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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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天铖讲述了一个关于他们所有人都不清楚的宿修一的故事。
“你觉得医生……你的哥哥宿修一是个怎样的人？”
“很强，绅士，知道得很多，”回想起以往的宿修一，陆斯通列举着，又补充了几句:“如果是Omega形态的话，很可爱。”
“……可爱?”
路天铖嘴角抽搐，这两个字从陆斯通嘴里说出来实在是相当的不匹配。
“如果，你眼中那个“可爱的哥哥，”在背地里是个乱搞的贱货，你觉得他还可爱吗?”
路天铖的话里带着满满的恶意。
可陆斯通居然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是贱货?”
“……”
路天铖看着那双流露着清澈的愚蠢的金色眼瞳，深深叹了一口气，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在犯罪。
哈，医生，你这个监护人未免当的过分称职了吧，称职到这个年代还有人能被保护得这么好。
路天铖不得不临时花费十分钟对陆斯通进行紧急教育课。
然后，世界上又成长了一个人，玩家们攻略的孤寂皇帝又少了一个设定。
“……所以我懂了，你想表达什么。”
陆斯通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面还透漏着不太明显的红晕。
“哈哈。”
他居然真的在陆斯通身上找到了一点教育后辈的微妙感。
路天铖无可奈何地嘲讽自己。
“我的故事，是从我的少年时代说起。”
路天铖小时候的地位远不如现在，那时的他虽具有皇太子之名，却没有皇太子之实，更有机会继承皇位的，其实是身为Omega的长姐。
长姐真的很厉害，她不着痕迹地处理掉一切，控制着他周遭的所有人。
他也不是很想争那个位置，可是活着就是个灾难，只能够夹着尾巴做人，活得小心翼翼浑浑噩噩。
没想到战争开始了，顺理成章的，为了巩固地位，长姐把他进军队。
［皇太子体恤帝国，自愿作为一名军人为国出征］
说实话就是把他丢在外头合法安乐死，还能给长姐搏个好名声，送弟出征什么的。
他倒也不是恨她，他只是觉得遗憾，他活了这么久，完全没有什么意义，好像一团找不到线头的毛线一样混乱。
理所当然的，青春期的少年，发情期猛烈，长姐又安插了人，他自然是得不到宝贵的抑制剂，只能看着自己越发越混乱，在混乱中死去。
然后医生来了。
“叫什么叫，忍着点，你个猪也配是帝国的皇太子?”
他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解除混乱。
“没有梦想就定个小的，从小的开始执行……什么，姐姐?那有什么问题吗，虽然我也挺喜欢她的手段的，但不妨碍我多救一个人才。”
因为付不起高昂的医药费，皇太子被迫卖身了，做了医生的助理。
事后了解到医生是义务劳动，完全没有诊费之类的，纯粹是把他骗进来当免费劳动力的。
可是，有人会对劳动力这么好吗？
他的三餐，还有一整天的计划，全都被医生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在那个小小的医务室里，如果不是看到每天推进来的精神出问题引起发情期的士兵，他可能会遗忘自己身处战争之中。
就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医生擅长解除混乱。
“医生，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捆起来?”
第三十次因为发呆超过一分钟被医生捆在天花板上惩罚的时候，路天铖困惑。
“因为要快点树立习惯。”
说实话，医生的手段其实很痛。
越是认真，他的刑具就越多，他似乎是想用这些来让他混乱了十多年空空如也的大脑快速成长。
效果也非常喜人，短短三个月，他就已经身心诚服于这个手握鞭子的秩序者，从一个无脑厌世的皇子变成了一个眼里有光的人。
然后兰斯洛德来了。
兰斯洛德也是混乱的人，只是他自己看不出，他越是招惹医生，医生的攻心就会越迅速。
兰斯洛德很幸运，他的时间不长，医生只是作为一个长辈的角度稍加训戒。
这个愚蠢的少爷，不知道在他忙碌的很多时候，皇太子正在地下室被迫翻阅群书，背后伤痕累累，还带着血迹。
标准截然不同。
那个时候，路天铖以为他是不同的。
他一边笑着做兰斯洛德的朋友，一边洋洋自得，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宿修一走的毫不留情。
［你已经不再混乱了］
他消失了。
等了一天又一天，也没有等到他归来，倒是长姐的耐心越发越匮乏，想要把他彻底解决掉。
他就这样踏上了一条荆棘之路。
他想，站的越高，就越能找到那个浪子。
然后他遇到了不少被医生“教导”过的人。
这些人很多都归于他麾下，原因是都想借助他的力量找到医生。
这让他挫败的同时，越发越希望寻找真相。
医生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为什么热衷于这样拯救别人，然后又在别人脱离混乱的时候毫不留情抽身，莫非真是圣人下凡不成?
