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第二天清晨。
时清没有课要上，往常他不赖到九点不会起来，今天难得起个大早，在七点二十准时出现在客厅。
路德刚洗完澡，额角黑发还有点湿，手臂上搭着条毛巾，被小人鱼拉住袖子。
少年穿着一套单薄的小绵羊睡衣，肤白如雪，表情还有点迷迷糊糊，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咕哝道，“路德叔叔，我为什么不能抱你了？”
“你长大了。”
路德神情冷淡，带着小尾巴，接过机器人手中的咖啡和三明治，“我是你长辈，太亲近不像话。”
时清紫色的大眼睛里泛起一层水雾，可怜巴巴，纤细的小手抱着路德胳膊不放，“我不高兴。”
路德捏了捏时清嫩白的脸蛋，低声道，“别调皮，去洗漱。”
“我不要去洗漱，我就是不高兴。”时清软软地摇晃着他的胳膊。
路德没接时清的话，把他拿到沙发上坐着，叫家政机器人端来漱口水和毛巾。
路德用梳子梳好时清乱糟糟的银色长发，垂眼打量他一会儿，“今天可以多吃一包薯片。”
时清没有开心起来，少年耷拉着脑袋，腿放到沙发上曲起，双手抱着双腿，下巴搭在膝盖上，曲成一小团。
时清委屈地说：“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
路德拿过温毛巾，俯身擦干净他的脸蛋，揉了下小人鱼的脑袋。“别这样坐在沙发上。”
路德捏着时清的后腰，把他摆直，时清腰很细，他手掌宽大，轻松就能握住。
“你就有。”时清哼了一声，愤愤地转过头不理他。
八点，秘书将车开到别墅门前。
路德整理衬衣袖口，看见客厅餐桌上保持原样的食物，皱眉道，“怎么没吃早餐？”
“我不想吃，没有胃口。”时清依旧窝在沙发里，闷闷地说。
“不吃早餐会难受。”路德把牛奶递到他眼前。
时清不接，偏过头，一动不动。
路德也没再说话，将牛奶搁在茶几上，径直走了，可能要去上班。
时清下意识想拉他的袖子，没拉到，少年看着自己的手，眼眶逐渐泛红。
几分钟后，路德走回来，拿着一个蓝色的手环，低头将它戴在时清细白的手腕上。
“这是什么？”
时清一愣，好奇地摸了摸手环。
路德在他旁边坐下，端着牛奶喂进他嘴里，淡淡道，“你之前说想去听其他系的课。”
“爱德华给你办了新的身份。”
时清眼前一亮。“真的吗？钢琴和插花很无聊，我一点都不喜欢。”小人鱼嘟嘟囔囔，“可是学院非要我们选三门课，我只好和温蒂选一样的了。”
路德嗯了声，视线落在他沾了牛奶的唇瓣上，一秒后移开，“打开试试。”
时清点开手环，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容貌变了个模样，黑发黑眼，和他原来长得有五分相似，是个清秀少年，除了身高矮点，其他地方都不惹眼。
屏幕显示出他的身份：时清.泰勒，十七岁，机甲理论系一年级，走读生。
时清说：“我跟爹地和爸爸说过这件事，他们都不同意，让我不要出人鱼学院。”
路德捏一颗蓝莓进他嘴里，“你想学什么都可以。”
“路德叔叔，你真好。”时清开心地笑起来，吃掉蓝莓，眉眼弯弯，就要往路德怀里扑。
路德平静地把他拎远，起身道，“我去上班了。”
-
武器基础理论，是一堂必修课，机甲理论系和战斗系的学生都得上。
教室里，亚伦刚选个位置坐下，发现旁边已经坐了一个人，笑眯眯地向他打招呼，“你好呀，我叫时清。”
“你好，我叫亚伦。”亚伦向他点头，看这个同学比自己长得还弱，身上的衣着朴素，他想起自个受到的白眼，不禁心生同情。
“你是哪个系的？我猜你不是战斗系的吧？”亚伦说。
“我是理论系的。”
亚伦将手环接上，和他闲聊：“托里斯安教授性格古怪，上课刻板严苛，试卷也是系里最难的，不过他不会挂人，你放心。但是想要高分还得好好学。”
时清奇道：“你不是说他严苛？为什么不会挂人？”
亚伦耸肩说：“很多学生为了及格会去套近乎，我觉得他嫌弃麻烦。托里斯安是帝国学院的S级教授，档案也是秘密，却来教一年级的课，可能天才都有怪癖。”
这时，坐得满满当当的教室安静下来，大名鼎鼎的托里斯安教授准点进入教室。
和他刻板严肃的名声不同，他本人不修边幅，一头棕色的乱发遮住半张脸，穿着一身深蓝工作服，沾了乌糟糟的油漆。
助教打开教学仪器，托里斯安用睥睨的目光扫了一眼教室，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关于考勤，我会点名，不要妄想别人替你拿手环上课，如果有一次没到，你的成绩将是50分。”
托里斯安打开教材说：“如今帝国沿用古地球的武器，最常见的是枪，这是M7008，外观改造自柯尔特左轮，子弹......”
