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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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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尔上校的门被炸了，袖珍炮筒的威力不大，房间内部没有被波及，几个维修机器人正举着器械忙碌地修理，两个小时能恢复原样。
图尔抱着人鱼幼崽先去了崽崽的屋子。
“小调皮。”
图尔捏了捏幼崽的手，小心地控制着力道，数落道：“差点吓死爸爸，你知不知道！”
软绵绵的小宝宝窝在他怀里，无辜地瞅着他，紫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短短的手臂抱着他粗壮的胳膊。幼崽冲图尔甜甜地一笑。
图尔马上投降：“......唉，你要是艾文，我就打你屁股了。”
把幼崽放回生态箱以后，图尔教育道：“以后不准再乱跑，很危险，遇到坏人就不好办了，知道吗？”
人鱼幼崽没有听懂他的话，稚嫩的视线落在一旁的糖果上面。白色的小碟子内摆着些水果糖，很诱人的模样。图尔拿了一颗草莓味的糖果，拨开糖纸，让猫爪机械手送给小不点。
小小的宝宝美美地享用着糖果，嫩嫩的脸蛋鼓起一块。
吃完了一颗糖，幼崽眼巴巴地瞅着图尔，“咕噜噜”地吐了一串泡泡，表示自己还想吃。
“每天只能吃一颗糖。”
图尔说：“吃多了糖不好。正好送来一篮子樱桃，吃点樱桃吧。”
“总算打完仗了，我得给老婆发个视讯。”图尔浑身放松下来，举起手伸了一个大懒腰，一边喂着幼崽，一边打开通讯器。
军人的通讯器用的是最好的信号传输设备，就算是和伽蓝星帝都联络，也没有延迟。视讯很快接通，一道屏幕在空气中出现，清晰地映出另一边的模样。
那是一个容貌极为俊秀的青年，穿着白色衬衣和休闲长裤，拥有淡蓝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温柔，肌肤白皙，气质柔和舒缓，他正独自站在别墅的花园里，背后是一架秋千，旁边的架子上爬满了葡萄藤。
兰依开口说：“老公？”
“老婆，亲爱的，想死我了！”
图尔眼睛亮得发光，恨不得现在就扑进去，想回家的心情简直要冲破天际。
“崽崽，快来看，这是你爹地。”
一旁的人鱼幼崽好奇地游了过来，清澈的大眼睛里倒映着兰依的身影，小胖手伸着，想去摸一摸，摸到了玻璃。
图尔早就把人鱼幼崽的事情告诉过兰依，兰依笑着说，“宝宝真可爱，以后艾文就有小弟弟了，我这边去准备收养手续。”
图尔说：“对，你把我们两的证件都拿上，先去预约，可不能把崽崽交给研究院的那些人。”
“等一下，你确定宝宝没有亲族吗？万一是别人的孩子呢？”
“研究院自己说找不到父母，管他是谁家的，肯定是不负责任的父母，居然任由崽崽流落黑市。”
图尔气哼哼的：“反正我买了，就是我家的！”
“你想好宝宝的名字了吗？”
“还没想呢，等回来和你一起想，咱们宝贝的名字一定要最好的。”
“好啊，你打仗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我们算做了件好事，救了基瓦星的民众。”图尔说，“老子平生第一次做好事。”
“艾文在哪？我想看看儿子。”图尔期待地问。
“他呀。我让詹姆老师带着他提前熟悉一下幼儿园的课程，现在正在家里上课呢。”
“你说什么？他才两岁！”图尔吓了一跳，“你让他上课？”
“可是帝都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住我们隔壁的迈克上的课比艾文还多呢，还学了小提琴，少将的太太和我聊起来，我才给艾文找的家庭教师。”
兰依不解地说，眉毛微微蹙起：“老公你生我的气了？”
图尔哪里见得他皱眉，“没有，亲爱的。”大个子可怜巴巴地小声说，“老婆，我说话声音太大了。”
“没关系，你对我很好的。”兰依温柔地笑起来。
起初兰依是不愿意和图尔结婚的。作为一条帝都出生的人鱼，家世良好，容貌俊秀，追求者众多，有的是选择，何必找这么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
“那什么，媳妇，我不小心负债了五十万......不对，不止五十万......”
