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纪》芫爆

9、第9章 拒绝

　　第二天谭忆是在乔跃的床上醒来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乔跃没在。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触目惊心的吻痕，谭忆把头埋进枕头里回忆起昨夜的情形。
　　乔跃真是太疯了，谭忆从没见过他在床上那么失控的样子，完全没有章法，只知道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蛮干，-----。
　　真是一个难忘的生日啊……
　　谭忆想着，爬出被窝去客卧找了干净的T恤和内裤穿上，脏的扔进洗衣机，然后又跑去客厅找昨天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却发现每一件都被乔跃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沙发上。谭忆穿好裤子，又从外套兜里翻出手机，看见乔跃十点多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我爸有事找我，我先回去一趟，你多睡会，醒了自己弄点什么吃，等我回来给你带生日蛋糕。】
　　在谭忆看来这条信息暗含了两个意思：第一，他是有事被人叫走的，并不是经历了昨晚之后的逃避；第二，他希望谭忆不要走，待在家里等他。
　　谭忆的心又乱了。
　　昨天他们越界了，谭忆心里明白，但并不是他自己越界，是两个人都做了出格的事说了出格的话，这到底算什么啊？一个头两个大。
　　谭忆闷闷地抽了一根烟，然后去了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照他又头疼了，脖子和锁骨上好几处吻痕，都在衬衫领子不好遮盖的地方。这方面乔跃一直很有分寸，通常不会留下太多痕迹，尤其不会动锁骨以上的地方，昨晚弄成那样只能说真的是爽翻天实在顾及不到了。
　　谭忆无奈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又去冰箱里翻出半袋速冻饺子煮煮吃了。吃完三点多，他又躺回被窝里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是被乔跃亲醒的。
　　乔跃的嘴唇有点凉，脸也是，谭忆搂着他的脖子粘粘糊糊地亲了一会，脑子终于清醒过来了。
　　“你刚回来吗？几点了？”
　　“五点半。起来吗？”
　　谭忆扭过去背对乔跃蜷起了身体，“不想起，浑身疼。”
　　乔跃哑然失笑，“每次你也没这么弱啊，怎么了，昨晚做得太狠了？”
　　谭忆装听不见，不理他，任他把手伸进自己衣服里乱摸也不肯说话。
　　“让你脱衣服，以后还脱不脱了？”乔跃在他腰侧用力捏了一把，见他还是不说话，又去拽他的胳膊，“好啦，起来吧，去看看你的生日蛋糕。”看谭忆还是不动，乔跃干脆压到他身上作势要把手往他裤子里伸。
　　谭忆赶紧挡开那只手，嘴里念叨着：“起起起，我起还不行吗。”
　　磨磨蹭蹭起来走到沙发边坐下，谭忆先点了根烟醒醒脑，又探头探脑扒拉着茶几上的蛋糕盒子。
　　盒子不大，也就装6吋的蛋糕，谭忆恨不能让他买那种一只手掌大的，俩人一人几口就能吃光，这大蛋糕得多高的热量啊，啧啧。
　　乔跃拆了蛋糕刀和盘子的包装，摆在茶几上，又来拆蛋糕盒子。
　　谭忆看他忙忙活活的，突然就不想闷着了，干脆一刀来个痛快得了。“先等一下。”
　　“干嘛？”
　　“咱俩谈谈吧。”谭忆把烟碾灭，靠进了沙发里。
　　乔跃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边点点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样拒绝不会让对方太难过。
　　“这个生日过得太美好了，甚至有点不真实，给我的感觉……咱们两个人真的就好像恋人一样。”谭忆说得很直白，都是成年人，他不想搞得像中学生初恋似的，“你为什么要为我安排这些？”
　　乔跃也答得坦白，“想让你高兴。”
　　“仅此而已？”
　　“对。”
　　谭忆不死心，步步紧逼，“我有点喜欢你，我猜你是知道的。”说完，他停下来等着，看乔跃只是点点头没有接话只好继续说，“昨晚……我有点飘了，我感觉你是在回应我。”
　　乔跃缓缓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你高兴，没有别的意思，你了解我的。”
　　嗯，了解，撩完就跑，管杀不管埋，真是渣得明明白白，渣得坦坦荡荡，谭忆腹诽。
　　见他不说话，乔跃又补充道：“我也了解你，上一次是得不到就立刻转身走掉，这次我希望你不要这样做。”
　　谭忆叹了口气，垂下眼睛，“对不起，是我越界了……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儿了，虽然……还是会有点儿失望吧……。”
　　乔跃也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你知道，在工作上我很看重你，我是希望你以后能帮我挑起一方大梁的，如果咱们俩私下的关系会给你造成困扰，甚至形成隔阂，咱们可以结束这种关系。”
　　“我不想，我能把工作和生活分开。”谭忆摇摇头，接着轻轻笑了笑，“这个生日够我回味很久了。”
　　乔跃面对谭忆略带挫败感的表情，有点不知所措。“我……我不太会处理这种事情，你知道的。”
　　“嗯，明白。我得谢谢你给我这么特殊的待遇，要是别人我估计你早就把人扔出大门了。”
　　“不会，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乔跃苦笑。
　　“行吧，就先这样吧。”谭忆抓起外套站了起来，“我先回家了，你晚上早点睡，明天早上见。”
　　“你把车开走吧，省得明早过来不好打车。” 乔跃伸手递过车钥匙。
　　“不开了，腿软，明早我打车过来吧。”谭忆穿好外套，又去拎蛋糕，“这个我就独吞了，谢了。”
　　说完谭忆就换好鞋，不带留恋地转身离去，剩了乔跃一个人对着大门，脑子里一堆说不清是什么的乱七八糟的情绪聒噪着，吵得他头疼。
　　谭忆出了门沿着马路溜达了一会，胸中憋闷。他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插进外套兜里想掏烟，却碰到了一个小盒子，拿出来一看，是乔跃送的手表。
　　谭忆把表塞回口袋，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在肺里跟血液交换了一下身体，转瞬变成了一声叹息。
　　其实不喜欢他也行吧……那个没有心的混蛋。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下午吃得晚，谭忆也不饿，但该走的流程还得走。
　　把蛋糕掏出来拍个照，然后象征性的切了一小角吃掉，再把剩下的放进冰箱，谭忆终于想起来一件事，赶紧拿起手机给老妈拨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老妈笑意盈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忆啊，生日快乐啊！”
　　“快乐快乐，谢谢妈，您辛苦了。”
　　“今天过得怎么样？有人陪你过生日吗？”
　　谭忆想起昨晚的乔跃，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有，跟朋友一起过的，他还送了我一块手表。”
　　“呦，手表好贵的吧，不能收别人太贵重的礼物呀。”
　　“他过生日我也送很贵的东西，这都是礼尚往来，没事儿。”
　　“嗯，好，你有分寸就好。”
　　谭忆见老妈明显很开心，又唠唠叨叨地跟她说了一些公司的事，工作啊八卦啊什么的，一个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挂断电话之后再看手机，姐姐给他发了个红包。
　　谭忆收完道了谢，想了想，还是点开了朋友圈，把那张蛋糕的照片发了出去，配文：今年的生日太开心，值得回味很久。
　　不一会就有提示，乔跃给他点了个赞。
　　谭忆的指尖在乔跃的头像上方悬浮了半天，最后还是锁上了手机。
　　没有心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