“老师，我想学习粒子炮和机甲。”一个学生举手道，目光兴奋，“我迟早要上战场，不应该学习警察用的东西。”
托里斯安冷冷地说：“太空战斗的武器在课本第十二章。清理干净你的脑袋之前，你该明白一枚粒子炮造价一百万星币，足以毁了这栋教学楼。至于机甲，你们这里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机会拥有，军队不会收破烂。”
“古里.麦森，”托里斯安看了眼他的名字，“你的期末成绩是50分。”
“嘶。”亚伦同情地看着那个垂头丧气的学生，吸了一口气，“我怀疑以前这门课的学长全部都是50分。”
下了课，时清捧着自己的笔记本发呆，跟亚伦说：“如果我去问托里斯安教授问题，会不会被打？”
亚伦说：“我觉得他不会打你，只会让你滚。”
“那还是下次吧。”时清朝自己的新朋友挥了挥手。
“等等。”亚伦打量时清一会儿，“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有点眼熟。”
“或许在学校碰过面。”时清说，“拜拜。”
时清在校园里走了一会儿，到了艺术楼。他走进十三层的一间画室，这间画室地处偏僻，平日没有人来，只有温蒂一个人坐在画板前。
温蒂看他：“请问你是？”
“我是时清呀！”时清开心地说，“是不是认不出来？”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温蒂惊讶道。
时清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我跟你说过我想去其他系听课，就变成这样了。”
“你小心一点，不要给别人发现你的身份。”
温蒂说：“艺术楼是以前人鱼学院的教学楼改建的，有学生骚扰过人鱼，那个人鱼学姐跳楼自杀，学校才管得这么严，变得这么紧张。”
“嗯嗯，我会的。”
时清拍拍他的肩，“你放心吧，我现在这么普通，没有人认得出我。”
温蒂点头，继续拿起画笔，沾了油彩涂在画布上，见时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我叔叔不让我抱他了。”
时清郁闷地说：“我好不习惯。”
“啊？”温蒂愣了一下，“你说的是陛下吧，你，”温蒂艰难地说，“......你敢去抱他？”
“我从小抱到大。”时清说。
“我在电视上看见陛下就很怕，冷冰冰的。”温蒂摇头，“我想象不出来你抱他的样子。”
时清说：“他很好的。”
“而且你都读大学了，”温蒂说，“他是你家长，你们应该避嫌。”
时清哼了一声，“我才不管，我就是要抱。”
温蒂看了看小伙伴无辜的大眼睛，慢吞吞道，“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劲？”
“没有啊。”
随后时清又低落下来，焉哒哒地说，“可是他不让我抱了。”
画室外，亚伦呆呆地停住脚步。
这是亚伦偶然发现的画室，他看见温蒂在这里，经常偷偷来看他，不敢给温蒂发现，没想到认识的新同学也在。
亚伦忽然想起为什么觉得时清眼熟，他和人鱼学院的校花有点像。
-
因为路德让他弟没地方住，维斯把他约到绯色之城见面。看见路德一脸无语的表情，维斯乐得很。
相比二十出头的轻狂张扬，维斯成熟收敛了些，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转着一枚银色打火机。
维斯说：“第五星系有一种异化人，被关在一颗废弃的小行星上，没有人管他们的死活。我去见了，那些人的确是受到虫族的吞噬，监管者说是污染，第五星系因为他们争执不休，最后出于人道，给了容身的地方。”
“说不定大皇兄真的没死，你没白找他这么久。”维斯挑眉，“这就是你们顶级精神力之间，神奇的感应吗？”
路德翻完维斯给他的资料，要了第二杯加冰块的威士忌。
维斯把烟戳进烟灰缸，懒洋洋地说：“兰依夫人给你家的宝贝儿选了几个夫婿，品行相貌都不错，出身名门。”
“什么？”路德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维斯说：“他要去相亲。”
路德没应，垂眼想着什么，灯光映在他英俊冷漠的侧脸上，握着酒杯的手指修长，指骨分明。
维斯看了路德一会儿，“很少见你喝威士忌。”维斯忽然愉悦地笑了声，“哥，你什么时候娶皇后？”
“我不会娶皇后。”
“那时清呢，他要结婚吧？”
“他还小。”
“人鱼总要嫁人，难不成你娶他？提醒你一下，你从小把他养大，你俩差辈儿了。”
“胡言乱语。”路德淡淡道。
“皇室继承人怎么办？你不找皇后，谁生小皇子？”
路德没什么情绪地扫他一眼：“你去找个王妃，生孩子继承皇位。”
维斯脸色一僵，他可不想自己儿子当工作狂，又冷又寂寞的皇宫没什么好待的。
维斯拿出另一份资料搁在桌上，“我辛苦给你跑腿，你就这么对你弟？我不干......这人叫斐拉，他遇见的虫族和大皇兄一样，都是A级背甲者，他本来是第七星系的一个厨师，因为旅游去了第三星系......”
傍晚六点，夕阳洒下金光。维斯走出绯色之城，他的通讯器响起。
“喂，卡尔。有空，你过来我这儿，赌几局。”
“今天是挺开心。”维斯幸灾乐祸地说，“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连我哥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