没等兰依生气，图尔连忙找补道，“我是找嘉奥和陛下借的钱，没有找别人，我发誓。”
“唉。你呀。”兰依叹了口气，“还好我早就留出了家庭基金和教育基金，人鱼宝宝的费用有帝国的补助，倒是不用犯愁......至于你欠的钱，你自己慢慢还吧，十年二十年总能还给人家，反正你都卖身给陛下了......零花钱不够的话找我要。”
图尔感动得泪眼汪汪：“老婆。我爱死你了！”
兰依委婉地说：“老公，人家隔壁迈克的父亲的都升职少将了，为了我和艾文，人鱼宝宝，还有你欠的钱，你也一定要努力呀。”
图尔疯狂点头，没敢说自己刚被陛下罚了一年工资。
兰依笑着说：“亲爱的，我们等你回来。”
图尔挂了视讯，隔着玻璃亲了人鱼幼崽一口，眼睛很亮，“崽崽，咱们要回家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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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医疗舱打开舱门，路德坐起来。
科技技术已经将他的身体修复好了，透明的营养液从那具完美的躯体上滑落，等他出来的时候，自动蒸发。路德随手套了件黑色的睡袍，将食堂送来的晚餐吃了。
盘子被清洁机器人收走后，路德打算看几份公文，通讯器闪烁三下绿光，有人给他发了视讯。
来自皇室三皇子，他的亲弟弟，维斯。
“喂，哥。”
维斯有一头棕色的卷发，面容英俊，穿着一件橙色的衬衫，领口大敞，毫不在意地露出胸膛。他散漫地躺在沙滩椅上，右手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泳装姑娘，背后是巨型泳池，不少男男女女在其中嬉戏玩耍。
“做什么。”
“我在卡尔家里，他找了个舞团。你不是闲下来了吗？聊聊呗。”
“没空。”
“啧，反正你也不会挂我视讯。”维斯吊儿郎当地挑眉，活脱脱一个放纵的公子哥。
姑娘凑近了喂他喝酒，维斯尝了一口高脚杯里的红酒。
“这我哥。”维斯轻佻地笑，“我两谁帅？”
腰细腿长的美女被他逗红了脸，娇嗔一句，眼神黏在维斯身上。
“我还有事，你自己去玩吧。”
姑娘放下酒杯，乖觉地走了。
维斯离开泳池，在卡尔的别墅里找了个僻静的书房，拉开椅子坐下，抬手扣了几颗衬衣的扣子。
“你和第三星系的人合作，议会很不高兴，不过他们可斗不过我，都被我压下来了，一群饭桶政客。”维斯得意地说，把玩着一支书房里的钢笔。
“第三星系那老头手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亲自过去？”
“你想知道？”
“想，不能说吗？”维斯停下了转笔。
路德淡淡瞥他一眼，“自己看。”
那是一段十二年前的影像，从残破的机甲核里提取出来。
太空中，十几台机甲正在逃离。一只足有星舰那么大的虫族追捕着他们，它有着硕大的眼睛，坚硬的背壳，无数带着吸盘的触手，一条触手伸出，向几台尾端的机甲扫了过去。
数不清的炮火和导弹向它发射，没有损伤它的分毫，领头的一个深蓝色的机甲掉转头，用身体阻碍了它的进食。
那台深蓝色的机甲，仿佛人类的骨骼在被碾碎，解体了，没有声音，黑暗中漂浮着机甲碎片，像破碎的花瓣那样凋零，有一个人形的影子被怪物吞噬，迅速得连容颜都看不分明。
二十五秒，是他从出现到消失的全部时间。
画面熄灭了，屋内一时间沉寂下去。维斯满身玩世不恭的气质收敛起来，那双与路德一模一样的纯黑色眼睛盯着空白一片的地方。
“这是......大皇兄埋骨的地方。”维斯低低地说。
维斯沉默起来，缓缓地转着书桌上的木雕摆件，“机甲损毁，驾驶员没有生还的可能。大皇兄出事的时候，你十六岁，我才九岁，你已经找了十二年，一定要找到他的尸体吗？心里太重，会很累的。”
“算了吧，哥。”很轻的声音。
长久的寂静后，路德背靠在椅子上，倦怠地点了根烟。
“原本该在那台机甲上的人是我。”路德说。
“他是替我死的。”
灯光因为播放画面而自动调低亮度，路德苍白的皮肤被映衬得晦暗不明，手中香烟的雾气渐渐缭绕，漆黑的睫毛遮住了眼睛。
过了许久，维斯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三十六小时返航。”
挂断视讯以后，路德去了外舱。房间里看不到太空，皇帝的房间也不例外。
他站在观察窗面前点烟。他对烟没有瘾，只是情绪没办法排解的时候，嘴里占个什么东西会好受一些。
基瓦星已经离了八光年的距离，渺小得只剩下零星白色光点，直径一千光年的螺旋状星云慢慢旋转着，周围泛着黄色的光，像在跳一支荒凉的舞，埋葬了不知多少恒星的尸体。有一颗很亮的恒星，散发着惨白的光芒，仿佛这座寂静陵墓的长明灯。
考古学家说古地球的墓碑是一排一排的，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都会葬在一起，等待亲朋的悼念，一场夜雨过后，写在上面的小字，那些碑文会格外清晰起来，就像印刻在时光里的身影。
一个家政机器人从他旁边路过，提着一篮子五彩缤纷的水果糖，路德认出那是食堂里供应的，没有在意，他抽完了第二根烟，想回房间。
家政机器人又退了回来，犹犹豫豫地倒了一点糖给他，然后向着人鱼幼崽的房间飞奔过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