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幸福生活》姚菊

4、第 4 章

　　肚子里的小魔王很配合地顶了顶江明楷的手。
　　鼓动的肚皮中是一个正在茁壮成长的新生命，李玲玲的心境柔和而新奇。
　　她握着江明楷的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低垂着头，露出的一截雪白的脖颈在月下似乎能发光。

　　李玲玲的嘴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小巧的耳朵被几缕碎发虚虚挡着，江明楷看得手痒痒，想将那几根散下来的碎发别回她的耳后。

　　“感受到了吗？”李玲玲抬起头来问道。

　　江明楷原本有些飘忽的眼神霎时收了回来。
　　“嗯。”他说。

　　李玲玲松开他的手，又摸了摸肚子。
　　她心里软和极了，情不自禁地低声喃喃道：“宝宝乖，我会好好疼你的。”

　　江明楷眼里情绪涌动，手指捏了捏又松开。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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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江明楷朦朦胧胧地听见敲门声。
　　他睁开眼睛，确认真是有人在门外后，马上从床上撑起，快步打开房门。

　　“怎么了？“他眉心微微凝着，有些担忧地看着面前的李玲玲。
　　“我。”李玲玲有些难为情，咬了咬嘴唇，说：”我一个人睡，有点儿害怕，因为刚刚做了个噩梦。”
　　她一个人躺在漆黑的房间里，怎么都睡不安稳，纠结了好久，想了这个理由来找他。

　　“先进来。”他说。

　　江明楷抓了她的手拢在手里，牵着她进屋。
　　李玲玲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江明楷的房间里是没有煤油灯的，房间里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他牵着李玲玲，护着她坐到床上。

　　好硬。
　　坐上床，李玲玲的眉情不自禁地皱了一下，感觉自己简直坐在了一块木板上。
　　事实也确实如此，江明楷的床就是在木板上铺了一张席子。

　　江明楷在她身边坐下，声音温和而磁性：“没事，梦都是反的，别怕。”

　　李玲玲心虚地点头：“嗯。”
　　她哪有做什么噩梦，只想找个理由让他陪着而已。

　　江明楷看着她垂头不语的模样，却以为她还没走出恐惧的情绪。

　　“要，一起睡？”他试探地问。

　　李玲玲当然说好。

　　江明楷俯下身子，替她脱鞋。
　　李玲玲咬着嘴唇，有些害羞地别过头去。她的心跳很乱，鞋被脱下后，她迅速把脚缩上了床。

　　接着，江明楷起身，去柜子里拿出几件衣服和一条薄薄的毯子。
　　他弯腰越过李玲玲，将席子掀开，把衣服铺在木板上，来回用手抚了两遍，确认不会不平膈人。
　　“你睡这边。”江明楷把毯子放到李玲玲身边，说：“这是干净的。”

　　李玲玲挪了挪身子，把毯子抱在怀里，乖巧地轻声说：“谢谢。”
　　她是个有礼貌的姑娘。

　　她看着江明楷，江明楷看不清她的眼神，但能感受到她是在看着他，心里有些挠挠的感觉。

　　......
　　两人躺下。

　　李玲玲睡在里侧，江明楷在身边的存在感很强。她不安的心情消失，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原本熟睡的将明楷却完全没有了睡意，身边的姑娘呼吸声浅浅，在静谧的夜里钻进了他的耳中。他怕碰到了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一动不动。

　　今天的李玲玲和以前不同，听老人家说，女人怀孕之后性子都会变，想来应该是这个原因吧。

　　发生变化的又何止李玲玲。
　　江明楷头枕着双臂，回想起今天的种种。

　　江明楷想，他似乎对李玲玲产生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对李玲玲并没有什么感情，照顾她纵容她只是因为天生的责任感。

　　况且姑娘比他小了那么多，他也没心思和她计较。不同意离婚纯粹是因为孩子，江明楷知道李玲玲恐怕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但毕竟这么大月份了，要是真把孩子打掉，对她身体也损伤大。江明楷已经打算好了，等孩子生下来，李玲玲要是还想离婚那就离，到时候她要是喜欢孩子就带走，要是不喜欢就他来养。

　　可是今天李玲玲对他的依赖，以前未曾展现过的乖巧，俏皮......回想起来，他心跳逐渐加速，如老木逢春。

　　......

