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挑衅 ...
-
“你让现在的我怎么去相信将来的事？我处于现在的感觉里，我快要疯了……”西流川大声地吼叫着，痛苦地用手抓着头发，这场景不常见，在云周的印象中西流川最保留他那一头略卷的头发了，完美的发型会让他完美的外形没有一丝破绽。
吴惠姿被西流川颠狂痛然的样子弄得跟着悲伤了，她皱着眉对西流川伸出一只纤细白晳的手，想要抓住西流川，给他一些安慰，可又犹豫地停住了。
“小西，不要这样……”吴惠姿说，“可能是我不该出现在你面前，我想我下个月就要出国去了，我们不见面，你就不会痛苦了，云明是个好孩子，你们会幸福的。”
“你懂什么！”西流川根本听不进去，“你别走……”
吴惠姿不说话了，收回停顿在空中的那只手，用它捂住她的胸口，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走了，你保重，我能劝说你的都说了，别人救不了你，你只能自救。”
“你要走去哪里？”西流川焦急地说。
“我说过了，下个月我会出国，只要一直不见面，时间就能治愈一切。”吴惠姿微微昂起下巴，做出一副冷淡的姿态。
“别走！我说了别走！”西流川的眼睛通红，像个不讲理的孩子一样冲吴惠姿大叫。
“你要让我怎么办啊……这太凌乱了……我想要平静温馨的生活，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吴惠姿微昂着的下巴压低了，她故意做出来的冷淡样子很快就破碎了，“我必须走……在一切回归原位前，我不会再出现了……”
西流川疯狂地抓他的头发，把他完美的发型弄得像杂草一样一团乱：“别走，复原了，其实一切都复原了……我喜欢云明，我们相处的这些日子，我重新找到了新生活。”
云明坐在轮椅上，在比她高的灌木后面默默听着这一切，听到这里时，她猛得睁大了双眼，大大的眼泪从她呆滞激动的眼眶里无声地涌了出来。
林馨一定没想到会让云明听到这样的话，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像纸一样苍白，整个人动也动弹不得了。
“你喜欢云明？”吴惠姿难以置信地说，“可你刚才还说……”
“说那些话只不过是我的自尊心允许我被人拒绝罢了，我想争回我的面子，其实我早就喜欢云明了，她漂亮，乖巧，给了我很多陪伴和安慰。”西流川握紧了拳，双臂微微颤抖。
“你……是认真的吗？”吴惠姿犹疑不定地说，“云明是个好孩子，你可千万不要伤害她……”
“这还用你说？”西流川充满敌意地对吴惠姿说，“她是我喜欢的人，我当然会对她好，倒是你，别再自作多情地跑到国外去，我爸他一把年纪了，别让他总一个人孤孤清清的。”
吴惠姿不放心地看着西流川，但还是慢慢放松下来，微笑了一下：“如果你现在走到了正轨上，那我当然愿意陪在你爸爸身边，我也很留恋你爸爸的陪伴，他是个很体贴的人。”
西流川冷哼了一声，好像吴惠姿说什么都让他不满意一样。
“你对我这样也就算了，我已经习惯了，刚到你家的时候我就明白你是孩子，有你的叛逆期，可云明不一样，你可要好好对她，对她耐心一些，关怀一些，我看她对你的感情很深。”吴惠姿语重心长地说。
“不用你管，你不要总是啰里啰嗦的！”西流川不耐烦地说。
“那好，我不说了。”吴惠姿说着要走开。
西流川听到吴惠姿说要走，看她的目光又充满了留恋之意，眼巴巴地看着她，不服气的对什么都充满敌意的表情之下，又有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林馨压低声音对云周和云明说。
云周点了点头，云明却还留恋地盯着灌木丛另一边的西流川。
“走吧。”云周推着云明向着远离绿墙南面出口的位置走去。
林馨跟在云明的右手边，不安地观察着云明的神情，显然他只是想让云明听到前面的内容，可偏偏阴差阳错地让云明听到了西流川后半段的表白。
云明激动得满脸通红，虽然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可从那起伏不定的神情可以看得出，她的心里正激烈地活动着。
他们绕到绿墙北门时，正碰上西流川从北门走出来，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云周往西流川身后看了一眼，吴惠姿没跟在他身后，大概是从绿墙南门出去了，通过南门出去再走一段就能走到人群聚集的聚会中心去。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西流川警惕地看着云周和林馨，尤其在林馨脸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云周想说西流川的直觉还是挺准的，他们之所以能听到西流川和吴惠姿的谈话，就是靠林馨的引导，“热心群众Lingling信”看来并非浪得虚名。
