扛你了。”
望舒被他缠得无法,只得抬起头来,本打算在他唇上快速亲一下,哪知他根本没打算放开她,伸手搂住她的人,就那么挤在狭窄的电梯角落里把她亲了个够,后来他才抬起头,满脸若无其事地对她坦白道:“我忘了告诉你,这电梯里有摄像头。”
什么!
望舒眉毛立时拧了起来,她伸手推开他,眼睛四处看,却找不到摄像头的位置,急道:“你知道有摄像,还这么干?”
这时候电梯正好到了停车场,许承宗伸出手,一脸轻松地对着电梯顶右上角的隐形摄像挥了下手,估计保安室里正在琢磨望舒是谁的几个人会被他吓了一跳,他心情大佳地拉着望舒出去了,拿出钥匙打开自己的车,走过去把望舒塞进车里,进去熟练地开车后退转弯加速,淹没在夜晚城市的车流里。
有点堵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了城区,望舒看他拐上了高速,车速越来越快,不由得有点害怕,在旁边直道:“慢点,慢点,太快了。”
“我开的限速,不快。”他安慰她。
望舒还是很紧张,手握着把手,每次旁边有大卡车经过,她都要浑身一僵,过了好一会儿,车仍在高速上,她有些着急道:“还要多长时间?”
“马上下高速,最多半小时吧。”他说。
“我们跑这么远到底为什么?”她还是不明白。
“为了你的一个梦。”他这么说。
望舒不懂了,她知道即使问他,他也不会回答,索性坐在车上耐心地等着。果然一会儿之后车下了高速,沿着国道开下去,路黑黑地,也有些起伏,似乎他们正在山里开车一般,大约半个小时,他把车开进一条窄窄的小路,几分钟之后停下,车灯前面照着一个雕花铁门。
许承宗按了按喇叭,一会儿之后门里跑出一个人来,打开大门,走到许承宗的车窗处,望舒看他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这老人家看了一眼望舒,眼中全是掩不住的好奇,对许承宗笑着说:“您好久没来了?”
许承宗点点头,开车进去,车灯照着路旁修剪整齐的灌木和灌木后挺拔的树木,直到前面出现一栋很好看的两层楼住宅,许承宗才停车熄火,带着望舒出来笑道:“想进去么?”
“这是哪儿?”望舒全然摸不着头脑了。
“不上班的时候,我来住的一个地方。”他笑着,伸手拉着望舒向着左侧边走边道:“我先带你到后面去。”
望舒笑了,不知道他这个关子要卖到什么时候,只好任由他拉着自己向前,路越行越向下,小路上有沙沙声,偶尔踩在草上,她还被滑得险些跌倒,幸亏许承宗一直拉着她的手。渐渐地空气中有冷冽的空濛之气,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胸臆间勾起无限熟悉的记忆,望舒是在乡下湖山里长大的,此时立即知道他把自己带到有水的地方了。
果然脚下的沙子路到了尽头,难以下脚的河滩地上铺了长长的木板,许承宗一直拉着她走到木板路尽头,一条小小的船出现在眼前。
“上船。”许承宗推着她上去。
望舒不明所以,只能坐上去,自己也不知道该坐在哪头,为难道:“坐哪边?”
“这边。”许承宗跟着上来,把望舒安顿在一头,自己坐在她对面,伸手从小舱里拿出两只浆,探进水里,哗啦哗啦的划桨声在宁静的夜里听起来十分响亮。
望舒平生没有坐过船,比刚才高速上坐车还紧张,两只手握着船舷问:“要划多久?”
“一会儿就好了。”他答。
月亮一轮弯钩一样,挂在天上,小船越划越远,渐渐地能看见月亮在水中的倒影,波光那样宁静,谁晕了一层淡淡的蓝,一点淡淡的紫在水中一般,美丽得让她移不开眼睛。水声,桨声,林风吹着水草声,在宁静的夜里和欣得仿佛仙境,她微微叹息了一下,此时景,眼前人,心中不自禁地窃盼这一刻天长地久,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
静静里,小船到了湖心,许承宗停下浆,坐到中间对她道:“望舒过来。”
望舒起身,到他旁边,身子被他拉下,两个人并排躺着,感到他的手伸过来搂着她的头,将她舒服地揽在肩窝里,两个人一起对着高高的天上那轮勾月,谁也不做声,任小船在水上飘着,听着耳朵下汨汨的流水声,心里的宁静像这静夜的湖水一样舒缓,平安。
“还记得你说的那句话么?”很久之后,他问她。
“哪句?”望舒正在出神,声音轻曼地答。
“当初在你家,我问你‘生活要是不这么苦了,你最想做什么’时,你的答案?”他微微侧头,看着怀里的她。
望舒抬起秀气的眉毛,有些愕然,眼睛里映着月亮的光,唇角上扬,微微笑了,古诗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应该正适合形容此刻她欣喜的样子,“飘到水穷处?我——我就是信口胡说的啊?”