一路披荆斩棘，他终于得到了他的蛛丝马迹。
［回帝国，在道格伯爵的府邸］
然后他见识了白月光陨落的场面。
糜乱，□□，不堪。
他无法忍受掌握他的人臣服于他人身下。
［你问我为什么？……你倒不如去问问他们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那是这辈子医生最嘲讽的笑容，他一定是觉得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嘲笑他，这个当年掌控他的人现在却受制于人，过得比他还不堪，还得忍受下克上的，连路天铖自己都没发觉的蔑视。
“还有事吗，我和他们的约定还没结束。”医生面无表情地垂眸，把烟灰烫在他已经在战争中久经风霜的茧子上，看着那块地方发红。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帮你啊，我是皇太子，你想要的话，什么都可以给你，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那样和他们口中的贱货又有什么区别呢？”他几乎是跪下来求他。
“不，你不行。”医生扭过头。
也许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医生已经被那句由他亲口说出的贱货刺伤了。
撂下这句话之后，他再度消失了。
他更加疯狂地在战争中屠杀，获得了实权和民心，长姐似乎受到了公爵的钳制，也无可奈何远嫁了。可最后宿修一却消失了，他的真相再无人解答，为了讨好这个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有无数人编造谎言。
“他是为了全人类的和平。”
“他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他不见了，但却处处有他的痕迹。
路天铖再度混乱了。
他觉得这回自己是无法再回归秩序了。
医生，我真的很后悔，如果当初，我能够平静地正视你，去理解你，那句贱货若没说出口，或许你会告诉我一些东西吗？
长达十年，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再没踏出过皇太子宫半步，静静地等待着。
他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陆斯通听了老半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给了路天铖一个暴栗，让他这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闭嘴。
“你懂什么，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堕入深渊，无可奈何的感受，你根本无法体会！”
他喊出口的那一刻，又开始后悔了。
因为眼前的陆斯通，也正是因为对自己在地位弱小而行动的人。
“我确实不太懂你的感受，”陆斯通挠挠脸，“为什么要生气，修哥之前说过，一切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不能妄下定论。”
“你和修哥不过相处四个月，就觉得自己有资格去评价修哥的行为是不是贱货，这才是让我最无法理解的。”
“我的弟弟里有一个存在异食癖，他的食谱远比正常人要猎奇，一度无法让他和我们在同一张餐桌上获取同样的快乐。可这不是我们能对此作出评价的理由，作为家人，不能够傲慢的去对待，必须去寻找解决的办法。如果我先把“变态”说出口，那么我们就永远无法共存。”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去贸然判断修哥是否是所谓的深渊，他没有说，也没有作出表示，你怎么就擅自觉得是他自甘堕落呢，”
路天铖愣住了，随即缓缓低下头。
“你，还真是了不起啊，能够跟在医生身边，长达几年，还能够保持理智。”
“而我，不对，很多个我，我们都太脆弱了，因为医生做的太好，以至于我们完全依赖他，甚至认为他是完美的，自顾自的美化他，然后在发现他的黑暗面的时候又自顾自地失望，自暴自弃，最后还傲慢地觉得都是医生的错，为什么这么不自爱。”
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说得对，我太傲慢了。”
“……”他好像没说吧。
陆斯通满头问号，但是看他好像大彻大悟的样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开心就好#
不过，对于路天铖诉说的故事，他其实是只信一半的。
不说别的，感觉添加了很多私货。他总觉得宿修一不该是这种形象，即使一定要出卖自己身体，也不可能是这种哀怨的，甚至会被自己曾经的学生一句贱货伤到心。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不清楚。
但他好像稍微的，稍微的领先自己的兄弟拿到了一点真相的拼图。
名叫宿修一的人的过往拼图。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第 8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