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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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忌。
在听到吉良吉影那无比伤人的话语时，有很多念头从夏油杰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最后却只留下了这一种情绪。
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心情。少年人的醋意总是不讲道理，酸涩像是布满尖刺的藤蔓一样爬上他的心脏，缠绕着收紧。
夏油杰在妒忌着那个被吉良吉影亲密地称呼为“忧太”的人。
他和吉良吉影从小学起就是同校，国中时期更是连续做了三年的同班同学。
这是夏油杰能够以竹马役自居的底气。他可以自信地说，自己是整个班级、乃至整所学校里最了解吉良吉影的人，没有之一。
即使他们的国中里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都是从同一所小学升上来的，即使这三年里同班的同学们大多数都是熟悉的面孔。
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了吉良吉影的秘密。
在大多数人眼里，吉良吉影只是一个普通的好学生。成绩优异，却不够突出，不会吸引老师的注意；礼貌待人，却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也不会被排挤；参加过许多比赛，却没有可以被称之为特长的技能。
她就像是一捧透明的水，流入海中就能与海巧妙地融为一体，如此安静，如此不显眼。
只有夏油杰知道，吉良吉影远比人们看到的那个她要优秀得多。
……
有段时间，夏油杰特别喜欢在放学后待在学校附近一些偏僻的角落里，他总能在那里等到一些敲诈勒索低年级学生的不良少年。
等他们带着看好的肥羊来到这个角落时，他就会跳出来暴打那些不良少年一顿，再抓走他们身上携带的咒灵。
既可以保护他人，又可以增加自己的咒灵储备，暴打一顿不良少年就能同时做两件好事，夏油杰对这样执行正义的行为乐此不疲。
直到那一天，几个不良少年簇拥着一个面容冷淡的金发少女向这边走来。
那是他的同班同学，吉良吉影。
夏油杰皱紧了眉头，谁都能看出那群不良少年的居心。
只是，还没等他从角落中走出来，感觉地点已经足够偏僻的吉良吉影就扔掉自己的书包，干脆利落地动了手。
夏油杰原本要踏出去的脚默默地收了回去。
他能从吉良吉影的动作中感觉到，她应该有意识地锻炼过，但还不够多。一对多会让她的体力消耗的很快。
正如他所料，吉良吉影面无表情地一拳砸上最后一个不良少年的脸，但那个梳着飞机头的不良少年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倒下。
她有些不满地抿紧了唇，还没等她补上一击，下一秒，不良少年就“咚”地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的一幕，夏油杰再次收回了想要上前帮忙的脚步，并开始在心里感叹这届不良少年的素质不太行。
吉良吉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她能感觉到，是一直陪伴着她的幽灵补了刀。
她从口袋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了手帕，嫌弃地擦了擦手。等擦干净后，她又松开手，任由手帕轻飘飘地落在面前倒下的不良少年的脸上。
像是还不解气似的，隔着手帕，她狠狠地一脚踩在了不良少年的脸上。
不良少年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
“啧，叫什么啊？”吉良吉影不满地抱起双臂。
“我在被你们带过来的路上，可是要一直听着你们的污言秽语，还要被路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啊？”制服鞋在不良少年的脸上用力地碾压，而制服鞋的主人，吉良吉影，一边折磨着脚底的人一边质问道，“经历了这种事情的我都没有发出惨叫，你倒是学学我啊？”
不良少年更加大声地哀嚎起来。
吉良吉影不耐烦地抬脚松开不良少年：“算了，你的声音太吵了。要是把不相关的人喊过来，可就不好了。”
感觉自己属于那个“不相关的人”的分类的夏油杰：总觉得现在出去的话，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啊。
吉良吉影冷淡地开口：“我很讨厌引人注目。要不是你们非要跑来惹我，本来不用挨这一顿揍的。”
“但是没办法。我这个人啊，很注重睡眠的质量呢。”她开口警告道，“任何有可能影响到我安稳的睡眠的家伙，都会被我解决掉。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良少年痛哭着呜咽道：“我不会把您的事情说出去的……”
吉良吉影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这句话是对你们所有人说的。都滚远点，别来烦我。”她用鞋尖踢了踢脚下不良少年的脸，抱着手臂环视四周，“听懂了吗？”
旁边几个先被揍倒的不良少年趴在地上，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吉良吉影拎起被扔到一边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扬长而去。