“吃多了，四处走走消食。”云周以非常放松的姿态地摸了摸肚子，他对刺探西流川的秘密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并且他为云明攒人品，他还盼着西流川以后对西流川好一点，也就开始努力避免和西流川起冲突。
西流川狐疑地盯着林馨，等待他的回答。
林馨呆滞地卡了卡眼睛，什么也没说，很符合他平时沉默寡言的形象。
西流川走到林馨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想我要是你的话，就该明白谁的闲话不该乱说。”
林馨看着西流川，低声说：“我明白。”
“不只要明白，也要做到。”西流川低声在林馨耳边说。
云明疑惑地看着西流川低声地窃窃私语，在她的眼里西流川那几个靠近林馨说话的低语动作显得那么亲密，她再一次发现林馨长很修长漂亮，并且那沉默冷淡的性格在许多男生眼里是非常神秘而迷人的……想想邢宇曾对林馨露出过怎样的痴迷神态吧……
林馨看着西流川，而后又把目光挪开，不看着他才能勉强地说：“我知道。”
西流川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看云周，对云明快速地点了点头，而后要离开。
“等一下。”云明纠结挣扎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叫住了西流川。
西流川停下来，不太在意地问：“怎么了？”
他那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没什么耐心听云明说话，想让云明用最少的字说完，好让他能尽快从这里脱身。
云明眼睛里西流川的态度大概有别样的含义，她可能觉得西流川这是紧张和不好意思。
云周看着跟着着急，他真想推着云明赶快离开这里，好打断云明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想……”云明吞吞吐吐地说，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向西流川发出了邀请，“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走？”
西流川看上去颇不耐烦眼看着就要拒绝了。
云周看西流川那样子觉得很反感，不就是让他一起跟着走走吗？他那优越感十足而不耐烦的样子让云周烦得厉害。
西流川开口的过程中忽然被打断了，他的眼睛被云周他们身后的什么给吸引了。
云周顺着西流川的视线往后看去。
吴惠姿正挽着西流金的手臂在绿墙后走出来，原来她没有到人群聚集的地方，而是和西流金一起在绿墙围绕的漂亮的小花园里和西流金一起散步。
云周再看西流川的表情，真觉得西流川每次一看见吴惠姿就变得傻头傻脑的。
“好啊。”西流川那副优越感十足的不耐烦样子消失了，转而很平和地对云明说，并且怪异地忽然提高了音量，好让他们身后缓慢靠近的吴惠姿和西流金也能听到，“一起走走吧。”
云明水汪汪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她开心地看着西流川，像吃了糖果一样。
云周在西流川转过身去走在云明另一边时，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
西流川跟个大孔雀一样骄傲地走在云明的轮椅旁边，高昂着他已经整理好发型的高贵头颅，让云周看着觉得万分的讨厌。
云周听见吴惠姿在他们身后对西流金很欣慰地说：“小西那孩子终于能正二八经谈个女朋友了，云明是个好女孩，他们两个在一块，一定会很幸福的。”
西流金用他很有磁性很有魅力的嗓音说：“很不错。”
云周走在他们前面，背对着他们翻白眼。
西流川忽然走慢了一些，那样子简直像被一个大榔头从背后猛打了一下一样。
他忽然对云明说：“云明，你当我女朋友吧。”
云明猛得怔住了，大吸了一口气，而后忘记了还要把那口气吐出来。
林馨的反应比云明还大，一向沉默少语的他忽然主动说话了，甚至在云明开口之前就先说了：“别开玩笑了，西流川，如果你宣布恋情，你的身价会大跌的。”
“无所谓。”西流骄傲而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我身价这么高，跌也不会跌到哪儿去。”
“别开玩笑了！”林馨提高了音调，看上去焦急又愤怒，“你一定会后悔的，并且，云明很无辜，你不该把云明也牵扯进去！”
