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幸福生活》姚菊

2、第 2 章

　　天色已经全黑了，树叶在夜风的吹动下发出细细簌簌的碰撞声，被月光照着在地上投射出些许杂乱的影子。

　　樟树下，有些许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每天吃完饭干完活后，就有人左手提着一杯茶，右手提着一把椅子，从家里走到村里的大香樟树下，放下椅子放松地坐下，谈论一些白天的见闻，最近村里谁家发生了什么新鲜事，或者是拿谁开些玩笑，口渴了就喝一口放在脚边的茶。

　　有人看到了江明楷扛着锄头经过，但又不方便打招呼。

　　这次是因为江日泉和沈芸娘在这里坐着。
　　——江日泉是江明楷的亲爹，沈芸娘是江明楷的后娘。

　　江明楷从他们不远处经过，目不斜视，仿佛没看见这聚在一起谈笑的一堆人。

　　江日泉看见江明楷，眼神一滞，直勾勾地看着他。
　　目送江明楷离开视线后，江日泉看了看月色，估摸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心里顿时堵得慌，并不是农忙时节，明楷怎么干活干到现在？
　　大儿子微微佝偻的模样刻到了他的心底，江日泉心里发苦，脸上原本的笑完全消失，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思。

　　大伙都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纷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岔开了话题。
　　沈芸娘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江日泉一眼。
　　没出息的男人，大/杂种让他在全村人面前丢了大脸，他还惦记着！

　　.....

　　月光照着泥土路，江明楷满身疲惫地向家的方向走。
　　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先捏了捏酸胀的肩膀，再掏出钥匙开门。

　　李玲玲的房间里还亮着煤油灯。
　　江明楷把农具放回原处，从水井里打了盆水，稍稍洗了洗手脸。

　　井水本就清冽冰爽，晚上的井水温度又更低了一些，刺激得他打了个激灵。

　　江明楷把水倒进浇菜的水桶，边用毛巾擦脸边走进厨房。
　　把毛巾搭在架子上之后，他打开锅盖。

　　奶白色的鲫鱼汤漂亮极了，喷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就着微弱的月光，江明楷看见锅里的小鲫鱼少了一条，心安了些。

　　盖上锅盖，江明楷从橱柜里拿出那碗李玲玲没吃的粥，一身的尘土的他也顾不上讲究，端着碗直接往光线最好的门槛上一坐，垂头，大口大口地喝着冷透了的粥解饿。

　　“你回来啦。”
　　李玲玲扶着大肚子缓缓走来，她的另一只手端着一个碗。

　　江明楷抬头，连忙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碗筷。

　　“我不吃，你吃吧。”
　　李玲玲低着头，声音有些闷闷不乐。说完后，她转身便走。

　　江明楷低头看了眼：
　　——碗里的小鲫鱼一口没动，鲫鱼汤估摸着也没怎么动，温度已经凉透了。

　　......

　　“李玲玲。”
　　江明楷叫住她。

　　李玲玲停下脚步。
　　回头看他， “嗯？”

　　“多少吃点吧。”他劝道。

　　“你今天什么都没吃。”
　　江明楷的声音平稳低沉，略带些倦意。顿了顿，道：“我捉这的两条鲫鱼都很新鲜，你就不开心也不要拿不吃饭和我斗气，你现在的身子经不得折腾。”

　　两人都没说话，时间似乎停止了。

　　.....

　　忽然，若有若无的细细啜泣声传进江明楷的耳朵。
　　他快步走到李玲玲面前，李玲玲低着头，小脑袋一颤一颤的。

　　江明楷顺手把手上的两个碗往地上随意一放，微微倾下身子与她平齐。
　　“怎么了？”

　　“我不是故意不吃东西的。”
　　李玲玲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水波潋滟，眼圈周围红红的，柔白的脸蛋像是细腻的白暖玉，月光照着她脸上的两行清泪。

　　江明楷心跳乱了几拍。

　　她那双含着水儿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生怕他生气的样子，声音糯糯的：“你不要不开心。”

　　“我没生气。”
　　老成的江明楷此时手足无措，安慰道：“你别哭。”

　　李玲玲伸手抹了抹眼泪，抽抽嗒嗒地解释：“我真的……真的吃不下呜呜呜，胃很难受，犯恶心，喝了一口汤……就想吐了。”

　　李玲玲以前只在小说和电视剧中看见过孕吐这回事，自己切身体会到了之后才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明明很饿，但是一吃就想吐，简直太折磨人了。

　　她的双眸含泪，眼圈红红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我知道了，对不起。”
　　江明楷道歉，他表情诚恳：“我不该误会你。”

　　“没，没关系。”李玲玲抽抽嗒嗒地说。

　　......

　　“饿不饿？”他问。

　　李玲玲点头，泪眼朦胧的大眼睛看着他，可怜兮兮地说：“饿。”

　　江明楷：“我给你做点清淡的，就当是赔罪，你看好不好。”
　　他自己都未发觉语气里的哄意。

　　李玲玲扶着肚子，点了点头，轻轻地说：“好。”

　　“你先回屋休息。”江明楷说：“我做好了端给你。”

　　“不要。”李玲玲吸了吸鼻子。
　　她看着江明楷，眼神带着些依赖与渴望，声音软软的：“我坐在这里，不打扰你，好不好？”
　　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她更容易害怕，黑暗的夜晚，自制的油灯带来的微微黄光完全不能给她安全感，更何况她以前听奶奶说过，这年代点油灯是一种比较奢侈的行为，许多人家晚上都是摸着黑做饭洗衣服，省着煤油用。

　　“好。”
　　“你等等。”江明楷说：“我去给你拿椅子。”

　　江明楷回来的时候，一手提着一把大椅子，一手拿着一把扇子。
　　晚上虽然不热，但蚊子咬人，用扇子扇扇风可以驱蚊。

　　他把椅子放在李玲玲身后，李玲玲小心翼翼地扶着扶手坐下，江明楷伸出手虚虚地护着。

　　……

　　确认李玲玲安置好以后，江明楷俯身，拿起两个碗，进了厨房。

　　江明楷想了想，准备做一道清淡的白菜鸡蛋汤。
　　鸡蛋倒是好找，家里有养鸡，橱柜里一直放着几个蛋，但是白菜却没有。

　　他走出厨房，看见李玲玲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满脸的兴趣。

　　江明楷随意地靠着门框，静静地看着她。

　　他走到李玲玲身边，她感受到他走来，歪头看着他。
　　江明楷手随意地搭再椅子扶手上，低声说：“我去菜园择点白菜，很快回来。”

　　“啊。”李玲玲睁大了眼睛。
　　随即，她兴冲冲地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江明楷想也不想地拒绝:”外面的路看不清，你出去不安全。”

　　“那好吧。”她看向江明楷的眼神带着些哀怨。
　　一方面，李玲玲是不想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另一方面，李玲玲还没出门过呢，她想多看看现在的人物风情。

　　江明楷：……
　　“你要去的话也可以，只是……”江明楷看着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
　　李玲玲双眼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他眼神有些躲闪，迟疑地说：“只是我可能得牵着你。”
　　怕李玲玲误会他想占便宜，江明楷连忙接着解释道：“你身子不方便，我怕你摔。”

　　谁知，李玲玲毫不犹豫地说：“好呀。”
　　小姑娘看向她的眼神亮得发光，声音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