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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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生病
正院里，聿苧母女离开后，福晋瞧了一眼里屋，压低了声音。
“我让你好好在家修身养性，谁让你与李家那个姑娘相争，为了个簪子，成什么样子！”
云蕙一听当即就不服气了，说道：“她不就有个在哪个叫不出名号的郡王府当侍妾的姑姑吗，也配与我相争，偏你叫我忍她，凭什么！”
卓特氏心中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你这辈子要是能进郡王府的门，我就阿弥陀佛了！看你那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比聿苧那个小贱人还不如。”
云蕙在府里从来是下人捧着的，加之云蕙是唯一的嫡女，额尔吉图待之也有所不同，云蕙最受不了的便是与聿苧相比较，说话也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额娘觉得我不如她，偏我这相貌与额娘你像了个十成十，也是额娘生的不如那李氏，倒叫我低她一头！”
“你！”
“吵什么！”
里屋额尔吉图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卓特氏和云蕙立马不说话了。
卓特氏瞅了云蕙一眼，嫌弃的说道：“你也给我滚。”
云蕙满脸的不服气，起身后双手推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聿苧对正房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一觉起来，李氏就病倒了。
“我去正院求夫人，文心你在这里守着额娘。”边说聿苧便冲了出去，却没有听到后面李氏的□□。
文心连忙答应着：“诶。”
“别去，别去。”李氏的手无力的挣扎着，最终却是徒劳。
进到正院的时候，聿苧有些奇怪，平日里跟在福晋身边的丫鬟嬷嬷今日竟然一个也看不到，像是被打发了出去。
聿苧轻手轻脚的打算拼一把进去瞧瞧，却听到西窗边隐约有些动静，就靠了过去。
“老爷出门了？”
“老奴看得真真得，二德子跟着呢。”
“药都备好了？”
就听到卓特氏的心腹鄂嬷嬷应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夫人放心就是。”
聿苧心里一咯噔，什么药？
然后聿苧更加小心的靠近了窗子，想听的更清楚些。
“李氏的身子骨倒挺好，下雪天让她到后院找东西找了半宿，她还活蹦乱跳的，看来我们之前还是太小心了，这一次的分量可以多放一些。”
鄂嬷嬷有些犹豫：“李氏平素身体柔弱，近来瞧着有些半死不活的，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她不就是靠她那张柔弱的脸，勾引了老爷！”
聿苧立在窗外，双手死死地压在胸前，双唇紧闭，无声地喘着粗气。
鄂嬷嬷连忙安抚说道：“夫人息怒，左右那个贱人也没有几日好活，老爷的心还是在您的身上。”
卓特氏狠狠地说道：“这对母女始终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当初我生下云蕙之后，老爷就与那贱人苟且，生下小贱种，就因为生了一张狐狸皮，老爷就让我为聿苧打算，还要把家族的这点子关系分在聿苧身上，让我如何能不恨！”
卓特氏出了一口气，说道：“等着吧，李氏没有几天活头了，下一个，就是聿苧那个小贱人了。”
“等她落了选，还是要落到我手里。”
鄂嬷嬷奉承道：“夫人计谋高深，定会得偿所愿，只是老爷那里。。。。。。”
“老爷那边不用管，等聿苧落选，把她送给老爷的上官，老爷自然也能平步青云，如此，就不会多说什么了。”
突然，卓特氏感觉哪里有些奇怪，窗纸上好似有个影子，一个眼神，鄂嬷嬷急忙打开窗子，向外探头。
鄂嬷嬷回过身对着卓特氏说道：“没有人，是门廊上挂了一支灯笼，风一吹，在那摇着呐，左右又是哪个小丫鬟挂上的，这还没到十五呢。”
