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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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股浓郁的海棠芬芳里，薄荷凌厉的气息逐渐消散，令人恍然，仿佛于自天空中飘散于风中的红花，使得翠绿的新叶微微被遮蔽的场景近在咫尺。
借助Omega的信息素来冷静的Alpha通常是不成熟的Alpha，作为一个对自己弟弟上下其手的哥哥此刻也是不合理的。
意识到宿修一逐渐平复的心情，和开始变得礼貌的距离感，阿耶纳斯挑了挑眉，不安分的手突然按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你可真是……会见缝插针。”
哭笑不得地把对方不安分的小手抓住。
“这只是一个Omega安慰Alpha最普通的方式罢了。”面前的橘发少年完全不在乎这些，煞有介事地说道，甚至还抓了抓手指头，就像猫咪一样。
Omega像猫，这个说法倒是真的。
过去几百年，人类都进化出ABO了，但是一些典型的动物却没有灭绝，只是部分在体型方面有所变化。倒不如说人类的可爱几百年都还流传了，是真的很不可思议。
宿修一不讨厌猫，也不讨厌积极的Omega，倒不如他还很欣赏态度积极的Omega，这样的阿耶纳斯更像是……嗯，金钱豹?毕竟猫咪可没有这么凶残的隐藏内在。
虽然说不太远，不过还是把这个不听话的小金钱豹领着后颈放在另一个座位上了。
看着他假装生闷气的模样也挺有意思的。
然后，就像是普通的闲聊一样，宿修一和阿耶纳斯谈起了一些趣事。
“我听说，有人说我们这一片出现了诡异，总能在认识的Omega谈论里谈到在庄园里有一个陌生的美人，但是总是见不到，于是就成为了正在寻找有缘人的神秘物种。还有人猜测是不是天角族群的混血，毕竟天角一族星系占卜是出了名的。”
想到那个传言，宿修一不禁微微轻笑出声。
不过他也确实很好奇，为什么阿耶纳斯一个宅家天天看书充实自己的人为什么会引发这种传言。
“那个啊。”
阿耶纳斯用手指微微卷了卷自己的头发，懒懒地解释道:
“虽然我不出门，但是他们会自己找上门。”
“最开始是一个很普通的Omega，”讲述起这些回忆的时候，阿耶纳斯前所未有的放松，连带着宿修一也沉浸在他营造的氛围里。
“可能只是迷路?或者是没见过我们的庄园，年龄……可能跟我差不多?我向她介绍了一些书，她很高兴。时间长了，也就偶尔带了她的朋友，朋友带着朋友，甚至还会带着长辈，有年纪大的Omega，有已婚的，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发展到最后，方圆几百里的Omega，我都知道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只用几句话就略过去了，显得时间很短暂，但是算下来，他们在这个庄园里，其实已经住了快一年了。一年的时间，阿耶纳斯便已经做到足不出户，拥有了一个巨大的人脉网。
“他们怎么过来呢？”宿修一轻声问道。
“有马啊，这里的居民很多都擅长打猎，有马的性情爽快，带来了骑车的，总能够多带几个的。就是带不来，也有星网，虽然有些地方信号不好，但总能够传递信息的。”
Omega是真的很早熟，同样的年龄段，相同的天赋，被刻尔柏洛斯强行划分的零起点，阿耶纳斯已经轻而易举地领先尤弥尔实现了他的野望。
嗯，不过也可能是陆斯通这种往外跑的实在是在显眼了，他多少要控制住他们的活动范围，免得一不小心漏掉了一个，而且一次性控制五个人着实要考虑太多东西。以至于他偶尔会忽视掉宅家派阿耶纳斯他们。不然他不会忽略掉眼皮底子下出现这么大的情报网的。
等等，这是他自己想要的吗？
“小耶，”宿修一抬头，再度询问他，这一次，却不知道是在问阿耶纳斯，还是在问他自己了。
“做到这一切，你开心吗？”
他想起来了剧情里有一段名台词。
［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你也会这么做的，当你是一个天生的领袖时，吸引你不喜欢的人，迎合他们，是一件非常讨人厌的事情。但是你不做，又有谁会做呢?无非是下一个我这样的可怜人罢了。］
那时，成年的联邦领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胸前已经挂满了象征荣誉的奖章。长长的橘色头发在成年后不再保留炙热的本色，而是在发尾像他的兄长一样呈现出了一些减淡的金色，如同他辉煌但又被必须遭遇无数非议磨难以至于使自己棱角被磨平的未来。
他有时候会想，那五个人，真的是心甘情愿地走上那条看似光明的花路的吗？
“为什么不呢？”
面前的少年很难得的，露出一个不带任何修饰的，属于这个年龄段应有的纯粹微笑。
宿修一怔了一下，低下头，会心一笑。
但在刚才，三个人那段关于军人的讨论，还有阿耶纳斯的这个笑容，已经解答了他的疑惑。
起码他们自己，是有自己的爱好成分的。
可能是异能的副作用驱使，也可能是血脉的职责，至少此时此刻，抛开一切外力，他们只是纯粹探索世界的孩童。
或许是现在的气氛实在是太放松了，又或者是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一块，他再度抬起头，感受着那淡淡的海棠香，不自觉地问出来那个令他痛苦无比的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更好的实现你们的理想，得到一个更好的平台，就必须听从别人的命令，可能会逼迫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你还会接受吗。”
他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也悲伤过无数次，再度为了所重视的人回到那个地方也有所觉悟。
但，这五个孩子并不是的。
即使真的功利性的，要让他们回到那个既定的位置，他也希望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不是被所谓命运推动的。
他们有选择的权利，只要他们想，他可以牺牲自己，让刻尔柏洛斯永久封存他们拥有异能这个事实。
也许会很难，但是兰谢尔他们总会帮他完成他幼稚的想法。
“那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阿耶纳斯诧异极了，整个人的慵懒之气一扫而光，开始认真起来了。
“我本来是为了我喜欢的事情，为了满足自己而去做的，但是如果为了更好的满足自己，去过分束缚自己接受这些命令，那快乐就永远存在于那个下命令的人嘴里了。”
宿修一愣住了。
“况且，为什么一定要听别人的话?”
