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女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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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画了个赌咒发誓的小人，旁边配字“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沈鹤初扫了眼，继续抬头看黑板，没再说什么坐回去的话。
下课后，他才淡淡地说了句：“我不希望谈恋爱打扰我的学习。”
“嗯嗯。”观南小鸡啄米点头，乖得极其懂事，“我不会了，再有下次就分手。”
“......”倒不至于。
但或许这样就能名正言顺还不伤害对方地说分手了，沈鹤初默认了这个约定。
观南心中自有分寸，知道了对方底线，明白可以在什么地方撒野，在什么地方驻足，绝不给沈鹤初说分手的机会。
借着赔礼作藉口，她拉着沈鹤初一起去校食堂说请他吃好吃的，两方好友很有眼色地一个也没凑过来。
“你喜欢吃什么？”观南在排在他前面，闲聊着询问对方喜好。
“鱼肉。”沈鹤初没像应付前来搭讪的女孩子那样隐瞒，就这点来说，对于“女朋友”，他的态度确实足够优待了。
“蔬菜水果类呢？！”观南继续追问。
“青椒，芒果。”
......
等排到他们，观南已经问出了不少东西，开心地端着饭盘等他打饭。
“宿主，检测到任务目标出现情绪波动，似乎不太想和你一起吃饭。”09在脑海里呆板又耿直地提醒。
“我知道。”观南解释道，“我只是趁机了解一些情况，没指望今天有进展。而且，我们两个还没有熟悉到能一起吃饭的地步，场面会很尴尬的。”
沈鹤初倒是不觉得尴尬，因为他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只是一想到要和不甚熟悉的女生相对而坐，还要应付对方聊七聊八，有点烦闷而已。
不等他找借口，观南便指了指一侧的桌子，他俩的舍友分而占之，正好剩下两个空位。
“她们在那坐着，我们也过去，走吧。”
哦，人这么多，应该不用非得和他说话了吧！沈-直男-没开窍-鹤初不再绞尽脑汁找理由回宿舍吃饭，跟着一起坐过去。
他们的大学实行四人宿舍，男方三人女方三人排排坐看着两家一对金童玉女端着盘子走过来坐下，恨铁不成钢。
“你们怎么过来了。”
“两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还是人多比较热闹。”观南回答，不一会儿就和其他人边吃边唠了起来。
全场只cue过沈鹤初一次：“你下午去图书馆吗？”
“嗯。”
“那我和妍妍她们出去玩了。”
“嗯。”
吃过饭，两拨人分道扬镳。
沈鹤初回宿舍小憩一会儿，便往图书馆去，路上，手机振动，他打开，发现有人给他发消息，头像是一只胖乎乎的仓鼠。
【观风之南】：醒了吗？
？？？
手指点开头像进入主页，一张唯美照片映入眼帘，少女披散长发满脸笑容地站在一片油菜花田中，飞散空中的泡泡朦胧了画面，添了几分梦幻之感。
画面中的少女正是他新晋女朋友。
手指顿了顿，退回聊天页面，回了句“嗯”，然后再次点进主页添加备注“姜观南”，规规矩矩，没有旖旎。
【姜观南】：我们这会儿在长景巷，糖葫芦好好吃，糖葫芦.jpg
【鹤】：没吃过
【姜观南】：那我给你带呀！
【鹤】：不用
对面再没有回复，也没发消息过来，沈鹤初皱了皱眉，进图书馆放下书后，还难得再看了眼手机，依然不见回应，索性专心看书了。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飞快，当夕阳染红天边，灯光晃了眼，沈鹤初才放下书册，正好，手机振动了。
伸手将它拿过来，点开。
出乎意料地，只有两条消息记录，一条在半小时前，一条是刚刚发的。
18:50
【姜观南】：你学完了没有。
19:23
【姜观南】：大学霸，学完了记得回复我一下TMT
还好和舍友们科普的无聊恋爱秘籍不太一样，没发生什么一下午过去了，就多了一百多条信息之类的情况，松了口气。
【鹤】：怎么了
【姜观南】：你学完了OwO
【鹤】：没
【姜观南】：没学完你居然会碰手机
【姜观南】：晴天霹雳.jpg
【鹤】：......
【鹤】：休息
【姜观南】：哦！那你下来一下。
【鹤】：？
对面又不回消息了，沈鹤初带着他发出去的那个问号下了楼。
夜色刚刚给天空染上一半的暗蓝，和火红的暮霞分庭抗礼，图书馆楼下，两旁分布花坛，沈鹤初一出门，便看到一个身影，举着什么东西，在花坛的石阶上玩平衡木。
再确认一眼。
嗯，是他新晋女朋友，原来这么皮的吗？沈鹤初不动声色地胡乱想着，走了过去。
观南听到脚步声，转身。
从花坛上跳下去，扬起大大的笑脸，将手里举着的糖葫芦递过去。
“铛铛铛铛~”
“......不是说不用带。”
“可是这个冰糖葫芦超好吃，想让你尝尝！”观南当作没看到他皱起的眉头，取下包装的纸袋，将亮晶晶的糖葫芦送到对方的唇边。
沈鹤初不得不开口咬下顶端的那颗。
确实非常好吃，脆甜的糖衣和微酸的山楂在口腔里融合，酸和甜微妙交错在舌尖起舞，酸与甜的分寸刚刚好，让人吃掉一颗还想再吃。
“怎么样怎么样？”
“好吃。”沈鹤初诚实开口，不习惯被人喂食，于是伸手捏住下方的木棍，指尖触到一片粘腻，垂眸，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他注意到淌下的糖液，连她的手指都沾了不少。
因为对方的手干干净净，糖液融化又凝固，并不显得脏，反而像琥珀色纹身。
她这是举了多久，粘哒哒不难受吗？
观南在沈鹤初接过的那一刻松手，一脸被认同的高兴，“我就说吧！”
“你等多久了？”
“十来分钟。”观南歪头想了想，“我快到学校的时候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本来打算上去找你，但是图书馆不让带进去，就等了一会，看你还没回消息，我还说先回去歇会呢！”
“一路举回来的？”
“是啊！感动不感动？”
“......”