　　次日，临近天亮才睡着的江明楷仍然是在雷打不动的时间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马上起身下床。

　　江明楷偏过头，李玲玲还熟睡着，脸朝着他这边。
　　瓷白的皮肤细腻，浓密而纤长的睫毛挺翘地微微卷着，乌黑的发遮住了她的小半边脸颊，美丽而纯洁。

　　江明楷静静地看着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异样，他瞬间收回视线，随即动作小心地下床，轻声关门。

　　江明楷准备好早饭，背着大背篓扛着钉耙出了门。
　　已经到了土豆成熟的季节，前几天他在忙稻田的事，今天抽空去后山的土豆地里收土豆，两天给它收完。

　　江明楷到得很早，放下背篓就开始干活，一刻也没耽误。

　　随着时间过去，陆陆续续地有更多人过来收土豆，原本宁静的地里变得热闹起来。

　　大多数的人和江明楷不一样，来了先坐下抽根烟，再慢悠悠地起身干活。
　　......
　　不断有人经过，和江明楷打招呼。

　　江明楷干活能干，为人沉稳可靠，在村里人缘并不差，只是大家碍于江家其他人的眼色，江家其他人在场时会心照不宣地忽视他。

　　因为比起形单影只的江明楷，大家更愿意给其他的江家人面子。尤其是江日秀又生了个出息的儿子，村里人人都羡慕恭维；
　　江日泉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沈芸娘性格是个厉害的，把男人拿得死死的，他是一根针线也不敢送给前妻生的大儿子，这么多年以来，自从江明楷带着娘离开江家后，就没有过一点帮衬。

　　唯一对江明楷心疼挂念的，就是江日秀和江日泉的娘——江老太太了。
　　江明楷是她的长孙，小时候和她可亲了，二十多年前，她做饭洗衣，闲下来时小小的江明楷便孝顺地给她捏背捶腿，再后来，她连把自己攒下来的积蓄偷偷地送给大孙子，也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昔日粘着她爱戴她的小明楷，已经彻底同江家划清了界限，不再赖在她怀里撒娇，只礼貌地叫一声“奶奶”。

　　而且明楷又那么辛苦，家里的媳妇不给他好脸色，什么事他都得自己做，多累啊。

　　江老太太每每想起，心里就堵得慌。

　　......
　　一般人家收土豆总要来两个人，一个刨一个捡，分工后两人都会轻松一点。

　　江日秀和侄女陈小红——沈芸娘和前夫生的女儿今天也出来收土豆，远远地就看见了弯腰劳作的江明楷。

　　对于江明楷这个侄子，江日秀是有些记恨的。

　　他是大哥，但是弟弟却生下了长孙，况且江明楷小时候在江家的时候特别讨娘的欢心。直到现在，江老太太这么些年下来，也攒了点钱，不止一次地说将来全要留给明楷，甚至连他的儿子江明松出生后老太太也没有改过口，实在是明晃晃的偏心。

　　而且由于江明楷的决绝离家，他们一家人都在村里狠狠地丢了些脸面，这小子为了亲娘，一点都不顾江家的名声。

　　看着江明楷在土豆地里独自忙碌的操劳模样，江日秀简直是神清气爽。

　　......

　　“日秀哥，带着小红收土豆来啦。”有人说道。

　　“是啊。”江日秀呵呵地说：“我先坐着喝口水，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

　　“日秀哥你就安心在家歇着吧，明松几个月挣的钱够我们吭哧吭哧在土里刨一年啦。”

　　“哎。”江日秀摆摆手，笑着说道：“明松是个出息的好孩子，我这个当爹的也不能拖他的后腿嘛。”

　　陈小红附和道：“大伯，您就安心喝口水抽根烟，收几个土豆侄女也能做得来。”

　　“哎呀，小红真是个勤快的好姑娘呐。”

　　“可不是嘛。”江日秀话里有话：“女人还是勤快的才让人喜欢，那些光脸长得好看但四体不勤的，我是真的看不来。”

　　“哈哈。”
　　大家都听出了他话外的意思，论谁家女人好看，可不就是他侄媳妇一张小脸最俏丽。

　　毕竟江明楷还在这里，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尴尬地笑着算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