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唱戏班的牛人「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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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可人的心情通常与此形成鲜明对比，比如现在，赵吾的心就如同刀割。
“穆一，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爱过我？说分手就分手，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你对我们这段爱情认真过么？”字句的控诉，赵吾很激动。
穆一却很平静，“我不过是接到靳七悠的电话，现在要去找她而已，你干嘛有事没事扯到乱七八糟的爱情？你要真不想谈了，那就算了，反正马上高三了，我也想认真读点书来着。”
“穆一！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很清楚我到底在说什么，那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不如，我来猜猜？”穆一微微笑着，眼神斜射，一副鄙视人的模样，十足欠扁。
赵吾皱起眉，深呼吸几次，平复了情绪，“穆一，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平时根本不太出门，双休日也不会出来玩，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你接到个电话又要走人。你要我怎么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你想到的时候玩不想到的时候就丢一边的玩具！”
穆一听着笑得很开心，“对啊，你说的很对！”
“那么，你到底什么意思？”赵吾被她的逻辑给雷到，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赵吾，我跟你在一起，于是你是我的男朋友，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你知道前提是什么吗？”
不等到他的回答，她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石凳，“从我十岁那年开始，到我现在十九岁，九年了，赵吾，我跟一个人在一起九年，我从没说过我是她朋友，可我从不会放弃她。她就是个傲娇的别扭女人，如果我不在她身边，我不放心。”
“那我呢？你把我放在什么地位？如果你不放心她，那你就放心我吗？”
“这就是我的前提。”她紧接着他的话头说下去，“我们成为男女朋友的前提就是她，你必须接受我的生活，我所有的生活，也包括我的朋友和不是我朋友的那些人。在这个前提下，我们才是男女朋友，如果要我为了你改变我这些东西，抱歉，你没重要到那个程度。”
“那么，谁重要到那种程度了？”
穆一微微一笑，“我爹娘，我爷爷奶奶，可能我大姨妈也能算上一份，你还要知道谁么？”
赵吾凄惨一笑，表情跟面前的女孩形成鲜明对比，他转过身，“既然，爱情在你的生活中根本算不了什么，那么我们就这样吧，祝愿你以后能够找到属于你的真正的爱情。”
“好，那么，再见。”
穆一笑得很大方，脚步却走得有些急，没走两步，赵吾同学居然又到追了上来，她愣了愣，盯着气喘吁吁的赵吾，“你做什么？”
赵吾支吾了两声，眼神乱飘了会，说：“穆一，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今天，今天别去好吗？只要你不去找那个什么靳七悠的，我们就再继续，继续好吗？”
穆一笑了笑，嘴角勾起，“你还不明白吗？赵吾，我不记得你这么笨的……”
说完，她就再没说什么，转身就走。距离靳七悠的那个电话已经十分钟了，善后真的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可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这次善后是不是正确。
赵吾，算是她认真喜欢过的一个人吧。干净清爽的男生，对她一心一意的男生，只是不适合吧。也许不适合？她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总之，现在一切事情都先放一边吧，靳七悠那女娃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等穆一找到七悠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广场的角落里拔草。双手抱膝坐在石凳上，她那样子活脱脱一个球状体。短短的头发在风的吹拂下不安分地动几下，似乎在表示这里有个生物。借着幽幽的路灯，她能够勉强看清七悠的脸，很平静很平静。
舒出一口气，她走到七悠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肥妞，一个人坐在这里作甚？是拍电视剧需要装忧伤么？还是……你确实很忧伤？”
靳七悠垂下眸子，又眯起眼睛盯了她一会，“忧伤这个词跟我有关系么？那啥，你两条腿跑过来挺快的么？是不是担心我会死啊？放心，我目前还死不了。”
穆一笑了笑，“没错，我跑起来是挺快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跑起来就一猪在那边拱，看着喜感甚足。啧啧，想起来我现在就想狂笑。算了算了，我给你点面子，那啥……你今儿个在这里是做毛？”