“你管我。”西流川瞪向林馨，“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云明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跟我唧歪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林馨的脸变成淡红色，他看向云明。
云明从愣怔中恢复过来，她低声对西流川说：“别那么说林馨，她是我的朋友……她担心我才那么说的。”
西流川大概是没想到云明一直对他百依百顺，却在面对林馨时折他的面子，顿时火了：“行，你们好朋友慢慢商量去吧，我想我现在后悔我说的话了。”
“等等。”云明可能是怕西流川真的转眼间就后悔，赶忙叫住了西流川，“你……你真的没在开玩笑吗？”
“没有。”西流川看了一眼云周他们后面。
吴惠姿和西流金走到了他们旁边，他们点头笑了笑。
“这事明天再说吧。”云周怀着浓重的不安说，同时在心里提醒他自己云明是个成年人了，做什么决定是她的自由，他只能劝说，不能强加干涉。
“我想……还是今天说了吧，不然我今晚要睡不着觉了……”云明咬着嘴唇说。
云周不再劝云明了，他在心里劝说自己，相信云明做出的任何决定。
“你不要把云明搅进去！”林馨原来看上去有些怕西流川，可现在提高音量和西流川，好像豁出去了一样，“你要找谁陪你演戏一好，还是玩什么游戏也好，找别人，不要把云明搅进去！”
吴惠姿看着林馨的反应，有些迷惑。
西流金拉了拉吴惠姿的胳膊了：“让孩子们自己待一会儿吧，咱们两个就别掺和了，不然他们会不自在的。”
吴惠姿点了点头，笑盈盈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西流金的身上，挽着他的手和他一起慢慢走远了。
西流川看着吴惠姿的背影，变得更恼怒了，他瞪视着林馨：“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想和云明在一起，你别插手，管好你自己的事！”
林馨着急地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云周。
“你说话客气点。”云周对西流川说了一句，而后安抚林馨说，“让云明她自己决定吧。”
西流川看了云明一眼，又看向别处，看上去并不紧张：“云明，你想好了没有，到底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云明紧紧地攥住了她红色的裙边，而后郑重地说：“好啊，我做你女朋友吧。”
林馨受到重创一样往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得厉害，脸边有汗水顺着他乌黑浓密的秀发流下来。
云周听着也是心里一沉，他最宝贝的妹妹啊，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明显能看得出在西流川眼里，并没有把云明当成宝贝，可云明还是义无反顾地答应做西流川的女朋友。
林馨难过又不放弃地看着云明：“云明，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是大事啊……你不要再考虑考虑吗？”
云明迷惑地看着林馨：“你怎么了林馨？你为什么那么不想让我和西流川在一起啊，难道说你……”
云明脸上兴奋的红晕因为林馨的阻挠而褪去了。
“我……我只是觉得……”林馨的脸更白了，浓黑如墨的秀发被汗水打湿了。
“你们慢慢聊着。”西流川不怎么在意地挥了挥手，“我去喝点酒，不然这聚会无聊地要让我睡过去了。”
他说着把云明扔下一个人走了。
云明留恋地看着西流川的背影，显然还期待着他们能因为刚确定关系的兴奋劲儿而发生点什么。
她看了一会儿，收回了目光，现在不当着西流川的面了，她说话更能放得开了，她看着林馨：“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西流川？”
“当然不是。”林馨斩钉截铁地说。
“那你为什么那么反对啊……”云明眼泪汪汪地看着林馨，她很在意林馨的想法，林馨是她这么多年来的唯一个朋友。
“因为……”林馨看了云周一眼，不自在地呼了一口气，云周特别怕林馨忽然对云明说他喜欢云明，他不知道云明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个打击。
云周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林馨呼了一长口气之后，平缓了一下脸色，说：“因为我不喜欢西流川，因为西流川对你不好，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
云明听这话都听烦了，光是云周自己就对云明说过不少次了，并没有什么用，云明现在被她期望的情绪给笼罩了，现在让她放弃她只会痛不欲生。