“哈哈，骗你的，喏，这有可以插的地方，上车要搁包了才举着。”
“......”
沈鹤初眉毛都没抬一下，咔嚓咔嚓几口把糖葫芦吃光，夜凉如水，他的声音也同样没多少温度：“吃完了，我要上去了，你不回去？”
“回去呀！白白。”
“白......白。”沈鹤初不太熟练地学她告别，等她转过身自己便也扭头回了图书馆。
观南再次回头，只看到他利落挺俊的背影。
“宿主......”脑海里的09冒头，疑惑不解地问道：“你明明在楼下等了很久，为什么不告诉他？这样说不定男主会感动然后爱上你......”
观南笑了笑，甩着背包轻快地往寝室走，在脑海里对09解释道：“现在还不能这么做，09，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交浅不能言深，更不能过于热情，那样会给对方压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拉开距离。”
“温水煮青蛙的时候，最重要的诀窍在温，而不在煮。”
09之前并不知道它的宿主为什么会被公司主系统选中，明明只是个从没谈过恋爱的普通女孩，但这一刻，它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大概这世上，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干它们这行。
夜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校园里灯火荧荧，这让观南有些恍若隔世，这里虽说是书中世界，可却又如此真实。
不管怎么说，能再活一次，真的挺好。她勾起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掏出手机对着半空的弦月拍照。
【姜观南】：看，月亮。图片.jpg
【姜观南】：活着真好啊！我超喜欢，想每天都没有遗憾地度过，不管是今天，明天，还是后天......开心.jpg
【鹤】：？？？
【姜观南】：诶，你还没开始学习？
【鹤】：刚准备开始......
【姜观南】：对了，明天早上专业课帮我占座，你旁边的，大课就不用了，我要和妍妍她们摸鱼聊天
【鹤】：......
【姜观南】：这是占还是不占的意思啊？
【鹤】：嗯
【姜观南】：猫猫雀跃.jpg
【姜观南】：好了你快去学习吧！我不打扰你了，猫猫挥手.jpg
沈鹤初放下手机。
第二天，观南如愿继续坐在沈鹤初旁边的位置，但没去打扰对方，而是顾自听课或跑神，直到下课铃响起，才趴在桌子上光明正大地看他。
对方递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少女双眼亮晶晶地冲他笑，一副乖小孩要奖励的语气：“你手指好好看，我能不能牵一下？”
指尖转动的笔吧嗒一声飞落在书上，沈鹤初迟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觉得哪里“好好看”，一时答不上话，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调戏了。
而观南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她就是在借着“女朋友”这个身份光明正大地调戏人。
骨节分明的手掌最后还是迟疑着放到白皙细腻的手心里，两双手肤色没多少区别，同样修长好看，不过差了型号而已。
观南抓过他的手捏着把玩，一会儿看看指甲，一会儿比比大小，最后十指相扣握住，等对方试探着抽回才松开。
沈鹤初垂着眼看似在看书，实际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被抓着的手上。
女生的手软软滑滑，指腹到处摩挲摸索，有点痒，手掌贴在他掌心，温度分明，小得他握手就能完全拢住。
十指交错，指缝的空隙被另一只手填满，仿佛缺缝被补齐一般，她牵着他不放，心跳慢慢升温，总觉得哪里不太自在。
......
不自在的次数慢慢变多，然后就变成了习惯。
习惯于总在身旁的橘子香味，习惯于总是振动的手机，习惯于总被另一只手填满指尖空隙，习惯于总会打破他既定规律的突如其来。
一根吸管凑到嘴边，沈鹤初视线都没从题目上移开，张口含住，滑溜溜甜腻腻的液体入喉，和他常喝的温白开味道相去甚远，也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怎么样，好喝吗？”
抬笔在纸上写下答案，一心二用地回道：“还行，比上次那个味道好点。”
“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下回继续买这家。”
“嗯。”
“你怎么还没写完啊？！我想出去玩。”
“快了。”
“嗯那你加油。”
观南觉得，从“你不如和你舍友去玩”到“快了”已经是莫大进步了，总不能强求她对他来说比学习还重要吧！
一开始，沈鹤初几乎很少和观南一起行动，是她主动跟着一起去图书馆的次数多了，他才在某次深夜送她回宿舍的路上突然意识到不妥，终于良心发现把献给学习的时间分出一点儿给她。
当时，大家的反应几乎都是可喜可贺。
这也多亏了观南刷存在感的技巧。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女朋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