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扰匪》老仙

11、第11章

　　对方没有说话，宁相野就当是默认了。

　　他被火光将一侧身子烤得很热了，便换了个姿势侧着坐，另外一边，小秦桓吵着闹着要给宁相野送烤红薯来，被秦辞拍了两下屁股，一下子抱起到其他人那里玩去了。

　　“大当家……”

　　丰潋侧过头来，好巧不巧，空茫的目光正好落在宁相野眼中，像灰色的星河，今天他穿的是一身玄色，星河无垠落入宇宙洪荒，恰好被此时的宁相野收入眼底。

　　“有人和你说过，你很好看吗？”宁相野笑笑，声音很轻，被迟起的夜风截住了远去的脚步，却又正正好只落入旁边人耳中。

　　“没有的。”他是孤儿，参军很早，有如孤鸿一般在军营离摸爬滚打，从未有人说他这只孤鸿的羽毛漂亮。

　　“那现在有了。”宁相野起身，活动活动身体，鼻子轻轻抽了一下，他自小不耐寒冷，此时也该回去了，不然夜深风寒，生病就不美了。

　　丰潋道，“一起回吧。”

　　宁相野觉得，好像夸了他一句，之前的尴尬缓和了不少呢。可见夸人是一剂良药，可以治疗一切疏远。

　　·

　　夜里落了些春雨，士兵们晨练归来，铠甲上落了些潮气，正排队等着领姜汤。宁慎近来一直睡在营地里，一早醒来，还未清理布满胡茬的脸，便听副将来报，宫里的侍卫长来了。

　　他的精神一下子清醒过来，“快请进来。”

　　他请瑞帝安排他与侍卫长见面详谈，无他，这位侍卫长手里有着全嘉朝最齐全和最新的无明寨的情报，就是因为他的一席话，才更坚定了瑞帝攻打无明寨的决心。

　　现在宁慎已经十分确定宁相野的去向，经过王府卫队在云京翻江倒海千辛万苦明里暗里的打探，终于找到了宁相野踪迹的目击证人，心里这才落了定。

　　于是他迅速分析了下对方此行的动机。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对方意欲先下手为强，要拿住他的软肋。

　　曾山掀帘而入，向宁王行了个军礼。

　　“劳烦曾校尉亲自跑一趟，事态紧急，还请入座详谈。”宁王也回礼，为此人的准时心里默默感激了些许。

　　·

　　宁相野起床时便觉得有些鼻塞，他想，不会这么巧吧。

　　他穿着寝衣从里间走出，宽松的领口露出白皙颈子，他只觉得凉，便将自己又裹紧了些。他瞥向桌上的早饭，回头看向一侧床上，叠的整齐的寝衣，果然丰潋已然出去了。

　　宁相野的鼻子抽了抽，突然觉得自己用饭有那么些许孤清。

　　若是宁柯在就好了，他把宁柯当做自己的弟弟，就算他有时候过于孩子气，至少有宁柯在，中和了他周身的冷气。

　　胃口不太好，也只简单吃了些白粥。

　　昨日郑末与他说，捎去口信的人扑了空，如今他在紫苏巷的那栋房子已经无人居住了，送信的人守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见到收信的人。

　　所以宁柯是自己回到王府了？自己的口信没有送到，宁柯怕是会把自己不见的消息告诉兄长他们吧。

　　宁相野的思绪转的有些慢，他隐隐约约想，不能等父亲他们找来，万一将无明寨当做恶匪可怎么办，不如早做打算，离开此处。

　　若是没有其他事，宁相野会到处走走转一转，他在山上搭了吊床，午间躲在树荫下纳凉最好不过，他还会带着沁凉的花茶上山，在吊床上翘着二郎腿，读一两本画册，是消遣也是享受。

　　但此刻，他脚步沉沉，只想回到温暖的床上，他昏昏欲睡，不知时辰几何。

　　丰潋推开门，看见桌上几乎未动的饭食，对身后跟着的小厮道，“宁姑娘还未用晚饭吗？”

　　“寨主，不仅晚饭，姑娘连午饭都没用，就只睡，姑娘都睡了大半天了。”

　　宁薇并不贪睡，今日是怎么了？丰潋往里走了几步，“收拾掉吧，厨房先将食物温着，再准备些热水来。”

　　“遵命。”

　　丰潋一人住时，这间主屋是不必要上灯的，他习惯了黑暗，也不需浪费掉多余的灯油和蜡烛。倒是宁薇来时，小厮每日晨昏准时点灯熄火，让这间主屋多了些有人居住的活气。

　　烛光点亮，对于丰潋来说，唯一的感受就是感觉到了些暖意，这点微小的感觉还是被他捕捉，这是他触碰光的方式。

　　他走进内间，问了声，“宁姑娘？”

　　床上传来的呼吸粗且沉重，丰潋探手向宁相野的额头，“有些烫。”