“你不要再这样说了，”云明疲惫无奈地说，“我想尝试一下，真的很想尝试一下，只要不会死，我就想尝试一下，如果你是我的朋友，就站在我这边支持我，好吗？”
“正因为是你的朋友我才不能支持你，”林馨在云明对面蹲下，握住林馨放在腿上瘦得可怜的小手，“我不忍心看见你受到伤害。”
“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受伤也是我的选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这样反对只会让我觉得很孤独很无助。”云明的声音微微发抖，“好不容易，我哥不再反对了，现在你又站在我的对立面，为什么我想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就这么难？”
云周听着感觉怜悯云明，他现在只想给云明坚定的力量，不管云明做什么选择，他把手放在云明的肩膀上，认真地说：“云明，我永远站在你的背后，如果你幸福我会为你高兴，如果你伤心了，我也会永远为你敞开安慰的怀抱。”
云明抱着云周的胳膊，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云周的手背。
林馨哀伤地看看云周，低下了头，像是在做最难做出的决定。
云明的手在林馨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
最后林馨抬起头来：“我也……我也支持你的决定，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你如果需要我，我会为你遮风挡雨，你一定要记得……如果有一天需要帮助了，一定不要忘记向我伸出双手。”
云明露出了感动的笑容，向前倾斜身体，紧紧地抱住了：“谢谢你，林馨，有你真好。”
云周看着云明抱着林馨，既为云明感到高兴，也因为知道到了林馨是个男生而产生了一些酸意。
云周免不了还是要叮嘱云明，让她要爱惜自己，他们父母早亡，这些事情没有父母教云明，所以还是得他这个做哥哥的来教云明。
云周一面叮嘱，一面想到，一直以来云明几乎是他一个人的，无论什么时候，云明都在他身后，他们的世界一直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而现在，云明的世界里有了西流川，云周觉得就像他生命的一部分被用刀子生生割去了一样。
他心里刺痛，第一想到的就是陆识璋，想跟陆识璋说，寻求他的安慰。
可是他紧接着想到陆识璋已经不再是他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了，心更痛了，痛得他不知不觉就灌了好多酒进肚。
“哥，你怎么了啊，不要再喝了，再喝你真要醉了……”云明有些担忧地劝说着云周。
云周心里很难受，脸上却笑得轻松，他举着酒杯说：“没事，再喝一杯就好了。”
云明还不知道云周和陆识璋之间发生了什么变化，她东张西望，嘴里嘟哝着说：“陆爷到哪去了呀，让他来劝劝我哥，我哥最听他的话了。”
好巧不巧，陆识璋真的刚巧从他们这里路过。
云周别开头当作他没看见陆识璋，他现在不想和陆识璋说话。
云明大约意识到了云周和陆识璋之间的气氛不对，和陆识璋打招呼时不那么有底气了：“陆爷。”
以前云周和陆识璋之间也时常拌嘴，云明虽然觉得气氛有变化，但也并不特别放在心上。
云周没法当看不见陆识璋了，脑子里飞快地想着他现如今该怎么面对陆识璋。
陆识璋走到云周身边，把酒杯从云周手上拿开了去：“你喝了不少了，你现在是公众人物，要控制好量，如果露出丑态，于你的形象有损。”
云周现在听到陆识璋说话就火大，他不明白陆识璋怎么能在真面目被云周揭开后，还这样若无其事地和云周说话。
他冷笑一声说：“我很难像你那样把姿态控制得那么好，你是陆爷，不只在电影里演技好，在电影然演技也那么好，真是佩服。”
陆识璋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冷峻得让云周几乎产生了胆怯心理：“我把你带到了熠诚，为你的形象负责，现在是好意叮嘱，你不要给我无理取闹。”
“不劳您费心了。”云周心里胆怯，面上和口中却不由得更愤怒了，“我自己的形象我自己负责，如果我的形象出问题了，您与其责怪我，不如责怪您招惹人却挑错了对象。”
云周说着还故意从桌上又拿起了一杯酒，挑衅地当着陆识璋的面喝了一口下去。
“你非要这样挑衅我是吗？”陆识璋的脸色更沉冷了。
“我喝酒是因为我想喝酒而已，”云周对着陆识璋笑了笑，“不过要是能挑衅到的话，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挑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