“那时你说‘要是能坐着船,在有太阳的好日子里,顺着水随意地飘,白天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地,暖得人想睡觉;晚上天上有月亮或者星星,卧在船板上,看漫天的星斗,不要说话,就是对着星斗发呆——世上最逍遥的时候,莫过于此吧’。望舒,跟你分别的这些日子,我把我们在一起时候你做的每件事都画了下来,有一些放在你家老房子里,你已经看过了,还剩下的就在岸上的屋子里,然后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常常想起。今年夏天的时候,我一个人在这船板上躺着,就想你能在我身边,我们俩沿着水漂个够,该有多好。现在这个心愿总算达成了,你就在我身边,以后都不会跟我分开,我觉得我的霉运到此刻才真的是到头了。”
望舒没想到那么随口说的一句话,一年多来他竟然一直记得,还费了如许心力真的弄了一条船带自己在月夜里飘,心中真地感动的时候,语言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她只把头在他肩窝里拱了一下,更紧地贴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或许有一天,我会想要你一个小孩,一个像你一样完美的小女孩。”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搂着她低声道。
“像你更好。”她也低声答。
“我不想世上有任何人像我,或者我父母中的任何一个。”提到他的父母,他的声音明显不若刚才轻松,压抑了十年的痛苦藏也藏不住,“望舒,到今天我才可以跟你说,从来没有人爱过我,我父亲眼里只有事业和赚钱,而我母亲,她除了我父亲连她自己都不爱,更别提我了。长这么大,我就只有你一个,连我是个杀人犯也不在乎。”
望舒欠起身子,看着他的眼睛,月光下他俊美的脸上那丝痛苦如此明显,看得她心口一痛,想到先前他母亲程馨慧那苍老绝望的容颜,那为了得不到儿子的原谅而遗憾凄凉的声音,因为承宗不肯见她,她都一直没有机会跟儿子说声爱他吧?
她或许爱许世轩爱到失去了自己,但为了儿子却杀了一生痴心的男子,谁又能说得清她爱哪个多一些?
小船缓缓地飘着,望舒复又躺下,明天,等明天天亮了,我再跟他说他母亲为了他所受的折磨吧,现在就让我们顺水荡着,暂时不想现实中那些烦心的事。
“天亮了时,这里特别美。”许承宗低声在她耳边说。
“是么?”
“嗯,河水是弯的,河两岸都是芦苇和草场,此时芦花正开,配上还没落尽的山枫叶子,白的芦花,红的枫叶,美得无法形容。”
“那我们回去吧。”望舒说。
“为什么?不在这里等天亮?”他有点奇怪,微微欠身问她。
望舒笑吟吟地回望着他道:“我有以后无数个日子,可以跟你一起等天亮,我不在乎这么一个晚上。”
他也笑了,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微动,伸手把她压在船板上,神秘兮兮地道:“刚才忘了告诉你了。”
“忘了告诉我什么?”望舒好奇问。
“忘了告诉你,我一个人在这里漂着时,每次想到你,都会想在船上做是什么样子?我们动的时候,船下的水会不会……”他一边说,一边翻身压在望舒身上,手一阵上下忙碌。
望舒被他弄得身上痒,笑着用力挣扎,她用力太大了,小船一阵倾斜,许承宗忙停下,竟然有点慌张地嚷道:“别太用力啦,船快翻了。”
“不怕,我水性好极了。”望舒第一次看见他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觉得很新奇,笑着道。
“可我不会游泳啊。”他着急了,实话实说。
望舒坐起来,看了他的神色,心中大感有趣,“哦,是么?”她扶着船舷,恶作剧地硬是摇了两下,看见许承宗吓得脸都白了,忙停了恶作剧,急问:“你怎么了?”
“被你晃得晕船了。”他没看她,手攥着拳,虎口堵在嘴上,似乎真有些懵怔。
望舒吓了一跳,立即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道:“那我们回去吧?”
他堵着嘴的拳头突然松开,一下把望舒向后牢牢地按在船板上,得意地道:“骗你的。回去不急,让我先听听船下的水震动时什么样!”
望舒大窘,用力打了他一下,手就被他按在船板上,感到他好闻极了的男性气息包裹着自己全身,醉了一样地深深呼吸一下,眼睛望着天上那轮弯弯的月亮,好久好久移不开眼睛。
后来小船停了,岸边垂下来的柳树枝条荡在她的头上,似乎有芦花清幽的香气从岸边漾来,她在这梦一般的清境中更紧地拥着眼前人,跟他一起在水波荡漾中,听着船下水声幸福的低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