“没做毛，我就是寂寞了。”
“噗，靳七悠，嘿，我说你有完没完呢？哈？寂寞了，你这寂寞得可真是时候啊。为了你这该死的寂寞，老娘付出的代价可真够大的！”突然想起转身前看到的赵吾的那张脸，似是惨极了的笑容，无端端胸口有些闷。
“什么代价？我说，你付出什么代价了？你是缺胳膊少腿了？还是说你这次又费了多少钱乘公车或者打的什么的？我说你别有事没事瞎折腾的，我就没事找你唠嗑两句，还跟我说代价什么的，得了得了，那都是浮云。”
靳七悠依然是那个靳七悠，穆一继续惨淡一笑，把脑海中和心里的那些奇怪念头都赶了出去，“是啊，浮云，都是浮云。我就费了几块钱来找你，我心疼着呢。那么，你打算在这里坐多久？”
七悠没回答她的话，抬头看天空，指着一颗特别亮的星星问穆一：“穆一，你猜猜看，那颗星星叫什么名字，唔，猜对了，就赏给你一瓶冬瓜茶。”
穆一抬头瞄了两眼，天空中亮闪闪的星星有一箩筐，鬼知道靳七悠同学指的是哪一颗。转头看到她相当认真的表情，她说：“大约可能也许是叫做丹尼尔？”
“放你的狗屁！什么乱七八糟的丹尼尔，哪儿来的鬼名字？”七悠朝地上空啐了口，什么都没吐出来，咽咽口水，她说：“那颗星啊，可洋气咯，它有个非常拉风的英文名，它叫做‘five four three two one zero’，又长又臭可是又非常时髦有个性的名字，不错吧。”
“哪个白痴取的？”
七悠想起那条长长的走廊，想起一棵必须要学会倾诉才能茁壮成长的大树，想起那一个个的晚上，走廊尽头处的歌声，突然间感觉到记忆被抹去，只剩下空白。
她苦笑了两声，“鬼知道是谁取的，我不记得了。唔，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最好，省得我老了费脑子去想这些东西，结果导致我老年痴呆哟。现在不记得了，老了之后，什么都不想，于是……”
“于是，你才老年痴呆了。”穆一接着她的话，嘿嘿笑了两声，“靳七悠，我说你就是一帕金森综合症的傻子。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朋友这种东西，迟早会淡去的，然后某天所谓忧伤地来了……”
“这就是为嘛你总说我们不是朋友的原因么？”
穆一没直接接话，而是顿了会，声音有些悠长：“靳七悠，别他.妈奢求什么东西，永远什么的，那些都是美好的愿望，你活在残酷的现实里。你只要怀着那些美好的愿望，然后残酷地活着，那就好了。我就告诉你，我们永远都不会是朋友。”
“喔唷，那我们是什么？仇人？”
“我们是陌生人。”穆一一脸深奥，“这样，哪天分开了，也不必太难过。因为是陌生人，所以可以非常坦然自若地路过，靳七悠，你说呢？”
七悠拍了拍脑袋，“是啊！穆一同学，你的觉悟挺高么？居然赛过伟大的靳七悠了？！啧啧，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老了，我是真的老了……”
两个女孩就这样坐在广场的角落里，偶尔安静偶尔聒噪地聊天聊地，彼此都不说这样那样的难过，却又在对方说出来的瞬间感知那一份真挚的感情。
是不懂得如何表达吗？也许不是，也许靳七悠和穆一只是习惯了这样的方式，说着你我不是朋友，你我只是陌生人，做着的却又是远远赛过朋友的事情。也许，她们俩真的不算是什么朋友，也许。
之后，大约是周瑜珏的那个电话煞气太重，七悠再也没有在放学或是上学路上碰见过舒时柳。她也乐得高兴，那一副餐具是不打算还回去了，既然人家明确说了是礼物，那么不要白不要。
只是七悠不知道的是，穆一去找过舒时柳。
过程，喜感也甚足，能够拿出来晒一下。
穆一：舒时柳，你是舒时柳吧，我想你一定听说过我，我就是那谁来着，对，我是穆一。
舒时柳：我知道，胖……靳七悠提过你。
穆一：哟，连称呼都变了，看样子那是你经过周瑜珏的洗脑了？唔，其实呢，我今天来找你也没别的事情，只是我爹爹一直都教我，人嘛，总要长大的，礼尚往来这种道道应该多少知道点，所以今天我来了。
舒时柳：你来干嘛？
穆一：我以过场的方式跟你说两句，那谁，靳七悠，她是我的好朋友，今天暂且说是朋友吧。我这不是为了那啥么，你谅解下。咳咳，我开始了：她是我这么多年来交的第一个朋友，我也是她的第一个朋友。你知道，我不管放弃什么，都不会放弃她的，所以，你不要把她抢走，好不好？
舒时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穆一：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就够了，还有还有，你等下，别走，听我说完嘛。你知道她心里是把我当做最好的朋友的，今天的啊。可是……什么来着，对，她就是觉着对你亏欠了，就觉得你那里吧，过意不去，所以才一直跟我说你的事。我想，我能来帮她善后吧？吧，吧……吧吧……咳咳，是这样说的吧？
舒时柳：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在舒时柳转身的那个瞬间，穆一突然换了张脸孔，她脸色沉静对着她慢慢走开的背影轻声说道：“如果你知道周瑜珏用这些话堵过靳七悠，你是会觉得难过还是会觉得温暖？如果你觉得难过，那么我替那肥妞谢谢你；如果……”
她顿了顿，想起靳七悠看天空的眼神，微微一笑，“如果你觉得很温暖，那么我也谢谢你，教会她什么是远离，并且我将非常严肃地通知你，从今以后，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舒时柳的心狠狠一震，站在走廊的尽头，突然就想起那一句“高山流水”。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唱戏班的牛人「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