卓特氏松了一口气：“吩咐人摆膳吧，我有些乏了。”
“诶诶。”
聿苧恍惚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就算自己不打算进宫，就算自己再怎么做小伏低，这帮人还是不打算放过自己，如今，又是因为自己，连累额娘。
回去的路上，突然天空下起一阵大雪，不一会儿整个世界都变白了。
聿苧看着已经被大雪覆盖的自己，头一次怨恨起了老天的不公，这种时候，都要提醒自己，提醒自己的渺小吗。
这时，不远处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顺着墙边狼狈的移动着，看方向是正门的方向。
聿苧仓促之下狼狈蹲下身子，定睛一看，一个是云蕙的侍女庆和，另一个，却是穿着丫鬟衣裳扮作洒扫丫头的云蕙！
聿苧犹豫了一番，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看着云蕙紧低着头跟在庆和身后出了大门。
聿苧回到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推开了门，却觉得房内冰冷刺骨。
文心拿出了最后的两床棉被，李氏却还是冻的瑟瑟发抖，竟然开始说起呓语来。
聿苧快步迈进来，着急说道：“怎么不生炭，这么冷的天就不要省了。”
文心给李氏换了条帕子，又在棉被里塞进一个汤婆子。
“咱们屋内这个月根本就没有份例，东院的大少爷二少爷今年科考，鄂嬷嬷传夫人话，一切都紧着两个少爷的前程，就连夫人院里也都缩减了，咱们这儿，层层盘剥之下哪里还能剩下什么。”
聿苧心中不屑的想到：就他们两个，一个书呆子，一个纨绔，再怎么读也是注定读不出来的。
聿苧用帕子将李氏额头上的细汗擦拭干净，看着李氏眉间轻皱，起身出了门。
文心在身后担忧的望着聿苧的背影，但是李氏这里却又离不得人，只能看着她独自一人离开。
聿苧出了房门直奔大厨房而去，这个时间大厨房里其他人都去各院主子那伺候晚膳，只有管事的刘嬷嬷悠闲的坐在一条长凳上，面前是一壶酒，半只鸡，一个肘子，还有一碟炒的油汪汪的鸡蛋。
刘嬷嬷一盅小酒下肚，美的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见了聿苧过来，虽有些惊奇但也不行礼，气定神闲的坐着，上下打量着聿苧。
都知道聿苧是夫人的眼中刺，平日里都不明着欺负她们这房，一般也都是和下面的丫鬟扯皮，眼看着，这是主子亲自找来了。
“哟，这是二姑娘，怎的亲自过来了，厨房人手不够，等伺候完老爷夫人，你让文心过来就行，这厨房糟污，正经主子可没有来这消遣的，怕不是饿疯了吧。”
最后那句话，刘嬷嬷撇着嘴小声说的，却又能确保聿苧肯定能听到。
“嬷嬷，真是好口福，这院里暖烘烘的，都叫我舍不得走了呢。”
“哟，姑娘高床暖枕的，哪里知道我们底下人的辛劳。”
聿苧面不改色，也不理会刘嬷嬷对自己不敬，只从袖子里伸出一只手，端起了刘嬷嬷面前的那碟鸡蛋。
刘嬷嬷立时就不干了，也上手来夺：“这是几日前的剩饭了，姑娘自不能吃这个，姑娘这么上手来抢老妇的东西也忒不讲究了！”
聿苧拽住盘子的一侧，刘嬷嬷使劲拽住了另一侧，聿苧的力气自然是跟干惯了粗使活计刘嬷嬷没法比，眼见着就要被夺走。
聿苧见刘嬷嬷使了全力，下一刻立马松了手，刘嬷嬷没想到聿苧突然撤手，因为惯性，翻身跌坐到了地上，鸡蛋也都倒在了自己的身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这下，刘嬷嬷彻底酒醒了。
“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贱蹄子！我看你是。。。。。。”
刘嬷嬷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眼前却竖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剁骨刀，正在闪着寒光。
没有人比刘嬷嬷自己还熟悉这把刀了，今天自己还用来剁了三条棒骨，那真是手起刀落，半点没有犹豫的。
刘嬷嬷颤颤巍巍的说着，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了：“姑娘有话好好说，这刀可不敢，可不敢。。。。。。”