面前这个Omega以一种凛然的态度理直气壮地正视着自己软弱的兄长。
“我们难道会被这种东西束缚吗，没有这种平台就无法成才了吗？我可不这么觉得。”
他的话听起来十分天真，就像一个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每一个青少年一样天真，但是宿修一豁然开朗了。
是啊，为什么要纠结这种事，他们可是集结了联邦和帝国宝贵科研人才的结晶，本身就是最好的资源堆砌起来的，何必要纠结平台这种事。
别人尚且还需要考虑，但他们可是已经足够优秀到可以挑战规则了啊。
陆斯通现在这个年纪直接物理吊打两个军校生，其他人有什么理由会比他差呢？
他们完全可以做自己，就像洛怀明喊的一样，自己考军校，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反正需要他们的是联邦和帝国，并不是他们如此渴求联邦和帝国。只有正确摆正这个位置，才能走出这个思维误区。
宿修一猛然站起身来。
“小耶，我有事要走一趟。”
今年联邦第一军校的报表，还有咨询，他得去联系兰谢尔，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可能要筹备去中央星系了。
看着宿修一匆忙的背影，年轻的Omega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就走了。”
他跳下椅子，按下开门键，三个叠叠乐一般的人瞬间失去重心，向前倒去。
阿耶纳斯反应迅速地躲开。
陆斯通眼疾手快地抓住尤弥尔和奈特的衣领子，只有安佩斯摔了个脸着地。
阿耶纳斯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安佩斯，没理会他，反而是看向被陆斯通拎着的奈特。
年轻的Beta一无所知地用他湛蓝的眼瞳看着面前的人。
阿耶纳斯擦身而过，刻意擦过了奈特。就好像是用长长的豹尾扫过了对方的面颊，危险地逗弄了一下他的猎物。
临走前，他还回头乃至于仰头看了一眼陆斯通。
“你不要对他太好，”Omega甚至翻了个极其不屑的白眼，叹息了一下。
“我早说了，他就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斯通挑了挑眉，与奈特大眼瞪小眼，然后把奈特放下来，去查看疼得龇牙咧嘴的安佩斯。
“擦破皮了。”尤弥尔戳了一下伤口。
“真的吗？”安佩斯还傻傻地摸了一下，疼的跳脚。
“不过现在……好像没了。”原本想从自己的随身医疗箱里拿出伤药的尤弥尔一时间有点神情复杂。
“你的生命力，真的好强啊。”
陆斯通基本上是没怎么受过伤，安佩斯则是受伤了马上就恢复，同为Alpha，只有他，甚至还孱弱得不比奈特。
他看着今天抠门的那只手，还用绷带包着，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偶尔还渗血。
尤弥尔一时间很难受。
而角落里的奈特也低头踢着脚边的一颗小石头，久久不言语。
刚刚……碰到了。
那个无所不能的，神秘的阿耶纳斯。
他碰到他的影子了，人生中仅此一次，那个冷漠地围观着一切，拥有着实验室最多爱的阿耶纳斯，他可以解答对方的过去了。
要看吗？
明明约好不对互相使用异能的，虽然是实验员规定的。
而且这种情况显得好像很不公平，很卑鄙，只有他有记忆，能用异能。
奈特就这样把那个擦身而过的，从阿耶纳斯身上薅下来的那个复制了记忆的黑色的影子球塞回自己的影子里。
那就，先不看吧。
他决定遵守约定，他认为他还没有打破承诺的资格，哪怕这个承诺其实只是别人替他决定的。
他没注意到，陆斯通回头看了一眼。
那是什么……球?
在今天，许多东西在暗潮涌动。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