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秦*玉

3、山居

　　三天后，绿袍的烧终于退了，我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上天垂怜，没有剥夺我唯一的希望。余下的日子就非常简单了，我在白芷的带领下每日上山采药，挖了紫玉参炼制参片，我心急，想着在肚子还不大之前多多储备些药材，所以在得知了紫玉参的生长地后每日总要去个两三回。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摸熟了山路，于是便经常一个人背着药篓子去采药，在我的勤奋努力下，参片短缺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山脚的药庐也被各式药材所填满，见此情形，我就会和白芷一起从那堆药材里面挑出不用的，交与阿福带到谷外集市上去卖，顺便换回我们所需的柴米油盐。

　　绿袍还是没有苏醒，每日仅靠参片灵芝续着命，我怕他躺久了肌肉萎缩，便央着白芷教了我一套按摩手法，日日为他按摩肌肉，每日这个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按摩完，我总会坐在床前，絮絮叨叨地给他讲一些日常琐事，

　　“宝宝很乖，一点都不折腾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遗传比较好的原因……”

　　“谷口的金桂树又开花了，我让白芷打了一些来冲桂花茶，清香可口很好喝呢！我留了些，等你醒过来，就冲给你喝……”

　　“阿福养的母猪最近又生了几头小猪崽，我们商量着养大后宰杀了制成腊肉储备着过年，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啊！腊肉虽然便于储存，可是也不能放太久的……”

　　心情好的时候，我会持了书本，念《诗经》上经典的篇章给他听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知道，虽然他暂时不能回应我，可一定是听到了我的话的，不然，又怎麽会在我每次说完后悄然流泪呢？

　　我不沮丧，因为我相信他一定能醒过来的，有那麽多人盼着呢！他又怎麽舍得一去不返呢！

　　日子如流水过去，我的肚子渐渐地大了起来，待到八个月时，每日按摩的工作已经由阿福接了手，那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小伙子，对于他，我很放心。

　　掐了掐日子，天山的白驼也到了繁殖期，我飞鸽传书给石中玉，委托他帮我弄些白驼肝回来，那小子很爽快地答应了，他以南海事务太忙，需要外出散心为借口拐了李亦奇一起去了天山，我心怀老慰，临时决定以后只要是寻药的事情就统统交给他跑腿，没办法，谁叫他欠了我人情呢！如此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白芷是心思单纯的姑娘，见我待她好，慢慢地也就拿我当姐姐看待，我看出她对阿福那小子有意，就索性挥了挥手，很果断地将他们送做堆，花药留下的药庐共有四间，我临时指了一间作为他们的新房，两人成亲后感情和睦，男耕女织，对于我也更加忠心耿耿，不久，石中玉将新鲜的白驼肝送了过来，我按照书上的配方将它切块晒干，随后碾成粉末用瓷瓶储藏了起来，事情发展到这里真是皆大欢喜。

　　五月，夏风微醺的季节，一日清晨，我的羊水破了，白芷见状很镇定，取出了早已备下的东西为我接生，阵痛了几个时辰后，我顺利地产下了一对龙凤胎。彼时，小轩窗外的金银花开的正盛，一小朵一小朵地相互依偎着，煞是团圆，微风拂过，送来阵阵清香，我内心欢喜，立即为刚出生的孩子取了名，哥哥叫小金，妹妹叫小银。

　　绿袍，得知了这一切，你也一定很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