聿苧拿在手里确实觉得有些沉了，不自觉就抖了一下。
“可不敢，可不敢！”刘嬷嬷吓得尿都快吓出来了，腿都快抖成了筛子，却不敢动弹一下。
“如今，可是能好好说话了。”
“能能能，您有什么吩咐，可千万别松手。”
“我院里的炭都进了你的兜吧。”
刘嬷嬷哪里敢承认：“姑娘可不能冤枉老妇，这是夫人的意思，连夫人自己院里都裁减了，可不是单您这一处。”
“哼，”聿苧摇摇头笑着说道，“看来刘嬷嬷还是没有吃到苦头，我年纪小，这把刀的年岁都比我大了，我要是扶不住，不知道是您的骨头硬，还是刀更硬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嬷嬷只得应道：“自然不能让主子受冻，您把厨房的炭拖走，就当是老奴孝敬您的。”
聿苧轻蔑一笑：“厨房烧的都是什么炭，你打量着蒙我呢。”
刘嬷嬷这时候也缓过来了，说话也硬气了许多：“姑娘还是见好就收吧，就这些还是老奴我发了善心的，若是我去夫人那里告您一状，您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吧。”
聿苧轻轻地笑了起来，瞧，这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边笑着边将手里的刀放了下来。
刘嬷嬷见聿苧放了手，以为聿苧怕了，底气更是足了，说话也更加不客气起来。
“姑娘今日得罪了我，可不要怪老妇日后不讲情面。”
聿苧终于不笑了，眼神变得很冷：“听说嬷嬷的大儿要娶亲了，是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连翘，不知嬷嬷为未来儿媳预备下多少。”
刘嬷嬷又坐回长凳上，一条腿翘起自在极了，“这自然用不着姑娘操心。”
聿苧嘴角扯动：“听说，所用金器颇多，没想到嬷嬷整日锦衣玉食，竟还能存的下银两，不知嬷嬷每月俸银几何。”
刘嬷嬷心里慌乱了一下，眼轱辘一转紧接着回道：“都是外面人胡诌的，大多是夫人赏的，小门小户，哪里置办的下家业。”
“我既明说了，就是知道了嬷嬷私底下干的勾当，嬷嬷何必还要装糊涂呢。您是夫人的陪嫁，自然知道夫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您能在她眼皮子底下风风光光这么多年，想来也少不了您未来儿媳的脸面吧，这要是被夫人知晓了，府外的日子想来还是不那么好过得吧。”
刘嬷嬷听到这里才真的慌了，两条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姑娘慈悲，可千万不能告诉夫人啊。”
聿苧没有正眼瞧她，面不改色接着说道：“听说嬷嬷还有个幺儿，近来在赌坊威风得很，银钱就从没有不凑手的时候。。。。。。”
刘嬷嬷听了更是慌了，跪趴着去牵聿苧的裙角，被聿苧闪身躲了过去。
“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只求姑娘饶了老妇一家。”
聿苧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人，终于笑了。
聿苧正色道：“李姨娘的院里不得再克扣半分，该有的份例也尽快给我补上，还有炭火，”聿苧顿了顿，“我要这府中最好的。”
刘嬷嬷犹豫了一下说道：“府中炭火都有定额，真是一担多都没有啊。”
“我不管，差多少你去想办法，有窟窿你给补上，只一条，万一牵连上我，到时候我就不知道会不会说出嬷嬷你的生财之道了。”
刘嬷嬷无法，嘴上只能应承了。
“老妇记下了。”
说完，聿苧不待刘嬷嬷答复，没有一丝留恋的走出了厨房，额娘身上的毒要紧，哪有时间跟这老妇废话。
聿苧走出很远，终于在一个看不到人的拐角处停了下来，捂着自己的胸口蹲了下来。
聿苧仰着头看着没有一点星光的天空，挺直了脊梁。
还是自己有些天真了，自以为不争，就不会有争斗，那些人是见不得她们好的，退一步，她们便要被压一辈子。
进宫。。。。。。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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