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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余白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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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一众人像柱子一样大气也不敢出的围站在病床边上,就怕稍微不注意把自家队长吵醒过来。
施霁林和林淮两人都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余时就站在病房外,透过门上透明的地方看向病房里面。
其实护士也说了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大碍,但余时还是鬼迷心窍般的想来看一看。
可真正走到这间病房外的时候,明明手都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但他还是想转身离开。
他有些自嘲的想着,重新去床上躺着睡一觉也比傻站在这外面强。
走廊上来往的一些人带着点好奇看着这个站在门前停滞不前的少年,然后又匆匆加快步伐,急着去做什么事。
大多病房的门都虚掩着,不时从那里面传来一些零散的对话。
有的在安抚,有的在唉声叹气,有的在刻意压低声音骂着谁。
零零散散的对话进入余时的耳朵里,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次的身子实在有些虚弱了,那些话语掺合在一起一时间竟让他有些听不真切。
“咔”,门把手转动,余时还是将挡在面前的门拧开来。
忽然出现的声音让门内站着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看见是余时之后他们的心里都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快就醒过来,也没想到他醒来后就会来这里。
许江临率先转身向前:“来看林淮吗?”
“嗯。”
此时此刻,余时像是终于找到了台阶。
“放心吧,他没什么大碍。”许江临的声音里带着安抚的意味,在他眼里余时也是一个受到过度惊吓的少年,从余时脸上还带着的苍白就能看出来。
“可能也是这次受到的惊吓比较严重,所以才会这么半天没有醒来”,然后他半开玩笑的说着:“不过他的脸色可是要红润一些。”
余时依然只是一个淡淡的“嗯。”
他还穿着不合身的病号服,头顶的头发带着点凌乱,少许头发软软的垂着,这让他看起来乖上许多。
李木他们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一张红色椅子,变戏法似的搬到余时面前:“快进来坐着,别干站在门口。”
那大红色显然跟这病房的环境格格不入,整间病房里它就是最亮眼的存在。
“不用,我就是来看一下。”
余时拒绝了他们的好意,然后退出去又把门关上。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木一屁股坐下,看着许江临他们真诚的发问:“他真的是来看林淮的吗?”
眼神里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你管那么多干嘛?反正又不是来看我们的。”在这一点上周豪很有自知之明。
话题一转,连颜珏都有些担忧的道:“哎,也不知道队长什么时候能醒来。”
……
“哗啦”,水流冲动的声音,余时拧开水龙头捧了冷水浇到自己脸上,他觉得现在的自己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冷水泼到脸上,头发不可避免的也沾上了水,本就看着很软的头发再次软了一个度。
水珠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下来,有那么几颗趁着滑落进领口里面。
衣服上也不可避免的被撒出去的水沾到。
一捧冷水,让余时清醒不少。
他想起梦中的不松斋,喉结上下滑动。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薄唇轻启,无声的说了什么。
余时走出洗手间,没走一会迎面就撞过来一个步履匆匆的男人。
男人被撞的一个趔趄,余时手快的拉住他的身子。
那个男人唯唯诺诺的朝余时道谢,然后又急匆匆的朝着医院后门走去,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抬起头,又戴着一顶黄褐色的鸭舌帽,让人看不清他的面貌。
“等等。”
余时突然开口叫住男人。
那个男人的身体强装镇定的停下来,背对着余时开口说:“怎么了吗?”
“手机掉了。”余时说完蹲下身,把刚才从男人衣兜里掉出的手机捡起来。
男人全程低着头,他转过身子退后几步急忙把手机拿回来,然后像有鬼撵似的,头也不回的跑向后门。
“谁!”余时一下提高音量,对着空气中的某个方向,打断了他要追上去的心思。
时不时走到洗手间的人被余时刚刚那声一下子吓到,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刚才那道声音已经消失,就好像之前的那个笑声是他出现了幻听。
余时再想追上那个男人的时候,早就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死人了,怎么办?”
男人对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恐惧的问到,但这是一个注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坐在天台上的一个年轻男人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然后身体向后一倒,向着地面坠去。
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在即将重重砸到地面上之时,男人的身体突兀的消失。
周围来往的人都没有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谁都没有为了这个插曲停下自己的脚步。
“余少爷。”
一个站在门口的保镖礼貌的和余时打招呼。
余时没有理会这声“余少爷”,径直走到病床边。
谢巡正吃着东西,抬起头看了一眼。
两张床的中间在余时出去的时候已经摆上了一张小桌子,谢巡此刻坐在一张小折叠椅上吃得正欢。
看见余时回来也没停下嘴里的动作,只是默默的把另一份推到了余时前边。
“坐下来吃。”
保镖得到了指令,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另一张折叠椅利落的给余时摆放好,然后目不斜视默不作声的又回到门前站定。
余时也不和他客气,拆开外面的包装跟着坐下一起吃。
他吃的不急,但没一会就先谢巡吃完了自己那份。
对此,谢巡见怪不怪。
刚从福利院接回来的那会,谢巡就在家宴上见识过余时吃饭的速度。
当时的他像是饿鬼投胎一样,风卷残云般的吃了两三碗饭——一口菜没吃,但他的吃相却不难看。
谢巡还记得自己和林淮当时一下就被余时震住,这给他们两个尚且弱小的心灵带来了一定冲击。
他们俩出生开始就没见到过那么能干饭的人。当时林淮的嘴里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还是林淮的妈妈看不过去给他夹了一些菜在碗里,余时才顾得上吃菜的,不然他估计还能再吃几碗白饭。
那天家宴过后,谢巡回到家里心情有点复杂的说自己今天开了眼了,还在背地里给余时取了一个外号:余白饭。
当然,这个外号在他被余时揍了半个多月后就再没人再提起过。
如果不是现在又难得这么和谐的跟余时坐在一起吃饭,谢巡都快忘了这个绰号。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笑出声,不怕死的对着余时说:“白饭,余白饭。”
这几个字不知道哪里戳到了他的笑点,谢巡开始控制不住的笑起来。
又听到这个绰号,余时脸一黑。
看见余时的反应,谢巡更乐了,然后笑着笑着就悲剧了。
“咳咳咳。”
余时整以暇的看着把自己给呛到脸都憋成猪肝色的谢巡,适时的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谢巡看着离他远远的余时,没好气的说:“恩将仇报。”
余时:“想挨揍直说。”
谢巡瞥他一眼,傲娇的大少爷继续闷着头干饭。