　　感觉到额头处有些微凉，宁相野于睡梦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然后喃喃，“小柯，给公子倒杯凉茶来。”

　　公子？丰潋想要撤回手，却被按在对方额头上不放开，“小柯，先给公子凉凉。”

　　丰潋靠近宁相野，坐在他床畔，仍是耐心道，“宁姑娘，你生病了。”

　　对方不答话，仍旧闭着眼，微微出汗的青丝散乱在枕上，衬得他更为虚弱易碎，宁相野自顾自将丰潋的手往下移，落在了脸上，他蹭了蹭舒服极了。

　　“宁姑娘？”他低低喊着，既怕把对方惊醒，以免不知如何面对此时此情此景，又怕对方不醒，烧得糊涂了，伤害身体。

　　仿佛终于听到了床边人的呼唤，终于有所回应，“放肆，公子我堂堂男儿身，怎么总是姑娘姑娘的叫？”宁相野迷糊中犯浑，把自己出卖得彻底。

　　此时就算鼻音无此浓重，却也格外轻佻，轻微的沙哑终于打败平日里的清雅，使得声音多了些中性来。

　　他仍旧闭着双眼，轻呼着热气，落在被紧紧握着的修长的手上，丰潋只觉得酥痒，仿佛所有感官都被抓到了手上，心头也被笼罩了一层软乎乎的热气，无法驱散，也不能驱散。

　　“怎么，公子货真价实，你怎么不信？”宁相野觉得很气，自己不过长得没有林无觉他们高些，怎能允许被这般嘲笑。

　　赌气一般，把手握着向下移。丰潋感觉到自己触碰到了一片平坦，而肌肤莹润细腻，似轻灵的妖发出引诱，他忍不住用指尖摩挲，在理智到来之前，被牵引着碰到了一朵小巧花蕾。

　　花蕾轻轻颤动了下，从风寒带来的焦灼中感受到了一抹清凉，安抚他的心跳节奏轻缓，似山泉叮咚叩问岸边的岩石，宁相野享受这清凉的舒服，“嗯……”

　　丰潋反应过来什么一般，抽出自己的手，而宁相野伸手乱捉，“我的冰汤婆子，谁抢走了我的冰汤婆子。”

　　他一阵乱叫，不能忍不能忍，竟然欺负他这个病人，他气息加重，变得气愤交加。

　　直到把自己气得醒了。

　　他睁眼看到跳动的烛火，重重叹了口气，试图从昏沉的脑海中找回一丝清明来。

　　隔墙传来隐约而朦胧的水流声，像种隐秘的暗号，击穿，飞散，靠近宁相野此时的耳边，多了些蛊惑来，宁相野只觉得更加燥热。

　　除了风寒带来的湿热，他感觉到另外一处努力钻出的蓬勃，都怪自己睡得太多了，他低低喘着粗气，鼻塞让他不得不用嘴呼吸，从而让他焦渴的不行。

　　他低头看了看那处涌起，伸手按了按。

　　猛地钻进被子里，一边默默背着《清心经》，一边羞愤地责问自己，直到平静下去。

　　丰潋在屏风后不断用水浇着自己，他在迷蒙水雾中，眼前也凝出了雾气。

　　如同触碰隔着云端的某些东西，如今具象化到他两腿间，借着水流的力道，借以抒发。他方才已经交待下去，让人煮药来，而他意识到体内升起不正常的热度，自眼盲后平静了太久的心，突然活泛起来。

　　这样的不平静，自然要持续很久，三年的禁欲，却突然在这样一个夜晚一下子粉碎。

　　这一次，他洗了很久。

　　宁相野已经吃了药，嘴里面苦到不行，他想试图忍着，但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可是在这里做客的“宁薇姑娘”，怕点苦有什么？女孩子怕苦喜甜不是正常的吗？

　　他向门外要了糖，便心满意足的又回到床上裹紧了自己。

　　丰潋换了一身玄色寝衣，锁骨横在微敞的领口，宽大袖口露出他结实的手臂，他端着一盆温水来，对宁相野道，“宁薇姑娘如今生着病，我来帮你擦身。”

　　凉茶被宁相野跌落，茶杯打碎落在地上。

　　“我……”宁相野“我自己来就好，男女……男女授受不亲。”

　　“但方才宁姑娘，在梦中，已经与丰某……”丰潋从未觉得自己可以这般恶趣味，但是这样让他心底很舒畅，被欺骗一次的感觉也就冲淡了许多。

　　他像从前戏耍敌人一样开着恶意的玩笑。

　　这让宁相野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不就前那场光怪陆离的梦再次显现出来，他捉着一位好看的路人，证明给他看……给他看什么了？

　　他下意识伸开坐麻了的脚，差点踢翻水盆，却被床边半蹲着的人反手握住，“我睡糊涂了，与你能发生什么？”

　　“哦，”丰潋道，“原来宁公子只管招惹，不管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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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野与小丰潋的双向奔赴。u_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