夏油杰从隐蔽的黑暗角落里钻了出来，用术式吸收掉不良少年们身上的咒灵。他远远注视着吉良吉影离开的背影，心情复杂。
第二天，夏油杰正好听到了几个男同学在课间的闲聊，话语中提到了吉良吉影。
他有些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听到那个男生那样说：“要说脸的话，果然还是吉良更好看些吧？”
“可是吉良的性格很无趣啊？女孩子果然还是要可爱一点才更受欢迎啊。”
“说得有道理。那就把她排在后面一点好了。”
明明是你们这群给班级里女生排名的家伙更无趣吧。夏油杰在心里反驳道。他端着自己的水杯从座位上站起身，又在路过那几人时“不小心”地打翻了水杯，打湿了那几人的校服和桌上的表格。
“哎呀，真是抱歉。”他假笑着道歉，“这几张纸已经被打湿了，我帮你们扔到垃圾桶吧。”
那几个男生看起来有些愤怒，但他们也不敢对着身材高大的夏油杰抱怨些什么，只能默默地散开，再不提起这个话题。
夏油杰撕碎了那几张纸丢进垃圾桶里，假装不经意地看向坐在窗边的吉良吉影。
金发的少女正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望向窗外，一副神游的样子。
但夏油杰心里清楚，教室就这么大，她绝对听到了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
即使这样，她也丝毫不在意，没有朝这边看过一眼。
这样的她，和昨天那个暴打不良少年的吉良吉影简直判若两人。
吉良吉影才不是那些人以为的那个样子呢，夏油杰在心里想。可是真正的吉良吉影是什么样子，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夏油杰对吉良吉影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好奇心。
正好，现在吉良吉影就坐在他的左前方，只要他一抬头，就能看见吉良吉影的小半张侧脸。
于是，夏油杰开始了对吉良吉影的观察。
他发现，吉良吉影上课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神。他抬起头看她的时候，她要么是在看窗外，要么是在观察自己的指甲。
可即使这样，吉良吉影的成绩也一直很稳定。无论考试的难度怎么变化，她的成绩始终是班级内的第三名。
……怎么想都不太对吧？
夏油杰在一个放学后的傍晚拦住了吉良吉影，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想。
“是吗。”他听见吉良吉影冷静地回复自己，“如果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我就先走了。”
她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的想法。还没等夏油杰感到高兴，他就看见少女握紧了书包的带子，准备绕过他离开教室。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吉良吉影的手腕。他确实还有别的话想要对她说。
吉良吉影停下脚步，抬起头注视着夏油杰。
夕阳的余晖笼罩在她身上，将她的金发染成了温暖的橙红色。她有些不满地看向他，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夏油杰在那个瞬间乱了心跳。
手心的触感是属于少女的肌肤的光滑细腻，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
现在的情况和那时无比相似。现在的吉良吉影眼中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手腕也被他握在掌中。但这一次夏油杰没有松开手。
他收敛了自己的力道，将力度控制在不至于握痛吉良吉影、但也不会让她轻易挣开的程度。
他不想放手。
夏油杰知道现在的自己有些失控了。
爱是尊重。他不应该不顾对方的意愿，利用体型的优势控制住她，将人堵在寝室门口。
可是他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妒忌心。
在那天以后，他们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朋友。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有人那样直接地点破了吉良吉影的伪装，她也对夏油杰产生了好奇心。他们的关系逐渐变得亲密，甚至已经达到了暧昧的程度。
哪怕升入了不同的高中，两人的联系也没有减少。他们还是会在空闲时间一起出门，夏油杰会在出任务时给吉良吉影带不同的伴手礼，吉良吉影也会在发现美食后约夏油杰一起探店。
他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可是现在夏油杰才发现，在升入高中后，她有了从来都没有对他讲过的新朋友。他们会互称名字，吉良吉影会对着他们露出那样放松和促狭的表情……
明明他们已经认识了那么久，还都只是互相称呼姓氏，后面还要生疏地加上“同学”。只是认识了一个学期的新同学，她倒是可以直呼其名！
夏油杰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根红线牢牢地绑住了，而红线的另一端，就掌握在吉良吉影的手中。
「我不会道歉的。」他执拗地握紧了吉良吉影的手腕，不肯放手。酸涩的妒忌心的外壳褪去后，一颗委屈的嫩芽冒出头来。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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